第一百四十一章 信步而行
有第九班在,落霞的凶险就不是他季平一人能够应对的,即使加上仇易也不行,况且队伍上还有一个战斗力一般,异域技多以取悦他人为主的艳娇娘皛燕儿。
从辉泽去落霞常规的路线有两条,一是经一线天过天都关,进杀戮之都,再出海牢关,在南竹港登船前往;二是以客的身份经天门关进入暗罗帝国,由暗罗的尘牢港登船出尘牢关进入落霞。
至于从航州登船从水路绕到暗罗或者穿越辉泽帝国境内的北部雪山,在接近幽都山甚至极北之地的航州入海口乘海上船舶到达暗罗,这两条路线是极少采用的。
因上面的两条路线其实也是每年夕兽侵犯辉泽的路线,早就形成了固定而特殊的路况,从内陆流向大海的热流经死海流入航州湾最终到达极北,使得即使到了极北,河道也极少结冰,保证了航海的需求。
杀戮之都最南边的关叫玉户关,木万南经这里进入落霞的陆地,再从落霞的黑水,坐船从海上一直向南航行,最后竟然到了北海道和航州入海口,因此他发现,七彩大陆跟双阳和月亮一样,也是圆的,只是这点几乎没人相信。
天门关在异域师大赛期间是封闭的,即使是两国的参赛选手和杀戮之都的使者也不能经过,这是杀戮之都跟木万南的的约定,目的是杜绝比赛期间再次因天门关引起大规模战争的可能,即使在木万南消失近百年依旧还在遵守。
眼下,木虚明想要去落霞寻找凡定秀和尘修眉,最便捷的路线就是从天门关进入暗罗,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急切的木虚明并不在乎。
天门关耸入云霄,奇险无比,高大陡峭,怪石凌云,台阶巨多,时高时低,弯弯曲曲,大部分都是羊肠小道,且还是唯一的官道,它就像是风急天上的一条裂缝,一条伤疤。
因台阶基本都是仰视的存在,基本不能行走,只能攀爬,所以常人需要付出比异域师多出十倍几十倍的努力才有可能登顶。
上山容易下山难,外加各种盘查,关税,众多禁止交易项和禁忌等,让这条官道同时还作为商道的天门关作用十分有限,两国互通也就有很大的局限。
皛燕儿习惯了优渥的受人夸捧的艺伎生活,原本就抗拒漂泊,从众星捧月到流浪不定,这个落差始终无法让其释怀。
好在其幼时几乎吃尽了天下苦,现在又有了季逍遥的加入,皛燕儿终于有了仰慕之人,这才坚定了跟随木虚明一行人,只当是游山玩水了。
辉夜知晓了木虚明的行程计划,因影卫的身份太过敏感特殊,无法到暗罗进行暗中保护,当即派陆东海,徐光,徐明,柳艳博,萧炎,唐森,许平贵,雷洪八人一同前往,八人在辉泽的天门关山下的天门二关赶上了木虚明。
木虚明将长俊和方军交由风空烈暂养,只带着黄笑,大家以一字长蛇阵奔赴天门关,一日半便已登顶,又一日下山来到了山下隶属于暗罗的天门关关隘。
暗罗的盘查严苛的多,一行人数量颇大,武力值爆满,让暗罗的天门关关隘,也就是天门三关特别关照了很久。
好在除了第九班成员和皛燕儿,其余人都有过过关记录,在交了双倍的保费后总算是放行了。
“罗妄,你对两国在天门关上的守备情况怎么看?”季平在赶赴尘牢港的牦马车上,很是认真的问道。
木虚明看着道路两旁的长青雪松,眼下的暗罗早已是雪国,他听着牦马车轮压着积雪的沙沙响声,听着牦马车的咯吱声响,不无感慨的说道:“一个像是关卡,一个却是关隘;一个只重防御,一个攻防兼备。”
“可以嘛,还能看出这些。”
“辉泽是占了地利的绝对优势,虽然都是据险而守,二者若换防,改变地理位置,以现有军备来看,辉泽必败!”
“这天门关东面是长天,西边就是孤鹜,东坡缓长,西坡陡峭,每次在此经历的争夺战都得益于辉泽的支援更快而取胜,确实是占尽了地利上的优势。”
“辉泽对富人太过包容,自由度过高,表面上富足昌盛,实则穷富差距明显,权贵奢靡,百姓只够安居,整体上没有居安思危意识,只有虚华,犹如待宰羔羊。”
“那暗罗呢?”
“暗罗资源匮乏,剥夺之心日盛,其等级森严,刑罚严苛,民风彪悍,军队训练有素,上下均无懈怠之心,像头饥饿的狼!”
“对着呢……”
“两国早晚要再战!”
“是啊,开战只是时间问题,契机问题而已。”
木虚明看着车队前的引领兵,不无担忧的又说道:“我们全程都会受到暗罗的监视,前后都是引领兵,行动路线也不能随便更改,如此严防跟辉泽的无视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等强敌,辉泽每次都是怎么胜的?”
“这世间阴阳均衡,正反相对,这就如同两国,难相容,必相克,有变数,亦有定数。”
“凡是存在的一定合于现实,凡是合于现实的一定会存在,老师说的我懂。”
“你远祖在自传中说他不排斥有因果关系存在的现象,但非常排斥必然存在因果关系的观点,因果律是一种形式而不是一种绝对的、无条件的原理。”
“是的,万事万物都有随机不确定性,也有老师说的定数,因果只是其一,人类的经历会弥补认知上的不足,人之所以迷信或偏执都源于经历不足。”
“万法虽然归一,经历方知不同,这里面无关乎因果,倒像是客观规律。”
“老师的意思是,两国国运有因果,有变数,也有定数?”
“两国交战是定数,孰胜孰败既有变数也有定数,当然也有因果,人的命运尚且难以琢磨,何况国运。”
“定数是此消彼长,如阴阳互补,上天不会让一家独大,变数是相对的,共存的。”
“所以啊,人要做能力之内的事情,术业有专攻,能力大则责任大,眼下你的责任就是修行,先改变自己的命运,再去考虑国运。”
“是,师父!”
“你的认知超乎寻常,剩下的就是去经历,去验证就行了,为师平生不好教人,但是你有种让人想教的冲动……如果不教,就有种与好奇缘失之交臂的懊悔与失落……”
“我哪有那么好。”
“这是你人格的魅力,相互吸引的那种玄之又玄的超感就像是宇宙法则中的定数,基本都是准的。”
“什么是超感?”
“属于第七觉识中的经历识,人在进入某些场景中会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像是曾经经历过一样,所以会对场景中出现的人和事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原来是这样。”
“如果经历识不够强烈,也有可能触发当下识,就是我刚刚说的,当下识会让人本能的,无缘无故的排斥或吸引一些人或事物。”
“是不是开启了藏识,觉识就容易触发了?”
“是的,只是你的藏识还不能运用自如,但已经是逆天的存在了,这对你修行的助益有如神助。”
“其实藏识就是天机,相似的灵魂之所以相投是因为重复启用的灵魂有过相似的经历,臭味相投也好,情投意合也好,定数大于变数。”
“开启藏识是修行人的必经之路,如果不开启,灵魂或精神或肉体等将承受不住长寿命带来的反噬,虽然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该做的事情,但是你提前开启了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嗯。”
“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开启不了藏识,开启了的大多也是皮毛,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涉及的领域都不同,深浅不一,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给自己设限,要继续突破自己。”
“是!”
“修行是没有止境的,活到老,修到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