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
梵阳界东域是一片富饶的土地。
群山丘陵有,广袤平原也有。
苍澜仙宫建在一片高山之上,而皇龙城则与之不同。
皇龙城恰似一条卧云守月的金龙一般,盘踞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琉璃金瓦,富丽堂皇。
远远看去,大气磅礴,威震四方,跟苍澜仙宫那飘渺出尘的仙境之地完全不一样。
朔衡站在飞舟夹板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感慨修仙世界着实精彩。
这下,他想要出门历练(到处浪)的心思又加重了。
从皇龙城离开以后,闭关突破金丹,然后早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朔衡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诸位,随我下飞舟吧。
皇龙城内禁止飞行,请务必遵守。”
…
有钟长卿的身份在,一行人很轻松的进入了皇龙城的城门,连原本的入城费都省了。
皇龙城算是皇龙殿的最外围,把正中心更加巍峨挺立、金碧辉煌如皇宫一般的建筑群环绕其中。
“这里跟享悦街有点儿像啊。”朔衡打量着四周繁华的街道。
“小朔道友可以这么理解。”钟长卿点点头。
他带着众人来到一家酒楼门口:“宴会在今晚,到时我会派人来通知诸位前辈和道友。
其余时间诸位可自行安排。
我已通知了皇龙城内的商主,凡是看见腰间悬挂圆形玉碟的道友不必收钱,日后我自会前往结清,这也算是……我个人对几位道友的谢礼。”
叶长老和司徒岚闻言对视一眼。
虽然还不清楚秘境中发生了什么,但看这架势,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点从钟长卿一直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一二。
叶长老虽然实力高深,但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所以根本没有动用神识和修为去探寻钟长卿身上究竟出了什么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叶长老在苍澜仙宫可谓是好友无数,连最吹毛求疵的吴长老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多谢钟少殿主了。这样的安排,实在让吾等心中愉悦,老夫在此谢过。”
钟长卿勾勾唇:“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叶长老不必客气,请进。”
龙腾酒楼,隶属于皇龙殿的商家之一,钟长卿早在来的路上就跟这里的管事打好了招呼。
身为皇龙殿的少殿主,他有资格做这种事。
“方管事。”
“少殿主,您来了,快请。”姓方的管事恭敬行礼。
“本殿便不进去了,之后还有些事。”钟长卿随意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漠,“招待好这些来自苍澜仙宫的贵客,莫要怠慢了。”
方管事立刻点头:“是,少殿主放心。”
“那诸位前辈和道友,我就带着人先离开了。晚宴准备好后,我会派人来告知诸位。”
“去忙吧,不必管我们。”叶长老笑呵呵的摸摸胡子。
虽然皇龙殿和苍澜仙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关系也算不上亲密,但对于这个少殿主,叶长老还是很看好的。
天赋高,心性沉稳,知进退,懂礼仪。
至于心思深沉……修仙界中谁是小白兔呢?
若真有那样的人,只怕早就被分食的渣都不剩。
…
分配好房间,朔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逛一逛。
朔千夜因为获得了楚天笑的传承而且还未完全领悟,所以选择在房间里继续修炼。
叶长老等几位长老肯定也不会跟朔衡这些小辈凑在一起,早就不知道上哪儿玩去了。
至于别的弟子……
虽然朔衡很少发脾气,平日不招惹他时性子也温和,但还是鲜少有人敢跟他走的太过亲近。
所以那些弟子也是各自散开游玩。
顿时,场面清静下来,只剩下了朔衡、陆纵横与之前答应了朔衡带他一起逛街的白若璃。
“白道友,我们走吧?”朔衡微笑。
——
皇龙剑派,正殿。
赫长老垂首跟在钟长卿半步之后的距离,走进了大殿之中。
正前方金光闪耀的高大座椅上,缠绕着一条约两米长的青龙。
一面容威严肃穆的中年男子端坐着,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钟长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慈祥。
但转瞬即逝,像是从未展露过那样的柔软。
“参见父亲。”
“参见殿主。”
“卿儿,老赫,你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探出神识的钟行之勃然大怒。
身为大圣强者,钟长卿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受了怎样的伤,他还能察觉不到吗?
“本源缺失……这是怎么回事?卿儿,你快如实说来。”
钟长卿沉吟片刻,把秘境中的事如实说了。
赫长老是父亲为数不多可以完全信任的长老,所以钟长卿并未隐瞒。
“……事实就是如此。”
钟长卿说完,抿了抿唇。
终究是他太过自大,以为能将苍澜仙宫的两位亲传玩弄一番,最终却自食恶果,所有努力为别人做了嫁衣……倒也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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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行之认真听完,满腔的怒气渐渐消散。
他垂眸看向大殿中央那个仿佛被夺走了所有骄傲的青年,心中无声叹息。
事实上,只要知道不是某些梵阳界的共同敌人谋害,正常的小辈之间的争斗,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是不会出手帮忙的——除非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
这次,自家儿子算计别人没算计成,反而被秘境里的那个不中用的半圣吸走了近两成的本源……这样的事他都没脸提,更别说上赶着找人麻烦了。
况且听卿儿的描述,苍澜仙宫的那几个小辈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将来,若不陨落,定然也是梵阳界中顶了尖儿的人物。
这样的人,若是没办法将其一举击杀,就务必与其交好。
“修复本源的灵物,应该还有剩余,赫长老,去我的宝库里把仙露拿出来。”钟行之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似乎深受打击的钟长卿,摆摆手示意赫长老先退出去,然后站起身,一步步向着青年走来。
盘旋在椅子上的青龙看着自己的主人,又看看小主人,尾巴一甩,凑到了小主人旁边。
身为妖兽,它对于情绪的感知更加明显。
该如何形容呢?
现在的钟长卿像是一只被水打湿了毛发的小猫。
“卿儿,还记得我曾经对你的教导吗?”钟行之在青年面前站定,语气带着些许微不可察的温和。
“记得。父亲您教我上位者需喜怒不形于色……刚刚是孩儿失态了。”
钟长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
“那是对别人!在父亲面前,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钟行之无奈一笑,抬手拍了拍钟长卿的肩膀,“说起来,当年为父也是从你这么大走过来的。
为父尚且年轻时,比如今的你还要高傲自大许多,到处与人切磋打架,时常受伤,也时常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须知,胜败乃兵家常事。
即便是为父,也并非次次都能赢。
但无论输赢,只要你有所成长,就不算辜负这次经历。”
“卿儿,你可明白?”
钟长卿缓缓眨了眨眼睛。
他有些惊讶,又觉得心脏有些滚烫。
“……孩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