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完美的句号
“咳咳……真是要了老命了……”
李筱雪咬着牙关将奄奄一息的江一川扛起，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二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根源之书的旁边。
那本书页杂乱的书本平摊在地上，从外表上看与其他普通的书本别无二样，若不是他们知道这是根源之书，恐怕也会将其认成无人理会的杂书。
“搞成这副模样，该如何与上官交待啊……”江一苦笑哭着拾起根源之书小心翼翼地收拾了几下，在李筱雪的帮助下将根源之书回归到了原地，原本失去活力的书本顿时向外散射出蓝色的光束，不过多时便恢复如初。
“没想到我们还真能敌过林千羽。”江一川从口袋中掏出那颗名为“万欲之幻想”的水晶球，前不久还有暗紫色光芒在内部闪耀的它如今已经不再发光，像是破损的灯泡一样黯淡。
“林千羽通过许愿唤出了守护之刃，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许愿了?”李筱雪担忧地说，她害怕自己的努力会白白浪费，那个像孩童般天真幼稚的棱将万劫不复。
“不对。”江一川伸出食指轻轻敲击了三下水晶球，“在守护之刃出现的时候，它好像没有一点反应，好像守护之刃并不是因为它而出现的……奇了怪了。”
“也就是说……”
“嗯，我们赶紧回去救棱。”江一川说，“回头我会进上官解释经过的。”
李筱雪点头以作同意，小心谨慎地收起水晶球，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经过单膝下跪在血泊之上的林千羽时，李筱雪短暂地驻了足，逝去的林千羽双目微闭神情放松，看起来，他终于放下了那毁掉自己一生的东西。
经商讨后他们决定将此事交由上官素枭处理，而事后上官素枭处理得确实漂亮，他隐瞒了事实以维护林千羽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对外宣称说是英勇战死，来祭奠的人数不胜数，但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除了当事的四个人。
当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下缓缓抬起了橙红色的光，李筱雪与江一川终于回到住所，来到了一直睡在床上不醒的棱面前。
他的表情十分安详，若不是气息全无，李筱雪一度以为棱只是单纯地睡着了，只是他的灵魂确实不在这里。
江一川将藏在口袋中的水晶球掏出，满是热汗的手心显而易见他的紧张与担忧，良久他才抬起它对准棱，心中不停念叨着祈祷的话，江一川闭上双眼，喉结重重地上下滑动，几分钟后他终于开口道：“万欲之幻想啊，请聆听我的愿望吧。”
江一川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毫无动静的水晶球，二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经受不住打击的李筱雪脸色一沉便跪倒了下去，遍体鳞伤的她在对抗林千羽时也不曾这般乏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究还是落下了吗?
“可恶！”江一川一拳砸在水晶球上，全然不顾自身形象地大声呐喊道，“为什么不行！”
“棱……”李筱雪哑着声音站起来，拖着沉重如同沙袋的双脚离开了卧室，木门悄然关闭，她靠倒在门上，徐徐向下滑去坐倒。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万能的吗?快亮起来啊！”江一川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功亏一篑的感觉糟糕到了极点，拼尽了全力最后依旧无计可施的他悲伤而又崩溃。
或许是感受到了江一川真挚的恳求，水晶球内升起一道暗紫色的只有一节手指大小的火焰，下一秒火焰熊熊燃起掀成大火冲出了水晶球，眨眼间的功夫就将江一川包围吞没！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江一川匆忙护住脑袋缩起身体，等待许久后没有任何的感觉反馈在身上，他这才鼓起勇气睁开眼，只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身着公主长裙优雅地站立在面前，柔声问道：“你想要许什么样的愿望?”
被对方美貌所震惊的江一川直到一分钟后才回过神来，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见识过这般完美美丽的女人，意识到她极有可能是“欲望”本尊的他说道：“拜托你，将这个名为棱的孩子的灵魂带回到他的身体。”
“你要我唤醒一个灵魂不在三界之中的人?这样的代价可十分沉重，你付得起吗?”女人问。
“无论如何沉重，我也一定会付给你。”
“即使是献出生命也没关系?”女人微微皱眉问，“你的价值，恐怕远高于这个家伙吧。”
“生命并不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珍贵，是无价之宝。”江一川斩钉截铁地说，双手放在胸膛之上的他脸上满是欣慰与自豪，“新的时代该由新人来创造，像我这样已经落后于时代的人，也该退休了。”
“不过才三十岁左右，居然想着退休吗?”女人的眼中充满着不屑，别看这男人说的那么激情豪迈，可挑起毛病来简直不堪入目。
“我想，你应该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江一川的眼中竟然显现出了一片璀璨的星空，竟让女人一时之间看得入了神。他展摊开双手笑道，“我在李筱雪和棱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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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奇幻又神秘的双眼深深地吸引着女人，许久之后她叹了口气，向江一川伸出右手，说道：“我将实现你的愿望，为此你将付出沉重的代价，我将夺走你最重要的东西。”
“谢谢。”江一川盘腿打坐表情泰然，“请自便。”
暗紫色的光芒如同饥渴的蟒蛇一样缠绕上江一川的身体，微妙的感觉袭卷侵入他的身体，最后将他彻底淹没。
“再见了，棱。”
“愿你的未来可以绽放出应有的光彩。”
……
“原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上官素枭的声音，远在千万里开外的万安的他两个小时前才从遗迹中归来回到营地，带领队伍将遗迹彻头彻尾探索过一遍的他不免有些许疲惫，独孤禤真倒在他的被子里鼾声如雷。
“没想到千羽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轻声的叹气通过手机传到李筱雪这边，上官素枭用双指捏揉了两下双眼之间，他似乎早就想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猜到来得这般突然。
“我过几天就会回去北凌，善后的事就交给我，你们不必担心。”上官素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帐篷，不受城市灯光干扰而能看到完美星空的沙漠中营地中安静无话，偶尔有起夜的人或者守夜的人到处走动。上官素枭抬眼望向远方，继续说道，“恭喜你，小雪，得到了‘守护’的认可。”
“谢谢，我会尽快掌握它的。”李筱雪轻声道，停顿了许久，她问道，“可以告诉我，有关千羽大师傅的事吗?”
上官素枭来到营火边摆手招呼守夜的几人回去睡觉后自己坐了下来：“这不是什么不可告入的秘密，告诉你也无碍。”
“千羽他原本是出身于贫困山村的孩子，家里的情况不能说其是不好，可以说是不堪入目。后来，上一代剑圣找到了他并收他为徒，年事已高的剑圣已无力完成自己的愿望，成为“守护”的传承，他便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徒弟身上。”
“剑圣……是前代禁守级人员林川大人吗?”
“是的，他是如何牺牲的，你应该有过了解。”上官素枭无奈地抚摸额头道，“令人悲伤的是，林川最看好的徒弟没有完成自己的期望，反而坠入了深渊，恐怕他九泉之下，会永无止境地责怪自己吧。”
“不过……”
上官素枭抬起头来，沙漠尽头，一轮温暖的朝阳正徐徐地升入天空，阳光照亮了原本就火亮的营地，照亮了上官素枭疲惫的面貌，照亮了这片帐篷顶立的营地。
书页渐渐在阳光下焚烧，化作的星尘随风流向远方。
“曾在千羽手下学过剑术的你，也算是千羽的徒弟，林川也算是你的祖师。作为第二代传人的你，成为了‘守护’的传承，也算是为这悲惨的故事，添上了完美的句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