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完辣,皇子被拿下辣
山顶上,火焰的喷发声已渐渐停止,只剩下些呜呜咽咽的风声吹来烟尘的味道,一直到几里外的丛林中都闻得到。
已比当年成熟的同一对男女,凑巧又是一片寂静的无人打扰的树林,又是已经成熟的少年在为已经收敛倒刺变得温顺的女子疗伤涂药。
子渔的背上已经重又变得白白净净的了,神族的体质,只要不受到致命伤,极易靠着吸收灵力在短时间内痊愈,子渔只需在背上施一个缓慢愈合的法术,不消片刻便治好了背上的烧伤。
而半魔毕竟只是身体异化的凡人,火魔兽的火焰又特殊,子渔的法术对剑萝来说收效甚微,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膏药,涂抹在剑萝的伤口上。
剑萝几乎坐在子渔怀里,右肩附近的衣服早就烧没了,露着小巧骨感的肩膀,子渔的手修长白皙,看上去和女子一样,沾着膏药涂在剑萝身上时,她忍不住盯着这双手看,心里既赞叹又羡慕。
转而看自己的手,早就因风吹日晒粗糙了,还长满了茧。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这只细腻的手,盯着好好看了一番,还细细抚摸着,摸得子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占便宜的姑娘。
“你……怎么了?”
“没事。”剑萝心里一乐,面不改色。
子渔将剑萝的右臂包扎起来后,看向她胸前那块烫伤的伤口,咽了口口水,自己先脸红了——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敏感部位,只是锁骨往下一点点,但是摸上去的话,手感一定是软软的。
“你、你自己来吧。”子渔把药瓶递给剑萝。
面前的女子,往他怀里一躺,身上散发着令他脸热的幽香,靠在他肩上,朝他耳朵吹着气。
“你帮我。”剑萝一张口,一股温热的香气吹着子渔的半边脸颊。
少年的心脏在胸中狂跳,脸上挂着不知是羞涩还是狂喜的复杂表情,沾着药膏的手,发抖着伸向女子的胸口。
这家伙胆子还是这么小,让剑萝忍不住想捉弄他。
“你自己包扎一下吧……”子渔把绷带给她,扭过头去避嫌。
趴在两人不远处的三眼魔狼忍不住幽幽地看了一眼小两口,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趴着继续装睡。
剑萝直接解开了上衣,背对着少年,赤着上身,道:“会扯着伤口的,你帮我。”
子渔的余光瞟着这骨感的背部,感觉鼻子下面流下来两行温热的液体。
女子张开双臂,任由少年的双手游离在她身体表面,却从未迈过那一步进行深深的触摸,感觉到身后少年的身体已经烫成一个太阳。
待他缠好绷带的那一刻,她直接仰面躺进他怀里,扭头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少年的身体像触电般抖了一下,她好笑地看着低头愕然的少年,拉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他。
久别重逢的热情,岂是一个年轻火热的心灵能克制得住的。
他把她紧紧按在怀里,深吻,夺取她的温度和味道。
她的身上只有绷带,玲珑的身体曲线在他指尖游离,他想,他们两人的命中大劫应该已经永远留在那座熔岩穴中了,他以后可以无所顾忌地,触碰她了。
“唔……!”剑萝呻吟一声,表情因疼痛扭曲了一下,子渔一不小心碰到她伤口了。
“对不起,弄疼你了。”
看着他慌张错愕,好似犯了不小的错误,剑萝从他怀里一转攻势,把他按在了草地上。
“你的伤好了,对吧?”
剑萝坏笑着按着他的双手。“你不许动,让我来。”
子渔很听话的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她在自己脸上脖子上身上一阵肆虐,毫无抵抗之力。
他有好几次想伸手握住那盈盈一握的细腰,都被剑萝强行按了回去。
他像个猎物一般被剑萝品尝啃食着,脖子上被她咬的时候都会酥酥麻麻的。
这真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奖赏。
……
西王峰,经楼。
昆仑派中有两本记载门派和各大仙门在神州大陆经历过的重大事件的典籍,都是由青玉阁长老玄慈负责记载的。
这几个月来神州大陆发生过千百年难遇的剧变,比过去三百年来人妖两族发起过的任何一场战争都要影响深远,撰写时要格外细致谨慎,玄慈戌时结束时写完了门派内部志,此刻正在写另一本仙门志。
玄慈写完的那一本,被杜瑶光拿去翻看了,她仔细翻到了记载二十七年前前任掌门玄虚讨伐不周山的记载——
这段日志她看过很多次,可是现在,她是带着疑心在翻看的,她第一次对昆仑派的典籍产生了怀疑,或者说,她被轮回镜内的景象扰乱了心境。
她当初故作镇定的激励怀年不要被幻境扰乱道心,可她自己早已将同门残杀无辜半魔的场面牢记心底,再也忘不掉,并且十分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待她如父的玄虚,到底是讨伐妖魔的正道之士,还是默许了一场发泄屠杀的凶手?
“小薇,这些典籍记载之事你早已烂熟于心,怎今日又看得这般专注?”烛台下的玄慈,一边动着笔,一边和蔼地问徒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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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瑶光侧过精巧的容貌,望着烛光下伏案的师父,张着嘴,又闭上了,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她问起当年之事真相,岂不是在怀疑师父她篡改史实么?
“师父。”
最终,她还是决定问出口:“师父,仙门中人,可曾有人滥杀无辜过?”
玄慈的背影依旧淡然,道:“人非圣贤,难免犯错。”
“如果,不是错杀,而是故意的呢?”杜瑶光追问。
“这对各大仙门来说乃是丑事,即便发生,也是尽力隐瞒,以免乱了弟子的信念,坏了正道在百姓中的名声。”
玄慈的笔杆,依旧沉稳,不似心中有触动。
“可我等仙门弟子自小便受教育,要实事求是,诚信待人么?”
玄慈背对着她微笑,杜瑶光刨根问底的态度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人欣慰,但有时又让人头疼。
玄虚曾经对她说过,杜瑶光天资是他前所未见,只要心境稳固,努力修行,修为最多不出三十岁就能达到飞升成仙的门槛。
所以她一直激励杜瑶光坚定自己的信念,把世间万物,就当做太极图案一样,阴阳调和,简单明了,能省却不少弯路。
她第一次提出疑惑,是认识姜流的时候,第二次,便是这次了。
“小薇,遇事求真虽好,但过于较真,扰了道心就不好了。”玄慈道。
“徒儿替瑶歆问的。”杜瑶光几乎不经思考,就把锅甩给了公认不太聪明的师妹,但是却心虚地瞟了下屋顶,手指还在裙子上抠了几下。
“你倒还越来越关心你师妹了。”
玄慈装作听不出她甩锅时的心虚,道:“能看到你走出封闭,敞开心扉,与同门融洽相处,老身我也放心了。只是不知,你何时打算对年长老敞开心扉啊?”
杜瑶光听出师父言中之意,语气顿又恢复清冷,道:“徒儿不愿,师父莫要再拿此事打趣徒儿了。”
玄慈缓缓笑了几声,停下了笔,望着经楼窗外的夜空,今日的夜空,似乎很不明朗呢。
就像玄慈认真思考杜瑶光的问题时的心情一样。
她深深叹了口气,道:“小薇,你只需记住,有些人身处在黑暗中,并非他是恶人,而是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而那些做了恶事的人,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没得选择了。”
玄慈话中,虽并未提及任何一人,但也足以令杜瑶光垂下目光,细细品鉴了。
没得选择,也没有退路吗?
为什么她想起轮回镜中,看着座下弟子们冲向手无寸铁的半魔时,玄虚的眼神,怎么会和那个人的眼神那么像呢?
那个掀起火焰领域将他们困在绝境之时,却用无比平静的眼神看着她的人。
平静的眼神下,是无奈,是沉闷,还有绝望,唯独没有杀气。
她突然生起自己气来,她怎么又想到那个人了?!
她怎么能把玄虚的眼神和他的眼神联系到一起?
嗡——
身体里传来一阵嗡鸣,杜瑶光登时僵在原地,好似害怕秘密被发现的小姑娘一样,脸色白了几分,看着依旧背对着她的玄慈,确定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后,她加速的心跳才渐渐慢下来。
嗡——
一声还不够,她的身体里依旧在传来那块玉质剑柄的灵力共鸣,她知道,这共鸣是从哪里来的,她更加知道共鸣的另一端在谁身上。
她又是气恼又是难过,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共鸣了。
五年来,不知多少个夜晚,青玉缚的剑柄总会发出同样的共鸣,因为这世上唯一两件用鹿魂玉制作的宝物,分别在她和他的手上。
每一次,都是亥时一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是他们曾经一起练剑练功的时辰,五年如一日,夜夜如此,极少缺席。
而且,当她触摸剑柄的时候,她居然能感受到另一头,玉佩的主人,深切的思念的心情。
杜瑶光身子一抖,趁着没人发现她异常的时候,她要赶紧一个人待着。
“师父,你早些休息,徒儿先退下了。”杜瑶光撇下这句话,扭头便跑出了经楼。
这次的共鸣,更加强烈,更加接近,好像他就在这附近一般。
杜瑶光奔向入云台,空无一人,茫然的她望着孤单的九天玄女像,招出了体内的青玉缚。
她还以为他又来了。
可是心情很奇怪,她是希望他在呢?还是不在呢?
发现他并不在此处,她是彻底的庆幸,还是掺着一丝失落呢?
她要被这个男人折磨疯了。
玉手发怒般地一挥,青光插入了玄女像中,剑柄依然嗡嗡地发着光,吵得杜瑶光情绪逐渐失控。
“明明都已经生死相逼,你为什么还……?!”她话未说完,两行清泪便已经流过她无瑕的面容。
明明得不到,也让她毁不掉。
这次的思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还有很多其他复杂的情绪,比如后悔,比如后怕,比如歉意。
他是知道能通过玉佩传递情感才这么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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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得一次次动摇我的信念才甘心吗?你到底要怎样啊?!”杜瑶光冲着自己的剑大喊。
……
西王峰沉渊谷下,姜焱凌难得有如此机会,摘下他的丑恶面具,好好的,呼吸一下这熟悉的冰冷空气,令他怀念了好久了。
他对着自己的“墓”,自嘲地笑着,看着上面的字,看着插在旁边的饮雪剑。
——爱徒姜流之墓,不知是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呵,爱徒。”
他嘲笑自己,为什么要来看这座自己在深谷下的“墓冢”。
“在你心里,那个姜流早已死了罢。”他喃喃道。
在这座他无比怀念又向往的山上,却只敢躲躲藏藏,再也不能随心所欲见他想见的人。
望着墓碑,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了。
他胸前的玉佩,随着他握住饮雪剑的剑柄,如往常一样运起凝冰剑意时,便嗡嗡地响着,在黑暗的深谷下发出青光。
纯白的剑刃,似乎是感受到了故人的触摸,像突然活过来般明亮了起来。
短短五年,却像沧海桑田,再次握着这柄剑,却已没有人和他共舞了。
真的如子渔所说一般,他成为了世上最孤独的人。
悲凉的拨云写月剑法在谷下挥动,鹿魂玉佩的光芒映着他的思念,比以往更加耀眼。
谷下的人孤独凄凉的剑舞,台上的人激动难持地泣哭。
隔着短短一段台阶,几座屋子的距离,他却也不敢再去找她,但也舍不得就此离去。
若是情劫都如此艰辛,倒不如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