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内阁与登莱

广宁之战结束了，整个登莱军进行了这次作战的伤员安置与战损报告，看着7000人阵亡，人受伤吴启戎有些沉默，虽然战斗前已经做了准备，但这种大规模的行动战斗起来太激烈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处置，二月十日沈有荣乔一琦，杨小了，吴启戎在复州卫进行了一场会议，参加会议的，还有登莱负责此次战役的参谋长，参谋长首先体力对在座的诸位同僚进行了简短的报告：“此次参谋部原定作战任务已基本完成，首先参谋部要进行一个检讨，参谋部战前预计伤亡人数不超过人，但是我们对于辽东地区冬季作战的考虑还是不足，有大量伤员在受伤之后并没有来得及做第一时间的急救处理，导致伤亡过大，对于赫图阿拉城内女真人撤退并没有进行极力阻拦导致其北进开原，女真归化营对于突袭女真各个部落产生的滥杀现象，归化营干部也要做出处置。”

听着参谋长进行类似于自我批评的汇报，沈有容反而笑了起来，但是他没有阻止参谋长的汇报，只是静静的听参谋长汇报完之后，率先开口：“世上本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参谋部能事先推测孙得功叛逃，祖大寿怠战，对于我西路军已经是非常好的规划，对于此次作战我军虽伤亡多人，但是却给予女真人大量杀伤，从西路军与东路军的战报上来看，仅仅广宁一战我军就杀伤敌军近三万人，如果加上西平堡将近多人，这已经是这几年辽东战争中最大规模的成就。”

“参谋部对于赫图阿拉城的进攻规划，我是非常认可的，对于辽东地区冬季作战的准备也是非常充足的，至于东路军伤亡最多也是综合了朝鲜军与登莱军的总体伤亡情况来进行了，其中伤亡有六成是朝鲜军的，这里作为东路军的总指挥，我也要做一定的检讨，朝鲜军面对朝鲜本地武装力量，确实有碾压性的优势，但是对于女真人的凶悍却有认知上的缺陷，导致轻敌产生不必要得伤亡。”杨小了接下话茬说到。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我们兴华公司内部的传统，也是让我们更加进步的根基，如果从辽东地区近几年的战损比来看我们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但是我们也清楚这不应该是我们的水平，如果单纯的从士兵战损的比例上来看，我们无疑是巨大的胜利，但是从物资消耗与投入产出比上来看，我们确实做了一个赔本的生意。”吴启戎最后发言到。

“有的同事会说我们这次仅仅俘虏女真人就超过，获得的粮食金银毛匹马匹的数量更多，可是同事们，我们是军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我看到的是辽东最大的平原被女真人占领，几十万大明百姓被变成流民和难民。”吴启戎突然停下来。

“诸位同僚，作为旧军官体系出来的一员，我说的话可能主观了一些，但是我们兴华公司的军事作战体系，放眼整个大明或者整个全球都是是最先进的，作为东路军朝鲜军的总负责人，参谋部也对东路军进攻赫图阿拉的作战计划有着非常充足的筹划，杨小了同事的话也是中肯的，我与参幕部的同事亲自进入朝鲜地区进行征兵练兵行动，在作战能力上朝鲜军确实比不上我登莱军，但是其作战意志却不亚于我登莱军，广宁之战已经结束，仅仅从作战意图上我军就已达到了全面的胜利。辽东平原地带的丢失是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但是如果全面与女真主力进行决战，又是我们现在所达不到的，从参谋部与陶朗先巡抚商定的关于东莱军下一阶段战略安排的报告，我想诸位都已经看过，对于这份战略安排诸位也曾经亲自与参谋部的各位同僚们商量过，在此我想询问吴司令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陶朗先巡抚是否要卸任？”乔一琦扭头看向吴启戎。

对于这个问题吴启荣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扫视一下在场的诸位军官后点了点头。得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乔一琦反而沉默下来作为旧体系的军官，他非常清楚，辽东战事的，结果并非是军事力量的对弈，而是朝中政治力量的反复决定了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军以盖州卫到宽甸地区以南控制辽东半岛南部，依托我登莱水军的力量，沿海建立防御据点与女真人呈现战略对持的局面，熊廷弼在任期内与我登莱军合作融洽，故使得我参谋部规定谋划的很多战略得以实现，按参谋部原定计划，防御这些据点需要我们投入6到8万人，也就是最多十五个整编团，目前我登莱军正规精锐，也只有不到十一个团，以六个团为基础，盖州作为对峙最前沿靠近辽东平原，以疾病初期大量接收逃散辽东汉人，努力凑齐其余所需兵员，并且在现有地区内进行大规模的军垦，现如今熊廷弼战死，陶大人辞呈，作为原定基石的两个支撑点已经全部没有了，战略目的是否能达到，计划是否能完成，我保持很大的怀疑态度。”康应乾说完，会议室内一片沉默，此时沈有荣乔一琦一言不发脸上都是沉重的表情。

康应乾说的确实让众人有些不安，而众人考虑的也是刚刚上任的天启帝所犹豫的，内阁全力推动的王化贞不仅没有实现自己目的，反而把战略重地广宁城给丢了，而作为经略的熊廷弼也没有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反而与王化贞一直处于内斗的情况，唯一让自己比较欣慰的就是登莱巡抚指挥的登莱军取得的巨大战果，想起万历皇帝在时对登莱巡抚陶朗先的赞许，天启不由得重新拿起那封陶朗先书写的关于辽东地区战报的奏折。

相比于王化贞支持者们书写的一片责怪熊廷弼的奏折，陶朗先的就相对于客观一些，战报开头就先确定了熊廷弼与王化贞的两方不合，导致辽东战略没办法按照其中一方的要求完全推行，但是广宁之战前期已经有确切情报表明努尔哈赤的战略意图和行军路线，王化贞对其的视而不见和熊廷弼与陶朗先对于战争情况的预测以及预先应对有着清楚的对比。

重新又看了一次这份详细的战报，天启皇帝不由得又责备起扶持自己上台的东林党派系，看来他们对于党争和权利的争夺比战争更加得心应手，拿起作为佐证的熊廷弼与陶朗先双方书信往来，天启帝不得不感慨，相比于那些希望蒙蔽自己的内阁大臣。通过内侍将更详细的情况汇报给自己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却对于自己了解具体情况确实非常有利。想到这里天启皇帝又想起陶朗先已经三次辞职的奏折，于是决定派遣内侍太监前往登莱查看，并且亲自草拟了一封圣旨，让太监带着圣旨前往登莱。

看着太监退下后，天启皇帝又看起兵部关于在锦州地区建立防线的奏折，优质的兵员和兵员所需要的装备开支让天启帝不由的皱起眉头。且不说开支的巨大，就是短时间内将这么多的装备补齐也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看到兵部呈上来的奏折里关于徐光启在登莱地区扩大水军规模的事情，让对于登莱很有好感的天启帝关注起来，和兵部所需要的完全是成品的装备相比，徐光启只是要求兵部划规一部分工匠，到登莱地区协助登莱建造水军所需要的船只，至于这些材料以及开支徐光启却没有任何需求，这让天启帝怀疑是不是兵部遗漏了或者是兵部想隐瞒这些事情，于是让兵部拿来登莱地区这几年的资料。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兵部的资料到了，天启帝看着登莱军这几年并没有要求兵部和工部要求对于登莱军得装备供给目录，反而在万历年间要求登莱地区所有矿监离开各处铁矿煤矿，并且以工部矿石和铁矿提供为本，登莱地区提供成品装备。“叮叮叮”座钟响了起来，连续12声表示此时已经到了中午12点，清脆的钟声让天启帝扭过身看到了自己书房中坐立的那台时钟，这是万历年末最后一年时登莱巡抚进贡给万历皇帝的贡品，其实这玩意儿摆在自己这里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只是年幼的天启帝，刚刚接手这个庞大的帝国就有乱七八糟的事，让自己无暇顾及时间的流逝，为了提醒自己时间内侍将这台座钟放到了自己的书房，只是随着辽东地区战争的激烈让自己忘却了它的存在，看着座钟下摆锤的左右摇摆天启帝沉默不语。政治斗争在万历皇帝时期就已经愈发激烈企业到了自己手中党争，导致很多本应稳定的局面更加破裂，楚浙齐党目前被东林党打压的很厉害，而整个朝堂也不应该只有东林一个党派的声音，湘被东林党打压的其他党派联合起来对付东林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党争确实会影响国家政局的稳定。这让天启帝更加头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