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外一条路
我忍不住暗自叫苦,紧紧握着手里的砍刀。
对方在谈笑风生之间,就能决定我的生死。
之前赵本在宿舍跟我说的那些话,此刻一遍一遍的回荡在我脑子里。
对于这帮亡命徒而言,条子或许真的不是他们的威胁,甚至有可能是屏障。
我这样的小人物,只要他们想让我无声无息地消失,应该不难。
我默默地后退几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拼死冲出去!
至于后面的事,先活下去再说吧!
“哈哈哈,年轻人,别说,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气势。
你听说过困兽之斗吗?
把野兽关在笼子里,彻底激发它们的凶性,看着它们一遍一遍冲撞着笼子,还挺有趣。”
关龙顿了顿,继续道:“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一点,我对你,确实没有恶意,不然你现在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知道你不信,那我就直说吧,你愿不愿意来帮我做事?”
关龙的话,让我一时间有些懵。
我确实没有从关龙身上察觉到太多的恶意,甚至对方一直在尝试用聊天的方式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可我确实没想到,对方打的会是这个主意。
“我帮你做事?我什么都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了。
关龙是道上的人,看样子,实力应该还不弱,让我帮他,我能干啥?
恐怕也就只有当打手了。
“你小子身上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我很欣赏,只要你帮我,工资好谈。”
关龙的话确实很让我心动。
我出来干活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
现在在皮革厂最差的车间,干最累的活,一个月拼死拼活,几百块钱工资顶天了!
“年轻人就要敢想敢拼,这或许对你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关龙,“抱歉,我答应过我爸妈,出门在外,绝对不会打架!”
“小子,我们龙哥有意招揽你,别给脸不要脸!怎么,还想坐地起价?”
疯狗眼神阴沉地盯着我,语带威胁。
刚刚我没给他面子,显然这家伙还记恨在心。
关龙显然也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有些好笑地说道:
“年轻人,你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刚才你下手可是不轻啊,我几个弟兄可都挂了彩。”
“那是形势所迫,不一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虽然我对道上的事很好奇,也很向往,但是我一直牢记着屠夫的话。
道上是一条不归路,一旦你踏了上去,就等于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果哪天横尸街头,只能怪你命不够硬!
钱,我爱,但我不希望爹娘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璇姐姐出事,就是被道上的人害的!
如果我答应了关龙的条件,恐怕以后王璇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既然你这么说,今天我就先放你离开,但我的许诺依旧算数,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对关龙的看重,我还是很感激的,于是点头抱拳道:“龙哥今天的话,我会谨记,道阻且长,哪天说不定就殊途同归了。
真到了那天,还希望龙哥能赏口饭吃。”
关龙被我的话逗笑了,点头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你们都让掉,放他离开。”
红毛满脸不甘,却不敢再开口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大摇大摆地出了KTV。
我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我。
一抬头,我就看到乔东几人此刻正在对面斜角的商城门口冲着我招手。
商城里人不少,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更让他们几个有了一些安全感。
“陈崇,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
看着赵本有气无力的模样,我摆手道:“我没事,反倒是你,怎么还没去医院?”
赵本伤得不算轻,鼻青脸肿,站都站不稳。
“陈崇,你吓死我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真的报警了!你肩膀上的伤还好吗?流了这么多血,衣服都染红了!”
看着满脸关切拉着我胳膊的周雪,我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这娘们儿怎么回事?
刚才吓傻了?
赵本跟个孙子一样追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刚才对方更是为了护着周雪,才被打成这样。
这娘们儿不去关心赵本,跑我这儿献什么殷勤?
抬头看去,果然看到赵本难堪中带着尴尬的表情。
我面无表情的将周雪推开,“别大惊小怪,我没事,赵本为了救你伤成那样,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关心关心他呢。”
面对赵本期待的表情,周雪轻哼道:“他不过是挨了几脚,流的血早就止住了,不像你。
我刚才可是看到,你为了制住那个红毛帮我报仇,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她这话说的,让我更加尴尬。
这娘们儿脑袋被驴踢了?
这让我以后跟赵本还怎么处?
“麻烦你搞清楚,刚才如果不是赵本被打,我绝对不会出头,我也根本不是奔着你去的!如果当时只有你,我肯定会乐呵呵地看着红毛把你带走。”
如果换作之前,我这话一定能让周雪破口大骂。
但是这次,她只是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一拳砸在我胸口,力道不轻不重。
“你真坏!你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坏人带走?”
撒娇的语气,让周围气氛顿时一僵。
我索性懒得再开口,转身就往外走。
“既然没事,那就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雪这女人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再说下去,这关系就真的没法处了。
回去的路上,周雪变着法地想拽我,还扒拉我的衣服想看看我的伤口,都被我冷着脸给推开了。
对周雪,我没什么好感,之前会出手,也完全是出于道义。
这女人现在对我的态度,绝对有问题!
回到厂里,我在医务室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刚刚疯狗那一刀力道不轻,我肩膀上的伤口至少长三寸,很深,看上去血肉模糊,还挺渗人。
周雪看到后,哇哇的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陈崇,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是个真男人,纯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