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朝日奈家的男人们都是肉食系男子,就算乍一看上去不像肉食系男子、也没有肉食系男子的行为,那也是百分之百纯肉馅的肉包系男子——只有表面看起来非肉食系而已。剥开了皮那馅儿里一点草食系的影子都是看不见的。
要是这是在玩乙女游戏,冬月会觉得这剧情糖度很好很好吃也挺令人满足的。问题在于……
(这TM不是乙女游戏啊!!!)
坐在日升公寓五楼、朝日奈兄弟家公共区域的沙发上,冬月内心如此惨嚎着。
不要怪她最近变得越来越粗鲁,爆粗口的机率越来越高了,实在是朝日奈兄弟的攻势激烈地让她精疲力竭的同时还让她确实地感觉到了贞操危机。
只要是面对面的交谈,椿就能在五句话之内黏到冬月的身边。且冬月通常是在椿已经黏到自己身边后才发现椿一下子把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这种程度。像是没有“男女有别”这种观念,凑到冬月身边的椿会在至近距离下与冬月交谈。气氛好的时候,椿那顺水推舟让两人越靠越近、彼此之间的动作越来越亲密的技能就自发性地发动了。
说实话,面对椿冬月有种自己一放松大意就会被拆吃入腹的危机感。冬月试图说服自己这种危机感只是错觉。毕竟对方是那个朝日奈椿,那个该为了绘麻和其他兄弟争风吃醋、和双胞胎弟弟梓上演兄弟反目的朝日奈椿。
事实是还好人的理性很难战胜本|能。否则冬月真的会羊入狼口。冬月的危机感压根不是错觉,迟迟和冬月之间没有进展的椿是打算“以大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没错。说白了就是打算再其他兄弟出手以前先把冬月吃掉。这样就算冬月无法作出选择,自己也能和她维持朋友以上的关系——是的,朝日奈椿完——全——没有和星野冬月只做朋友的意思。
既然椿有这个意思,和椿从小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兄弟梓又怎么可能会放缓攻略冬月的脚步?这对同卵双胞胎兄弟像是命中注定就要为同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那样,清楚确定目标后椿的手脚有多快的梓不但尽可能地妨碍了椿对冬月动手动脚的行为,还在妨碍成功后顺势为冬月“消毒”。
冬月多少明白椿对自己有好感的理由,也还算能忍受喜欢与人肌肤相亲的椿随时靠近自己的事情。但是冬月实在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能够让梓对自己也充满了好感——冬月只敢把椿和梓对自己的热情归纳于“好感”。至于“好感”以上的东西……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风斗还是那样的我行我素。只要他想,他就会随时随地打电话、发邮件给冬月。有时候他还会直接跑到阳出高校门口“等侑介哥哥、绘麻姐姐”、实则是等冬月下班带冬月去吃饭。就算引发|骚动也无所谓,风斗似乎只要看到冬月露出错愕的表情就满足了。
本性暴露之后风斗就再也没想过要在冬月面前装成乖宝宝的样子。在冬月面前用激烈的言词吐槽其他兄弟已是家常便饭。椿做过的蠢是更是一件不留地被风斗爆料给了冬月。
说实话,和这样的风斗在一起挺让冬月安心的。因为风斗不会像椿和梓那样给她那么大的压力。而且风斗说得话、带她去的地方也都很有趣。在风斗身边冬月总是能以最自然的方式笑出声来。
另一个让冬月觉得在他身边就会很安心的人是祈织。恢复正常之后的祈织身上有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他那沉稳、沉着又成熟的处事态度总能让冬月很放心也很放松的和他在一起。
但,安心归安心,放松归放松。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冬月也不可能把风斗和祈织经常找机会和自己独处的事情当成是偶然。
面对朝日奈兄弟的时候冬月总是心情复杂。一方面是难以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他人真挚的好意,另一方面是明知自己不该得到这份好意因而产生地惶恐与不安。
无法理所应当地接受朝日奈兄弟那种可以形容为“追求”的行为,但也无法像块*的石头那样对朝日奈兄弟的追求无动于衷。
——虽然,冬月明白无论自己现在怎么困扰、困惑于朝日奈家四兄弟对自己抱有如此强大的好意,一旦这个世界的驱魂都被拘留起来,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椿、梓、风斗和祈织都会忘记自己,就像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
为不会留下痕迹的事物伤透脑筋没有意义。再说和朝日奈家的人保持良好的关系比较容易弄清究竟是谁被驱魂附身了。所以冬月装聋作哑当自己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朝日奈家兄弟们的热情。
(……不过这也快到极限了啊。)
不知道是谁对校长、理事长还有教导主任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总之阳出高校的校长、理事长还有教导主任把冬月叫到了办公室,然后笑眯眯地对冬月说了一大堆绕圈子的话。把这些时常近一个小时的话浓缩一下,其精髓就是:“星野老师你人品过硬我们学校校风自由不干涉教师的私生活所以就算你和学生家属谈恋爱也没问题哦哈哈哈……”
冬月当场就“……”外加“=口=”了。一种“我勒个擦这是什么展开?!”的心情让冬月无比汗颜。冬月很想问他们:“教师和未成年的偶像传出绯闻没问题吗?”、“教师可以对未成年的高中生出手吗?”、“师生之间不纯异性|交游是能被允许的吗?”、“教师可以公然和学生家属交往吗?”结果理事长的最后既句话彻底地让她无言以对。
“星野老师,你是被出手的那方,所以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哦。嘛~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星野老师能在对方高中毕业并年满十八岁以后才发生柏拉图式的恋爱以上的关系呢。”
冬月当场就想给说出这种话的阳出高校理事长跪下了。
校长、理事长和教导主任都开口了,其他的老师又怎么可能为难冬月?再加上无论是椿、梓、风斗还是祈织都没有要避人耳目的意思。四人堂堂正正地跑到阳出高校来找冬月已经成了日常风景。阳出高校里甚至还出现了分别为四人的追求行动助阵的学生。
“白毛声优!加油攻下星酱啊!”
“交给我吧!”
“梓先生请加油!我们会为你应援的~~”
“谢谢大家。”
“啊啊~~好不希望风斗君变成星酱一个人的!但是我们还是会为风斗君加油的!”
“谢谢~!不管怎么样我都一直会是大家的‘朝仓风斗’的~!”
“祈织君是我们的王子殿下!我们相信王子殿下不会输的!”
“谢谢。”
每次看到这种光景冬月都默默地在心中捂脸道:“卧槽这种话你们倒是别当着我这个本人说啊……”
理论上来说创造主、也就是作者的意志是无法违背的。一旦改变了特定的二次元世界的走向,违背了创造主的意志,这个世界就会崩溃。但是这个二次元的世界产生的基础是本来就拥有多个结局的乙女游戏。而且冬月是玩家,玩家对这个世界来说等同于“父亲再婚后搬入父亲再婚对象的儿子们所居住的公寓的女主角”这个存在。
朝日奈十三钗是注定“喜欢上女主角、爱上女主角”的存在。因为冬月被这个世界辨识为“女主角”,所以对这个世界来说椿、梓、风斗还有祈织喜欢上冬月是没有任何逻辑问题存在的。因此椿、梓、风斗和祈织钟情的人不再是绘麻这件事没能成为毁灭这个世界的重大BUG。
乙女游戏中的事件可以说全部都是为了催化男女主角之间的情感、增加恋爱趣味性而被人工设置的FLAG。冬月对椿、梓、风斗还有祈织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算作踩下了通往HAPPYENDING的FLAG。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朝日奈家四兄弟谁和冬月HE都可以这个状况是能够被认同并且已经被它所认同了的。这种认同的具体体现之一就是阳出高校的校方领导人对冬月的恋情表现出的体量与宽容。
没有了外界的制约,冬月甚至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去拒绝朝日奈家四兄弟的好意。那四兄弟也就越发理所当然地发起对冬月的攻势。
今天冬月也是为了避免和四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独处才会提出和四兄弟一起吃晚饭。为了给冬月做晚饭,除了因为有工作要到晚上才会回来的风斗以外,平时鲜少会进厨房、更别提下厨的三个男人极度难得的去买做晚饭的食材去了。而冬月也就坐在日升公寓五楼的公共区域的沙发上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之能够解决目前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快点找到那个被驱魂附身的人,然后拘留驱魂。)
脑海中遗忘了自己的椿和梓、风斗和祈织一闪而逝。冬月放在沙发上的手紧握成拳。
(——反正我本来就不该得到这种待遇。)
再说椿也好、梓也好、风斗也好、祈织也好,这四人对自己的感情都不是真的。
(那只是因为我被这个世界当作了“女主角”。)
因为有“女主角”的光环笼罩,所以这四人才会在自己做了能踩下FLAG的事情后对自己有了特别的感情。可,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唯一的“女主角”。
(要快点把属于绘麻的一切还给绘麻才行。)
冬月闭眼微叹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师。”
“……绘麻同学。”
冬月一睁眼就看到双手抬着托盘的绘麻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成套的茶具还有茶点向自己走来。
朱利趴在沙发的另一边上晒太阳。因为家里难得没有他敌视的男性在,朱利晒着晒着太阳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大吉岭配烤饼干……啊!对了!”
在冬月面前的茶几上放下托盘,绘麻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厨房。接着又快步跑了回来。
“家里还有老师喜欢吃的奶酪味薯条!”
“谢、谢谢……”
心里对绘麻又多了一份歉意,冬月看着绘麻动作娴熟地为自己倒茶,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对绘麻说过自己喜欢吃这种奶酪味的薯条。
把茶递给冬月、自己也坐回沙发上的绘麻见冬月迟迟没去碰她很喜欢的点心,不由得道:“老师不喜欢这个薯条吗?是椿先生和梓先生买错了牌子吗……?但是上次风斗君买的好像也是同样的东西啊……?祈织先生也只买这个牌子的……”
“………………”
这下子冬月不情愿也知道绘麻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喜欢这种奶酪味的薯条了。
被歉疚感压得连腰都没底气地弯了下去,冬月张了张嘴:“不、我、挺喜欢的……这个薯条……”
听冬月这么说,绘麻重又扬起了笑脸:“是这样啊,那就太好了。”
看到绘麻的笑容,冬月的腰又往下弯了弯。
(这么好的女孩子——)
要是自己的妹妹是绘麻这个样子的软妹子,冬月肯定会抱着她揉揉蹭蹭的。不,应该说现在冬月就想抱着软妹绘麻揉揉蹭蹭。
(和朝日奈家的肉食男们比起来绘麻简直就是软绵绵的小天使啊……!)
努力忍耐着想对绘麻揉揉蹭蹭的心,冬月喝了口茶。
大吉岭特殊的芳香滋润了冬月的喉咙,也平静了冬月的心绪。轻叹一声“好喝”,冬月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见冬月喜欢自己泡的茶,绘麻也很高兴。但她随即就又皱起了眉:“说起来老师最近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呢……我应该泡能舒缓神经的花茶才对——”
心道自己压力的源头是朝日奈家的那四只肉食动物。只要他们还围着自己打转自己身上的压力就不可能靠花茶减少的冬月笑道:“绘麻同学泡的大吉岭已经很有用了。我现在就觉得轻松了不少。”
“是、这样吗……?”
绘麻看上去很是犹豫。她那心事重重的表情让冬月直觉地明白她不仅仅是在为该泡什么茶而困扰。
“不同的茶自然有不同的功效。可是我认为真正决定能不能使人放松的是和谁在哪里做什么。”
所以冬月单刀直入地问了:“绘麻同学,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