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一死了之
寒雪纷飞,城主府内,灯火辉煌,正值唐晚凝八岁生辰。
她被一众下人众星捧月般围在宽敞的庭院中,绚丽的烟花在夜空绽放。
然而,烟花燃尽的刹那,黑暗吞没了一切。
待下一轮烟花再度照亮天际,众人惊愕地发现,他们的小姐竟消失不见,呼喊声,叫嚷声打破了城主府的平静。
唐钊此时正在前厅与众人商议要事,以往,他对唐晚凝的生辰从不上心,皆是交由下人全权操办。
此刻,一名老奴跌跌撞撞地冲进前厅,慌乱地禀报小姐失踪之事。
唐钊听闻,神色复杂,正欲差遣人手寻觅时,一支利箭从厅柱疾射而来,箭上紧缚着一张纸条。
唐钊展开纸条阅罢,眉头紧皱,旋即喝令集结待发的下人散去,并森然下令,任何人不得泄露此事,违者格杀勿论。
刹那间,城主府陷入死寂,下人们满心狐疑,却又惧怕于唐钊的威严,皆不敢多言。
唐晚凝被掳至一处昏暗无光的狭小密室,双手双脚被粗绳紧紧捆绑,口中塞着布团。
她不过一稚童,何曾经历这般惊悚之事,满心惶恐与惊悸,泪水如决堤洪水,肆意纵横,小脸哭得肿,胀不堪。
身上那厚实的披风早已不见,单薄的衣衫难御刺骨严寒,她瑟缩在冰冷的墙边,身躯颤颤巍巍。
生辰已过,她在无尽的幽暗中被困整整一,夜,满心的凄凉与无助。
直至次日,她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粗粝嗓音,还有她父亲的怒斥声。
她拼命扭动身躯,试图发出声响,奈何口中布团阻碍,她只得在心底呼喊,“父亲,凝儿在此,救我……”
此刻的她,力气渐失,只能虚弱地倚靠着墙边,默默听着门外的对话。
“我的女儿在何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要挟于我!”唐钊怒声如雷。
“哼,唐兄,是你将我逼入绝境,我不过是自保罢了。你既已过河拆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那男子嗓音沙哑,透着一股无赖的张狂。
“你休要痴心妄想,我决然不会应允你的要求。不过是她所生的女儿,她的性命,于我而言,轻如鸿毛,你要,拿去便是。”
唐钊言罢,转身欲走,他来此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
他见那人此番态度,看来只是抓了她女儿吗?如此,对自己倒也造不成影响。
男子见状,急忙阻拦,“唐钊,你这无情之人,连亲生骨肉都可弃之不顾?”
见唐钊面无波澜,仿若事不关己,男子愈发恼怒,高声叫嚷:“哦,对了,想当年你对你夫人,老丈人都能痛下杀手,如今这小小女子,又怎会放在心上?既如此,就别怪我……”
“是我又怎样?谁人会信你这鼠辈之言?当初是你自愿为我顶罪,如今莫要在此血口喷人。若不是我,你焉有命在?竟妄图从我手中窃取权势。”唐钊冷冷抛下一句,拂袖而去。
蝼蚁而已,随他闹腾,如今自己掌管整座城池,是百姓口中的大善人,杀了他,会脏了自己的手。
男子怒啐一口,狠狠踹向身旁石柱,“好,好,好!你如此绝情,你这女儿便归我享用,也算不枉我一番苦心将人掳来。”
唐晚凝虽不懂那人说的享用之意,却听得真切,母亲竟是父亲所害。
真相如同利刃,直直刺入她幼小的心灵,加之身体寒冷难耐,恐惧与震惊交织,她突然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不在那漆黑的房间里,好似是一间破庙,她身下凌乱铺满稻草,旁边还有火堆,身上绳索也已解开,恢复了些许暖意与力气。
她赶忙起身,向外跑去,她不知为何自己又会在这里,她只知晓得赶紧逃,那男子绝不是好人。
可刚踏出庙门,便一头撞上一个魁梧身影,那男子如拎小鸡般揪住她的衣衫,将她狠狠摔回稻草堆,脸上挂着一抹淫邪笑意,“还想跑?本想拿你威胁你那老爹,不想你这般无用。既如此,今日便好好伺候大爷我吧。”
言罢,那道身影俯身便向她压来。
唐晚凝拼尽全力挣扎,双脚乱蹬,小手胡乱挥舞,试图推开那沉重如山的身躯,可力量悬殊,不过是以卵击石。
她的双手被男子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抓住,痛入骨髓,她望着那男子阴森狰狞的面容,满心恐惧,嘶声呼救,却无人回应。
男子见她反抗,怒目圆睁,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稚嫩的脸颊,“叫破喉咙也无人来救你,给我闭嘴!”
说罢,那罪恶之手竟探向她的裙摆。
唐晚凝反抗愈烈,男子恼羞成怒,猛地一把扯烂她的衣裳,又接连几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意识恍惚。
此刻的她,浑身绵软无力,瘫倒在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男子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她绝望地闭上双眼,满心只盼一死了之。
突然,身旁传来重物倒地之声。
她艰难地睁开红肿双眸,只见一个陌生姐姐手持一块染血石头,满脸惊惶,拉起她便往庙外狂奔,边跑边喊:“你没事吧,快跟我跑!”
可那男子并未被彻底砸晕,他怒吼一声,霍然起身,如恶狼般朝前扑向救她的女子,一把扯住。
唐晚凝挣脱那女子的手,不敢回望,只拼命向前奔逃,耳边传来女子凄厉的惨叫,她满心恐惧,脚下不敢停歇,她就这样狂奔,不知疲倦,一路跌跌撞撞,终是逃离了那片黑暗。
她沿途乞讨,如此这般历经几日,终于凭借记忆寻到家的方向。
她无从知晓救她的女子结局怎样,她日夜都会梦到她前来向她讨债。
“阿凝?阿凝…”唐礼然微微加重了唇间的力道,轻轻咬着身下之人的唇瓣。
她有些气恼,此刻两人这般赤诚相对,唐晚凝却仍在失神发呆,对自己的呼唤置若罔闻。
唐晚凝感受到唇上传来痛感,思绪从那黑暗的深渊中被猛地拽回。
她双眸泛红,那目光中,有痛苦的余韵,更多的则是对眼前人的炽热情感与依赖。
她紧紧盯着唐礼然,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决绝:“阿然,你想要我吗?我都给你好不好?”
“许礼然,你若有朝一日负了我,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语罢,她伸出手,紧紧握住唐礼然的手,缓缓向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