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太子的反对
然而,想法是不错,逃跑进入山区,利用骑兵的不适应性分散突围,然而,这里是安徽省,就没有山,他们进入的山连丘陵都算不上,平均几十米高的土堆,这能有啥用呀,一眼就能看见,战马上下毫无阻碍,根本就是自己逗自己玩嘛。
不过,一开始确实有一定的隐蔽性,杨小瓜发现一览无余的平原上,怎么就失去了沈家兄弟的下落了呢,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但是,这些瞒不过有经验的斥候,这里是江南,都是泥土地,你上千人走过去当然会有脚印,虽然说分成了好几个方向,但是进山的路无数条,出山的路就没有那么多了,杨小瓜也不想追了,只是吩咐原地扎营,派出斥候尾随敌军就行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再说,反正北边的刘义季带着几千人已经快要杀到了,就留给他过过瘾吧。
杨小瓜原地停留,甄别俘虏,分类登记,这些杂事儿最消耗时间的,就忙了一下午,从中午一直忙活到黄昏才大致有个眉目,至于说最后怎么处理,反正不会白白还给那些那些隐藏势力,要么用钱来赎,要么就直接编入军队然后口供上交,反正不会便宜了这些火中取栗者就是了。
且说刘义季,带着几千骑兵刚刚来到泗县附近,就一头撞上了逃出山地的沈家兄弟,刘义季和沈家兄弟是认识的,但是这一次几乎认不出来对面的叫花子是堂堂禁军统领沈演之的后人了,刘义季叹息不已,真的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呀,原来王侯之家也能落魄如此。(沈演之是世袭的侯爵)叹气归叹气,仗还是要打的,你不打他们就不倒呀。
刘义季用鞭子一指,“前边的盗匪,本王在此,赶快下马投降,留你们一条命。”他可不想和对方相认,沈家好歹是侯爵,丢不起这个人,还不如直接当成普通盗匪,不认识最好。
他是这么想的,对面的几个人却不识趣,尤其是沈睦,心中愤懑,大声吼叫,“谁是盗匪,我们是世代簪缨,堂堂吴兴沈氏,安可轻侮!”说完催马举着长槊就扑了过来。
刘义季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我给你们留脸了,你们自己不要脸呀,吴兴沈氏好大的名头,跑来截杀朝廷大员,不嫌寒碜吗。刘裕出身平民,其实很看不上这些世家贵族,对这些人的仁义道德男盗女娼极为鄙视,只是世风如此,不得不尊重一小下,现在刘义季终于也明白了为啥老爹对士族要打压了,这些人渣的可以呀。
本来还想着一试身手呢,现在是一点兴趣也欠奉了,和这些纨绔动手,太掉价了,把手一挥,吩咐道,“谁上去把他们擒了,本王按功行赏!”这也是刘义季心存了善念,不想用兵力推死对方,派人单挑,给对方一个保留面子的机会,至于说对方领不领情,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话音一落,有麾下勇将董永号称董三枪和神射手杨侑及越众而出,要抢一个头功,对面的沈家兄弟是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面不和心也不和,没办法玩群殴,只能沈勃和沈睦双马齐出,分别迎战董永和杨侑及。
董永号称叫董三枪,讲究的是一马三枪,速度快势头又猛,普通的将领很难躲得过去他的一马三枪,就像是程咬金三板斧一样,并不是说人家只会三板斧,而是打仗根本不需要第四下。沈睦作为沈演之的长子,一直觉得自己很牛,一杆长槊使出来在军队中难遇对手,可是呢,这中间水分大了去了,首先说,你作为统帅的儿子,谁敢轻易就打败你甚至打伤你,所以他的对手们都是装装样子的,反正就是陪太子读书,再说了,沈演之自己号称名将,其实也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文官出身,属于典型的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要不然怎么说和范晔关系不好呢,其实就是文盲读书人对学问大师的嫉妒罢了,打开历史,这货就是个祖上世代为将,自己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假老粗,卖直求富贵的嘴炮罢了,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能有啥本事,遇上董永这样的悍将,那可就戳穿牛皮了。两个人一见面,董永一枪就直插沈睦的心口,沈睦一身的冷汗,赶紧侧身,用马槊横拨,结果那是个虚招,一下子就推了个空,身子一晃,董永抽枪,枪尖向下,就直愣愣的扎他的小腹,沈睦大惊失色,一声大叫,就滚鞍落马,躲过了董永的致命一击,但是,骑兵将领你掉地上了还打个锤子呀,,浑身的铠甲那么沉,人摔下去就半天也爬不起来,被董永的亲兵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按住了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那一边沈勃和杨侑及对阵,杨侑及是一个神射手,但是不代表说只会射箭,古代的将领,射箭是第一技能,长兵器是第二技能,刀剑是第三技能,拳脚是末等技能,所以会拳脚的不一定会武器,会武器的一定会拳脚,所谓武器就是手脚的延长吗,同样的,会枪术的不一定会射箭,会射箭的一定会打架,因为射手通常力大无穷,而长兵器作战力量和准头灵活都是必备的要素,所以,杨侑及不单单会射箭,枪法也颇为厉害了,沈勃和哥哥沈睦一向不和,但是武功上两个人是半斤八两家学渊源都是嘴炮的儿子小嘴炮。杨侑及的枪法绵密至极,就像是在射箭一样,绕着固定的靶子不停地进攻,对他来说枪尖就是他的箭矢,敌人就是一个人形靶,只是距离从百步穿杨变成了五步穿心,那就更容易了,他容易了,沈勃受不了了,太屈辱了,董永还好是一枪致命,这个杨侑及是个东方不败的打法,用枪尖绣花,两个人打了三四个回合,再看沈勃,那就已经没眼看了,浑身上下的铠甲全都给杨侑及给弄坏了,好好的鱼鳞甲,所有的铆钉全都给挑开了,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真的是衣衫褴褛,全是碎皮条子和破烂的金属片,那样子连拾破烂的都不肯收了。可是衣服都破成这样子了,沈勃身上是一个伤口都没有,还在奋勇拼杀,高呼酣战,他那里勇气可嘉,看热闹的士兵和将领是一阵又一阵的恶寒呢,都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和杨侑及比武,要是给他开恩一箭射死还好,要是这么打,那就太丢脸了,真真的杀人诛心,伤害不大,侮辱性太强了,这简直是脱衣服的枪法呀,杨侑及自己不知道,他的脱衣枪法一战成名,从此被口口相传,成为敌人避之犹恐不及的邪恶存在。
老三沈统一看,这个老二也太二了,这么打还不把人丢到姥姥家去,不行我要去救他,催马上前,要双战杨侑及。
杨侑及是丝毫不惧,一个人哄着两个人玩,继续战斗,可是旁边刘义季看不过去了,就喊道,“杨将军,速战速决,不要再玩了,给沈家一点面子吧。”
“好的,遵令。”杨侑及一看王爷下令了,只好认认真真的动手了,他认真了,那沈家兄弟就受不了了,被杨侑及像打高尔夫一样噼里啪啦两枪杆就打下马来,小兵子冲上去拿住。
主将被俘了,那士兵们自然就没啥要拼命的理由了,人数比对方少了将近十倍,步兵对骑兵,主将不是个儿,那就投降呗,乖乖的高举双手,把武器丢在路旁,被驱赶着回彭城。
两天之后,刘义隆看到了老兄弟刘义季的密折,气得直接把茶杯给摔得粉碎,这些大臣们也太不像话了,公然结党谋杀朝廷大员,在眼皮子底下调动了近万人马,这还了得,附近州郡的官员都是瞎子吗?当然,刘义隆也知道,这些人不是瞎子,而是奉了上司的命令装聋作哑,而他这个皇帝也只能装成不知道,无法深究,真的要深究,就要在朝堂上搞大清洗,那么对自己的权力基础会造成伤害的,尤其是刘义隆也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够从兄弟的奏折中看出,太子身边的人也参与了进去,自己总不能大义灭亲吧,皇储是国之根本,动不得,尤其是自己要全力北伐的时候,更不能出乱子了,只能忍了,但是这么忍了心里也不会舒服,于是下令给刘义季,告诉他便宜行事,意思就是狠狠敲一敲这些团体的竹杠,自己心里不舒服,自然不能让他们好过了去,既然敢冒险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好好的出一把血吧,胜者王侯败者贼,谁让这些家伙失败了呢。
刘义季得到了尚方宝剑,就踏实了,乐滋滋的开始了敲竹杠的生涯,反正奉旨敲竹杠,那些家族必须出血赎回自己的家丁,还要出大价钱,不出钱?可以呀,你不出钱我就把他们的口供交上去,然后把他们送去做苦役,看看他们的家属会不会闹起来。
显然,这些人都是家族费了好大力量培养的人,不能轻易放弃的。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这些世家大族的底蕴很丰厚,家奴佃户不计其数,但是维护这些财产的核心战斗力并不是很多,一方面是太多了养不起,另一方面是养多了就会给皇帝送菜,所以每个家族的真正战斗力也不过是上千人,这一下子就损失三分之一四分之一,那是要老命的事情,世家之间讲究一个平衡,谁少了核心战力,谁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就算是咬着后槽牙也要把这些力量赎回来,更何况,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不出点血,朝廷怎么会放过你呢,于是经过了长达数月的谈判,刘义季的粮仓里多了百万石的粮食储备,足够十万大军半年的战斗损耗了,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刘义季捏着下巴上不很长的胡须,得意洋洋的想到,范先生被刺杀一次就能换取这么多成果,这要是本王,咳咳咳,那会有多少收获呢,不过也就是想想就算了,还不会有人敢于明目张胆的动用大军对付自己的,除非是想造反了。
这些都不过是小插曲,对于整个朝廷的运转毫无影响,只是某些人的私人利益受损,那也是咎由自取,颜峻兄弟二人没人出钱赎回,皇帝直接把他们送去岭南了,包括那一支太子的亲卫人马统统打包送去岭南屯田,而且事后也不予以补充,就这么空着,这也是皇帝对太子的一个警告,朕还活着,不用你跳这么高,老老实实的做储君才是你该干的事情,同时参与此事的张淦之也被直接送到交趾,永远不得返回。倒霉的沈家兄弟作为罪魁祸首,就算是范晔不追究也讨不了好去,世家大族们出了血,自然要深恨始作俑者,他们不会去恨范晔,只会痛恨办事不力的废物沈家,所以大家一起参奏,说虽然为父报仇是合理合法的,但是范晔和沈演之并没有私仇,沈家谋反才是根源,这一切咎由自取还不知悔恨,属于不赦之罪,念在祖上有些功德,免除一切官爵,直接发往武陵王刘骏的麾下效力,而那些沈家的士兵就被刘义季留下整编当成炮灰准备作战使用了。
冬去春来,转眼就到了元嘉二十五年,刘宋的战争准备已经基本完善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借口就可以对北方宣战了,刘义隆任命江夏王刘义恭为总督北方各路军马的大都督,统一调配物资粮草和作战事宜,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但是作为太子的刘劭这一次又跳出来坚决反对北伐,甚至在朝堂上大骂主张北伐的大臣江湛是奸臣误国,双方差一点动手,弄得朝堂一片混乱。这个太子一直是坚定的主和派,加上又娶了拓跋蓝为侧妃,拓跋蓝长的俊俏,性格率直泼辣,和循规蹈矩的太子妃完全不同,颇受太子宠爱,这就更坚定了太子维护和平的信念,然而,北伐是既定国策,刘义隆很清楚,自己不北伐,北魏也迟早会南侵,自古作战,从北向南容易,从南向北很难,历史上只有明朝的朱元璋和民国的常凯申完成了统一,而实际上常凯申也只是形式上的统一,并没有真的完全整合力量,全国仍然是割据状态,这才导致了东洋人侵华面对着一盘散沙势如破竹。而在南北朝时期,显然一次北伐成功统一的案例都没有,刘义隆更多的是要以战养兵,防止被温水煮青蛙,并没有多少统一全国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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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想的,外人是不知道的,太子也不知道,气哼哼的回了东宫,摔盘子砸碗一通发泄。侧妃拓跋蓝就看见了,赶紧过来劝说,“太子殿下,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是谁不开眼,竟敢惹您生气呀。”
“蓝蓝有所不知呀,孤是为朝堂上的事情,并不是和某人吵架了。”刘劭缓和了语气对拓跋蓝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阴骘的刘劭一看到拓跋蓝就会情绪缓和,不管多暴躁都会强压着怒火。
“哦?”拓跋蓝扬起眉毛,漂亮的额头皱了起来,“是什么事情呀,太子殿下能和我说说吗?”她从来不自称臣妾啥的,太子反而很喜欢,觉得够真诚够率直,天真烂漫,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拓跋蓝说什么做什么,太子刘劭都会觉得美不胜收。
“额,”刘劭迟疑了一下,强颜欢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蓝蓝放心吧。”
“嗯?”拓跋蓝不高兴了,“太子殿下难道还有事情要瞒着我吗?是不是仍然把我当外人?”
“额,这个嘛。”刘劭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眼看着隐瞒不过去,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不瞒你,朝廷上有江湛这厮,蛊惑父皇要举兵北伐,收复河南诸地,我觉得兵凶战危,不可以轻易动武,劳民伤财不说,南北之间好不容易的和平状况也会被打破,到时候老百姓苦不堪言,会民怨沸腾的。”注意一点,这里的老百姓和我们理解的并不一样,在古代人眼里,百姓并不是平民,而是能够登记在案的贵族姓氏,当然不是正正好好一百个,只是一个泛指,借指那些世家豪门的统称,至于真正的平民,统治者才不需要考虑。
“原来如此!”拓跋蓝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政治斗争已经颇有一点点见识了,更何况作为鲜卑公主,她自然知道,一旦北伐成功,自己的一切都会失去,从太子妃(侧妃)变成奴隶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她当然也不会赞同北伐,她想了一想说道,“太子殿下,既然陛下决意北伐,那么你恐怕也阻止不了,这是国策呀,太子虽然贵为储君,毕竟只是储君,不是君王,左右不了陛下的想法,至于江湛大人王玄谟大人,那都是国之栋梁,陛下的心腹大臣,殿下切不可和他们翻脸的,将来还要倚重他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呢。臣妾虽然是鲜卑人,虽然北伐之后臣妾会变成奴婢,但是只要太子殿下安然无恙,臣妾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说完,双目含泪,眼圈红肿,虽说没有梨花带雨,但是那委屈的样子比撒泼打滚更来得让人心疼。她从来都没有自称臣妾的,这一次用了这个称呼,反而让刘劭是心疼如绞,脸孔涨得通红,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蓝蓝不要伤心,孤家就算这个太子不做了,也要拼死护得你周全,决不能让那几个小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