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是妈的意思？

王芳把菜拿回院子里，然后坐在树荫下，用水井打水洗菜。

好在院子里有口井，要不然要让她出去挑水，她可挑不动。

现在看来王小芳身子骨还算好的，只是几个月没怎么运动。底子还在。应该是平时就有在帮忙干农活的。

只是家里没有镜子，她也只是从水的倒影里看到过王小芳的样子，长得还算眉清目秀。

按书中的描写，王小芳在村里，都还算是好看的。

否则当时她妈也不会说要娶她，得拿100块当彩礼。

只可惜在农村里，能拿出100块当彩礼的人家不多。

她把菜都洗干净了，放到厨房专用的一个簸箕里溧水。

一会婆婆和富贵叔来的时候，她就先让婆婆去炒菜。

想到这，她去厨房，把萝卜切成丝，然后把丝瓜切了块。把青椒和茄子也都切了出来。

南瓜她也切成了小块。

淘了米，晚上蒸南瓜米饭。

等饭熟了之后，巴拉巴拉，把南瓜给搅碎了，就是南瓜饭。

夏天的南瓜也很甜，吃起来感觉也应该不错。

晚上炒个白萝卜丝，青椒炒茄子，炒青菜，然后再弄个丝瓜汤，配上南瓜饭。

这一顿，算是有甜，有辣，有咸。很下饭的。

家里人多，虽然只有几个菜，可每个菜的菜量，都挺大，都装满满一大盘的。

否则等她和婆婆上桌的时候，可能就只见几片菜叶子了。

她可不能委屈了自己。

过了好些会，婆婆回来了。

她看着婆婆身后，“妈，您不是去请富贵叔了吗？”

桂花有些心虚，她是去请了，不是也让吴富贵准备些东西嘛。

吴富贵就说他晚点来。

反正这村里，谁家住哪他都清楚的。

桂花就先回家了。

“去请了，他手头上有事，晚点来。”

桂花说完，便进屋去了。

怎么说这也是有点阴损的事，她心里也是发虚。

万一真的是个女娃，小芳你可别怪她心狠。

毕竟你嫁进来，就是要赔我们老刘家一个孙子的。

要是怀的不是孙子，就打掉继续怀。

王芳见婆婆进了屋，也没法多问。

日头宛如一位调皮的少女，开始缓缓西斜，还躲到了云层后面。

天边就像一幅绚丽的油墨画，五彩斑斓的晚霞映照得院子里的那棵大树，都镶上了金边。

她抬头看看这棵大树，树上的花早就掉了，已经长出不少的小果子来。

原来这是一棵果树。

看着果实像是结的梨子。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把梨子摘了拿去换钱？

自从知道自己兜里只有一块钱之后，她就时时刻刻想着搞钱。

否则这肚子里的三个崽子，要怎么样的活哟！

王芳在院子里又呆呆坐了许久。

她终于想起来这院子里缺的是什么了！

是家禽！

老刘家怎么这么穷，连个鸡鸭都没养。

要是养个母鸡，也不至于家里连个鸡蛋都没有啊！

想想自己怀孕了，还有以后生孩子，肉蛋奶一个都没有……

心里也是很悲凉。

天色渐暗，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抚平了夏日里的燥热。

她轻抚肚子，低声说道：“孩子们，既然咱有缘，就不该过得这么苦啊……”

富贵叔还没来，她转身进了屋，去做饭去了。

天色渐渐黑沉下去，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灶台里的串出的火苗都比桌上那一点灯光要亮堂。

看着看着，她眼睛就红了。

自己命可真惨啊……

没吃没喝，肚子里还揣了三个崽子。

边做饭，边心疼自己。

又穷又可怜。

她在未来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也是在爸妈的疼爱下长大的，富有一腔的学问，到了80年，竟然一穷二白。

要是她一个人倒好说，可以折腾挣钱的事。

可这肚皮只会一天比一天大……

等她伤春悲秋完，饭也做好了。结果富贵叔都还没来。

桂花到了院子外面来看，嘴里嘟嘟囔囔的：“这老吴怎么还没来呢？”

虽然天还没全黑，但是墨色的夜已经占据了主场，慢慢的席卷大地，直到把整个村子都吞没。

树上知了叫的正欢，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仿佛他们已经开始在互道晚安了。

院墙外面已经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应该是上工的人放工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刘刚和三个弟弟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他们几个把身上的铁铲，锄头往地上一放，到饭桌上准备吃饭。

夏日很闷热，晚饭都是在院子里吃。

菜早就摆好了，上面罩了个竹编的大笊篱，用来挡蚊蝇的。

桂花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到四个儿子回来了，继续嘟嘟囔囔：“老吴怎么还没来？”

最小的刘向东离得最近，问一句：“妈，你不舒服？”

桂花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让老吴给你嫂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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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兄弟顿时就有点紧张，都望向桂花。

刘刚开口问：“妈，小芳怎么了？”

他看着桌上的这一桌饭菜，应该是小芳的手笔。

“没什么事，就让老吴来给你嫂子瞧瞧，顺便看看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几兄弟听了没事，那就放心了。

刘刚又说道，“妈，要真有事，你派人下地里通知我们。”

桂花点头，“妈知道的。你们快吃饭。”

刘刚看了一圈，饭菜是摆好了，碗筷也都在，没见到王小芳的身影，“妈，小芳呢？”

桂花忙指指他屋里，“你那屋点了灯，应该在屋里。你们先吃，吃完我再叫她。”

几兄弟忙着吃了起来。

下地干活，饭菜又没有油水，现在肯定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们几个人反正也都是这样，习惯了，先吃完，她们两个才会吃饭。

刘刚扒拉完两碗饭，进了屋。

见到王小芳躺在那，肚皮微微的隆起。

这才三个月，肚子已经很显怀了。

“去吃饭。”硬邦邦的三个字从刘刚嘴里传出来。

王芳正伤心呢。

“嗯。”她暗暗的应了声。

天很黑，屋里的灯光也不明亮，刘刚瞧不清王小芳的情绪，反正她一天到晚都这样。

反正他叫过了，就出去了。

要让他对她有多好，那不可能。

她是来赎罪的，不可能把她供起来。

刘刚从屋子里出来，刚好见到大夫吴富贵从院门口进来。

他迎上前，“富贵叔，您怎么来了？”

吴富贵一脸无奈，回道，“桂花婶子说让我来给你媳妇瞧瞧怀的是男是女。”

刘刚没觉出这话有什么问题。

吴富贵见人不应声，又道：“当真如果是个女娃，就打掉？这可是伤身又伤德的哟。哎……”

刘刚怔愣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说女娃就不要了？

桂花已经迎了上去。

“我儿媳妇在屋里呢，我领你去。”

说罢她就上前了。

刘刚这想明白了，他无奈的摇摇头，也大步跟着上去。

人是妈去请的，这是妈的意思？还是小芳的意思？小芳不愿意生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