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事情渐渐的好转。席阁被送回了北京,接受医治。
北京的冬天,街道上,人们顶着寒风。
尉萧泠从咖啡店起身。刚想出门,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却被拉住。唔?她没有付钱吗?
带着疑问转头,一个邪魅的男子。这是她的第一眼感官。深黑的发丝,深黑的眼睛,左耳上的那颗钻石耳钉再加上他嘴角的一抹邪笑。这使尉萧泠更加的疑惑。
她认识他吗?
为了把这个怀疑排除,尉萧泠将墨镜摘下。
可,对方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先生……”
“果然是你。”那人更加的肯定。
“不好意思,我认识你吗?”这首都,除了几个人,她,还认识这样的男人?‘
男子的行为,挡住了咖啡店的生意,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来打破这尉萧泠的尴尬。直到……
“小情侣别在这挡着啊。门外有那么多客人呢!”老板以为他们是两个小情侣在闹变扭,直接说话。
尉萧泠刚想解释,却被一句“抱歉。”和那陌生男子的死拉硬拽所阻挡。
看着他的这种动作,突然之间,觉得好熟悉……
是……
八年前。
那时的尉萧泠才十五岁。日子,也并非现在这般的安全,反而,因为她的这个年龄和她的家族,有许多不法分子,经常进行着绑架计划。
那天。
尉萧泠满头大汗,后面就是紧紧更随的不知道又是那个收了黑钱的绑架者,眼见他们即将就要来到面前。
尉萧泠突然之间想到,就在前面就是车站,那里,可以躲一躲。
进入后,看见一个仓库,就往里钻。
只是,钻入后,她更加的吃惊!
没想到,里面正发生着和她同一样年纪的一群大概是职高青年的‘聚会’。
那群正打算开打的年轻人见一个穿着贵族重高校服,脚上是他们一个月生活费运动鞋的女孩。但脸上却是大汗淋漓、马尾也乱了的人。顿时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尉萧泠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事情,就在铁门的另一面,那些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拜托。帮帮我。”她见到一个用来储藏的小房间,想也没有想,就钻了进去。就在那一刹那,铁门拉起,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
经历了太多打架的二十个男孩顿时就明白了一般。
“小子。有没有见到一个丫头?”那头的一个人问道。
“有吗?兄弟们?”
“有吗?”
隔着门,尉萧泠听着属于男性之间的挑衅之声,心脏就像是要跳出一般。
那群人见这些叫嚣的孩子们,只觉得他们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就没有在意,啪的拉起铁门,往其他方向进行收索。
尉萧泠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
从里面走出。
“谢。谢谢。我,能不能等会儿在离开这里……你们……”扭扭捏捏,她要说出,你们打你们的,我在一边休息吗?
二十多个人,四十多双眼睛都看着她。
一个格外放荡不羁的人,突然出声:“徐晋。不如,改期?”
那个叫徐晋的嗤笑一声,带着一群人出门而去。等到人离开。
尉萧泠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仅有此人!难道,刚才,是他们要和眼前这个男生一个人打吗?
“你。没有人帮你吗?”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那人到角落里捡起自己的书包,不做声。进入刚才那间尉萧泠躲的房间。
尉萧泠不怕死的跟进去。
“我叫尉萧泠。你呢?”
那男子似乎是一愣,然后报出:“闵修。”
尉萧泠一愣一愣的跟着眼前的男人,不,确切的说,是被他拉着副驾座。
“闵修?”
“原来没有忘记啊。”
尉萧泠突然笑了,原来这个世界那么小。闵修,那个收留了她一个晚上的人。那个房间在车站的人,那个放荡不羁的孩子。
只是,她现在坐着的路虎,是怎么回事?
“真是奇怪!”她咧着嘴,笑着!将一切表现在脸上。
闵修从她手中拿下手机,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极为不客气:“我的联系方式,敢删的话,你试试。”
尉萧泠嗯的一声。这个人,一如既往的霸道呢!
窗外的景物一片一片的移动着……
是时候解决一些事情了……
第二天,尉萧泠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回了家,江南的那个家。
“我要解除婚约。”偌大的堂内,尉萧泠的声音传遍角落。
尉家人皆是一惊。
这孩子从没有反抗过任何一次的家族安排。
除了,上一次,那一次,是什么事情来着?对了,是为了一个人而半夜狂奔……
尉梓歌(父亲),淡淡开口:“不可能。”
尉萧泠低下头,嗤笑着自己,这就是她的父亲,一句原因也没有的死命令。“第十八条家族条例。反对家族决定的尉家子女,如果坚持是要断绝关系的对吗?”
“不如,我先试试。”她心意已决。
她不看所有人,最后一次高傲的出门。
一排人齐齐出现。他们是守卫。守卫着尉家。
…………
一滴一滴的水从她的脸庞滴下,眼前是一片漆黑。这里是那个她经常因为萧笙出没的地方,没有想到,今生还有机会来此度过……
罚跪。
她是令人羡慕的人,也是那么的可悲。声势显赫有什么?她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企业家,她的母亲是世界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她是渠成法律系的才子。
可这又有什么用。她从三岁开始,其他孩子还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她早已在书房中接收着高等教育。
小学开始,天天过着胆战心惊的躲避绑架人物的生活,她没有一个朋友,被人孤立,这是小事,可,无处发泄,这又是怎样的一件事情。
门,透过微光,刺痛她的双眼。
是她的父亲。
“终究是要这做的吗!孩子。你不该啊!”
尉萧泠笑:“爸爸。记得,我第一次叫你爸爸吗?第二次、第三次……我都能数的出来,我叫你爸爸的次数。家?断绝关系?这是我一生下来早就已经注定的事情!”
尉梓歌深吸一口气,静静地说着:“这次,也是为了那个人?”
“是。”
……
昏昏欲睡,送走了父亲,来了一二三四五六**。送走他们。第三次房门的打开,又是谁啊!
她已经没有意识去辨别了,跪了一天一夜,脚已经麻木了,这漏雨的破房子,她现在只感觉身上湿透了,江南本是多雨的地方,她喜欢这雨,可这雨,现在令她头脑昏昏沉沉。
模糊的记忆里,她只记得,一个人闯入她的眼睛。好熟悉、好熟悉……
席阁见眼前人苍白的脸,实在是愤懑,这是他的人!
抱起人就往外面走,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的妈妈。
“把她抱到她的房间里去吧。”
席阁没有推脱,大步往那间幽静的小屋走去。
这还是头一次有陌生人进入尉萧泠的房间。
里面是安静又带着甜美的粉红白。一本本的书整齐的摆在书柜中。书桌上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绘本和笔记。纯白色的台灯。
将她放在床上。
俯下身,用手抚在她的额头上,还好。
许静晚走进来,端着一杯水和一瓶药。“她醒来就让她喝下去。”
“小七看上去是柔弱委婉的,但却是个倔强的孩子。你还要多多担待点。”
席阁曾经听到尉萧泠这样说过她的母亲:“端庄大气,冷血无情。”
“您关心过她吗?”他帮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
“做母亲的,哪个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她从来都可以吧自己的事情处理的很好,直到她遇上你。她学会了反对、抗拒。好好待她。”说完就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