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由命非由他
穿过几条街后,夏燃彦把宋若情扔进马车,扬长而去,马车快速地飞奔到洛水之滨。
“好了。”夏燃彥将她拉出马车,狠狠地将她掷倒在草地上。
“这是哪里。你想干什么?”宋若情连忙爬起来坐在地上,拍拍身上的尘土。
夏燃彥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微眯着眼睛,只见强烈的阳光打在他的双肩上,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宋若情仰着头,却无法看清夏燃彥脸上的表情。但他的黑影覆盖在自己身上,心底一阵恐惧莫名地袭来。
宋若情想到她爹说过的一句话:英雄都是需要仰视的。呸呸呸,他是什么英雄。表面当好汉,背地里耍诈。要说英雄,我爹爹身经百战,我爹爹才是英雄。
汗珠层层地从宋若情的额头渗出,成行成行地爬行在宋若情的脸颊上。
“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夏燃彦弯下身子道。
“不知道。”宋若情连连往后退。
夏燃彦甩银子搭救之时,宋若情觉得他风度翩翩豪气冲天,可是现在越看越觉得他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我会告诉你的。”他靠近宋若情的耳边说:“我需要你乔装成我的模样,杀死一批凶手。”
“可是我不会武功。”宋若情道,“再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只不过是帮我付了一顿饭钱而已,我还你钱就是了。我跟你又不熟,我干嘛要帮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啊。”
“你小命在我手上,由不得你不帮。”夏燃彦威胁道。
“你个骗子。”宋若情心里骂道。
“啪。”夏燃彦点了宋若情的穴位,将她抱了起来,往江边的一所竹阁走去。
宋若情只能鼓着腮子嘣的一声往他脸上唾口沫子。
“啧啧,小姑娘,别那么倔,要乖乖听话。”夏燃彥把脸一别,推开竹阁的小门,将她放在椅子上,并掏出白帕往自己的额头擦了擦,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套到宋若情的身上,他拿来一只锦盒并打开,将里面的薄薄的面具取了出来,覆盖在宋若情的脸上,易容成他的模样。
夏燃彦再往自己脸上覆盖了张面具,易容成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毕后一手携着焦尾琴,一手牵引着宋若情出了竹阁,到了江边。
江边的芦苇丛中,隐藏着一艘小船,夏燃彦挟着宋若情,如江上飞鹭般掠江而江,飞落在船头。
“坐下。”夏燃彦将示意宋若情坐在甲板上。
“呆会我会将凶手引到船头,趁他们袭击你的时候我从半路截杀,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说话时语气轻松,仿佛是问候天气冷了需要加多一件衣服那般平常。
宋若情无奈地眨了几下眼睛。
夏燃彦拨弄琴弦,指尖流淌出几缕琴音。他找来案几摆在船头,并将焦尾琴置于案几之上。
“来,坐这儿。”他扶着宋若情坐在案几前,轻轻地将宋若情的双手搭在琴弦上,做成正在弹琴的样子。
“夏燃彦。”宋若情心里面暗暗咬牙切齿,心中对这个陌生人窜起了万分的憎恨之意。
“叮。。。”湖滨上琴音袅袅。
“啧啧,这是什么人在弹琴啊?真好听。”岸上的行人驻足观看。
“看,是一名好俊的公子呢。”
宋若情微低着脖颈,十指停触在琴炫上,她努力地眨眨双眼,用余光扫视正在般仓内若无旁人地拂着琴弦的夏燃彦。
一叶扁舟漂浮在洛水之上,洛水碧波粼粼,天色渐晚,湖上荡出千万点辉光。
明月之影映着一倾碧水,摺出千万层光辉,水中光影憧憧,隐隐约约地泛着诡异的气息。
不寻常,不对劲!
宋若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盯着宁静的湖面,只见水波圈圈地撞向船头,激起雪白的小浪花。
“嘶。”一阵破水之声从湖心传来,月色朦胧中,宋若情看见从水底一跃而起的黑衣杀手,手持利剑,朝自己横劈而来。
“啊。”宋若情绝望地闭着眼睛。
她暗想,自己一定被在瞬间被黑衣人一分二吧,那黑衣人的动作如此迅速,武器如此锋利,死得应该不会很痛苦吧。
“宋若情。”在黑衣人的剑尖快刺到宋若情额头之时,夏燃彦如蛟海出海般破水而出,浪花直冲苍穹,将黑衣人劈成两半。
夏燃彦朝不断涌过来黑衣人砍去。波光跃跃,水花四溅。夏燃彦在接招之余还不忘回过头来,只见他双指一弹,一滴水滴横击宋若情的穴位。
“啊。”宋若情被水滴击倒中,上半身瘫倒在琴弦上。她双腿早已麻痹,用僵硬的双手揉了揉腰肢,拧了拧大腿,摸了摸嗑破皮的额头叫道,“哇,竟然没死。”
“夏燃彦,受死吧。”腾地一声,水底又钻出两名黑衣人,直扑宋若情。
“天杀的。”宋若情用尽力气,双手捧住焦尾琴的两端,用力一掷,挡住了迎空刺来的利剑。
“咔嚓。”利剑刺穿琴身,逼得宋若情连连后退,正在此时,两根利剑嗖地一声钻进黑衣人的后背。
“啊。”两名黑衣人口吐鲜血,应声倒地,接着,又有几名黑衣人如海豚出水般浮出水面,悬在上空。
宋若情揭破面具,竭声喊道:“夏燃彦!”
正在此时,夏燃彦如一阵旋风,挡在宋若情的面前。
“我知道你。。。。。。你你素手一挥,白骨一堆。你们要打架的话慢慢打。我先闪了。”宋若情借助风势,蹭地一声施展轻功,逃回岸边。
“夏公子好计谋。”为首的黑衣人娇声喝道,杀意十足。
“啊,原来是女人啊。”宋若情大骂道,“夏燃彦你这烂人。”
紧接着,黑压压的黑衣人,啊不,黑衣女子朝夏燃彦一涌而上。
夏燃彦道:“我已经跟你们宫中的那位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为什么还对我死缠不休?”
“杀。”为首的女子干劲凌利,手持弯刀,刀刀狠辣劈向夏燃彦。
“别怪我。”夏燃彦眼神冷酷,如一阵龙卷风扑进森林,斗转疯狂。手中利剑化如游龙闹海,翻滚激昂,江上波浪被搅得翻滚冲腾,白哗哗的水花被剑气震至空中,又如莹色珍珠急跌瓷盘般坠落洛水之中,不到一会儿,黑衣人便血肉横飞,清澈的江水染上了层层殷红。
一弯月在云纱之间微露姣容。
月光下,他如一个嗜血狂魔,无情地绞杀着。
“嘣。”所有的黑衣人被砍成两半,腾腾腾,像石子跌落河心,啪啦作响,染红一片江水。
月辉洒在洛水上,泛着银青银青色的波纹渐渐平缓。
夏燃彦手持滴血的宝剑,一脸麻木,俊气的脸上溅满了血水。
血腥气扑鼻而来。
宋若情提着袍角狼狈逃窜,鞋子在拱桥上咯咯作响,未踏完最后一个桥阶时,宋若情穿着木屐的右脚悬在半空,生生地回过头来一个旋转,提着袍角踩在倒数第二个桥阶,惊惧地往原路逃窜。
但,依然被拦住了去路。
被满身是血水的夏燃彦拦住了去路。
“你你你想干嘛,杀人灭口吗?”宋若情嗑嗑巴巴道,冰凉的手心紧紧地篡住桥上的石柱子,双眼发悚地往桥下看。
满江红啊。
“切,谁要杀你。”夏燃彦收起宝剑,转身下桥,留下一句话,“走吧。”
“吓?”宋若情双腿又哆嗦了一阵,颤抖地跪在地上。
夏燃彦转过身过,走向宋若情。
“大侠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宋若情双手合十,恭敬赔笑道,“我们两个道不同路不同,你往东我往西。。。。。。啊,你要干嘛?”
“真没用。”夏燃彦横抱起宋若情,宋若情积压已久地愤懑喷涌而出:“啊,啊,啊,放开我,你这个冷血动物。”
“真是聒噪。”夏燃彦往宋若情颈上一拍,宋若情顿时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