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婚事易主
慕容常的脸色憋的通红,他本来儒雅斯文白晰的脸庞难看的很:“长姐,你不明白事实的真相!是三妹妹整日里跟一只刺猬一样,非得惹得所有人不痛快,她和蓉兰一碰面必会发生不快之事,每次四妹妹都被她欺负得直哭,后来更是演变成对两岁的茉兰动手!茉兰她才两岁呀!她的手臂全是被掐的紫痕!简直是毫无手足之情!所以那一次,父母震怒,要把三妹妹送去庄子上学规矩!我也没有不管她啊!我劝了她让她道歉,跪下给母亲、给五妹妹陪礼道歉,求父亲、祖母让她留下,可她始终死犟着不肯!还非得嘴硬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她实在是太……”
慕容芷兰眸光凌厉之色一闪而过,毫不留情一掌扇在慕容常的脸上:“你叫谁母亲呢!慕容常你对着生母的神位在叫谁母亲!”
第二巴掌又打了下来:“长姐如母,我问你答!湘儿和那慕容蓉兰一见面就哭,你可曾弄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何事?还是一见到那小贱人哭你就觉得是湘儿的错!”
慕容常热辣辣的顶着红肿的脸道:“蓉兰若是不受欺负,何以会哭!”
慕容芷兰又是一巴掌过去:“哭?她父宠母娇,丫鬟婆子一大堆,衣食无忧,比起无人问津的湘儿,何来委屈之说!她每次对着你的面哭,每次的结果都是湘儿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兄长教训一顿,是也不是!你这个蠢货!连她受了何委屈,发生了何事你都不知道,还振振有词!我现在哭一哭,是不是就可以说你欺负我,将你打死!”
第四巴掌又来了:“听闻你因为慕容蓉兰自己的玩偶坏了,还怪在湘儿头上,推了湘儿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让她受了伤是也不是!”
慕容常不敢动也不敢躲,讷讷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她……我……”
第五巴掌紧接着下去,慕容芷兰的手心胀痛也不能熄灭她心头的怒火:“我再问你!你可是亲眼看到湘儿动手掐了那慕容茉兰?”
慕容常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我……我是没有亲眼看到……可是……”
慕容芷兰简直怒不可遏,她又是一巴掌过去:“你没有亲眼所见,就认定是湘儿所为吗?”
“可是……可是……那一刻钟时间只有她在茉兰屋内,其他人都不在!而且她们都是母……都是继母为茉兰准备的服侍之人,怎么可能对茉兰动手?所以……”
“所以当所有人都说是湘儿所为时,你看也不看、想也不想、查也不查!一意认定是湘儿所为,被那贱妇牵着鼻子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也不是?”
“她……继母也为三妹妹向父亲求情,只要她道歉就……”
慕容芷兰怒斥一声:“糊涂东西!不管是不是湘儿所为,一旦湘儿去道歉,就坐实了湘儿残害手足的罪名!你是不是还在以为那贱妇心肠慈悲啊!这明显就是那贱妇设的一个圈套,你也不想想,一堆服侍的下人平时寸步不离守着慕容茉兰,就那一日湘儿去送她两岁的生辰礼,那么多下人便全都不见了,还将湘儿主仆二人关在屋里近一刻钟的时间,你觉得正常吗?”
慕容常瞪着眼睛道:“可是,继母如此做是为了什么呀?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可能那么狠心……她……”
慕容芷兰拿起证词一把拍在慕容常的脸上,“这就是原因!”
慕容常拿在手上,一目十行的看过去,没一会儿便目瞪口呆,他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慕容芷兰哼笑一声:“跟你隔着肚皮的你坚信不疑!跟你一个肚子出来的,你却丝毫不信!慕容常,我该说是那贱妇太会演戏?还是该说你太蠢!今日,明明白白的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还要为那贱妇、毒妇说话吗?从前我老是觉得你还小,又是男丁,内宅的腌臜事尽量避着你!没想到你就连是非也不分!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保护不了!”
“那贱妇视湘儿为眼中钉肉中刺!皆因为她不守妇道,奉子成婚!她在母亲逝世后百日就入了慕容家的门!入门不过半年就足月产下了慕容蓉兰!慕容蓉兰和湘儿同一年出生,湘儿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那贱妇的不堪,而那个你看来温柔端庄的四妹妹,就是一个奸生子!慕容常,你可听明白了?还要继续心疼你那两个找你哭诉的妹妹吗?你不会真的以为那贱妇视你为亲子吧!”
慕容常只是书生意气重,并不是真的不明事理,也并不是真的蠢!
被长姐劈头盖脸的连打带骂,他的脑袋却是越来越清醒,他的整个世界观被颠覆,腰背一下子就塌了下来。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明明……明明……她对自己视如己出啊!两个妹妹也是真心的尊敬濡慕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慕容常喃喃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她每日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丝毫不似作伪!难道她只因为三妹妹……”
慕容常的生母去世后,他才三岁,生母的音容笑貌渐渐的在他脑海里模糊不清,可是很快就有一个新的母亲顶替了他心中的位置,这个母亲温柔亲切、经常笑意盈盈,对他待以真心,好多人都说季氏对自己视如己出!这么多年,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一个人真的能够一演就演这么多年的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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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芷兰冷哼一声:“慕容常,你还在感动呢!也是,那贱妇对你兴许是有一些真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她将你当作未来可能的依靠啊!谁让慕容家暂时就你一个男丁呢?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季氏若是有了自己的儿子,还会对你如此慈母之心吗?你再好好想一想,祖母将你牢牢的护在她的身边,可曾言语吩咐过你让你去亲近季氏?男子的学业繁重,父亲看重长子,可曾任那季氏一意的娇惯于你?”
慕容常浑身一抖,竟然……真相竟然如此丑陋吗?
慕容常从开始理直气壮的目光逐渐变得躲躲闪闪起来,他看着始终冷眼看着自己的妹妹,目光看到慕容湘兰包扎着的双手,终于蠕动着嘴唇道:“三妹妹,你的手如何了?你……你这几年可还好吗?”
慕容湘兰淡淡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妹妹!”
和慕容家的别的人不同,慕容湘兰是曾经将这个兄长当成可以互相依靠的家人的,只是一次次的偏袒、伤害和不信任让慕容湘兰一度跌入了深渊,那次的众叛亲离的事件,当年的慕容湘兰抬头四顾,全是一张张指责的、冰冷的脸,也有人无视,有人讥讽,有人暗自得意!当年的自己不明白,看不清形势,拼命的解释、拼命的求父亲和哥哥相信自己,可是也是他们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从那之后慕容湘兰到了郊外庄子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直到半年多后,她不得已逃跑,碰到了那个救赎自己的人!
慕容湘兰冷嘲道:“这些伤口,比起曾经日日遭受毒打的伤口根本就不值一提!如今我的小腿处还有白色的尚未落尽的疤痕,你若是不信长姐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慕容常谎忙摇晃着双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不起!”
慕容湘兰侧头看着母亲的牌位道:“长姐,原来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何那样对我,也不明白为何我最亲的人偏偏要信别人不信自己!我也曾经怀疑过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吗?可是不是的!有人告诉我,我没有错!是那些人的贪婪、欲望、无耻造成的这一切!长姐,我明白你的苦心,你是想让兄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想让我们和好如初!可是兄长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听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长姐,从此以后我们顺其自然便好,我们注定做不了一对手足情深的兄妹了!”
慕容芷兰自然明白,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轻易的抚平。此时她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湘儿,你愿意如何做就去做,不用顾虑任何人。”
慕容常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长姐还有慕容湘兰,结结巴巴道:“长姐,三妹妹,我以后会改的,我会好好保护三妹妹的,可是……”
慕容常犹疑着道:“可是那……季氏被送走,蓉兰和茉兰毕竟还年幼,她们还是无辜的,如今乍然失去母亲的庇护整日惶惶不安!能不能……”
慕容芷兰又要发火:“她们无辜?她们乍然失去母亲?慕容常你真是心善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亲妹妹,她一日的母亲亲情也没有享受过!你倒是会为她们着想!你……”
慕容湘兰拉住长姐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现在那姐妹两人处于弱势,读了一肚子礼仪廉耻、三纲五常、父慈子孝、手足情深的慕容常,正是怜悯之心正盛的时候,又一向和自己这个亲妹妹疏远,她丝毫也不意外慕容常会如此说。
慕容湘兰站了起来:“我早已和父亲说过,我和她们之间互不相扰,可是兄长,若是那慕容蓉兰再来我面前哭丧,我就让她真哭!我向你保证,你所期盼的手足情深,绝对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她们来我面前一次我就揍她们一次!至于你,你今后可要好好的劝着着慕容蓉兰她们,少在我面前晃!”
慕容湘兰转过身来:“长姐,我累了!”
“我们去休息吧!”
不顾慕容常的目瞪口呆,慕容湘兰在经过他身旁时,轻声道:“对了,兄长,慕容茉兰两岁那年是何人动的手,将她掐得满臂青紫,你知道吗?”
慕容常不知道为何,非常不想听到那个答案,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那掐的手指印细小纤弱,和我的甚为相近呢!兄长,当年整个慕容家可有谁和我身量相近、手指印也相近呢?”
姐妹两个都走了,徒留下慕容常呆呆的跪在母亲的神位前。
慕容芷兰陪伴了慕容湘兰几日便回了自己家,她终究有了自已的家,而慕容湘兰终究要独自在慕容家慢慢成长起来。
她牢牢记得初明哥哥的话,任何境遇下,任何人都休想再欺负自己。半夜有时她会惊醒过来,她明白自己还得在这个家里待上几年。
慕容湘兰忽略慕容常刻意的讨好,将他送来的东西扔在地上,染夏讽刺道:“呦,这是将那姐妹两人挑剩下的东西送给我们小姐呢!大少爷你这个哥哥对我们小姐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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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这是原来剩下的礼物,我想着先给三妹妹送过来!我……没想那么多。”
若是以前,慕容湘兰定会伤心不已,这个兄长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了。
慕容湘兰看着慕容常那尴尬的神色,直接道:“我不需要你任何的补偿和礼物,你都拿走吧!还有,我并不需要这种缺斤少两的、别人捡剩下手足之情!你可以离开了!”
她得到过毫无保留的、全心全意的兄长之情,得到过那个人的全心救赎,又怎么还会在乎慕容常的这种分成几份的、打了折扣的兄长关爱呢!
慕容常呆了一会儿,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他好像又将事情搞砸了。
染春迎面走来,她的身后跟着几个侍女,她们的双手都端着托盘,上面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适合小女孩的精致的玩偶应有尽有!看花了慕容常的眼睛。
染春浅浅行了一礼:“大少爷您慢走!你们都小心一些,这些可是贵人送给三小姐玩耍的礼物,可别给摔着了!”
慕容常面色胀红,逃也似的走了。
私底下染春告诉慕容湘兰,这是主子为她留下的几个铺子,每年的收益染春都会收回,这些东西都是假借了直郡王妃的名义送到了慕容湘兰的手上。
而慕容湘兰还有生母留给自己的嫁妆,她也找自己人开始打理了起来,这一生,只要自己不碰到什么意外之事,慕容湘兰都会生活无忧!
当时慕容常的那一份被慕容芷兰一气之下收回,一并交给了慕容湘兰收着,慕容湘兰也没有推辞,大不了日后再还给慕容常,她拥有的这些外物已经太多了,并不希罕别人的东西。
慕容湘兰逐渐的长大,她满心期待着自己快快长大,一心想要逃离这个让自己身心俱疲的家。
她和慕容承维护着表面的父女之情,她让慕容常头痛不已,因为自己不再顺着他对那姐妹二人和颜悦色,慕容蓉兰来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慕容湘兰果然让人收拾了她!
慕容蓉兰去找慕容常做主,慕容常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你不要再去招惹你三姐!”
慕容蓉兰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常,“哥哥,你……”
慕容常道:“你母亲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错了就是错了,就让她好好的在家庙悔过吧!你少去你三姐的面前,也能让人少想起你的出身!”
慕容蓉兰哭着跑了出去。而慕容茉兰娇纵任性、霸道而又恶毒,慕容承其实还有一个庶女,这个庶女才是慕容家最小的女儿,是慕容家的六小姐,可是这个小女儿生来体弱,又被季氏母女故意打压,她和她的姨娘整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声称自己体弱不敢出门。
自从那年慕容茉兰失去了母亲,更是对这个毫无印象、突然冒出来的三姐姐恨之入骨!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都用在了报复慕容湘兰上面。
慕容茉兰恶毒而又胆大,她不似慕容蓉兰喜下阴手,而是明面上时时挑衅着慕容湘兰,之后找准时机快狠准的下手。
她们姐妹俩人一明一暗,慕容湘兰整日里应付着这些慕容府的牛鬼蛇神。
几人都逐渐的长大,姐妹之间最大的一次矛盾终于爆发了,一直陪着慕容湘兰的白猫儿不见了,小白猫儿已经变成了大白猫儿,这些年过去,它已经成为了慕容湘兰最亲密的亲人,它是当年的初明哥哥送给自己的小白,他说过就让小白一直陪着自己。
小白的尸体血淋淋出现在院门口,它那双翡翠般的圆瞳半闭着,早已毫无气息!整个本应该雪白无瑕的皮毛被人残忍的剥去了一半的,雪白和鲜红交织着,刺痛了慕容湘兰的眼睛,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将鲜血淋漓小白抱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伤心欲绝。她知道这是慕容茉兰的报复!她知道就连小白也离开了自己!
那一日慕容湘兰抱着小白,不顾自己沾的满身鲜血,第一次动用了初明哥哥留给自己的暗处之人,她带着人闯入慕容茉兰的院子,将她院子里亲近的服侍之人杀了大半!直杀得慕容茉兰胆寒不已,终于知道了害怕!慕容湘兰第一次恨一个人恨得滴血,却不能直接杀了主使之人,在丫鬟断断续续的指证下,慕容湘兰恨得血红的眼睛下令将虐杀小白相关的人通通杀了个遍!
慕容承和慕容常闻迅赶到的时候,慕容湘兰正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慕容茉兰,慕容茉兰被两个人架着,丝毫没有反抗躲避之力,只能一声一声的惨嚎着,她的脸颊红肿不已,直看的慕容承心惊胆战的。
慕容承看着满屋的血渍,终于回过神来大吼道:“住手!”
他震惊、愤怒,慕容承从来不知道本就不和睦的姐妹之间居然已经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
慕容承走上前去,他对着慕容湘兰举起手来,却被回过神来的慕容常挡在了身后,慕容湘兰冷冷开口道:“让他打!”
慕容承看着女儿冰冷的目光就是一愣,他缓缓放下手来,“何至于此啊!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你知不知道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了!你妹妹她究竟做了何事?让你下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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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湘兰将抱着小白的尸体露了出来:“在你看来是些许小事呢?”
慕容湘兰冷眼看着抱头痛哭的姐妹二人:“我一再强调,这姐妹二人不要惹我,不要惹我!她们非得不听!那就不要怪我了!”
慕容常看着小白惨不忍睹的尸体失声叫道:“这是小白?”
他最是知道这个妹妹对小白的重视程度,“她们害了小白?”
慕容承道:“就只是为了一只猫儿?”
“这只猫可是您可爱单纯的五女儿下令剥皮杀害的呢!我早就说过我不会隐忍,她们如今这样都是自找的!慕容大人,现在你可以处置我了!”
慕容承看着慕容湘兰丝毫不惧怕的样子,怒喝道:“慕容湘兰,难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她们姐妹吗?你呢?你的这种动辄打杀的名声传了出去,可是好事!你忘了你身上还有婚约,若是让男方得知……”
慕容常忽然道:“父亲,那就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他的神色郑重无比,不仅抱头痛哭的姐妹二人愣住了,慕容湘兰也是微微一愣,慕容常道:“若是传了出去,那她们姐妹二人虐杀猫儿的举动也会一同传出去,再说,湘儿充其量不过是处置了几个刁奴而已!”
慕容承深深的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
慕容湘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一点也不后悔!小白是我的亲人,当年只有它一直陪着我,而这慕容茉兰眼红我有小白这种品种珍稀的猫儿,命人下此狠手,我绝对不会就此放过她!”
慕容承头疼无比,冲着两姐妹道:“我不是找了别的猫儿给你们吗?你们……”
慕容蓉兰哭叫道:“父亲,这是下人自作主张的,我和妹妹都不知道啊!三姐姐闯进来,什么也不问就动手!还有她的这些手下,他们……”
慕容湘兰道:“不牢你费心,他们是听从我的命令,若有什么惩罚我一人受着!绝不会如你这般将事情推给下人完事!父亲,你也不用打他们的主意,这是当年贵人留给我的人手!你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动他们!”
慕容常和慕容承对视着,片刻后慕容承终于下了命令。
这件事情最终以慕容家的三个女儿禁足了事,慕容蓉兰和慕容茉兰也不敢肆意渲染此事,毕竟虐杀猫的举动也很不好听!谁都顾虑着彼此的底线不敢再次撕破脸皮。
慕容茉兰从那时就收敛许多,她不敢再激怒发了狠的慕容湘兰,慕容蓉兰更是隐忍起来,她和生母季氏取得了联系,劝着自己的五妹妹硬生生的咽下了这一口气。
当日慕容茉兰被吓得不轻,她发起了高热。
而慕容湘兰因为伤心愤怒过度也病倒了。
她再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慕容常守在自己的身边,慕容湘兰一时间有些恍惚。
兄妹二人因为此事关系缓和了许多,后来慕容常还是忍不住问慕容湘兰:“你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敢在自己府中杀人?你就不怕吗?”
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竟然命令手下杀人,还见了人血!
慕容湘兰摇摇头:“我气疯了!只想着为小白报仇!至于后果,我想大不了也就是父亲再把我赶出去!”
“不会的!”
慕容常道:“父亲这几年对当年之事也后悔得很!他不会再如此做!只是他也很不好受,他所想的家宅安宁、手足情深是不可能实现了!”
慕容湘兰突然道:“你小心点吧!近来父亲没少去看季氏,恐怕季氏破斧沉舟要杀回来了!父亲突然将家庙那里保护的滴水不漏,我的底下人又探知,有大夫每隔几日便出入家庙,据我猜测,季氏有孕了!如果慕容家不再只有你一个男丁,那你的处境只会比我更危险!”
慕容常只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犹疑着道:“不会吧!”
慕容湘兰嘲笑着他的天真,毫不客气道:“不信算了!给你的消息就当抵消了那次我生病的时候,我们互不相欠了!还有啊!你居然没有发现吗?季氏过门以后,原来小妾所出的慕容子嗣都尽数夭折,之后几年父亲的后院更是小产过几个孩子,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慕容常呆呆道:“我怎么会花心思去注意父亲的后院呢?这……是有太多巧合了!”
慕容湘兰道:“你多长点心吧!别再没心没肺的了!”
慕容常看着这个嘴硬心软的妹妹,一只猫儿她都能哭得那么伤心,又怎么会真的不将自己这个兄长放在心上呢!
“我知道了!”
可惜兄妹二人还没有等到季氏归来,便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慕容湘兰生母为她定下的婚事易主了,慕容蓉兰在外参加别府宴饮的时候,不小心和慕容湘兰的未婚夫有了肌肤接触,虽然只是手臂,可是那伯爵世子是个死心眼的,他决意为慕容蓉兰负责到底,并说服了自己的母亲伯爵夫人亲自到了慕容府找了慕容承换了亲事!等兄妹两人得知时,事情已成定局!这一次慕容承再一次不得已放弃了慕容湘兰,因为他还要保住另一个女儿的名节,慕容蓉兰同样也是他的女儿!
每一次慕容湘兰告诉自己这些在慕容家的日子即将过去,可是每一次,黑暗再次侵蚀过来,让她喘不过气来!初明哥哥,我弄丢了自己的婚事,你为我费尽心思谋划的道路被季氏母女彻底毁了!
慕容承自知理亏,发誓为慕容湘兰找一门更好的亲事,并许诺给慕容湘兰再添许多嫁妆。
慕容常第一次和慕容承这个父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那是母亲从湘儿出生起就为她定下的亲事啊!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的亲事!
彼时慕容湘兰已经十六岁,正是要商量婚事的时候,此时的贵族男女、官家小姐哪一个不是提前好多年相看人家!她们此举一下子毁了慕容湘兰的一生!
慕容湘兰却知道这是背后的季氏出手了,她直接找到了慕容承,慕容常看到慕容湘兰立刻闭上了嘴巴。
慕容承愧疚无比,向慕容湘兰保证道:“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伯爵夫人亲自来提的事情,她说反正都是慕容家的小姐,还没有商定婚期,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慕容小姐,而且为父若是不答应她,那蓉兰的名节也保不住,到时候还是会连累到你啊!湘儿,那伯爵世子认定了蓉兰,为父只能这样做!你放心,为父保证……”
“我让季氏不得插手我的婚事!”
慕容承愣住了。
慕容湘兰有些嘲讽道:“难道父亲不是已经决定要接回那季氏?给她头上安一个为婆母祈福多年的美名,光明正大的回到慕容府,连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块儿风风光光的回来!父亲,你食言了!既然如此,她回来后必会生事,父亲你做好准备啊!我可是会不计后果的发疯的!”
慕容承的脸色发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有一次季氏派人说她得了重病,毕竟夫妻一场,为父便去了家庙看望,谁知道……她……”
谁知道那季氏在茶水里下了催情的药物,两人春风一度,慕容承虽然知道季氏耍了手段,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家庙,谁知道就那一次便让季氏再一次有孕!
“这只是个意外,可是为父子嗣不丰,她既然已经有了身孕,为父只能为这孩子安排好一个好的出身啊!”
“真是一片慈父之心啊!”
慕容湘兰感慨着,自己这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得到这样的父母亲情了。
她果决道:“季氏隐忍几年,一朝出手,便让她的女儿将我多年的婚事毁了!季氏母女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啊!”
慕容承正欲开口,慕容湘兰道:“你又要说这是意外吗?这是巧合吗?现在就是她慕容蓉兰抢了我的婚事,这背后没有她母亲季氏捣鬼,我不信!”
慕容常沉着脸道:“父亲,这种事情不能让!这事关湘儿的终身,我去伯爵府,宁可都不成,也不能如此委屈了湘儿!”
慕容承急道:“你回来!”
慕容湘兰道:“兄长不必着急了!这婚事不成也罢!那伯爵世子既然有了外心,我便弃了他!可是父亲,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情!”
慕容承松了一口气:“你说!只要为父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一,我要季氏不得以母亲之名义插手我的婚事,其二,慕容家的产业我要你立下文书,无论在何境遇下只留给兄长,他是嫡长子,您不亏!至于季氏如今腹中之子,我要你将他做为庶子教养!嫡子所用的资源人脉一律不许他用!季氏心肠狠辣,又善隐忍,此时她怀揣着护身符,丝毫不惧!可是父亲,您今日不答应这些条件,那我就派人硬闯入家庙,直接取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