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殿内见血迹
“圣上，并州出事了……”赵德神色慌张地快步走到李崇然面前，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李崇然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放下手中正翻阅着的奏折，目光转向赵德，沉声道：“出什么事了。”
只见赵德赶忙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份奏折，不敢有丝毫耽搁，随即双膝跪地，双手将奏折高举过头顶，恭敬地递到李崇然面前。
李崇然面无表情地接过奏折，随意地打开，目光快速扫过上面所书写的内容。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脸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随即将奏折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接着，他转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赵德，冷冷地说道：“出去！”
赵德听到这一声命令，如蒙大赦般连忙应道：“是，圣上。”然后便慢慢地站起身来，低着头，脚步轻缓而又谨慎地退出了启阳殿。
待到赵德完全离开，整个启阳殿内只剩下李崇然独自一人时，原本沉默不语的他突然间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甲十五死在并州！还说什么跟胡哲抓到了一个碟子，可最后却连自己的脑袋都被人给砍了下来！你们这些家伙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
话毕，李崇然余怒未消，顺手操起桌上那方厚重的砚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殿中的一处阴影狠狠砸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砚台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之上，瞬间四分五裂，墨汁四溅开来，仿佛也象征着此刻李崇然心中那难以抑制的怒火与愤懑。
“陛下，臣有罪！”
“有罪？哼！”坐在椅子上的李崇然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地吼道：“胡哲在奏折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说你派遣手下去扰乱军心！他们没事儿就跑到前锋营搬弄是非，搞得军中人心惶惶！更可恶的是，胡哲竟然敢以此来威胁朕，说什么是不是朕觉得他年纪大了，已经不堪大用了！”说到此处，李崇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阴影中的那人听到皇帝的怒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连忙跪地叩头，战战兢兢地回应道：“陛下息怒，都是微臣管教无方，才致使下属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请陛下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微臣一定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李崇然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冷冷地说道：“好！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赶紧派人过去解决此事。记住，这次可不要再派那些没脑子的家伙过去了，否则朕决不轻饶！”
“是……陛下。微臣谨遵圣谕，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那道来自阴影处的声音显得格外恭敬，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回应他的却是李崇然冷冰冰的两个字——“滚吧”。
“是...陛下。”
李崇然突然感觉一阵头晕，只觉得鼻尖突然涌起一股温热的液体。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轻轻一抹，竟发现指尖沾染了一道刺目的红色血迹。
他眉头微皱，顺手拿起桌上洁白如雪的宣纸擦拭起来。与此同时，口中高声呼喊：“赵德，滚进来！”
一直在启阳殿外等候的赵德，听到李崇然的喊声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快步走进殿内。
一入殿门，他便瞧见李崇然正手捂着鼻子，鼻血如泉涌般流淌不止。
赵德心中一惊，慌忙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急匆匆地递到李崇然手中。
李崇然接过手帕，迅速捂住鼻子，但鲜血仍不断渗出，染红了大片白色的手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崇然鼻腔中的出血终于渐渐止住。
他松开紧捂鼻子的手，随手将染满鲜血的手帕扔在了赵德面前，面无表情地吩咐道：“烧了。”
赵德连忙应声道：“是，圣上。”接着，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手帕，收入怀中。
就在这时，李崇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说道：“今日朕流鼻血的事情，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若有半点风声走漏，小心你的脑袋！”
赵德身子一颤，赶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请圣上放心。”
见赵德如此惶恐，李崇然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稍缓地道：“好了，起来吧。”赵德听后，赶紧起身，低垂着头恭声说道：“圣上，是不是该用药膳了，老奴已经安排好了。”
“让他们呈上来吧。”
赵德一听，应了一声，倒退几步，然后转身匆匆走出了大殿。
没一会，几名宫女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药膳摆放在了李崇然面前的桌子上。
赵德恭恭敬敬地站立于李崇然身旁，看着几名宫女将药膳摆好，之后赵德轻轻挥动右手，说道：“都下去吧，别耽搁圣上用膳。”
宫女们行礼后，鱼贯而出、启阳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赵德对李崇然行礼，随后拿起一旁的小勺，一道道菜开始试毒，他先是舀起一小勺汤汁，凑近鼻尖轻嗅气味，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如此这般，一道接一道，整个过程安静得只能听到勺子与碗碟轻微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没过多久，赵德将药膳试完后对李崇然说道：“圣上，药膳并无问题。”
李崇然看着他的反应，没有任何中毒的情况，便拿起一旁的勺子吃了起来。
“干爹，您回来啦？”陆棒满脸堆笑地看着赵德缓缓走进房间，连忙一路小跑迎上去，点头哈腰地奉承道。
就看陆棒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搀扶住赵德，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紧接着，这小子又极为机灵地快步绕到赵德身后，双手轻轻揉捏起他的肩膀来。
赵德此时微微眯起双眼，享受片刻后开口问道：“嗯，小陆子啊，今日点卯的时候可有出现什么差错吗？”
听到这话，陆棒忙不迭回答道：“回干爹的话，一切顺利，并未有任何差池。”
赵德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收的干儿子，办事就是让人放心呐！你再多跟我学着点儿，日后啊，这些事情统统都交由你来处理便是。”
随后赵德闭上了眼睛。陆棒一听，心中大喜，赶忙应声道：“哎，好嘞！多谢干爹对孩儿的信任与栽培！”
就在这时，赵德突然吩咐道：“去给我找个火盆来。”
“好，干爹您稍等！”陆棒应声而去，没一会儿，便见他双手稳稳地端着一个火盆急匆匆地走回到赵德身旁，并轻轻地将火盆放置在了地上。
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向赵德行礼说道：“干爹，火盆已经取来了。”
赵德闻声缓缓睁开眼睛，右手伸进怀里摸索一番，掏出一块染满鲜血的手帕。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手帕，毫不犹豫地将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
一旁的陆棒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干爹，这是？”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赵德便冷冷地打断道：“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