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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个放水的老大一边放还一边哼着歌,魏宁正接吻呢,被那人搞得各种走神,简直神烦。
主编草草结束了这个吻,伸手摸了他两把,忽然打开门走了。魏宁愣在隔间里,小弟弟还杵着呢,心里一片马勒戈壁。
就听主编在外面说话:“哥们儿唱得不错?”
“哪里哪里,唱得不好,见笑了……”
主编冷笑了一声:“知道唱的不好你丫的还没完没了了!”
魏宁一愣,整个人又燥又想笑,简直忍不了。可听着脚步声远了,等了半天,主编也不见回来,魏宁才算是明白过来,合着这人不是出去拔创去了,这是故意欺负自己呢……
擦……算了,谁让宽容是中华民族大老爷们一致对内(人)的传统美德呢!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魏宁握上好久没精神过的二弟时,心里还是异常复杂,那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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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他身体上的痛苦在消退,精神上的痛苦却一直叠加。肖绅就像融入了喜马拉雅山脉中,一直都没有消息,老谢还在山上等他。魏宁接到过一次台里的电话了解情况,说到最后,彼此都沉默了,这良久的沉默就像是一段默哀,时间流逝,煎熬着彼此的心。虽然说没有找到尸骨就是希望,可是这种几乎要把人拖垮的希望,却比绝望更让人无望。
最后,台里的领导说,让老谢回来。
魏宁挂断电话,就开始发愁,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真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服老谢。难道跟他说台里不给他报销差旅费了,别跟这耗着了?
“哥,台里让我劝劝老谢。”魏宁叹了口气,有些无措地看着主编,俩人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晒太阳,在这里,主编装成他哥哥照顾他,魏宁就一口一个哥的喊。
“我替你去。”主编说这话的时候,魏宁还以为他是阴影了,不想自己再往山上爬,可主编后面的话却让魏宁愣住了,他说:“我做过一段时间战地记者,当时我代表一家主流报社,肖绅、老谢还有一个技术代表主流电视台。就是那次报道,他们的技术被流弹炸死了,铁三角缺了一角……所以,老谢不肯走,我理解他。”
魏宁看着主编,不禁又想起那个一直梗在心里的疑问,主编为什么不当记者了?难道他也遭遇过战友死在战场上的事?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几圈,魏宁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不管这个猜测是不是准确,时间好不容易抚平的创伤,何必再去揭开?
魏宁忽然伸手抓住主编的手,在阳光下跟他轻轻摩挲,头一歪,就靠在主编的肩头:“我出来这些天,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
主编没说话,只是慢慢摩挲着魏宁的手,魏宁觉得他们就像一对老夫老妻,坐在院子里,彼此依偎着,消磨时光。
“我觉得吧,如果说这是世界上有谁有权利批评我、指责我,那个人非你莫属,不光是因为你是我的恋人,还因为我现在做的事情,走的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对你的复制。”魏宁轻轻地用指腹摸着主编的戒指,低声道:“虽然也有讨好你的成分,但是这也绝对是我的真心话,我其实……一直挺崇拜你的……呃,各种方面,你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导师、我的兄长,就算是我一直挣扎着想脱离你的保护,到头来还是靠在你身上最舒服。”
魏宁说着,抬起头,望着主编:“迷茫的时候,困惑的时候,受了委屈,受了挫折,就想躲进你怀里,天大的事情都让你去替我顶着……就算是现在,你知道,我在纠结,我没办法权衡,我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那天在病房里,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该怎么做,我现在完全没有头绪……也许这是我魏宁这辈子面临的最大的难题,这种时候,我知道该靠我自己,可还是控制不住想把问题推给你,你了解我胜过我自己,更了解我要面对的行业,你比我阅历丰富,比我深思熟虑……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坚持的东西如果是对你的折磨和伤害,我还要不要继续?”
魏宁静静凝视着主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看不出情绪,但是主编的手指却是抓紧了他的。良久,主编叹了一口气。
“知道示弱,说明你真的长大了。”他摸了摸魏宁的头,眼眸闪烁,却又意味不明:“你说得对,我是过来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记者这项工作对于一个憧憬着新闻的传媒人的意义,我也是从你这个阶段走过来的,我本应该比谁都能理解你。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说着支持你,一边又在生你的气,让你有负担。魏宁,你让我告诉你怎么做,是在让我向你认错吗?这招以退为进谁教你的?”
魏宁的表情僵住,肩膀有些颤抖,他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攥成了拳头,而且越攥越紧。主编语气很平静,却让魏宁忐忑。这些天,他知道主编心里的气,两个人都有意无意去避开这个话题,他今天说的话也只是想避免争吵,但是避来避去,还是触了主编的逆鳞?
“我要是说,我替你做的决定就是远离这些危险的事情,回到我的杂志社继续干你的记者呢?”
魏宁愣住,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主编你是认真的?”
“这的确是我最真心的想法。”主编冷冷道。
“可是……”
“可是?”
“……”
“你会妥协吗?”
“我没办法……我……”魏宁还想解释,主编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他,魏宁抬起头,心里难受成一片,这时候主编摸了摸他的头,表情温柔下来:“所以,跟我说真心话不好吗?说那些旁的虚的,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你当我是谁?对你最亲密的人任性一下,撒娇一下,我还能把你休了吗?”
“可是,你在生气……”魏宁怯怯道。
“我当然生气!你一声不响地就去给我做现场报道,手机关机,一句解释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主编皱起眉:“但这不代表我不理解你。”他说着,伸手摩挲着魏宁的后颈:“有时候,你必须去屏蔽一切外界的骚扰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这的确看起来很自私,很让人恨得牙痒,但是我又不得不欣赏你的果断和勇敢。但是……”主编话锋一转,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你也不要以为我可以理解你,就能容忍你这么折腾我一次又一次!我不会阻拦你去做你喜欢的事业,但是,我们也要约法三章,凡事都给我个商量。你不遵守,我不惩罚你,我大不了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不起,主编……”魏宁低着头,额头轻轻靠过去,有些别扭地撒娇。刚在病房醒来的那天,他可是尝过这个其人之道还治其人的,的确要命……
“光道歉有什么用?等回了家,你负责身体力行地哄好我。”主编哼了一声,伸手重重地在魏宁屁股上打了一下。
临走之前,主编给老谢打了个电话,本来是要劝他回来,却意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肖绅找到了!据说是肖绅滚下山摔断了腿,在山下的营救点被救了,但是因为信号不通一直没联系上。直到那边调了一队搜救员上来帮助搜救失踪者才偶然传开了肖绅的消息。得知这个好消息的当晚,老谢和肖绅相继到了魏宁这个医院,大家在院子里吹啤酒,还让护士逮到了好一番数落。
第二天,魏宁和主编一早的飞机,而老谢陪着肖绅在医院里养腿,既然编导都回不来,魏宁一回市里就可以先休假,而眼看着春节就到了,魏宁干脆连休到春节结束。
下飞机的时候,魏宁跟主编商量过年怎么过,主编倒是没什么安排,要不然加班,要不然驻家,没什么新意。魏宁想了想,忽然心血来潮地建议:“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
主编愣了一下,魏宁赶紧解释:“就……作为朋友去我家过个年……不是出柜……你知道,现在时机……”
“别弄得好像我逼婚似的。我也不建议你出柜,你才多大,怎么也得耗你爸妈到你三十了,还找不着对象,再出柜,成功率高啊。”主编揉了一下魏宁的头,两个人拉着行李到地下停车场取车,主编那辆路虎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开门上车时,魏宁呛得直咳嗽。
“诶你那个前保险杠是不是瘪了一块啊!我下车看看……”魏宁一上车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下车却发现车门给锁了,他奇怪地看着主编:“你干嘛啊?”
“别折腾了,回家!”主编扔下这么一句不容置疑的话,车就开了。机场并不远,开了四十分钟就回到了小区,看着熟悉的景物,魏宁一时心里充满了温暖的情感,主编把车停到存车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魏宁想下车,发现车门还是锁着呢。
“主编……”他说着,主编就从后面抱过来,按住了他的手,魏宁一转头,主编亲了他一下,接着座椅就被放倒了。
“等下……你不会是……都到家门口了,你就不能忍到上楼吗?”
“别吵。”主编在魏宁耳边低声警告,后者身子颤了一下,虽然抗拒,却也没认真抵抗,主编整个人压过来,漆黑的停车场里,主编的眼眸深邃的让人着迷。
缠人的吻落下来,魏宁闭上眼承受,上衣扣子被解开,主编毫不留情地抚摸让他很快有了感觉,两个人下腹紧贴,可以感觉到彼此隆起的速度和热度。
“主……编……”魏宁搂住主编的肩膀,他们硬起的地方在主编手里一起揉搓,魏宁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抬起腰来,太久没有过亲密接触,让他无比渴求着主编的身体,熟悉的温度,触感,熟悉的味道和声音,都让人心生摇曳。
尽管不明白主编为什么连上楼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但此时此刻,沉溺其中的魏宁对于地点什么的,已然不在乎了。只要对方是他的爱人,哪里都好,怎样都好。
“啧……润滑……”主编带着些遗憾和懊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魏宁抱紧了他,轻轻咬着主编的耳朵:“不需要……快……进来……我要你进来……”
座椅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细碎而暧昧的声音被封锁在汽车坚韧的铁皮之下,在这寂静的夜晚,在这撩人的夜色里,像一场□□无边的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