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重点)
“如此慌张做什么?”南钰自城楼之上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垂眸,凌厉地双眸射出,本就吓得面色如土的士兵,此刻,更是脸色发白。
“京城出事了。”士兵接着回道。
南钰眸光一沉,京城出了何事?暗卫一直都会及时地将所有的动向禀报与他,这几日,一直相安无事。
“南王造反。”士兵将手中的密函双手呈上。
南钰一怔,“南王不是在十年前便已经死了吗?”
他抬手,接过密函,粗粗地阅过,眸光更是寒得渗人,他竟然没死,而且,暗中拉拢了不少的臣子,试图要谋朝篡位?
此事,他怎不知?
他抬眸,看着城楼之上夜魅晞俊美妖娆的容颜,由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的惊慌,依旧是闲情自若,他顿时恍然大悟,他中计了?
南钰气息有些冷沉,双眸碎出阴鸷嗜血的光芒,好一个凤傲天,好一个夜魅晞,还真是给了他一次重创,他如今若是不回去,即便他赢了这场仗,南回国也已经易主,他摆手道,“撤兵!”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震慑,一旁的将领有些怔愣,侧眸,看着南钰,“皇上……”
“京中发生叛乱。”南钰短短几个字,再次惊得将士们一颤,如今,前后巫月国的人马,后有凤栖国的人马,他们本就胜负难定,如今倒好,后院着火,岂不是更加地糟糕?
南钰心有不甘,明明他可以一脚踏入巫月国,可是,如今,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该死的南王,怎会还活着?所有算计他的人,他必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心中的怒火无法宣泄,只能大口地喘着气,收兵的号令声响彻整个天际,南钰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是,却只能放弃。
南回国正在奋勇杀敌的将士,莫名其妙地听到收兵的号令,皆停下兵器,茫然地看着那位高高坐在皇辇上的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钰不再多言,而是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巫月国的关边,马不停蹄地赶往南回国。
付寒并未横加阻拦,当看到南钰撤兵,他便知晓,一切都在凤傲天的算计之中,他前来,若是不过是一个保障而已。
接着转身,并未踏入巫月国,也未前去拜见夜魅晞,而是带着凤栖国的人马转身离开,赶往栖城。
夜魅晞并未在意,如今,云城危机已解开,他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而南边的边关,有慕寒遥与他的良将戍守,必定万无一失,他如今,可以安心地回宫,必定,朝堂之上,还需要主持大局。
他心中对凤傲天思念入骨,却还是知晓,如今当务之急所要做的是什么,即便,再次见她也不知何时,可是,只要,知晓她如今一切安好,那便足矣。
他转身,看着庞将军,“云城危机已解,众位爱卿辛苦,朕必有重赏!”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士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再看向夜魅晞,更多了几分的崇敬,连忙跪在地上,高声呐喊着。
夜魅晞接着下了城楼,没有片刻的逗留,便赶往京城。
凤傲天站在城楼之上,与站在营帐外的邢无云遥遥相望,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想起适才的情形,她知晓,邢无云,必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且,很重要。
冷千叶转眸,看着凤傲天的目光始终看向远处,他眸光一暗,握紧她的手,也许,她的心太大,能够包容万物,可是,他才发现,自个的心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装下她一个人,他突然觉得自个很矫情,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男人三妻四妾那是理所当然,女子从一而终那是必然,可是,在凤傲天的眼中,他们身为男子的,却只能归属与她一个人,而他们确是如此地心甘情愿,他不禁觉得,这世上,也许有一个人,不管她有着是何身份,不论她是男是女,可是,总能够牵动着他的心,让他甘之如饴。
凤傲天侧眸,嘴角始终挂着浅浅地笑意,她一身银灰色的锦袍,如墨的云发只用一根云锦发带束起,没有过多的装饰,周身散发着的淡淡的柔光,却又不失华贵之气,尤其是那一双凤眸,冷寒,却又清透,让他一眼望去,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在想着,自个明明知晓她是男子,为何还会动了情呢?
凤傲天看着他若有所思,眸底布满疑惑,她浅笑着,“在想什么?”
冷千叶抬眸,知晓,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她锐利的双眸,他接着说道,“臣只是在疑惑,为何会倾心与皇上。”
凤傲天低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在他的耳畔轻咬着,“可想明白了?”
冷千叶抬眸,看着如今所有将士的目光都落在城楼下,他不其然地脸色竟然泛起了红,那云淡风轻的容颜,却还有如此害羞的模样,不禁让凤傲天发现宝贝似的,连忙又在他的耳垂轻咬一口,接着说道,“害羞了?”
冷千叶连忙扭过头,看着远方,如今如此沉重的时候,她竟然……如此不正经。
凤傲天心情极好地揽上他的腰际,“还没回爷的话呢。”
冷千叶呆愣了片刻,转眸,看着她,“倾心便倾心了,没有原因。”
凤傲天环过腰际,紧握着他的手,“爷喜欢。”
冷千叶嘴角的笑意微微漾开,在这深秋的边关,冷风瑟瑟,血腥浓烈的时刻,他的笑容却透着春日的暖阳,乍一看去,却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若转瞬间便会消失。
邢无云抬眸,始终看着对面的城楼之上,嘴角的笑意依旧是那般的洒脱不羁,如今的他,就如同是放在火炉中煎熬着,他的内心早已经溃烂成殇。
他翩然转身,入了营帐,一道黑影落下。
邢无云抬眸,看了眼前的黑影一眼,“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办。”
黑影直视着邢无云,“你照办便好,否则的话,你是知晓后果的。”
邢无云接着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抬眸,看着眼前的黑影,“你到底有没有心?”
黑影侧眸,看着他,“与你何干。”
邢无云仰头喝下一杯酒,“当我卖命给你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没心了。”
黑影不过是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听他说下去,而是飞身离开。
邢无云也不管,只是不停地饮着酒。
凤傲天站在城楼上,远远地便看到邢无云入了营帐,而后,便看到一个黑影闪出,她眸光一沉,“等着爷。”
说罢,便飞身离开。
冷千叶看着突然离开的凤傲天,他随着她的身影看去,转瞬,便不见了人影,他冷漠的眸光闪过一抹幽光,看着城楼之下,如今的战事依旧不明朗。
凤傲天随着那道黑影走去,接着落在一片空地上,那身影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凤傲天上前一步,眸光碎出一抹冷光,正欲开口,那道黑影便飞身离开,不见了踪影。
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连忙飞身而出,接着落在了邢无云的营帐内,便看到他又在买醉,她大步上前,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走,抬手,揪着他的衣襟,“你与独孤星夜是什么关系?”
邢无云被她逼视着,不过是张扬一笑,“本殿下不认识。”
凤傲天松开他,接着坐在他的身侧,“你有事瞒着爷?”
邢无云侧眸,不再看她,闭上双眸,“凤栖皇还是不要再来了,日后,不论本殿下如何,也都不要插手。”
凤傲天一把将他的身子转过来,看着他,“你别忘了,你是爷的人。”
邢无云又是扬声一笑,“本殿下是乐启国的四皇子,怎会成凤栖皇的人?”
凤傲天又将他拉近,抬手,将他拥入自个的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不论你承不承认,你都是爷的人。”
那声音中透着不容反驳的冷然,邢无云靠在她的怀中,嘴角荡漾开一抹苦涩,他一直在逃避着,将自个放逐出去,可是,不论到了哪里,都逃脱不了她,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如若,她再早一日来到他的面前,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会改变,可是,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却无力去挽回,无力去承受,他终究是逃脱不了,不论是自个的心,还是那自幼便困着他的囚笼。
邢无云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任由着她抱着,他在贪婪地吸允着她身上的眷恋,可是,心却痛得无法抑制,他喜欢的不是女子吗?为何会因为凤傲天而会感觉到心痛呢?
凤傲天松开他,却看到他始终挂着笑意,她秀眉微蹙,抬眸,注视着他,“何必晓得如此勉强?”
邢无云猛地起身,扬声一笑,“凤栖皇三番四次的闯入本殿下的营帐,实在是太不将本殿下放在眼里。”
凤傲天起身,大步走在他的面前,直视着他,“邢无云,你再说一遍?”
邢无云垂眸,看着眼前的她,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觉得相隔甚远,明明是可以触及到的,为何,他却觉得永远无法碰触?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隐藏情绪吗?他最擅长的不就是随意张扬的笑吗?他没有心,没有情,有的只是一片的孤寂和黑暗。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凤栖皇,别忘记,如今两军对峙,谁输谁赢还不知,本殿下与凤栖皇也不过见了几面,你对本殿下屡次轻薄,着实不将本殿下放在眼里。”
凤傲天上前一步,将他的颈项压低,与他对视着,眸光透着冷厉,“爷就不放在眼里了。”
说着,便咬着他的唇,晌午时嘴角的红肿还未散去,如今,又被她啃咬着,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有的只是无限的悲凉。
他猛地将凤傲天推开,抬起手指,指尖划过唇角,鲜血沾染在手指上,他的笑意更加的邪肆,“当真比不得女子娇软的唇。”
凤傲天眸光透着冷厉,云袖一挥,强力的掌风向他打去,邢无云却没有半分的躲避,硬生生地挨了她一掌,他始终站在原处,勾唇笑着。
“哼。”凤傲天大袖一挥,便转身踏出了营帐。
邢无云硬撑着身子,在看到她离开的身影,笑容僵在嘴角,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吐出,他一手撑着一侧的桌子,嘴角滴落着血,他笑得越发的狂肆。
缓缓跪在地上,这两日,他只顾着饮酒,没有用过任何的吃食,如今,胃绞痛着,心口碎裂着,所有的情绪抑制不住地流淌着,他一面大声地狂笑着,一面蜷缩着躺在冰凉的地上,浑身不住地颤抖。
一道冷风吹过,凤傲天去而复返,半蹲在地上,看着他这幅模样,无奈地叹着气,“你以为你那点激将法能将爷气走了?”
邢无云收敛起笑意,如今的他,痛得连一丝的力气都没有。
凤傲天抬手,将他从地上拽起,顾不得他身上沾染的泥土,扶着他向一旁的床榻走去,将他身上的外袍扯掉,将他放在床榻上,而他依旧却闭着双眼不去看她。
凤傲天突然想起,在两淮时,他被凤傲天踢入一旁的池塘内,他一面拍打着水,一面毫无忌惮地笑声,那时的他在想什么?
邢无云觉得自个如今当真是狼狈,他本以为用刺激的话,将她推开,那么,他便不会再难受,可是,如今,他却无颜再看到她。
凤傲天抬手,将他身上沾染着酒气的锦袍解开,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她抬手,掌心覆上他的焦灼的胃,轻轻地揉着。
邢无云感受着那掌心的温柔,心痛得已经无法呼吸,他突然睁开双眸,抬手,将她拽入自个的怀中,翻身,低头,印上她的唇,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噬咬着。
凤傲天睁大双眸,与他对视上,看着那一双桃花眼中,承载着的却是千年的沉寂,她抬手,轻轻一个反转,离开他的唇,看着他,“可比女子的娇软?”
邢无云接着闭上双眸,不开口。
凤傲天的手始终未离开他的胃部,继续轻揉地按着,“占了爷的便宜,难道不该负责?”
邢无云继续保持着沉默,他侧着头,不愿开口。
凤傲天见他的疼痛好了些,看着胸口的黑青,她适才的掌力只用了五成,可还是伤到了他,不过,她知晓,那是给他的教训。
邢无云此刻的心似是跌入了深渊,他不愿去看她,更不愿让她再看到自个的一丝一毫外露的情绪,他不是一向都隐藏地极好吗?可是,为何在她的面前,却是无所遁形呢?
凤傲天收手,将他的锦袍重新合起,将锦被盖好,自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在他的唇边,“服下。”
邢无云微抿着唇,那唇依旧红肿着,比起适才,更是不堪,嘴角噙着血迹,却依旧俊美。
凤傲天眸光一沉,“自个服下,还是让爷喂你?”
邢无云张开嘴,含着那药丸,顺带着,将凤傲天的手指也咬了进去,温热的舌尖碰触到她的指尖,他连忙吞下药丸,扭着头。
凤傲天想着,他何时这般任性过?难道,他真实的性子是这样的?
邢无云想着自个这到底是怎么了?当真是疯了不成,他连忙睁开双眸,看着她,“本殿下无碍,凤栖皇可以回去了。”
凤傲天挑眉,“如今越发的忘恩负义了。”
“那凤栖皇想要如何?难道要让本殿下以身相许?”邢无云扯开一抹风流的笑意,“不过,本殿下可一向是主动那方。”
凤傲天嘴角一收,“还真是牙尖嘴利。”
邢无云冷哼一声,要装便一直装彻底,最起码,在她的心中,他还是那个谈笑风生,风流不羁的邢无云,而不是那个内心阴暗之人。
凤傲天看着他又恢复了以往潇洒的轻快模样,想着,他还真是能收能放,运用自如啊。
接着起身,并未说话,转身离开。
邢无云侧着眸,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又是自嘲地一笑,接着抬手,将掌心放在胃部,感受着那里她曾残留着的温度。
凤傲天走出营帐,径自来到乐启国的后厨,便看到伙夫都在歇息,待看到她时,有人连忙认了出来,充满敌意地盯着她。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双凤眸却透着慑人之气,让眼前的伙夫吓得垂眸,适才那敌意的目光,如今,转瞬即逝,接着惧怕地站在原地。
“可有专门为四皇子备膳的御厨?”凤傲天的声音透着低沉,可是,却冰冷刺骨。
“是奴才。”在众人的示意下,不远处走出来一位御厨。
凤傲天接着说道,“还愣着作甚,煮些清淡开胃的粥,备些小菜。”
“这……”那御厨想着眼前的人可是凤栖国的皇帝,如今,为何会在这处,还让他备膳?这未免太不合乎常理。
凤傲天挑眉,声音更加地低沉,“嗯?”
那御厨连忙上前,接着跪在地上,“奴才这便做。”
凤傲天双手环胸站在一侧,那御厨连忙示意身后的帮手走了过来,而后开始忙碌着,不一会,便备好,放在一处,凤傲天抬手,拿起托盘,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她离开,抹着额头的冷汗,瘫软在地上,不禁疑惑道,凤栖皇来此处为何?而且,还点名四皇子的御厨?
众人不解地站在原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是,谁也没有胆子,跟着偷偷去瞧瞧,如今,可还在打仗,他们可不敢随意造次。
邢无云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回想着过往的种种,他还记得自个曾经一直笑话着卫梓陌,可是,如今,却觉得自个才是那最可笑之人。
忽然听到响动,接着侧眸,便看到凤傲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他眸光闪过一抹不解,笑着说道,“凤栖皇还未走?”
凤傲天也不管他说什么,而是将托盘放在一侧,上前,将他从床榻上拽了起来,“用膳吧。”
邢无云看着桌上放着的膳食,他笑道,“凤栖皇还真是比本殿下更懂得怜香惜玉。”
凤傲天始终不搭理他,任由着他说着,随即,与他一同坐下,她端起粥,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着,而后,递给他。
邢无云始终一顺不顺地看着她,嘴角挂着笑意,没有丝毫的客气,张嘴便吃下,连忙点头,“味道不错。”
凤傲天夹了小菜,递给他,邢无云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安心地吃着。
营帐内甚是寂静,偶尔传来邢无云几声满足的低叹,他脑海中浮现出,还在摄政王府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喂过夜魅晞与慕寒瑾。
只是,那时候的自个,觉得两个男子,如此互相地喂着,着实的费解,也着实的觉得反胃,可是,如今,却觉得很舒服,他不禁一怔,却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任由着她。
凤傲天看着他,越发地觉得他不对劲,可是,她也知晓,一个善于常年隐藏情绪的人,能够在她的面前,如此反常,只能说明,他的内心如今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可是,他却不能说。
邢无云觉得此刻的胃是暖的,冰冷的心也暖和起来,他看着凤傲天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向外走去。
邢无云有着片刻的心慌,连忙抬手,拽着她的手,笑看着她,“凤栖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未免太让本殿下伤心了。”
凤傲天挑眉,“爷记得四皇子可是巴不得让爷走的。”
邢无云接着起身,突然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将下颚抵在她的肩上,他应该感谢她的敏锐,感谢她的睿智,感谢她即便如今看穿了他的心思,却还是选择不闻不问,她给了自个最后的尊严。
凤傲天并未抬手,环着他的腰际,而是任由着她抱着,不知过了多久,邢无云将她松开,在她的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不含任何的杂质,只是这样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他接着转身,“这便是当本殿下报凤栖皇适才喂本殿下用膳的奖赏。”
凤傲天始终没有开口,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接着转身,没有片刻留恋地离开。
邢无云仰头,却不知已经潸然泪下,他任由着泪水划过脸颊,顺着修长的颈项,滴落在胸口,灼伤着自个的心,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城楼之下,战事依旧,凤傲天飞身落在冷千叶的身侧,他侧眸,便看到她阴沉着脸,嘴角略微地红肿,他轻声道,“皇上,邢无云无碍吧?”
凤傲天低声道,“死不了。”
冷千叶听着凤傲天的口气,便知,她在邢无云那处,必定是遇到了不痛快,并没有劝慰,只是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此时,魂的声音落下,“主子,南回国退兵了。”
“嗯,付寒呢?”凤傲天沉声问道。
“付寒见南回国退兵,便带着人马赶往栖城。”魂低声回道。
“嗯,夜魅晞回京了?”凤傲天始将目光放在远处,语气透着不悦。
魂应道,“是。南回国退兵之后,夜侍妃便回了京中。”
“京城可有异常?”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京城一切安好,不过,猫公公……”魂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想着此时,要不要回这些?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猫公公怎么了?”
“猫公公说他犯病了。”魂还是咬牙回道。
凤傲天挑眉,“病了?可好了?”
“猫公公说,他犯了……犯了……相思病。”魂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
凤傲天被猫公公的话,一扫适才的阴霾,嘴角一勾,“让他寻酒公公好好治治。”
“猫公公说,他的病只有主子您能医治。”魂偷瞄了一眼凤傲天,见她并无怒意,索性放开胆子回道。
凤傲天又是嘴角一抽,“那便等着,等爷回去再说。”
魂连忙应道,“是,属下必定如实回猫公公。”
冷千叶侧某,看着凤傲天,她眼眸中多了几分的宠溺,他握着她的手,想着,也许,她的身边,是要有像猫公公如此贴心的人才对。
巫月国南面的边关,慕寒遥站在城楼上便是一夜,而乐启国没有任何的动静。
流星用罢早膳,便跑了过来,看见小白蛇竟然安稳地靠在慕寒遥的怀中,不可思议地眨着双眸。
接着轻轻一跃,便坐在了城墙上,抬头,看着慕寒遥,“出来怎得不叫我?”
慕寒遥抬手,轻抚着流星的头,“见你睡得沉。”
流星点头,笑着说道,“那也要叫醒我。”
慕寒遥不善言辞,看着他,接着应道,“下次。”
流星伸手,便将小白蛇自慕寒遥的怀中拽了过来,“我说你,也不叫我。”
小白蛇抬头,不过是看了他一眼,它如今可还生气着呢。
流星未料到小白蛇还如此小气,连忙抬手,便在小白蛇的头上狠狠一拍,“你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我一向小心眼。”小白蛇毫不迟疑地回道。
流星又觉得自个说了句蠢话,接着抬眸,看向慕寒遥,“去洗漱吗?”
慕寒遥看着如今的天色,接着便看到李将军带着人走了过来,看到慕寒遥时,连忙笑道,“慕将军,适才,我听到一个好消息,南回国退兵了。”
“嗯。”慕寒遥没有过多的惊喜,毕竟,皇上能够如今笃定,乃是早有了算计,不论经过如何,结果是一样的。
李将军看着慕寒遥表情冷淡,并没有任何的喜悦,他连忙笑道,“慕将军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
慕寒遥看着他,依旧是淡淡地回道,“自然高兴。”
流星看着李将军,笑着说道,“南回国退兵了,待等到这处,乐启国退兵之后,我便可以去找圣主了。”
慕寒遥垂眸,看着流星,待提及凤傲天时,他冷峻的脸上才难得露出一丝的笑意,“嗯。”
李将军似是习惯了慕寒遥这样冷冰冰的性子,毕竟不是同一国的人,能够如此相处,也算是缘分。
他也不是一个计较的人,接着说道,“慕将军,这处便交给我吧。”
慕寒遥看着李将军,拱手道,“有劳。”
李将军微微点头,“慕将军请!”
此时的洛云刚刚被解开穴道,这三日真真是度日如年,他未料到,自个竟然亲眼看见了凤栖国的皇帝,她的武功当真是厉害,好在,得到消息,她如今离开,否则的话,看不用出兵,便能被她轻易的桎梏。
“将军,不好了。”一名副将疾步匆匆地赶了进来。
洛云抬眸,看着他,“何事不好?”
“南回国退兵了。”副将连忙回道,显然得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毕竟,若是南回国退兵了,他们在这处抵抗也是于事无补啊。
洛云眸光一沉,“南回国怎么可能轻易退兵?”
“卑职刚刚得到消息,听闻南回国发生了叛乱,如今已经逼近京城,故而,南回皇才急匆匆地带着人马赶往京城。”副将连忙回道。
洛云又是一怔,想着如今这个时候,南回国怎会出现叛乱?看来这其中必定有他们未料到的阴谋。
“慌什么?”洛云这三日被点了穴道,如今刚刚解开,他更是牟足了劲,要给慕寒遥好看,一雪前耻。
“将军,如今,该怎么办?”副将连忙问道。
洛云接着说道,“南回国撤兵是他们的事,如今,本将军接到的旨意乃是攻破巫月国,如今,并未接到退兵的旨意,只能继续出兵。”
“何时出兵?”另一名副将复又问道。
“传令下去,半柱香之后,出兵。”洛云自椅子上起身,沉声道。
“是。”副将领命,随即便退出营帐,前去准备。
洛云接着转身,换了铠甲,走了出来,正好迎面对上站在城楼上的慕寒遥,他不信,自个还赢不了一个区区的三等国的将领。
慕寒遥本欲回去洗漱,待看到乐启国有了动向,侧眸,看着李将军,“怕是赶不及了。”
李将军听着慕寒遥的话,随即,也将目光落在不远处,这才发现,那边已经开始整顿,他眸光一沉,“洛云这一次可是来势汹汹。”
“那便好好打一仗。”慕寒遥低声开口。
李将军附和着点头,“对,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流星看着远处的洛云,再看向慕寒遥,打吧打吧,反正,迟早是要打的。
小白蛇巴不得早点结束,如今,探着蛇头,看着远处,再看向流星,不免有些兴奋。
洛云带着人马,向边关赶来,如今,可是一决胜负的时候,成败在此一举,抬眸,看着慕寒遥,再看向坐在城墙上晃着双腿的流星,还有他怀中的小白蛇,眸光冷沉。
慕寒遥依旧挺拔地站在城楼上,与洛云四目相对,洛云接着挥着手中的旗帜,开始摆阵。
慕寒遥看着洛云,想着,若是,冷千叶在此便好了,他善于排兵布阵,不过,如今,也不过是想想而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又怎么会退缩。
流星看着下面的阵法,再看向慕寒遥,他可不懂排兵布阵,低头,看着小白蛇,“你懂吗?”
小白蛇懒洋洋地说道,“懂也不说。”
流星抬手,拍着它的蛇头,“你要是不说,那不是不能早点去见圣主了?”
小白蛇依旧无精打采地靠着,“慕寒遥是不会让我帮忙的,这是他跟洛云的对决。”
流星听着小白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抬眸,看着慕寒遥,哎,这种事情他还真是不懂。
慕寒遥看着眼前的阵法,脑海中浮现出凤傲天上次给冷千叶那本兵书,冷千叶看罢之后,他便翻起来看着,也算是一知半解,如今,只能靠自个了。
流星和小白蛇却不担心慕寒遥,洛云即便善于用兵,但是,慕寒遥也有自个的铁血手腕,他自然会应付,若是,像上次,再让他们插手的话,虽然能够极快地解决,但,却是胜之不武。
慕寒遥侧眸,看着李肃,接着附耳说着什么,李肃点头,接着便下了城楼。
慕寒遥接着看向一侧的李将军,如今,需要巫月国与凤栖国的将士同心协力才是,接着低声道,“李将军,你且看看他排的阵法,我想到了可以破解的法子,可要劳烦李将军。”
李将军一听有了法子,连忙眼前一亮,接着点头道,“慕将军客气了,如今,有慕将军相助,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慕寒遥微微点头,接着二人开始窃窃私语,而此时,洛云眼前的阵法已经布好,便听到城门打开,李肃带着人马,已经攻上前去。
杀!“喊杀声震耳欲聋,如今,才是这些时日,最紧张的时刻。
凤栖国的边关,凤傲天看着打了整整一日的战事,依旧是难分胜负,凤傲天看向冷千叶,”速战速决吧。“
”是。“冷千叶点头道,想着,如今是时候了,他看向身侧的副将,接着便响起了号角声,而后,便看到一名士兵站在高处,恢复着手中的两面旗子。
凤栖国在前面奋勇杀敌的士兵听到号角,连忙向后撤退,接着便看到另一拨的将士自城门冲了出来,手中拿着盾牌,整齐一致的掩护着退下来的士兵撤退,待全部入了城楼之后,便又听到一阵号令声,那士兵的旗子又开始晃动着,眼前手拿盾牌旗子的士兵连忙化整为零,步伐一致地向前冲着。
紧接着,抬眸,便看到城楼之上布满了弓箭手,接着在号令下,齐齐射箭,无数的箭雨射下,而下面的士兵连忙将盾牌放在头顶,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向前冲去,而乐启国的士兵还未回去,便被活活地射死,而凤栖国的士兵则一面当着箭雨,一面向前冲着,斩杀着后退的乐启国的士兵。
洛迟大惊,看着眼前的阵法,想要破解,却无从下手,接着看着凤栖国的士兵渐渐地逼近,箭雨有条不紊地向下射出,没有片刻地停歇,身后,突然多出了凤栖国的人马,将他们前后夹击,他们退无可退,眼看着乐启国的士兵只能束手无策的惨遭着屠杀。
洛迟看着眼前一个个倒下的士兵,抬眸,看向肃立与城楼之上的凤傲天与冷千叶,才觉得自个当真是失策。
”将军,先下如何?“一侧的副将不禁问道。
”杀出去。“洛迟觉得如今没有办法,只能从后面突出重围。
”是。“副将连忙应道,接着便命人在前面阻拦,剩下的则向后撤退。
一时间,适才还胜负难定,如今,已经发生了逆天的改变,乐启国如今就像是瓮中之鳖,等待着凤栖国的士兵将他们尽数蚕食。
突然,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落下,他双手抬起,将眼前的箭雨收起,箭头转向一侧,落在了地上。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只身站在一匹骏马上,他依旧穿着那鹅黄色的锦袍,头戴玉冠,嘴角含笑,风流不羁,任由着眼前的箭雨向他射来,他不过是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笑看着凤傲天。
凤傲天抬手,”收!“
弓箭手随即起身,站在一侧,而一声号令下,凤栖国的士兵尽数停止,只是站在原地,此刻,偌大的边关,寂静无声,一阵清风吹过,吹打在邢无云俊美绝伦的脸上,那一双桃花眼微弯,更是风情万种。
所有的人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看一侧的洛迟一眼,”落将军,乐启国败了。“
”四殿下!“洛迟虽然知晓这是事实,可是,自他的口中说出,便觉得难受。
邢无云收起折扇,”胜败乃兵家常事,皇兄有命,若是败了,本殿下便不用回去了。“
洛迟大惊,连忙看向邢无云,便看见他突然飞身而起,衣袂翻飞,他笑颜如旧,在众人惊愕时,一道亮光自他袖中亮处,在众人惊诧时,他始终看着凤傲天,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了自个的胸口,顷刻间,鲜血染红了他鹅黄的锦袍……
”四殿下!“洛迟自马上摔了下来,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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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千万表拍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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