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那个星缩之夜,满池芳红,血红发丝的男子拨动了她的心。
不过,那一点点悸动马上就在他后来无情的侵占下被扼死在了摇篮。
她如今对他,又怨又恨,又怕。
东方艳骨心头一下难受得厉害,她‘嘭’地一声将窗门关上了,将那个人关在外面的世界,她要忘掉他,不能再受他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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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点一直敲打着窗叶,东方艳骨一直坐在床榻上抱着腿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停了,她才打开门,而外面的人也终是离开了。
兴许是他治疗过的原因,她身上的血蛭虫一时没有发作。
女为悦已者容。
东方艳骨换了套衣服,又坐在镜前细细地梳起妆来,当走出屋子时,正好碰到白羽和秀文她们回来。
秀文跑过来激动地扯着她的手全身上下将她看了个遍,“你伤真的好了,原来他这么厉害的吗?太好了。”
见她模样感动地几乎要哭出来。
“不错不错,又是那个冰肌玉骨的美人了,此时去跟那个丰都美人-姽婳比上一番,准备将她比下去。”白羽也在一旁道,手里抛着个果子,然后放到嘴里咔嚓一口,鲜红的汗像血一般染了她一唇,她华丽地舔/了舔,“那,你肚子里那个什么虫子都解决了?”
东方艳骨从她豪迈的举动中收回目光,半否半认地笑笑,“其实不要紧的了,对了,这两天墨言来找我了吗?”
秀文一怔,和白羽对视一眼,“他刚不是来过了么?”
“什么?”
“因为墨言公子说会负责帮你疗伤,我们才会放心地去阴兵学院呀。”秀文握着她两只手/感概万千道,“艳骨,你看他人真是好,不仅长得好,法术又高,重要是又在地君府里做事,宰相门前七品官哪,要不你俩就在一起了吧……”
东方艳骨愣愣地听着她们的话,墨言来了?
可怎么没看到他。
……只有那个人。
她怔了下。
突然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脑子里一时出现些纷沓的片段,还有些怪异感觉涌上心头。
哪里怪异呢?因为她一直以为,红色衣袍是墨言的标志,可她脑海中总觉得在另一个什么地方见过另一个人也这样穿过。
有个画面,一闪而过。
尤记云画琴楼,珠花掩映中,和孽镜在一起的那一抹红艳的身影。
她和墨言坐着妖兽飞过忘川河上方时,姽婳和素素她们震惊得不可思议的眼神……
秀文还在面前说些什么,但东方艳骨已经听不见了,只见到她小/嘴一张一合的,她用手遮遮头/丁页,望望天,想拉东方艳骨进屋。东方艳骨呆立在原地,没有动。
【墨言……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以后会知道的,不过也许会失望,所以我暂时不告诉你。】
【那是?】
【如果,我没有你看到得那样完美,你会不会厌恨我?】
她当时觉得他特见外,还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不像你表面看到的,这样……】
他道,【不,你怎样我都喜欢。】
【其实你怎样,我也不介意,不管你是什么鬼,哪怕鬼身比孽镜恐怖,只要你不骗我就行。】
当时,他沉默了很久。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细细地打在东方艳骨的头发上,阴间的雨,像女子的三千情丝,绵长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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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一片灰暗,雨雾弥漫,此时庄严的阎罗五殿府第大门外,日游和夜游却因被分配去巡视阳间。
负责巡视阳日白天的日游正在跟焰魔辞行,“殿下,眼下阳间正值白日,那属下先去了,等入夜回来与夜游换班。”
焰魔点了点头,“去吧,千里马贵在远行,无论这个主意是否由鬼帝所提,你们在鬼界能有个自己的司职,我还是赞同的。”
毕竟以日游六个的实力,做随从,埋没了他们的能力。
只不过他们从生前一直就跟着他,都习与为惯了。
夜游也在旁边,见日游欲言又止的样子,“日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过离开一日,便已吞吞吐吐,放心,我们不会舍不得你。”
旁边两个鬼丫鬟也掩嘴吃吃地笑。
“别胡说,我是担心殿下。”日游一横他们,又担忧望向焰魔,“可殿下的伤……实在不行,属下还是等几天吧。”
“不要紧,前阵修养一番已无大碍。”
旁边的丫鬟也道,“殿下的伤当然好了,你们看咱都多久没见过殿下的人身了,果然外面看什么美人都比不上殿下的。”
另一个丫鬟道,“可我觉得殿下的鬼身也好看,昨日殿下便以鬼身去往幽冥圣殿,大家都很惊讶呢,都说殿下鬼身也是美得很。”
“这是肯定的了……”
前面几个人没有理会丫鬟们的引以为豪声音,日游确定焰魔的伤好后,又道了一番长短这才万分不舍得离开了,夜游在后面直报怨说从未见过他这般拘泥拖沓。他与鬼丫鬟正打算拥着焰魔进府,却发现焰魔看着外面不动了……
焰魔神色微凝,白壁般的侧脸清高而绝世,红衣飘飘,流水般的黑发布满他的背后,直垂到腰迹。叹风华美公子,其远观一眼便万幸焉!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东方艳骨想得对,整个鬼界确实没有第二个这般好看的男子。
夜游回过头,当看到站在雨中的东方艳骨时,当即脸色僵了僵。
两个新来的鬼丫鬟不明白,正想问什么,夜游赶紧从她们手上拿过一把伞塞到焰魔手,“殿下,我等先进去了。”
说完便一招手,推搡着鬼丫鬟消失在府第门口。
雨势不大,像蜘蛛丝般在空中飘飘洒洒,落在东方艳骨的头发上,像缀上了些银丝珠钿……
她没有拿伞,正眼睛红红地瞪着眼前的红衣男子。
她就一直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她无话可说。
焰魔吃惊地望了她一会后,收回了目光,“艳骨,既然来了,打声招呼便是,何必这般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