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怒发冲冠
烽火漫天的城头上，秦天远远望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猛然一颤。
城墙上的火光映照着赵姬和少年的面容，忽明忽暗，恍如梦境。
多年未见的母子二人，竟在这种时刻重逢。
赵姬的面容苍白却倔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
"赵王，"秦天缓缓策马上前，强压下内心的波澜，"你想用他们来要挟我？"
赵王凝视着秦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何尝不知这是最卑劣的手段，可形势所迫，已无他选。
他张了张口，最终却只叹出一声："秦王......"
"你我皆为一国之君，"赵王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何必让更多的血债堆积？只要秦王今日收兵，我们尚可商议。"
白起立于秦天身旁，冷笑出声："五国联军今日不过是困兽，还敢在此与我王讨价还价！"
轰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从城内传来。
投石车发射的巨石撞击城墙，整座城池为之震颤。
砖石纷飞中，血与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喊杀声此起彼伏。
韩王猛然踏前一步，目光阴狠如毒蛇："秦王，看清楚了，这可是你的女人和子嗣！你若执意强攻......"
话音未落，韩王突然发难，一把抓住嬴政的手臂，狠狠一掌击在孩子背上。
赵姬身躯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嬴政强忍泪水，倔强地咬着嘴唇。
秦天的瞳孔骤然收缩，滔天的怒火自心底升腾而起。
他死死盯着韩王，浑身散发着杀意。
战场上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连风声都似乎停滞了。
"父王......"嬴政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怕疼......"
这一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秦天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秦天，"韩王露出狡诈的笑容，
"原来秦国的雄主，也有如此软肋。"
秦天缓缓抬头："韩王，你这是在玩火。"
赵王也未料到韩王会如此激进，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继续施压。
"秦天，不要让自己后悔。"
良久，秦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赵王，韩王，"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到日落，你们有半天时间思考。"
"届时若无答复，这座城池，包括其中的所有人，都将在秦国铁骑下灰飞烟灭。"
硝烟笼罩的邯郸城内，六位诸侯围坐在一间昏暗的军帐中。
火把的微光在帐篷内跳动，映照着每个人疲惫而凝重的面容。
"韩王！"楚王猛地拍案而起，
"你可知道你方才做了什么？我们原本只是要让秦天暂缓进攻，给联军一线生机。"
"你竟敢当着秦天的面，打他的子嗣！"
韩王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案几。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诸位以为我想这样吗？"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自嘲，"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用这等下作手段？可你们看看城外，秦军铁骑已经压到城下，我们还能等吗！"
"但也不该如此冒险！"赵王厉声打断，
"你这一掌，不仅打在嬴政身上，更打在了我们六国联军的脸上！"
齐王轻轻摇头，叹息道：
"事已至此，相互指责已无益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秦天接下来的行动。"
"诸位以为，该如何安置赵姬和嬴政？"
"韩王此举虽然鲁莽，"魏王沉声开口，
"但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秦天给了半日时间，我们不妨提出我们真正的条件。"
"什么条件？"赵王凝视着魏王，"难道就这样放弃我们的立场？"
魏王冷笑一声："放弃？不，恰恰相反。"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要让秦天知道，我们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软柿子。白起，必须死！"
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魏王身上。
"不错，"赵王缓缓点头，"白起在长平之战中坑杀我军四十万将士，这笔血债，总要有人偿还。
若秦天想要赵姬和嬴政，就必须交出白起！"
韩王眼中精光一闪："此计甚妙。白起是秦军的主帅，若能除去此人，秦军就如同失去了爪牙。"
"但秦天会同意吗？"魏王皱眉道，"白起可是他的心腹大将。"
"正因为如此，"赵王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我们才要抓住这个机会。白起在军中威望太高，秦天心中必定也有顾虑。
若能借此机会除掉白起，不仅能为死去的将士报仇，更能动摇秦军根基。"
楚王点头："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交出白起，换取赵姬和嬴政。秦天若要当个慈父，就得先拿出诚意来。"
"若他不答应呢？"
"那就让他看看，我们是否真的不敢对他的妻儿下手！"
魏王冷冷道，"这一次，我们必须逼他做出选择——是要他的心腹大将，还是要他的妻儿。"
赵王沉思片刻：
"此计虽险，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白起不死，我六国永无宁日。
就算这次能够暂时求和，他日白起率军再来，我们仍将面临灭顶之灾。"
"就这么定了。"
齐王一锤定音，"派使者去见秦天，交出白起，处死此獠，以慰死去将士在天之灵。否则......"
"否则，"韩王接过话头，"就让他看看，我们是否真的不敢祭旗！"
黄昏的阳光洒在秦军大营，六国使者被带到秦天的中军大帐。
帐内，秦天端坐在主位，白起立于他右手边，两人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走进来的使者。
使者深深一拜："六国诸侯有话传达。"
秦天微微颔首："说。"
声音冷得像冰。
"六国诸侯有三个条件，"使者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帐，
"其一，秦王必须交出白起将军，以偿还长平之战的血债。
其二，退还所有近年侵占的领土，包括武安在内的所有城池。
其三，秦国三年之内不得对六国用兵。"
使者顿了顿，继续道：
"若秦王应允这三个条件，六国诸侯愿意立即释放王后与王子。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