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陈婆子看着就很窝囊淳朴
循着本心,曾若卿是不想去见沈雪的,除了讨厌还担心沈雪仗着身份为难她。
可她现在没有资格去拒绝一个准皇子妃的邀请,只能跟着丫鬟往沈雪的院子走去。
沈雪看到曾若卿,就会想到噩梦一般的前世,她在看到曾若卿的一瞬,又觉得是在自虐。
因为曾若卿的状态,跟她那个时候成亲几日的状态,大不相同。
她因为拒绝把嫁妆交给褚母和褚家大嫂打理,她们不顾她的疲惫,直接把家中诸事都扔给了她。
成亲后的琐事颇多,财物的结算、入库、造册,府中上下的安排打理,纷杂不已。
她回门那日,姨娘都说她怎么瞧着跟被妖精吸了精气一样,让她不要什么都依着褚叙良,要学会拒绝。
姨娘以为她是因为那种事情劳累成这般,实际上褚叙良见她辛苦,除了洞房那天,后续几天都没有碰她。
她当时还感动不已。
现在想想简直是愚蠢,若是褚叙良真的心疼她,就应该替她解决麻烦才是。
她用了两辈子才懂的道理,可曾小姐好似一直都懂。
这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区别吗?
可大家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庶女就要花这么多的代价,才能明白嫡女天生就明白的东西呢?
沈雪不着痕迹地将心中的郁气吐了出来,含笑看着曾若卿:“听说褚三夫人也要来义学办事,我也在义学,往后我们可以多多走动。”
曾若卿恭敬地道:“好。”
“褚三夫人刚成亲就出来忙碌,褚家人怕是会心疼。”
曾若卿感觉到了她的试探,但她并没有什么想隐瞒沈雪的,便含笑道:“家里人都很支持我。”
“毕竟义学是诸位贵人们一同办理的,还有沈二小姐您这样的皇子妃坐镇,他们都觉得我能谋这样一个事情,是天大的荣幸。”
沈雪心道:难怪。
褚家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那些老老少少好像天生就会趋利避害。
“听说褚三夫人你捐了不少嫁妆投入义学,褚大人更是将成亲那日收的礼金拿出了一半,用去给义学的孩子们买笔墨纸砚,二位当真是夫妻同心。”
她上辈子到死,都没有从褚叙良手里掏出过那么多钱。
一直都是褚叙良伸手向她要。
她这个时候再不甘,其实也已经意识到了,褚叙良心里,大概是没有儿女情爱这些的,即便是有也只占了很小很小一部分。
在他的前途和荣耀里头,这点子情爱轻如鸿毛。
她觉得她过去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接触,如今看来跟笑话一般。
她竟然妄图通过情感,让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为她所用,被她践踏。
曾若卿从沈雪这话里听出了一些酸涩和苦意,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怕惹怒了她。
沈雪觉得再问什么,似乎也毫无意义,她摆了摆手,让曾若卿离开。
沈虞原本在参加了褚叙良的喜宴就要离京的,因为发生了曾若卿的事情,所以又带着她在义学那边熟悉了两天,这才借口说要去县主府那边住一段时间实则离京。
沈家人除了沈雪,都不关注她的去处,只要她不闹出什么令沈府蒙羞的事情即可。
沈雪虽然看到沈虞出城了,但她也没有跟任何人说,甚至在心里还期待着沈虞就此死在外面。
晏屿原本是要跟沈虞一起离京的,但摄政王最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丢给了他许多差事,他也没办法跟着她一起。
沈虞在出门之前就从谷先生和晏屿那里要了这个世界各个地方的地理志详细看过,大概知道她要找的那些东西在哪里。
这个世界的地理志并不跟在电视和小说上看到的那般粗糙,详细地记载了各地的土壤、经济、农作物等各种细节,甚至连当地出了哪些人物和一些有趣的八卦都记录在册。
不过地方都比较分散,因着还要赶回京参加齐秀秀的亲事,所以只有三十天的时间,她给自己留了十天时间找东西,所以车程来回必须控制在二十天内。
未免突发事故,还要留几天活动时间,所以这来回的车程要在十六天左右,这个时间内可以去的,拥有她想要的东西的只有一处,便是在京城西南方的越州。
越州跟甘州一样,也是个多民族混居的地带,只不过越州在开国的时候就已经归顺了。
所以整体受朝廷的管辖程度比较高。
但沈虞她们一行越是靠近越州,就越是觉得古怪。
金玉比较细致和敏锐,第一个道:“这官道上往来的人为何这么少?”
何止是少,完全是如她们这样的单向往越州那个方向走的,越州方向根本没有任何人往这边来。
察觉到不对,她们自然不会再傻乎乎地往前走。
于是沈虞让车夫把马车停到了密林里,她和陈婆子两个乔装了一番,打扮得灰扑扑的,沈虞更是直接把脸刻意弄黄了好几个度,还搞了个类似于高原红的妆容。
金盏诚实地建议:“小姐,您身上这气势要收一收,否则您这妆容和穿着看着很违和,一看就能让人发现是刻意乔装的。”
沈虞:“……”
“我演技这么差的吗?”
金盏、金玉、陈婆子三人齐齐点头。
沈虞看向车夫,车夫在说谎和拍马屁之间犹豫了一瞬,想着若是沈虞暴露了她自己也危险,还是跟着大家诚实的点了点头。
沈虞小脸一垮,若是有镜子在,她高低得瞧一瞧她这演技是有多烂,以至于没一个人看得上。
“是不是像陈婆子这样就可以了?”沈虞问。
金盏金玉双双点头:“对,陈婆子看着就很窝囊淳朴。”
陈婆子:“……”
被夸了好像也不是很开心肿么办?
沈虞有了参照物,很是认真地学了好一会儿,在金盏和金玉觉得能唬住人后,她们才装模作样地拎了个麻木包从林子里出去,徒步往附近的村庄走。
她们走到那村里,太阳正要落山,村口大树下玩耍的小儿看到陌生人,警惕又好奇地问:“你们是谁呀?”
“来我们村干什么?”
陈婆子抹着眼泪道:“我们要去越州找我姨母,我娘病重要死了,说临死前想见姨婆一面,可我没想到越州距离我家那么远,我这都走了两天了,还没有到,就想过来问问。”
“几位小哥儿,你们可知道这里距离越州,还有多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