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弑神(中)
“割喉咙好像很痛的呐,还是上吊好一点,吊着脖子,气喘不过来时,连收救命也不成,成功率会高上一点。”
“上吊死后,听说舌头会伸得很长,怪吓人的,人家才不要呢。”
“那么割腕吧。”
“不好,看着血一点点地流出来好可怕,人家晕血嘛!”
“掐脖子?”
“也不行啦,那最后一个人的脖子谁来掐?”
“咬舌,怎么样?”
“咬到嘴唇怎么办?”
……露西与艾美一本正经地讨论着,一边的维多拉、肯来与贝丽三人如同被石化了一样,在一边彻底无语了。
身为导演与编剧的维多拉真的恨不得跳出来大喝一声“卡,重来”。正无语地摇头时,刚才还在张牙舞爪地叫嚣着的光人,突然间光芒大涨。由于光墙的原因,本来就很明亮的洞穴,顿时在众人的眼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维多拉的眼睛被光刺得不仅什么也看不见,还流下了眼泪来。
“神在上,汝等竟如此放肆,赌上吾之神格,必诛!必诛!必诛……”这一次的声音好像不是从光人那模糊的口中发出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肃穆,如同从遥远的地方,越过高山大海,历尽苍桑才到达这个山洞中的,并在此回荡不已。
不,不仅是在这山洞中回荡着,还在脑中回响着。维多拉习惯基拉在他脑中发出声音时的感觉,他马上明白这是类似催眠术的法术。
维多拉从卡洛老师那里明白到:催眠术,不仅是指以轻柔的声音与引人入胜的幻象令人进入睡眠或其记忆中;还可以是以大量的信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向受法者灌输,以致于使其的感官无法有效处理这些信息,从而陷入到休眠中去,俗称晕倒。
“必诛!必诛!……”脑中不停回响的声音与眼之所及的白茫茫,让维多拉十分的难受,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着他的意志力。
就在维多拉感到眼前的白茫茫一片如同轻烟一般慢慢地消退时,一丝淡淡的紫色如一缕累烟从他的眼前飘过。但维多拉实在是感到太难受了,也太累了。那一缕紫烟似是很无奈般恋恋不舍地被吹散。
暗黑、浓黑、黑如墨……,维多拉感到他眼前的这种黑,那些词都没有资格来修饰它。这种黑连他脑中不断回响着的那句“必诛”都消然被吞噬掉了。在这种黑中,什么感觉也不能有,维多拉甚至感觉到这种黑正悄然吞噬掉他现在的想法与记忆,就连抵抗的勇气都被吞噬掉了。真是TM的黑!维多拉脑中骂出这一句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得到。
“维多拉,维多拉,你怎么了?”还正地与艾美讨论着如何死去的露西回头看到维多拉突然双目无神,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马上过来摇着维多拉的肩关心地问道。
“这又是演哪能一出了?”肯来过来一把提起倒在地上的维多拉,嘴里嘀咕着。
“露西,我们不用再演了,你看那光墙不见了。”艾美高兴地指着洞口外那一帘水幕说。
贝丽警惕地回头,望了下那个祭坛,只见上面空空如也,光人什么的也不在了,低声说:“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肯亚你背着维多拉。”
肯亚嘟着嘴,很不情愿地一帮将维多拉甩到背上说:“又是我?难道我的命运被那帮白痴神注定是要专门背人的?真是混蛋的神。”
当众人穿过瀑布时,才发现已是黄昏了。与险恶的洞里完全不同的是,外面的冰湖风光在黄昏下更显得美不胜收。残阳将最后的红光映在冰冷的湖面上,湖边树影摇拽,偶尔掠过归巢的鸟影。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和安详。
贝丽呆呆地望着这平静的湖,脸上残留着一丝不安的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在昏迷中的维多拉为什么让自己感到如此的陌生?贝丽不由再次回忆起自遇到维多拉以来,一起走过的时间。在她的眼里,维多拉是个拥有许许多多古怪知识性格有点懦弱的乡村小孩,甚至还比上一般同龄的孩子还要晚熟几分。但不知为什么,在有他的队伍,自己竟也变得格外轻松。
贝丽不由甩了下脑袋,但那个古怪的念头却甩不掉。为什么在有维多拉在的队伍中我会感到轻松?贝丽再次问了下自己,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以来,她与露西、艾美、肯亚一起游历了很多地方。在贝丽的脑海中:露西虽然拥有着天生的领袖才能,但怎么也是个小女孩,有时还真让人放心不下;而艾美虽然拥有魔法师的能力,但根本就是个小孩子;肯亚的实力应该是最高的了,但做起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让人感到可靠。在这样的队伍中,自己可不仅担当露西的参谋,艾美的保姆,还得管一下肯亚这头易失控的公牛,怎是一个累字了得。
贝丽想着想着不由苦笑下,回头望了眼。那边的艾美正用毛巾轻轻的擦着维多拉的脸,露西在旁边帮不上忙,还喋喋不休地指着昏迷的维多拉说着什么,而肯亚则无所事事地擦着剑。贝丽想象着以后还是这样的四人到处去远游,竟也不由生出一种满足感来。被需求同样是一种幸福吧。
对于维多拉,贝丽总感到他与自己这一行人不一样。不仅仅是因为身份,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她敏感地认为维多拉与他们走的路是不一样的,或许还有机会像这段时间一样,再次同行。但怀有的最终目的是不一样了。想到这,贝丽竟有种挥之不去的忧郁感。
“贝丽,维多拉他醒了!”露西开心的叫喊对贝丽来说比维多拉醒来这一事更让她感到惊讶。看来谁也认同了维多拉作为一名同伴了。贝丽如是想,同时很高兴地跑过去。
“你终于醒了,我又背了你一次!你这个笨蛋,还总是那么的没用,竟突然的晕了过去,不是贫血了吧?”肯亚很不满的嘟嚷着,但他脸上却像放下心一样释然。
“咦?哦。”
“维多拉,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打败了那个自称神的混蛋了么,也不先说一声,害我们担心了那么久,你可要快点将我的剑修好哦。”露西调皮地吐着舌头。
“修剑?哦。”
“维多拉,你没事吧?”艾美晃了下擦过维多拉脸的小毛巾。
“没,没事。”
肯亚蹲下,对着维多拉的面,看了一会说:“你傻了吗?就知道‘哦,哦’的。”
“哦……没,没有。”
露西过来一把拽起肯亚说:“维多拉可能是累过头了,他那个什么意念力的,可能是使用过头的后遗症吧。先让他休息一会好了。”
“维多拉,你真厉害!说说你是怎么打败那个讨厌鬼的吧。”艾美取代肯亚的位置同样蹲在维多拉的面前说。
“那个……打败了。”
“好像真的是傻了,露西!怎么办?”
“艾美,连你也这么说?真是的,不过好像真的是有点傻傻的样子。唉,先让他休息吧。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
贝丽盯着正抱着双膝,呆呆地望着地面的维多拉,说:“我想还是离这里远一点吧,谁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否真的被打败了,他可是拥有入别人梦中的能力。”贝丽双眼没有离开过维多拉,她总感到怎么看眼前的维多拉都觉得很不顺眼,不舒服。
“不过现在维多拉这样,再走夜路可不太好。”露西也不由地担心地望了下维多拉说,“那么,维多拉,你说呢?”
“放心,那个……神,不会出来了,至少最近都不会再出现了。”维多拉呆呆的眼神没有离开紧盯着的地方。
面对维多拉现在这个样子,众人的反应各都不一样,但相同的是每个人都显出了担心的神色,就连肯亚也不例外。
肯亚被叫去找点猎物,艾美需要去冰湖打水,露西本想在留在维多拉的身边的,但也被贝丽扯去帮艾美的忙。贝丽见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围着维多拉转了几圈,突然很害羞妞妮地说:“维多拉,之前你说过要带我远走高飞的,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但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时间吧。”
“咦”维多拉的眼光突然一闪,像婴儿学步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贝丽,同样也是一副含情脉脉地说,“我知道了,现在就走吧,你扶我回到刚才的那个山洞里。那样我的力量就能很快恢复了。”说完还小心翼翼怕摔倒般走了几步,到贝丽的跟前,左手轻轻揽过贝丽的腰。
“哼”贝丽弯起嘴角冷哼一声,“啷”早握在手的短剑出鞘。左手将维多拉按在身后的树上,右手的短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愤怒地说,“你这个混蛋神,到底将维多拉怎么样。”
维多拉反而舒了一口气说:“被你知道了呐,但又怎样,你会杀了我吗。要知道你杀死的可是这个身躯的人而已,我是神,是不灭的。更何况你的那些同伴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就是杀害同伴了。嗯,用人类的说法就是背叛,背叛是不可原谅的吧。”
见贝丽没说话,这个维多拉开始发出了嘿嘿的怪笑道,“你不是说让我带你远走高飞么。那样只要你带我到那个山洞里,要不了几年,我的力量就会恢复不少。到时你想去哪都行,想我带你远走到哪里都没问题,说不定我还能赐以你永生不灭,成为新的神。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名为荷蒙?莫特斯多?索菲亚。”
“你是怎样侵入维多拉的身躯的?完完整整地说出来,我可能帮你也不一定。”贝丽依然冷冷地说。
荷蒙现在得意极了,他自以为已找到了攻陷眼前这个人类的心理防线。在他的印象中,人类都是一些拥有强烈俗望的生物,特别是那种名为爱情的情感,更容易让他们迷失自我。
“哦,你还是想救出那个拥有冥神力量的小子吧,那也没问题,现在他还在他意识的深处,没有消失,到时只要我找到了更合适的身躯。那么他就还给你了,让你们双栖双飞。怎么样,够诚意了吧。”
“我问你是怎么侵占了维多拉的身躯的!”贝丽的语气显得更冷了,同时她的右手动了下,剑刃在维多拉身躯的脖子下划下一个小口,鲜红的血慢慢地渗出,顺着剑身流至贝丽的手中。
“好好,别动手,我就说。”荷蒙感到自己有点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类了,如此的条件竟也不为所动?他可不想几乎耗尽自己神格之力才得来的身躯就这样没了,这样一来真成了偷鸡不成反蚀抓米了,更何况他蚀的不只是一抓米那么简单。如果再失去这身躯,那么自己的神格也没有了,那样就算再找到自己原本身躯的力量也没办法使用了。
他权行再三,打算还是暂时服从这个冷艳的人类美女,马上换上一幅服从的脸,细细将一切如实说来。
看着维多拉现在有点惊恐的熟悉脸相,贝丽恍然间觉得维多拉回来一样,心中不由想道:神都是这样的懦弱的么?还是因为占据的是维多拉的身躯,连他的性格也占据了?
原来在得知众人准备有自杀也不甘让荷蒙的目的如愿达到时,荷蒙就不惜消耗他仅有的那一点神格之力,强行占据维多拉的身体。“你们中的那两个笨蛋的那些蹩脚的表演可骗不了我,但是从你们的眼神中,我看出你们如果真到了绝境里,真有可能自杀也不一定。那样一来,我又不知要等多久才遇上拥有神之力量觉醒的人类。”这是荷蒙的原话,似是为自己的智商辩护般的解释。不过这话在贝丽的听来,更加确信这位神的性格并不比维多拉坚强不了多少。
“就是说现在的你连维多拉也不如了?”
“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回到山洞里,不用过几年我就能恢复不少的力量了,到时什么也不在话下。”荷蒙说完似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样,一种不安的预感犹然而生,“你,你想要干什么,可知道如果你杀了我,这个身躯的人也会死的,真的,不骗你!”
见贝丽犹豫了下,荷蒙委身使出杀手锏,他自以温柔无比的,带着甜丝丝的咬舌音说:“你可以将我当你的维多拉哦。”说着还忍着剑刃贴着肉带来的痛感,小心地伸长脖子,将嘴揍进贝丽的耳边,对着她的耳坠轻轻地吹一口气。
“啊”荷蒙顿时感到小腹下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喊叫出声来。
“哼,神也是这样的无聊么?”贝丽收回自己的膝部与短剑,一把将维多拉的身躯扔在地上,转身对着旁边的几棵树说,“我们怎么办好?”
这时露西他们从树身走过来,肯亚一把抓起维多拉胸前上方的衣服领子将其举起说:“你这家伙!”说完猛力一拉,将他的腹部撞在肯亚弓起的膝盖上,不管荷蒙的喊叫,再次扔在地上。
“竟说我的表演蹩脚?”露西走近,同样一脚踢在维多拉的腹部上。
“就是,竟占据维多拉的身体,真是坏人,不,是坏神。”艾美更绝,举脚向维多拉的头部踩去。
“我说你们啊,这个可还是维多拉的身体哦。发泄一下就算了,如果他真的死了,维多拉同样也活了不的。”贝丽在一边悠悠的说,没有荷蒙预想的那般心痛不已。
“难道这都是你们设的局?你们这些无耻卑鄙的人类,你们……”荷蒙还没有说完,就被肯亚一脚狠狠地踢在腹间,身体在巨大的冲力下翻滚了几圈。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要知道维多拉的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肯亚也不是乱说的,在与维多拉的对练中,他发现维多拉无论受到自己怎样强度的训练,在第二天总是变得精神饱满,这一点令肯亚自愧不如。如果维多拉不是铸造师和拥有着古怪的能力的话,他还想将维多拉介绍给自己的老师呢。
露西一听,兴致勃勃带着嘿嘿笑走近荷蒙,对着维多拉的身躯拳打加脚踢的。惨绝人寰惊起一群正准备入睡的飞鸟。
血腥暴力的场面让艾美连忙捂着耳,扭头不敢看,实在是太儿童不宜。
“哼,早就看你这种什么神的不顺眼了。在那山洞里,对着你那个恶心的光身没办法而已,现在你竟占据了维多拉的身体?算你倒霉。”发泄一通的露西气喘喘地显得很满足地说。
“你们简直比恶魔还要恶魔,意如此对自己的同伴。”荷蒙曾几何时受到过如此的礼待,拥有神格的他一直高高在上,连与人类同行都感到耻辱的他,现在竟……他也实在无语了,恨不得晕过去。但这**的痛疼还罢了,给他心理带来的打击可是无与伦比的。
“你不说还忘了,识相的话,还是快快滚出维多拉的身躯。不然……”肯亚再次补上一脚。
露西再次露出那个在荷蒙看来比恶魔还可怕的笑容,得意地说:“对,拥有神作为奴隶那可是多么拉风的事,到时,我们想打就打,想踢就踢。想想都令人兴奋呐。”
当弯月挂在半空时,值夜的贝丽看着荷蒙被肯亚捆起倒吊在树下时,不由想道:这样做我们会不会遭天遣呢?
想到这她也不由莞尔一笑,在无人的夜空下,显得异常神秘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