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烟雾弥漫
住在地下通道下面，最糟糕的地方——除了那些汽车尾气挥之不去的味道，以及头顶上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之外——就是每当她们来到基地入口时，西耶娜总会觉得特别难为情。
当然了，这条地下通道并不在欧克莱尔最繁华的地段。
所有的车流都在通道上面，而不是下面。它所在的道路有一点弯道，所以附近公寓楼里的人甚至都看不到她们的面包车停在路边的维修车道上，而且小镇的这个区域相对比较安静。
这里离大学很近，但又没近到到处都是宿舍的程度。
它位于一个颇为怪异的小角落里，这或许正是它的优点所在。但愿没人会来这儿找她们。
西耶娜打开面包车的侧门，赶忙跳到一边，因为两个翠妮蒂从里面冲了出来。“你们系安全带了吗？”她问道。
“我系了其中一条呀。”翠妮蒂说着，一跃而起。
西耶娜决定不再追问下去了。“好吧。姑娘们，来帮我搬箱子吧。”
很快，她们就打开了面包车的后备箱，西耶娜开始把箱子递给妹妹们。她自己拿了几个比较重的箱子，然后试着单手拎了一会儿，确保能拿得动。
“你们把这些搬下去，我去停车。”山姆在车里说道。
“听起来挺公平的，”西耶娜说，“那你停好车后会下来吗？”
“嗯，当然了，我能抽出几分钟时间。而且，我还带着你的钱呢。”
西耶娜点点头，然后关上了小面包车的后门，让枫叶关上侧门。接着，她带着一群妹妹们来到了地下通道的内墙边。
一片陈旧的涂鸦——上面有些字眼她可不想让妹妹们知道，但又担心已经太晚了——掩盖着入口，不过通往基地的门还是相对容易打开的……前提是她能腾出一只手来。
西耶娜打开一个小面板，把里面的电线拨到一边，然后把钥匙插进锁里，转动把手。
门嘶嘶地打开了，一块平整的混凝土板从墙边滑开，它的边缘贴合得非常紧密，在没被推动之前，几乎都看不出来。
她的妹妹们自然是无所畏惧，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基地。通道原本是一条布满灰尘的灰色过道，不过经过几个周末的探索和改造，情况……多少有了些改善。
墙壁现在被刷成了明快的淡绿色。当时当地五金店的这种涂料在做促销，量足够把所有地方都刷一遍。
地上有些地方因为没铺够报纸，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油漆，而且边角处……刷得不太好。但总比之前单调的灰色要强多了。
通道尽头通往基地主要区域的那扇门上，现在有一幅画得相当不错的画。
翠妮蒂在绘画方面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她有六条胳膊、三个脑袋，干活速度也挺快的。
画上画着一只大熊、三只浣熊、一只海狸和一只猫头鹰，它们都面带微笑，还都戴着多米诺骨牌面具，很是可爱。
但不太可爱的是背景里有一个金发女人的大幅画像，她穿着一件像是被风吹起的长袍，双臂张开。
阳光从她身上洒出，落在那些动物的背上，让整个背景几乎有了一种……宗教般的感觉，这总是让西耶娜觉得不太自在。
枫叶打开门，很快她们就进入了自己的新家。
基地的主要区域有个类似宿舍的地方，有几个房间，大小刚好能放下一张床和一张小书桌。再往里走是厨房区域，还有一个稍大一点的房间，西耶娜把它当作了自己的房间。
基地中间有几根柱子直通天花板，又粗又壮，看上去结实得足以撑起整个世界，每当有半挂车在头顶的高速公路上轰隆隆驶过时，这些柱子就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地板上有一处凹陷，里面放着一张环绕式的沙发——全是混凝土做的。
不过她们买了不少色彩鲜艳的坐垫，而且妹妹们还在各自的房门上贴了贴纸，在厨房入口处挂了些帘子，把厨房和其他区域隔开了。
她爸爸从单位捐了一台旧电视，现在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在这儿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但她们有一台DVD播放器，泰迪有几部自然纪录片，播放起来能让空间里有点背景音。
这里……算不上家，不像宿舍那样有那种家的感觉。这里还是太缺乏生活气息了。但也许很快它就能有点家的样子了吧。
不管怎样，西耶娜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箱子，揉了揉后腰。
“好了，咱们把东西都拆开吧。”
虽说妹妹们很讨厌打包，但她们似乎很喜欢拆箱子。也许她们觉得这就跟拆礼物一样？哪怕这些东西就是不久前她们自己打包好的。
看着妹妹们把这儿弄得有点乱糟糟的，西耶娜不禁笑了起来。当然了，之后她会让她们收拾干净的，但有时候看着四个妹妹玩得这么开心也挺好的。
枫叶抬起头，和西耶娜的目光交汇，然后羞涩地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西耶娜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时山姆打开门，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们知道的，总得有人来收拾这烂摊子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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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雅典娜说。
其他人也都跟着这么说，接着就为了谁不用收拾而吵了起来，西耶娜干脆充耳不闻了。
“你找到停车的地方了吗？”
山姆点点头。“哦，找到了。出口匝道附近拐角处就有个便利店，是那种带加油站的综合店。
咖啡很难喝，零食都贵得离谱……不过他们有那种放在机器上旋转着烤的小热狗，味道倒比想象中好得多。”
“我好像知道那家店。”西耶娜说道。
“嗯，总之，我把车停那儿了。我稍微跟柜台那伙计套了套近乎，他就说没问题了。”
“套近乎？”西耶娜问。
“就是往别人身上抹黄油呀，”泰迪说，“这样他们尝起来味道就更好了，对吧？”
山姆笑了起来，揉了揉泰迪的头顶，弄得她的耳朵晃来晃去的。“当然了，这也算一种解释吧。
等你再长大点，开始觉得男孩子可不只是零食的时候，再问我，我就告诉你另一种意思了。”
西耶娜意识到她说的是调情，这可是她一窍不通的话题。“希望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呢。”西耶娜说。
“男孩子可恶心了。”雅典娜说道。
“他们身上有虱子呢，”翠妮蒂附和道，“我在电视上听说的。”
“那是什么呀？”枫叶问。
“那是他们得的一种病，会让他们变得又蠢又脏。”翠妮蒂说着，停下挖鼻孔的动作，交叉起双臂。
山姆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得太对了。”
“也许我们能治好他们呢？”枫叶小声嘀咕着，声音刚好能让西耶娜听见。她眼神有点放空，就像每次要拆解什么东西之前那样。
西耶娜……决定暂时先不管她了。毕竟虱子又不是真的存在的东西，所以她觉得枫叶也就是花点时间捣鼓捣鼓，找点乐子罢了。
“想聊聊财务状况吗？”山姆问道。
“好啊，”西耶娜说，“去厨房说吧？”
她们朝厨房走去，妹妹们自顾自地玩得挺开心，泰迪打开了一部她的自然纪录片，电视成功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嗯，咱们有不少事得聊聊呢，”山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居然是个记账软件。
“开销其实挺低的，但我把汽油费全都算进去了，而且还预留了一笔服装费。
姑娘们需要新衣服，虽说自助洗衣店理论上会给我们交保护费，但我们还是得谨慎地使用他们的服务，这可得花不少钱呢。
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真的吗？”西耶娜问道。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吧。一周能有几百块呢。足够应付食品账单之类的开销了。
我觉得这跟真正的反派运营所需的资金比起来，连零头都算不上。不过，嘿，这里可是欧克莱尔呀。”
“是啊，我们这儿没什么真正的反派。”西耶娜说道。
谢天谢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