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火车站

西耶娜用手捂住手机听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需要借此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她再次对着手机说道：“你说她要把他们带回家是什么意思？”

在雅典娜透露消息后，她已经冷静了一些，于是决定打电话给阿莱亚·伊克塔，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当然，这很可能……绝对是泰迪的错，但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他或多或少算是个成年人了。

“如果我说她威胁我，你会相信吗？”阿莱亚·伊克塔问道。

西耶娜思考了片刻，“我会相信。”

“真的吗？”阿莱亚听起来有些惊讶，“我是说，没错，事情就是这样。总之，我们现在正往回赶。泰迪坚持要我们把他们带到火车站。”

“火车站？”西耶娜问道。

片刻后，她不得不低下头，一股水花擦着她的头顶飞过。

西耶娜转过身，目光投向女孩们（当然，泰迪不在其中），那眼神让她们瞬间定在原地。

翠妮蒂正和枫叶、雅典娜争抢着……某个东西。

她没去留意她们争吵的起因。所有女孩都拿着经过枫叶改造的水枪，她们以沙发为掩护，轮流朝对方射击。

当然，这些水枪都经过了西耶娜的严格测试。

据她观察，这些水枪只是能装比正常情况下多得多的水，而且这些水在击中物体后大约三秒就会立刻蒸发。

她很确定这些水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水枪里。枫叶解释说，这是因为她在水枪的小水箱里放了一块海绵。

西耶娜决定不再深究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解决方案。

这些玩具能让女孩们开心地互相泼水，又不会真的弄得到处都是水，就西耶娜而言，这已经很值了。

她摇了摇头，重新集中注意力。“哪个火车站？”

“呃。你知道之前火车基地停放的地方吗？”阿莱亚说。似乎他们现在已经不太在意是否要保持低调了。“就在那旁边的站台。不远处有个入口。”

“好的，”西耶娜说道，“但为什么要去那里？”

“她说我们得让新手下见识一下他们的新老大有多厉害。”他解释道。

西耶娜强忍着没叹气。她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让更多人知道她的秘密，或者让她的面具生活变得更复杂。

没错，多些帮手会很有用，但帮手越多，就越有可能出现背叛他们、引发一堆问题的人。

她能找到山姆已经是个奇迹了，而她敢肯定，阿莱亚·伊克塔之所以帮忙，只是因为她掌握了他太多的把柄，而且他有点怕她。

“好吧。你能推迟这件事吗？”她问，“或者……直接取消这整件事？”

“呃……这我可说不准。听着，你没看到泰迪对这件事有多兴奋。她已经透露了……太多不该说的。”

西耶娜感觉头痛欲裂。

“好吧，我会去的。”西耶娜说。

她并不想去。她真的非常不想去。她宁愿不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一场社交活动，而且根本没时间去焦虑，然后再平复心情，但事已至此。

“姑娘们，”她挂断电话后说道，“穿上你们的服装。我们有任务。”

一阵欢呼，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地找服装。

西耶娜自己则走进她的房间（这是唯一一间有张大床的房间，她需要这张大床，因为每天早上，即便她锁了门，最后醒来时也总会发现每个妹妹都挤在她床上），拿出自己的服装。

之前某个时候，山姆把她的服装送去了一家自助洗衣店，那家店为了换取保护向他们交钱，所以这服装实际上还挺干净的。

她穿上服装，把头发束到脑后，然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西耶娜——她觉得应该称自己为老大——是个自信的年轻女子，身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外系着一条小黑领带，头戴一顶宽边帽，她可以把束起的头发藏在帽子里，让人误以为她留着短发。

山姆在帽子内侧钉了两条细细的黑色带子，她调整带子后，会让人觉得西耶娜的头发是黑色的……或者也许是棕色的？

她怀疑山姆用了两顶不同的假发做伪装。

再戴上一副多米诺面具，能进一步遮住她的脸，然后她不太熟练但很仔细地涂上了一些红色口红。又多了一层掩饰。

不过她觉得，如果有人拍到她脸部的清晰照片，她就不太可能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肯定有办法仅凭下巴就能认出一个人。

也许她可以投资买个全脸面具？

还有盔甲？

……动力装甲。

遥控动力装甲？这样她就可以穿着睡衣在家里完成这一切了。

她在心里记下要问问枫叶这件事。

走出房间，她发现女孩们已经在等了，不过翠妮蒂的一个分身还在费劲地穿衬衫。

翠妮蒂打扮得像个强盗。

黑白相间的衬衫配黑色工装裤和黑色靴子，脸上涂着些类似军队风格的油彩（总是弄得哪儿都是），腰带上还别着一个画着美元符号的袋子。

她那副滑稽的反派模样，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英雄气概。

至少山姆是这么说的，还有一些相信“我们其实都是英雄”这套说辞的网络论坛也是这么认为的。

雅典娜的服装则简单一些。一件皮夹克，里面搭配她当天想穿的衣服。今天她穿的是一条可爱的太阳裙。

枫叶的服装还不太确定。这女孩戴着一副大得近乎滑稽的护目镜，护目镜侧面伸出几盏灯，似乎随意地闪烁着，她还戴着一个医用口罩遮住下半张脸。

她服装的其余部分基本就是她的实验室大褂，还有几条交叉在胸前、装着各种杂物的子弹带。

看着这群小反派妹妹们，西耶娜可以诚实地说，她们……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她拿起手机，发了两条短信。第一条发给山姆，告诉她如果有时间，到老火车站碰面。另一条发给阿莱亚·伊克塔，让他慢慢来。

就算她们一路小跑穿过隧道，也得十到十五分钟才能到那儿。

短信发完，她转向妹妹们，上下打量着她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要去见一些人。

泰迪和雅典娜没跟我商量，就决定我们需要更多手下。然后泰迪也没跟我讨论，就出去招募人手了。

我……对这一切不太高兴，但我也只能接受。所以我需要你们三个都表现出最好的一面。”

雅典娜至少看起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点愧疚，但西耶娜不确定这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们要吓唬他们吗？”翠妮蒂问道。

“我……我可以做点东西来吓唬他们。”枫叶说道。

西耶娜正打算建议她们别这么做，突然有了个主意。“你能做个能帮我们判断一个人是否忠诚的东西吗？”她问。

“我难道做不到吗？”雅典娜问道，“我只要盯着他们的眼睛看足够长时间，再问几个问题就行。”

她没想到这一点。雅典娜对付任何可能的背叛倒是个不错的制衡。

这让雇佣更多帮手（她不想称这些人为手下）的想法稍微容易接受了一些。

西耶娜慢慢地点点头，思考着这个主意。“好吧，雅典娜，你负责检查他们的忠诚度。

枫叶，你觉得如果他们……出问题，你能找到一种非致命的方法制服他们吗？翠妮蒂……你就负责武力威慑。”

“啊，好耶！”翠妮蒂欢呼道，“泰迪肯定会气炸！”

“由我来决定是否接纳任何人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不是要吓跑他们，但我们确实要看看他们是否合适。明白了吗？”

女孩们点头表示同意。她们的兴奋程度超出了西耶娜能接受的范围，但也许只是因为她们已经有一阵子没出去做……戴面具的事了。

她希望这次临时的招募行动不会带来比它本身价值更多的麻烦。

西耶娜深吸一口气，开始带着妹妹们走出掩体，穿过地铁网络的隧道。她不禁想，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多么复杂，这个选择最终会是福还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