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魔尊本体 双灵相融

白剑南是被一阵清脆的铃音唤醒的。

潮湿的青苔气息钻入鼻腔，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溶洞中，头顶倒悬的钟乳石泛着幽蓝磷光。董欣正跪坐在水潭边梳洗长发，发梢滴落的水珠坠入潭面，竟在虚空荡开金色涟漪。

"你醒了？"少女回眸时，白剑南瞳孔骤缩——她左眼变成琉璃般的琥珀色，瞳孔中浮动着青铜符文。

洞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两人冲出溶洞，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九具青铜棺椁悬浮在血色苍穹下，每具棺椁都延伸出锁链缠绕着中央祭坛。祭坛上凌风被钉在十字架上，胸口插着的正是青冥剑。

"这是凌前辈的..."董欣话音未落，祭坛突然翻转，凌风的身躯化作星光消散。白剑南腕间红线突然收紧，扯着他们跌入水潭。

刺骨寒意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白剑南看到自己身着星纹道袍，正将婴儿放入寒潭；转眼又见董欣披着嫁衣，在诛仙柱上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最清晰的画面里，青阳子将阴阳双魄分别封入两个婴儿心口，婴儿腕间的红线没入虚空。

"原来我们...真是被造出来的容器。"董欣的声音在识海回荡。两人浮出水面时，竟身处药庐废墟之中，焦黑的梁柱上还残留着二十年前的血手印。

万蛊婆的狞笑从地底传来："好孩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嵌着人脸的蛊虫涌出。白剑南刚要催动铃铛，却发现灵力滞涩——那些蛊虫腹部，赫然烙印着与董欣腕间相同的咒文！

"这是同命蛊..."董欣突然拽住白剑南跃上房梁，"它们受伤我也会痛！"

话音未落，凌丹阳御剑破空而至。老侠客道袍染血，手中却捧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快服下净世莲！能暂时切断蛊虫感应！"

白剑南吞下莲瓣的刹那，整座药庐开始扭曲变形。焦木化作白骨，血手印变成流动的咒文，废墟中央缓缓升起青铜镜台。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万蛊婆年轻时的面容——她眉心血莲绽放的瞬间，董欣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

"原来你才是初代阴魄！"白剑南挥剑斩向镜面，破碎的镜片中飞出万千怨灵。凌丹阳突然结印拍向自己天灵盖，本命精血在空中绘成太极阵："圆空大师的金身要撑不住了，快进阵眼！"

时空再次颠倒时，白剑南紧紧抱住董欣。他们坠入一片混沌虚空，脚下星河汇聚成青阳子的脸庞："乖徒儿，该把镜子还给为师了。"

"你根本不是青阳子！"董欣突然扬手甩出鬼火剑，"二十年前你就夺舍了师父！"被戳破伪装的身影扭曲膨胀，最终化作八首魔蛟。其中一首赫然是凌风的面容，正流着血泪大笑："好师侄，看看这是谁？"

魔蛟利爪中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布满青铜纹路。白剑南突然心口剧痛，七窍中都渗出金血——那颗心竟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

"不要看！"董欣用鬼火化作面纱遮住他双眼，自己却因直视魔蛟开始石化。白剑南发狠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铃铛上唤出完整的天机镜虚影。

镜光所过之处，魔蛟鳞片纷纷剥落。凌风面前的那首突然哀嚎："杀了我！阵眼在第七颗逆鳞下！"白剑南御剑突刺的瞬间，看到的却是凌风在星门通道回望的温柔眼神。

镜光与剑芒交汇的刹那，时空轰然崩塌。白剑南抱着石化的董欣坠落在菩提树下，树根缠绕着半块青铜镜。树冠间垂落的红绸上，密密麻麻写满轮回者的名字——最上面的两个名字正在缓缓消失。

"南哥..."董欣最后石化的指尖抚上他的脸，"把镜子...打碎..."

白剑南却将青铜镜按进自己心口，金血顺着树根渗入大地。菩提树突然开出血色莲花，每一片花瓣都浮现出他们前世的模样。当最后一瓣莲花绽放时，石像表面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朝阳刺破雾霭的瞬间，董欣睫毛上的石屑簌簌掉落。她腕间红线没入白剑南心口，那里嵌着的青铜镜正将晨曦折射成彩虹："我们...赢了？"

白剑南还未来得及回答，菩提树突然拔地而起，树根带出的泥土里露出半块糖糕——正是壁画中少女紧抱的那块。糖糕遇风化灰，空中浮现青阳子最后的留影："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时，为师已经魂飞魄散。魔尊本体就是天机镜，唯有双灵相融..."

留影突然被剑光劈碎。凌丹阳踉跄着从虚空跌落，左臂已然石化："快走！万蛊婆吞了魔蛟，正在冲击最后一道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