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你出京城一步,景舒珩都不会再给你让路
景柏蕴眯着眼睛,森冷的视线一一从他们身上划过,带着无尽的憋屈与怒火,连连点头:“好好好!”
他阴鸷的盯着文楚嫣,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你就是不肯说是吧?!”
文楚嫣却淡笑着,收回了匕首,一改刚才的剑拔弩张,语气轻慢:“不,是我即便说了,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她微微歪头,看着景柏蕴:“林池霜人不在景,天下之大,你能陪她去哪儿?”
景柏蕴下颌绷紧,死死盯着文楚嫣:“你什么意思?!”
文楚嫣后退两步,轻拍了下景舒珩的肩膀,待景舒珩让开之后,才重新坐回椅子,姿势懒散,带着玩味:“我的意思是,你不会是想,把她抓回来,再关在这棺材一样的皇宫吧?”
景柏蕴身子一僵,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像是被人锁了喉一般。
见状,文楚嫣眼底的嘲讽愈发浓重:“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确实没死,但你若执意把她弄回来,她一定会死。”
“怎么?上次没死在你的眼前,你不甘心,所以非要亲眼所见?看看你是如何把她逼死的?”
这话音未落,景柏蕴像是遭受重击一样,连连后退,脸色也变得苍白,眼神慌乱:“不!你胡说!她不会死!我没有想过逼她!”
文楚嫣轻嗤出声:“景柏蕴,你为何到如今,还不明白?我拦着不让你找她,不是在刻意为难你,我是为了她。”
“你说你没逼她,难道你忘了?你们成亲才不过两年,她就已经郁结于心,伤及脏腑,长此以往必定凄惨收场。”
“你或许确实没有故意逼迫她,但你冷眼旁观她的痛苦,你视而不见她的绝望,你眼睁睁瞧着,她一步步往死路走。”
“我如你所愿,让她去死,但你又开始幡然悔悟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偏执的想要找她,想以此表达自己的用情至深吗?实则在我看来,她只不过是你豢养的鸟儿,她可以在笼子里痛苦挣扎,但不能离开笼子,随心活着。”
景柏蕴浑身发抖,像是被文楚嫣的话刺伤一样,脚下发软,撑不住身子,跌在椅子上。
他眼尾发红,眼神仓惶:“我没有...我...我爱她...”
“爱?”文楚嫣不敢置信,又可笑至极的看着他,“你为何总做些荒谬,且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你可以对景舒珩痛下杀手,可在他死后,又吐血伤心。”
“你不择手段枉,枉顾林池霜的意愿,生生看着她日渐消弭,可又在她死后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意义何在?”
“情感加身时,你谋权夺利;情感消弭后,又牵肠挂肚。”
文楚嫣一双眼如闪着寒光的刀,以势不可挡之势,划破死寂的黑夜,“我若是你,不如便干净利落的,做那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之人!”
“至少你还能得一样,而不像现在,高不成低不就。”
文楚嫣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手下的楠木案几。
“景柏蕴,别天真了,福祸相依,欲取姑予,没有天下好事尽如你意的道理。”
“今日我便把话放在这儿!我可以告知你林池霜的下落,但你的太子之位,就不好说了。”说着,她玉指轻轻一抬,指着景舒珩:“只要你踏出京城一步,他就不会再给你让路。”
文楚嫣的话落,偏殿陷入一片沉寂,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落针可闻。
其实不怪文楚嫣把话说的这么决绝。
因为她清楚,凭景柏蕴的德行,一旦把林池霜找回来,她必然难逃郁郁而终的结果,那她当初的煞费苦心,就毫无意义。
但她又是局外人,也不好过多插手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她才给了景柏蕴这两个选择。
皇权,还是佳人。
不管景柏蕴选哪个,至少已经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林池霜的余生。
这也算是偿了前世,林池霜对她的恩情。
不知过了多久,景柏蕴跌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
他的手撑着额,大半张脸隐入暗处,依稀可见他浑身颤抖,死死咬着嘴唇,丝丝血迹,染红了他的唇。
见状,文楚嫣轻嗤一声,漠然道:“景柏蕴,到此为止吧,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说完,文楚嫣看都不再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景柏蕴嘶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为什么这一定要做出选择?”
他抬起血红的双眼,盯着文楚嫣,语气似绝望又似哀伤:“我已经知道错了,只要她回来,我绝不会再那么做了。”
见他仍想死缠烂打,文楚嫣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景柏蕴,你真不愧是几个皇子中,最适合当皇帝的。”
“薄情寡义。”
说完,文楚嫣厌恶的收回视线,看向景舒珩:“宴会还有多久开始?”
心知文楚嫣这会儿心情极差,景舒珩生怕成了出气筒,急忙上前,拿起一件大氅披在文楚嫣的身上,小心揽着她往外走:“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先出去转转,稍微活动一下,顺带过去。”
文楚嫣冷着脸,抬脚走了。
出了偏殿,景舒珩没敢离文楚嫣太近,怕被人看见,但也只落后一步之距,确保文楚嫣一直都在自己的视线中。
燕承允跟着一起出来,先是看了一眼天色后,上前两步,与文楚嫣并肩:“阿姊,时辰不早了,我们过去吧?”
文楚嫣点点头,贺予招来内侍,前面引路,众人朝着宴请的宫殿而去。
时间充裕,几人便走的不紧不慢,许是透了透气的缘故,文楚嫣心头的恼怒少了些许,长吁了口气,已经开始盘算,待此间事了,回迁山的一应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