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世*萧恒
前世*萧恒
萧恒正在帐中与众将领议事,凌飞宇匆匆跑来,萧恒知其有要事,抬手一挥,众将告退。
李老将军最后离开,“大将军,我等愿拥护大将军称帝,请大将军三思,莫要困在“忠义”二字里。”
萧恒神情淡漠,“天下初定,百姓疾苦,不应再起纷争。我无做皇帝的心。”
李老将军知萧恒说一不二,他再说,恐惹萧恒不快,可他受众人所托,踌躇着不肯离开。
萧恒知其心意,“李老将军此事莫要再提了。萧家世代掌兵,绝不能断我手里,我会与圣上严明,绝不上交兵权,你等且安心。景王的金银财宝,论功行赏,大家分了即可。女人,还请看在萧某的薄面上,放她们一条生路。”
李老将军如临大赦,“大将军,军令如山,我等明白。我等世代效忠萧家绝无二心。”
李老将军恭敬得退了出去。
凌飞宇瞧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萧恒抬眸,“你有何事?宫里的人走了吗?”
凌飞宇缓过神,勾起了一丝邪笑。
萧恒见状挑眉叹了口气,“江氏又生事了?”
凌飞宇清清了嗓子,眼中带着兴奋,“对!”
他跟随萧恒多年,如今的萧恒位高权重,看着内敛沉着,一派威严,却是对一切都生不起兴趣,直觉告诉他,萧恒待小江氏有些不一样。
凌飞宇眉飞色舞,“如你所料,传国玉玺并不在她身上,她一直在骗人,引周斌他们互相争夺,自相残杀。刚才,她故技重施,用三块桂花糕,控制住局面。原本已经被安置到马车上的太子殿下大发雷霆,三位皇子晕过去两位,他们说绝不能留江氏一人在此。但江氏拒绝离开,她说她没照顾好三个孩子,无颜见他们父母。二皇子已晕过去两次,太子吐了一次血,再这样下去,如果死在这儿……”
萧恒冷着脸大步离开。
*
江雅月坐在床边,太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他刚吐过血,呼吸都不顺畅,“我们不会撇下你……”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江雅月心里却异常沉重。
这种沉重,没让江雅月觉得愧疚,反而更加恨谢宴礼和赵锦淑。
难道他们没想过,他们的孩子跟着自己一个弱女子会面临什么样的境遇吗?
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她来承受!
谢宴礼和赵锦淑却在宫里享清福!
见三个孩子都渐渐睡沉,江雅月离开房间,王嬷嬷站在门外,面色不悦,他们不得不耽搁一日,留在此处。
江雅月好心提醒,“首先你需派人立即回京告诉皇后今日的状况,免得做了离间圣上和大将军的罪人。”
王嬷嬷没个好气,“不劳你个姨娘提点。徐公公早已派人回京禀告。您还是自求多福。”
江雅月左顾右盼,“宫女呢?也去了?是禀告我的事?还是你的事?”
王嬷嬷心下惶恐,她曾是谢老夫人的心腹,害赵锦淑的事没少干过。
赵锦淑没杀她,还重用她,她心里感激。
她想洗心革面效忠赵锦淑,但谢宴礼毒死谢老夫人的事,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利剑,让她整日惶恐不安。
生怕会成为替罪羊。
等王嬷嬷回过神来,江雅月已经离开。
江雅月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住处,路虽不长,转过弯便是,但江雅月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到住处时,她已满头大汗,见萧恒在房内等自己,她露出一丝嘲讽。
此处是景王的行宫,景王死了,萧恒占了这里,就好似徐州总兵周斌死了,景王的部下占了他的妻妾一个道理。
男人没有好东西,只用权势来区分。
“大将军,这么晚来找妾身有事吗?”
江雅月福身行礼。
她料定萧恒会回来找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萧恒不会再躲着她。
“你的脚好些了?”
萧恒见她起身艰难,扶她坐下,“你的脚不能长期行走,往后去哪儿让人给你备轿子。”
“嗯!”声音弱不可闻,江雅月站立不稳,撞上萧恒的手臂,眼泪猝不及防,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不好意思!”
纤细的手指轻抚在萧恒的手背,慢慢拭干眼泪……
不是前几日咬过那只手!
江雅月心里暗骂,她明明算好了方向,连眼泪落下的时间都控制的正好,想顺便提起咬痕拉近距离。
萧恒却要背着身子扶她,是怕她跌进怀里?
不亏女人多,心眼也多。
“大将军,你手还没好吗?是不是被我咬坏了?是不是抬不起来?”
大眼睛噙着泪,好似立即要决堤,萧恒收回手,“没有。”
“那你为何……你又受伤了?啊!”
江雅月后退一步,但没站稳倒在地上,摔了个实在。
萧恒心知她是装得,没有上前搀扶。
江雅月心下了然,萧恒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又妻妾众多,自己的雕虫小技,瞒不过他。
但是个男人,好色、自大、狂妄、爱慕权利……这些缺点总归逃不出去。
江雅月趴在地上,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脚上无力,站不起来。
她不需要演,她真得起不来,狼狈、无力、羞愧展现得淋漓尽致。
半晌,萧恒终于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榻上。
江雅月喘着粗气,“我可以的!我今天只是太累了。”
她滚进里侧,抓起被子盖在身上,“大将军,你找妾身什么事?”
她低头躲避着萧恒的眼神,将散落的碎发掩在耳后,深吸口气,笑着望向萧恒,尽显柔弱妩媚。
萧恒一直背对着她!
江雅月鼓起腮帮子,翻出个大大的白眼,嘴唇无声翕动。
萧恒挑眉,江雅月在骂他,“装个屁!”
他在镜中看个分明,转过身,江雅月柔弱中带着些许倔强,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瞧着他的眼神满是深情。
萧恒不愿与她再耍心机,直截了当,“传国玉玺在你手上?”
这句话,江雅月早听了无数遍,自打她从常州出来,许多人都问过她这个问题。
“妾身从不知传国玉玺是何物?大将军不用回答,先让妾身猜个一二。”
江雅月娓娓道来,“妾身猜,说传国玉玺在妾身身上的人是陛下和皇后。陛下虽是宗室但先祖莫逆,他继承大统,需要先洗清先祖的罪责,说高祖将传国玉玺交他祖上保管,再说祖上被奸臣谋害,是个很好的说辞。”
萧恒闻言坐到桌旁,江雅月一直被幽禁在此,无法得知外面的消息,她能猜出这些也算聪明,或许她知道什么。
萧恒生起些许兴致,“最近是有这样的谣言传出,但陛下并未回应。”
江雅月冷笑,“传国玉玺并不在他手中。他当时如此说,一是为了帮先祖洗白,二是为了将追杀他的人都引到我和孩子们身上,好让自己顺利进京。”
萧恒半信半疑,试探道:“他年岁不小,所有的孩子都交给你,自是给了你保住他们性命的倚仗。传国玉玺在你手中合情合理,如今传国玉玺在你手中不见踪影,你到底给了何人?”
萧恒的话点醒了江雅月。
真是一箭三雕!
传国玉玺不见了,还想赖在她身上。
江雅月厉声尖叫,“他根本没有传国玉玺,他见都没见过,还想冤枉我?他们用我做饵,还要让我背锅?”
她恨得浑身颤栗,牙齿打颤。
萧恒见她动了真怒,不似作假,“如今你在我手里,如果你交不出传国玉玺,他们会说是我拿了。”
江雅月越想越生气,一个邪恶的想法呼之欲出。
“我认了!是我弄丢了!”江雅月赌气道:“大将军想让我嫁祸谁?你说吧,咱们说给谁了比较合适?”
萧恒顿了一下,传国玉玺一直在他手中,他不自觉摸了下鼻子,“为何?”
江雅月掀起被子,挪到床边,“你坐过来,我有要事,告诉你。”
她向萧恒招手,见萧恒坐在凳子上不动,伸手去抓,猛地朝床下摔过去。
萧恒知她又是故意,本不想理,但如果摔死,自己又添一桩麻烦。
他展臂揽住江雅月按回到榻上,“你最好真能说出些东西,否则……”
声音冷冽,听起来颇为不快。
不怒自威的模样,令人生怯,但成熟俊朗的外表着实让江雅月满意,她活不了多久了,她要报仇。
江雅月轻轻勾起萧恒的小指,“我身中剧毒,时日不多,活着得每时每刻皆是煎熬,你瞧我的脚……”
隔着布袜依然能看出它们扭曲的厉害,她柔声细气吸着鼻子抽泣,“我分不清楚疼还是不疼,我时时刻刻都在疼。我害怕,我时时刻刻都害怕。我夜不能寐,想起我的孩子,心如刀割,我生不如死……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就好似那夜,我咬你得那个晚上……”
萧恒早听到窗外有人在窥探,瞧着江雅月美丽的眸子带着狡黠,坐下身调笑道:“谢宴礼让你这么做的?”
江雅月嘟嘴摇摇头,拉起萧恒的手,“不!是我自己。”
这只手,前几日她咬过,江雅月放下,又拉起另一只,“你杀了窗外的人,我告诉个好主意,让你能骑在谢宴礼的头上为所欲为。或者,你想当皇帝,抓住窗外的人,她亲眼目睹谢宴礼堵死亲娘,我们坐个假玉玺,就说谢宴礼手里的一直是假的。谢宴礼靠忠孝仁三个字,被选为皇上,弑母,造假,他不配做皇帝。”
说完,在萧恒手腕处挑个好地方,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