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陵园墓地里的怪遇
严岩与妹妹严小月各提着一个行礼箱,正踏着山脚之下一条羊肠小道向前行走。
这兄妹两人,兄十八,妹十八,出生时间仅片刻之差,何故?不想可知,龙凤胎呀,先出世者为兄,后则为妹。他们踏上这道,于妹严小月来说,算不上什么,于严岩来说,却走了上一条太不平常的路!这“太不平常”四字似乎不足以说明不平常的程度,所以我在这个“太”字前面再加一万个“太”字来补充吧。
这时正值暮秋的黎明时分,天地间一片朦胧,远处黑黢黢都是密麻木林,被风儿一吹,万叶齐喑,哗哗有声,反显得有些吓人了。
道路难走,严岩丝毫不觉。他长大的那个村子,是一个尚武的山间小村,村人们,只要是爷们,人人都自小习武,这是传统。严岩虽然年龄不太,才十八岁,可他的武功却十分了得,被村人称为习武天才。
这时,挽着妹妹走了一段,觉她脚步渐慢,知道妹妹没练过功夫,女孩子家的力气又小,负重至远之故,便伸手将她提着的那小箱子也接了过去,自己一手一个的提在行走。小月望着哥哥笑了,也不多说什么,跟着继续向前走。
他们这般走路,应该不难看出他们是要远行,可远行之前总得去爸妈的坟墓前跪拜跪拜吧,不然那就是不孝。只是那陵园墓地在离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有些距离,所以哥哥严岩就说先将这两个箱子藏放好,待从爸妈的坟墓那回来后再取,继而上路。小月有些迟疑了,她怕有人会将箱子捡去。严岩指了指着天,他说天色还早,这个时候的人都还在家里睡觉呢,何况这荒野的地方平时就少有什么人来,更别说这个时候了。小月觉得有理,兄妹两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箱子放下,轻身空手地向那陵园走去。
那座陵园不是很大,但里面一个个墓碑林立,却也有不少“人”在此安家立业。可能有山的地方风景比较好点,所以风婆也挺喜欢光顾,这山里风自然也就大了些。
兄妹二人来到这座陵园前,上了台阶,就听里面风动林声。严岩胆子大,不觉得什么,但小月已吓得身子微微有些哆嗦了,不由得贴紧了哥哥,抓着他的手臂。严岩笑她胆小鬼,若在平时,小月定会回他句,你才胆小换呢!可此时她心中惴惴,也不说话了。严岩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妹妹抓得有些疼,朦胧中一见她紧张的神色,不禁好笑,也只由她紧握。举足便要从入口进去,怎奈小月裹足不前,彳亍不已。严岩说:“别怕,我们进去吧,到爸妈那跟他们告个别,一会就出来了。”小月十分犹豫,但还是摇了摇头。严岩没办法,就对她说:“那你留在这,我自己进去吧。”他情知妹妹一个人更不敢留下,果然小月慌了,忙说不行不行。最后,严岩作了妥协,照妹妹说的办,那就是先坐在外面等会,待天色再亮点才进去。
兄妹两坐在水泥泥成的台阶上,小月就问哥哥说,我们离开家乡之后,去城里能干什么呀?严岩说,我们什么也不会做,也不知道干什么,反正就是给人打工。小月点点头……两人聊了一会,并不觉得前途挺迷茫,反觉得对外面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严岩曾出去过一趟,虽然在外面只呆了两个月不到,但也有些在都市生活的经验与小聪明,这些经验与小聪明都在他俩的聊天话题之中。小月没出去过,听得直点头。
正说着,天亮不觉又亮了几分,这时可以微微地看清他兄妹俩的穿着相貌了。因为秋天快过去了,天也变凉了,所以严岩上身穿一件红色外套,里面一件蓝白相间的线衣,下身着一条蓝色牛仔裤。这身装扮如果到大都市里面,那可数不上什么,再平常不过,但在乡村山野之中,人的眼界低,所以倒也差强人意,能入得人眼去。不是说三分长相,七分装扮么,那么严岩可能只要三分装扮就够了,因为他的长相高出七分以上,另外,还绰绰有余再拐一个三千六百度的大弯呢。
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现代这个社会,好的长相可以说是一个资本,聪明的人都懂得利用。但这世道又不太公平,男人用此资本,别人就是有话说,却也无可厚非,然后女人用了,那可能就会被冠上二奶的名声。这二奶两字还是好听的,不好听的,更是大有词在。
废话少说,说正题。也不知严岩那一张脸是怎么长得,他爹妈并不帅或靓,可他俊得可以让年龄相仿甚至比他大或者小五岁开外且已懂得怀春的女孩们抓狂。
没办法,这都是命,至于什么命,后文自有交待,但我透露一点,严岩这个人脱不掉“风流”二字。想想吧,帅到这般田地的人,不风流你信么?人不风流枉少年呀,倘若真帅,又不风流,那定是更年期到了。
说完他,再说小月,她穿得比较休闲,上穿黄衣,下着黑裤,头扎着一马尾的辫子,高高翘起,若在平时,她走起路来,那辫子一颠一颠的,十分可人。在她身上,最值得一提的也是她那一张又嫩又娇,又滑又俏的脸蛋儿,试问,一胞所生,当哥的帅至如斯,那当妹的能差么!
兄妹二人正说之时,晨色朦胧之中,严岩一个瞥眼之际,忽望见陵园之中,一块墓碑的石台上摆着许多东西,定神一看,乃是苹果、香焦、葡萄、发糕一类。这些东西于他一山间乡野的孩子去看,便是琳琅满面,好似仙人眼中的琼浆玉液一般,于是他心痒了,口馋了。便跳身而起,四周一望,不见有人,便打起了“鬼”的注意,要去拿牠的几个果品过来尝尝。他不不顾妹妹诧异的眼神,一径走到那墓碑前,但也不失礼数,两手合十,先向着碑上的那人的头像拜拜了,口中喃喃言道:“莫怪莫怪!”便伸手去取食品。
小月见了忙叫道:“哥,你干嘛?”严岩那手不曾收回,只回过头来,笑道:“暴殄天物,浪费难道不可惜了!”小月一时愕然哑然,只怔怔地望着,只心中不安。严岩扭过头去,向着那照片又合掌拜了拜,又道了声莫怪莫怪,又欲取食。忽生一股阴风,盘旋于此碑之前。严岩心中一怵,一个激灵,那手便止住不收再前。不料手止风止,待片刻,他又向前伸手,忽然阴风再起,较前更烈。严岩见状,知道情势不对,不由得倒退几步,毛发皆竖。小月在外将一切看在眼中,虽然害怕,却也担心哥哥,情急意切,忙叫道:“哥,你别……别动那上面的东西,快回来……”说时,已进身陵园之内,只立在一旁,不敢相近。
严岩心惊肉跳,扭身回走,头却向着那墓碑处,不消几步,便与走到妹妹跟前,站到一起。兄妹二人呆望半昨,眼见阴风已止,不再有有丝毫动静,都舒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小心翼翼朝着自己爸妈的墓碑前走去。身在此间,严岩哪还敢再有丝毫造次。
他二人来到爸妈的墓碑前,跪在那里,向着二老交待毕,便离起身离开了。兄妹二人回来经过那有琳琅满面,可看不可食的墓碑前时,严岩大着胆子朝那家看了一眼,心中犹有惊悸,匆匆便走。没走几步,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慢走,慢走!我有话说。”兄妹两一听,都惊吓得呆住了。小月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身躯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毕竟严岩胆大,缓缓回头去看,只见那碑前站定一个和尚,二十来岁,光头锃亮,僧袍在身,僧鞋裹脚,合着两掌,倒也长得相貌堂堂。
那僧见他回头,朝他微笑着。严岩瞅他半晌,觉他不像是鬼,胆子又壮了几分,一边扯着妹妹转脸去看,一边又细细打量。
那僧好似知他兄妹二人心思一般,微微地笑着,模样倒也可亲,与传说中的鬼的样子大相径庭。严岩终于开口问他道:“你是谁?是……是人还是鬼?”说时,上下两排牙齿还是忍不住微颤。僧道:“不是人也……”只说到这,兄妹二人毛骨耸然,转身朝陵园外就跑。没跑出几步,那僧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们别怕,我不是人,但也不是鬼!”
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么,严岩搞不清楚,但他不管那僧是什么,眼前他只想带着妹妹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怕妹妹摔倒,一直将她牢牢拉住,不多时,便飞快地跑出三四里地。小月气喘吁吁,严岩却气定神闲。他不见有人跟来,便放步脚步,好让妹妹休息休息。来到那藏行礼箱的地方,小月才开口说:“那和尚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么”?这问题也正是严岩不解地,他搔头想了想,结果还是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不知道。”他侧头又想了想,问妹妹说,那和尚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是个人,他来吓我们的。小月摇了摇头,也说不知道。她忽然这样说,那和尚也许就是个鬼?
山里的孩子从小便是听着鬼故事长大的,虽然有关鬼怪的传说比较玄乎,可他们信世上有鬼。于是严岩说,有可能是个鬼和尚。
兄妹二人正胡乱猜测之际,忽然听一个声音传来,说:“我不是鬼,你们别怕。”这话刚落,那个和尚就从遍野地草丛中走出,笑面对人,依就合十着两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