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自心动那刻起,他的每一步都是孤注一掷

第168章 自心动那刻起,他的每一步都是孤注一掷

“焰火?”

“阮家竟然有这东西,为何要屈居元盛之下?”

失神间,姬笙一不小心问了出来。

早知阮家有此物,他何苦布局?

就这么一会儿,阮桉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副银色链铐,‘咔吧’一声套在姬笙右手腕上。

拉了拉链条,确定不会弄伤姬笙,阮桉晋才抬头回答他的问题。

“我本无甚野心,只想当个富贵闲人,若非他们欺人太甚,焰火永远只是焰火。”

若此物早早面世,以元盛的贪婪,定然用其四处征战,彼时民不聊生,才是真正的炼狱。

要怪就怪当初姜无手欠,偷了阮家焰火的方子。

虽不过一个半成品,却也杀伤力惊人,就连阮桉晋都没想到,老村长还给这东西取了个名字,叫雷火弹。

怕是南珠国主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给出去的山石粉末如何改头换面成了雷火弹。

想到这个,阮桉晋看向身后。

怎么不见姜无?

废墟中浓烟滚滚,再看不出往昔半分光彩。

罗家村众人或杀或俘,由无事楼清理善后。

老村长倒是跑的快,留了半条命,只是情况不太好,两条腿被炸没了,如今只能双手撑地,匍匐前行。

断肢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迹。

老村长疯魔般十指抓地,迅速向阮桉晋靠近。

就当阮桉晋以为他要做点什么拼命举措时,他在不足三米时停了下来。

特意抬头,露出翻卷着灼至焦黑的面皮,老村长瞪圆了眼,声音沙哑,不甘中夹带着的丝丝惊恐。

“你使的到底是何物?”

若此物早些落到他的手中,他何必上下欺瞒,蝇营狗苟多年!

只稍稍想了想,老村长便止不住心底的贪婪。

一时间,他忘了两人立场,目光灼灼,急切的又往前爬了几步。

“这东西阮家还有多少?蛊虫惑心摄魂,配合此物无坚不摧,世上无人能敌!”

“阮桉晋,你可知只需你我联手,天下归一,指日可待!彼时要什么没有?你不是喜欢做个富贵闲人吗?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白玉床青丝帐,金满堂贵无双。

他阮家要什么没有?

阮桉晋抱臂,不想搭理老村长。

还是姬笙怕老村长忘了自己此时的处境,心情颇好的提醒了一句。

“焰火好看吗?”

用罗家村人性命燃起的血色焰火可比寻常焰火稀罕多了。

如被掐紧脖子的牲畜,老村长话音戛然而止。

一口气上不了,憋的他嘴角溢出丝血色。

他紧咬住牙关,恨不能将口中血沫啐姬笙脸上。

“呸!你低头看看手上带的什么东西吧!不过是只短命的丧家之犬!等阮桉晋坐上那高位,岂会多看你一眼?!权力巅峰,万物触手可及,彼时,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骂的很难听,字字句句淬毒般扎的人生疼。

粉饰的虚妄被打破,血淋淋的真实令老村长破防。

姬笙抿唇,眸光微闪。

他右手动了动,在阮桉晋的注视下轻轻晃了晃银链。

链条碰撞声清脆,他稍抬下巴,一脸倨傲的回了三个字。

“我愿意。”

桃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姬笙抬手摸了下耳垂,心想:只要阮桉晋解气,锁就锁会儿。

老村长梗着脖子还没说话,阮桉晋却有点不耐烦了。

至碰面,他同阿生还未说过这么多话。

也不知这死老头怎么这么多废话!

将链条往怀里拽了拽,他皱眉低骂了句。

“死老头话真密!碍眼!”

话落,等候多时的无事楼立即出手清理。

老村长不愿,被一掌拍晕拖了下去。

姬笙想追去,却被银链束缚,离不得阮桉晋半步。

“等等,我还有话问他。”

阮桉晋寸步不让的攥紧链条,不紧不慢道。

“我也有话问你。”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破败废墟中,好似只剩阮桉晋与姬笙二人。

猜到阮桉晋想问什么,姬笙悻悻闭上了嘴。

他乖顺的垂头,每根发丝都听话的过分。

任由阮桉晋牵着坐下,垂下的眼睑弯弯,暗自盈盈生波,像只无害讨好的白狐。

阮桉晋看的分明,心一软,险些没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

磨着后槽牙,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苛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逼自己错开视线。

该问的还是要问。

“你何时谋划的这些?”

姬笙端正坐在石墩上,双手叠放至膝盖上,老实应答。

“你与阮家管事看版图,说,处处都喜欢的那次。”

阮桉晋略一回想便记了起来。

是他第一次带阿生见阮家管事的那次!当时他以为两人交心,想助阿生复仇。

不想,一切早被阿生算了进去。

呵!瞒他好苦!

思及此人这些时日里近乎绝情的不闻不问,阮桉晋恨的咬牙切齿。

“谁给你的胆子!”

不等他说出下一句,姬笙的脸在他瞳孔迅速放大。

在他嘴角轻啄一记,姬笙朗朗笑开。

“是你。”

“你说与我不死不休,断不会丢下我不管。”

似冰封了一个冬天的小湖突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逢春生暖,扶光掠金。

恍惚间,阮桉晋似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那日初雪,他拾阶而上,费了许多力气才爬上迭水山的山顶。

他没看见梅花,只看见冰冷死寂的一片雪白。

那时候他便在想,如阿生这般清冷的,能有破冰化霜之时吗?

当初未曾等到的,今日得见。

真心不负,方得始终。

阮桉晋仰脖望天。

白光刺目,他双目疼的差点落泪。

他揉了揉鼻尖,不去看姬笙的脸,出口的话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若我疑你,弃你,甚至反手杀了你…”

“你会后悔这般信我吗?”

姬笙起身,从身后慢慢环抱住阮桉晋的腰,轻轻将脸贴在后背上。

浅茶色的眸子泛起薄薄雾气,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无碍,得之我幸。”

吾爱,得之我幸。

失之我命。

自心动那刻起,他的每一步都是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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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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