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宜修25
“母亲……”盛长柏还想接着劝。
宜修装作情绪上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摸鱼,从怀里丢出一捆绳子,“快!把这对奸夫淫夫给我绑了。”
几名丫鬟分工明确,绑人的绑人,把手的把手。
很快就将盛宏和海朝云绑好。
“你这是要干什么?!”盛宏剧烈挣扎起来,手脚都被绑住了也不影响他像条鱼一样跳来跳去。
声音发颤:“难道你要连我们都拉去活埋?”
“要不是为了柏儿,我还真想这么干。”宜修脸上恨意滔天,实则内心平静如水,还有点享受缺德的好心情。
“走,把他们都给我拉到寿安堂,找老太太来评评理。”
戏台子都搭好了,唯一的观众自然不能缺席。
“不可!”盛长柏着急冒火。
但又被宜修打断,为母则刚道:“儿子,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放心,娘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总之贯穿一个态度:娘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娘虽然愚笨但是娘爱你。
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你愿意看到的,但娘给你的一定是娘觉得最好的。
直接把盛长柏的嘴堵上了塞子。
宜修冷冷瞪了偷情二人组,夸张地不屑扭头,鼻孔朝天,气势汹汹地在前面开路。
拉着他们丧一起杀去了寿安堂。
盛宏和海朝云不仅手脚被绑着,连头上也被懵上了纯黑色的不带,只在鼻孔处剪了一个小口子,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导致两个人只能凭着前方牵引之人的大致方向,一蹦一跳。
还因为太慢,被前面的人猛拽,或被后面的人揣上一脚:“快点的!别磨叽。”
时不时就摔伤一脚,等到了寿安堂附近,他们已浑身都是伤了。
二人心中恼恨,又忧心前程,跳得更不利索。
“姑娘,大娘子带着两个被蒙住脸的人往寿安堂来了。”小桃向明兰禀告道,一脸憨厚。
“来寿安堂?”明兰惊愕抬头,“没有去玉清观?”
见小桃点头,明兰更加纳闷:“那父亲呢?”
嘭——
“啊啊啊!!”
盛宏和海朝云以身撞门,把门撞开的同时,他们也再一次摔了个结实。
宜修收回踹了的脚,颐指气使地骂道:“你们老太太呢?”
“大中午的总不能又睡了,怕不是知道事情龌龊,躲起来不敢见我!”
“大娘子。”明兰战战兢兢出来迎接,心中不安疑惑,脸上也就带了出来,“呀!这,这不是父亲和二嫂嫂?”
“大娘子你怎么把他们绑起来了,还蒙住了头!”
明兰惊愕不已,越发看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事态和她所预想的相去甚远。
宜修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见人就喷:“你装什么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兰被骂得一愣,眼圈微微发红,自从小娘离世,养在老太太身边后,再也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羞辱过。
上次因为永昌伯爵府的婚事,被墨兰划破脸,也是她故意算计。
“你对明儿撒什么火,又不是她惹。”盛老太太听见动静,赶忙穿上衣服出来,就看见乌糟糟的一堆人。
心气愈发不顺,语气也冲了起来:“你这像什么样子,谁家大娘子会把官人和儿媳绑起来,让下人们拳打脚踢。”
“若传出去,你们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宜修嘴角轻蔑一笑:“呸!就你还有脸说我们王家,我都替徐家丢人,养出你这么个无事生非,心术不正的丧门星。”
盛老太太和盛明兰气得脸红脖子粗,都不知道大娘子这是发什么疯。
气得破口大骂:“你!你是疯了不成,无缘无故辱骂婆母,就算你是王家的女儿,我盛家也容不下!”
盛老太太想硬气一回,宜修稳定发疯。
“你个老虔婆,就你还有脸说无缘无故。”宜修快步走过去,抬手就给了盛老太太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从姿势表情,再到神态语气,都和原主打林噙霜一模一样。
这下,盛长柏心里一点怀疑也没了。
眼前这人绝对是原装母亲,“包装”的那个一向喜欢细声细语,慢刀子放血。
不待他们反应,宜修指着盛老太太鼻子骂道:“你记住,今后我骂你也好,打你也罢,都是你自己作的,你都得受着。”
“祖母。”盛明兰紧张地扶住盛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大娘子你怎么能……”
“你闭嘴!”宜修厉声打断,转而瞪着盛明兰,“这哪有你一个庶女说话的份,你们盛家的规矩都上天了!”
“嫡不嫡,庶不庶。偏你个老虔婆装模作样,实则心里最重视嫡庶。否则你怎么会背着我,把六丫头记到了我的名下。”
众人一愣。
此时盛宏和海朝云的面罩都已经揭开,闻言,错愕地看向盛老太太:“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又看向略显心虚的盛明兰,“说话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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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太太将明兰拉到身后,心里倒是定了定,以为大娘子是为这事生气动火。
明明做了个亏心事,却还端出长辈的架子。
只不过她半张脸上还留着宜修打的巴掌印子,故而扮演的“德高望重”模样十分滑稽,偏她自己看不见自己。
她看向盛宏,沉声道:“是我提议的,你们要找人算账就找我,别为难明儿。”
盛宏当即就没有话了,只拉长着一张脸站在旁边。
“看来你们盛家人柿子捡软的捏,是家学渊源啊。”宜修阴阳怪气。
盛老太太脸一绿,呵斥:“你想说什么?”
啪!
说时迟那时快,宜修又赏了她一耳光,众人反应不及。
听见声音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好得很啊,你们盛家是打算关起门来欺负我一个人呐。”
打人的先告状,但宜修理直气壮。
她怒目扫视一圈,朝盛老太太啐了一口:“当年你非要收养林噙霜那贱人,转头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爬上了盛宏的床。”
“她大了肚子,又是你压着我喝她的妾室茶,之后你倒是装模作样地厌弃起她的行径。”
“现在你又背着我,给我塞了个女儿,偷鸡摸狗,当起自家的家贼了,死后到了阎罗殿都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盛老太太气得发抖,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一大把年纪了,动不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活像是谁欺负了她似。
旁人或许惯着她,如今掌握了盛家满门把柄的宜修可不惯着她。
持续输出,指着盛明兰骂道:“这种气死生母的煞星,我可不要,赶紧快马加鞭去宥阳老家,把她的名字划了。”
“大娘子,你怎么训我都行,可你为什么要说我小娘。”明兰激动质问。
若不是被老太婆拉了一下,都要冲到宜修脸上来了。
她才刚从卫姨母那里得知小娘死因不简单,又一路查找,找到了当年的郎中,留下了供词。
怎么到大娘子嘴里,就是她克母了!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宜修故意露出诧异的神情,“当年的丫鬟都禀告我了,说是你和你小娘争执,才气得她早产。”
盛明兰脸色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连盛老太太叫她都没听见。
宜修做出怕明兰贪图嫡女名分的表情,嫌恶道:“说一千道一万,就算你不克母,就凭你是这老虔婆养大的,就休想记在我名下。”
盛老太太看见宝贝孙女被气傻了,心疼得不得了。
耍着无赖就往宜修身上撞,嘴里尖叫着:“我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
宜修轻盈一躲,咚——
“啊啊啊!”
盛老太太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
“老太太!”方嬷嬷惊叫,慌忙道,“柏哥儿,快,快叫郎中。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伤还不知道有多严重呢。”
但出人意料的,这才盛长柏没有应声,只冷着脸看向盛宏。
父子俩一对视,不能去叫郎中!
无论是大娘子辱骂婆母,还是他们公爹和儿媳偷情,都绝对不能传出去,就算是老太太就此死了。
盛老太太“哎呦,哎呦”地叫着,她自己撞的力道自己知道,并没有多严重,就是希望这场闹剧赶紧停了。
之后,她头上顶着伤,大娘子有再大的气,也不好再杀上来了。
这样明儿嫡女的名头也能保住。
宜修忽而冷笑一声,外放的怒火消了下去,被刺骨的冷意所取代。
悠悠找了位置坐下来,笑道:“今日还真热闹。”
!
盛宏汗毛直立,语气发颤:“来了,来了,柏儿,你娘她,她又中邪了!”
盛长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不用提醒好吗。
说真的,他对自己这个父亲也不是不嫌弃,只是从前的母亲蠢得更令他无法苟同。
宜修笑看着他们,本想一疯到疯到底,可是疯起来就跑题,这家人的腌臜事实在是太多,骂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将老太太扶起来。”宜修大发慈悲道,承担起了发号施令的角色。
多有意思,见事态不可控了,盛家男人就都装起了哑巴。
上辈子盛长柏可是执意辞官,也要比原主去宥阳老家坐牢子的,和海朝云两个唱双簧,一个冷脸,一个就说几句温声细语。
处罚一点都没改变,却将原主忽悠得对海朝云这个儿媳妇千恩万谢。
“姑洗你先去给老太太包扎一下,别真死了,她把自己夫家祸害成这样,总该说个清楚。”宜修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
姑洗漱八名丫鬟之一,她老子是个郎中,她也会点皮毛。宜修不愿意暴露自己,用得着的地方都指派她。
宜修抬眼看向一旁的盛宏,见他也在看他,悠然一笑。
盛宏吓得一哆嗦,额头迅速被冷汗爬满。
不到一炷香,老太太已经被强摁着包扎好了,坐回座位,其余人也各就各位。
各个脸色难看,宜修独自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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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接下来也不多说废话。”宜修手指在桌案上点了点,面色像是难以启齿。
最后叹了一口气,道:“长柏,你是苦主,还是你来说吧。”
盛长柏一惊,下意识地朝盛宏和海朝云看去,又迅速收回目光,险些被这一手当场炸死。
脸色铁青,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坦白所有,承认是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又不忍让盛家绝后。
不行,他迅速否决这个选项。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他们逃脱罪责,反而显得他们更加肮脏,唯利是图。
而且母亲不中邪的时候,又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被人套话一套一个准,到时把他的事情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官场上做人。
那就只有第二个选项了。
宜修笑看着盛长柏苦思冥想,盛宏海朝云坐立难安。
只听盛长柏正色道:“我忙于公务,偶然发现海氏和父亲在书房中行不论之事。”
宜修嘴角一弯,心道果然。
弃车保帅,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那两个是摘不干净了,倒不如让自己成为那个受害者。
盛宏和海朝云双目圆瞪,震惊得无以复加。
二人都是和盛长柏一样的人,自然能理解这个选择,但理解是一回事,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一直以来,盛长柏都以正直,刚正不阿的形象示人,对父亲不恭维,对母亲不维护,对自己的两个同胞姐妹也不优待。
这样一个人,竟然会让替他完成“传宗接代”义务的生父和发妻替他来背黑锅,怎能不让人心凉。
盛宏看向盛长柏的眼神发冷,想摇头但控制住了,盯了一会儿,见盛长柏面色不改色,忽然冷笑几声。
感叹道:“柏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为父不知道的。”
这些年,装得可真好啊!
相比之下,海朝云还冷静点,或者说她已经放弃了挣扎。
这种事对男子来说,不过是名声有碍,影响仕途,可若真有本事,也能青云直上。
对女子来说,却是生死之祸,不光是她要被浸猪笼,就连她的娘家海氏也难以幸免。
从前海氏女就够难嫁了,往后恐怕只能剃了头发当尼姑了。
“什么?”盛老太太以为自己听差了,但见众人的反应都很平静,才意识到大概是真的。
心脏陡然一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上身前倾,一手撑着茶几,一手死死拉着明兰,才没有吓得滑倒。
不肯低头地又问了一遍:“柏儿,你说你父亲和你妻子在书房做什么?”
“在行,行不伦之事。”盛长柏重复了一遍,脸色愈发难看,“我虽羞愤交加,但念及父子之情和夫妻之情,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今日……母亲发现了。”
啪啪啪。
宜修鼓掌称赞:“不愧是老太太亲手养大的儿子,和亲自挑中的孙媳,真是有老太太当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