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宜修28
隔日。
菜市口凭空出现了两件尺寸不同,但绸缎上等的女子肚兜,一看就是权贵之家的女眷所有。
这一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消息很快被传遍了大街小巷,被百姓商户们津津乐道。
同时传出来的另一则消息,则是昨日被人绑架的荣家二姑娘荣飞燕平安回来了,据传是走错了路,加上天黑所以耽搁了。
但众人对这么说辞明显不信,要知道昨天荣贵妃可是急得求皇上派了禁军,挨家挨户找都没找到。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很难不惹人遐想。
卖包子的大婶道:“你们听说没有,就嘉成县主和荣家二姑娘的事?”
“听说了,听说了。”卖大饼的大婶一边摆摊一边接口,“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两家都看中了齐家小公爷当女婿。”
“所以就斗了起来,昨日荣二姑娘被绑估摸着就是邕王府干的,不成想荣家也不是善茬,不仅人被救了,还。”大婶突然停下嘴。
冲旁边的人挤眉弄眼,贼兮兮地小声道:“还被人扒了肚兜挂菜市口。”
卖包子大婶偷笑道:“看你,看见肚兜的人多了去了,哪用得着这么小心。”
“那可是邕王啊!”大饼大婶夸张道,脸上笑意更欢,“若让他知道他媳妇女儿的肚兜被人扒了挂菜市口,岂不是要气死了。”
包子大婶:“那也是他自作孽,谁让他纵容妻女绑架荣二姑娘,人好好一闺女,要不是运气好,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糟蹋呢。”
“说得是啊,邕王一家这回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活该。”大饼大婶口中念念有词,好心情地送了几张饼给流浪汉。
所有人都认定是邕王和荣贵妃在斗法,包括荣家和邕王等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就算有第二个怀疑对象,也只会怀疑竞争对手兖王从中作梗,绝对不会想到一个小官妻子敢涉足其中。
唯独荣飞燕和荣贵妃知道了“宜修”的存在。
朝堂上,兖王的故意宣扬夸大,弹劾邕王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后宫中,受害者家属荣贵妃也吹耳旁风,向老皇帝诉苦。
邕王的名声威势,以及在老皇帝心中的分量都一落千丈。原来准备近日就册立邕王为太子的旨意也被压下。
老皇帝在两个竞选人里面看来看去,一个烂泥扶不上墙,一个没有子嗣。
最终,还是把烂泥扶不上墙的邕王狠狠当众训斥一顿,又把他留下开小会,闭口不提立兖王为太子的话。
众大臣和兖王一脉也就猜到老皇帝所想了。
但一个皇帝,还是重文轻武朝代的皇帝,名声差成这样,文臣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死。
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大臣改变阵营,为了反对邕王而选择支持兖王。
好不容易稍许明朗的局势又暗流涌动了起来。
………
平宁郡主从昨日,荣飞燕被绑走后便沉着脸,坐立不安,一夜未睡。
直到今日得知荣飞燕平安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加剧的头疼。
她道:“邕王手段狠辣,荣贵妃也不容小觑,我们夹在他们中间,谁也惹不起啊。”
又是庆幸没来得及上邕王的船,又是担心朝廷局势变动,深不可测。
“你先别急。”齐国公同样神色凝重,“好在元若通透,让你不要太贴着邕王妃,我们现在才没有牵涉其中。”
“否则现在定被荣家和兖王记恨上了。”
齐国公想到这里仍是后怕,不由得提道:“元若能有这番见识,来日当官定不会差,我们齐家也没差到只能靠妻族的地步。”
事态不明,不求攀高,只求不跌,把自家摘出来才是最紧要的。
他道:“我看元若的婚事,就合了他的心意,娶盛家六姑娘吧。”
嘭。
“我,我筷子掉了。”齐衡心慌意乱,在父母的注视下,更是紧张。
足足捡了又掉,掉了又捡了三次,都没有将筷子捡起来。
“行了,让丫鬟给你换一双就是了。”平宁郡主看不过眼,不满道,“每次一提盛家,你就失了分寸,你就那么喜欢她。”
“我……”齐衡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又要怎么说。
总不能说他和盛六姑娘的嫡母都幽会好几回了吧。
一张俊秀的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看越像是不打自招。
平宁郡主看得有点心软,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元若,你和母亲说,你是不是还和盛六姑娘有牵扯?”
“我没有!”齐衡当机立断的否定,直视平宁郡主,没有一点心虚。
比较牵扯不清的另有其人,而且他断定母亲想不到那层。
齐国公出来解围:“盛家这门婚事,我看挺好,门户虽低,但盛老弟脸皮厚,儿女嫁娶的都是高门。”
“剩下几个儿女的婚事想来也不会低,一圈下来,姻亲势力喜人。”
平宁郡主听出点门道了,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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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的恶名他们背,不慕富贵不挑门第的好名声我们担,这门亲事正合适。”齐国公算盘打得响,十分理直气壮。
眼见平宁郡主开始思虑,齐衡急了。
“父亲,母亲!”齐衡站了起来,郑重道,“儿子现在只想早日高中,没有心思想从前那些儿女情长,婚事的事就暂且放一放吧。”
“啊?”齐国公惊愕,老子为你说了这么多,你小子装起高尚了。
平宁郡主眼睛一亮,“我儿有志气,婚事的事确实不着急。”
她本就看不上盛家,何况盛明兰还是个庶女。
说是养在老太太身边,可老太太自个儿都和勇毅侯府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能有什么人脉助力留给盛明兰。
得到首肯,齐衡眉开眼笑,乖顺地为父母夹菜。
齐国公不死心道:“你当真不喜欢了?”
齐衡一本正经:“父亲,儿子当真没心思想那些。”
心里则在想得快点和宜修取得联络。
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对宜修和明兰到底是什么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
和父母没法说,身边伺候的人又都是平宁郡主安的钉子,仅有的一个不为,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头。
除了宜修,他还真不知道找谁叙说。
连齐衡他自己都没发现,在一次次幽会的“蚕食”下,他不知不觉地就对宜修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