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绿我自己（五）
“我喜欢的就是你喜欢的？”白雀冷哼一声，“我喜欢吃屎你也喜欢？”
颜慕青：“……”
颜慕青：“为了呛我说自己喜欢吃屎，真的好吗？”
“我乐意。”
最后白雀买了一些自己平日里喜欢的，又不会对颜慕青的身体有什么影响的食物亲自动手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
吃完饭，颜慕青意犹未尽：“还没有饱。”
白雀斜了他一眼：“饭桶。”
颜慕青委屈了：“嘤嘤嘤，白雀你变了，你以前不会像现在那样酷酷的。”
“你自己不也变了？”白雀回怼过去，“你以前也不是现在这样，简直像个冒牌货。”
“再怎么像冒牌货，也还是颜慕青。”颜慕青笑嘻嘻地说，和以前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如果硬要说为什么，白雀那样大概是害羞了，而颜慕青这样则是完全沉浸在了爱情里面，整个人都变得又傻又甜。
爱情，使人堕落。
大抵是颜慕青的态度取悦了白雀，白雀这些天的心情明显变好，就连属下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变化。
“统领那个样子……莫不是有好事了？”
白术来给白雀送药，无意中撞见他眼角含春，嘴角含笑的模样，忍不住眼睛抽了抽：“老六，太过分了吧？都说喜怒不形于色乃我们这些暗卫的基本行为准则，你这高兴的模样，也太明显了吧？”
“嗯哼。”白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五哥来了？”
“来给你送药……君后的师兄的伤口怎样了？有没有化脓？”白术一连几个问题抛出去，先关心一下颜慕青。
白雀接过那几瓶药：“我看他还好，伤口恢复得比较快。”
白术的手颤了一下，抬起眼睛，不解，“你们睡一起吗？”
“是啊……”白雀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浮现一丝羞怒，“你诈我？”
“我就好奇你把他弄成这样，他怎么不生气呢？原来……”白术眼皮子抽了抽，感觉有点难以接受。只是再难以接受，这件事也不是他能够管的。
白术交完药，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看到大哥偷偷地在祭拜几个牌位，你要是有机会，和他说说心，你比较懂他。”
“嗯……”
白雀点了点头，将这事记在心上。
白曜心中有许多旁人不能理解的东西，唯有白雀经历和他差不多，所以白雀会更加能够理解白曜的心思，劝谏的话会更加有效。
交班之后，白雀回到自己的院落，远远就看见颜慕青在等着自己。
颜慕青远远地就冲他招手：“阿毛……”
“都说了不要叫这个名字。”白雀上前就给了他一个爆栗子，脸颊有些微红，埋怨道，“不是说了你不要在这里等我吗？”
“因为想要早一点看见你啊。”
白雀静默：“……”
颜慕青会这样粘着自己，白雀心中很清楚——因为在他的那个世界里，自己已经不在了，颜慕青尝过失去的滋味，所以他才会这样。
白雀也清楚，自己和颜慕青那个世界的那个自己，其实并不完全是一样的两个人。
终有一天，美梦会比死亡先来。
不过，在这之前，还不如现在把握好机会，免得将来后悔。
白雀上前，像撸狗一样撸了一把颜慕青的脑袋，颜慕青一头长发被他揉的凌乱不堪，但是也没有生气。
“你今天想要吃什么？”
颜慕青抱怨道：“你除了这句话，日常就没有话要和我说了吗？”
白雀一瞬间恢复冷漠的神情，嗤笑一声：“你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
“嘤嘤嘤。”
白雀一把将颜慕青抱回屋子里，拆了他手臂上的布条检查伤口，一边拿出白术给自己的药：“五哥又给了我一些药，估摸着再过两日，你的伤口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刚拆开布条，白雀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会崩开了？”
“疼……”颜慕青委屈屈地看着白雀，只字不提为何会伤口崩开。
白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他的手，左看右看，质问：“是不是你自己弄开的？”
颜慕青：“……”
“……想要我伺候你？”
颜慕青慌了：“绝对不是这样的。”自从他受伤之后，白雀对他的态度都好了很多，虽说他和白雀相处了许久，却因为相处的是一个痴傻的白雀，所以不太明白他的想法。
他就想着，如果他的伤口好之后，白雀又不理他了怎么办？
白雀冷笑一声甩掉他的手臂，抱臂坐在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颜慕青眸色逐渐变得深沉，咽了咽口水，想要欺身而上。
然而白雀下一瞬又将腰带给系上了，一脸正色道：“为了不伤及你的身体，还是等你伤口好了之后再说吧。”
颜慕青：“……”
我恨。
颜慕青从没有像现在那样想要伤口快点恢复，好抱着白雀亲亲摸摸，揉揉耳朵。
在颜慕青的急切心情中，又过了半个月，那手上和腿上的伤口才慢慢地结了痂，走起路来也没了钻心的疼。
“既然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不如过来帮我个忙。”白雀物尽其用，颜慕青刚一能动就被他抓去干活。
这一日是万寿节前，接待跶努使者的日子，白雀作为禁军统领，自然是要保障皇城的安全，可城门那边又需要一名武功高强的人士坐镇，以防万一。
于是颜慕青这个半伤残的“武功高强的人士”就不得不被迫派到城门口坐镇了。
他坐在高楼之上，从女墙往下看便能够看见阿部霍雷带着他的儿子，以及一众使臣进了京，也就顺耳听到阿部霍雷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青枫呢？”
这个家伙，之前把凌青枫害得那么惨，他还有脸说这番话。
颜慕青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再次往下看去，忽而瞥见跶努王子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却见是一身甲胄的白曜。
那个少年的眼神那么的不友善，颜慕青回来之后，第一个就是说给白雀听。
“你确定，他是在看我大哥？”
“我能够确定，而且绝对不是认错人之类的，因为他的眼睛一直随着他动。”
白雀仔细想了想，猜测到：“当初大哥在跶努草原上确实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现在他为此而夜夜忧心，如果有人利用这件事来对他做什么事情……”
看来，尽快帮助白曜走出心理阴影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了。
白雀刚拟定要如何与白曜说，忽而肩膀上一重，颜慕青没皮没脸地趴了上来，亲了亲他的耳朵：“阿毛……”
白雀忍无可忍：“再叫我这个名字，我就和你没完。”
“我觉得你这个名字挺好听的，黄阿毛~阿毛~毛毛~”颜慕青咬着白雀的耳朵，不知死活地继续叫着他的名字，然后毫无意外地被白雀捶了一顿。
“咳咳咳，再捶就死了。”颜慕青握紧白雀的拳头，眼中一片柔情，“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因为是白雀死之前，眼含热泪叫他念的名字，可以得知，其实白雀是很在意这个名字的。
白雀将脸扭一边：“那就不要在人前叫。”
“我只在这里叫……”颜慕青忽然翻身，将白雀压在身下，双手扣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阿毛，我现在伤口好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距离颜慕青受伤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也就是说，他们除了第一次，就没有过任何更深入的举动了。
白雀将头扭到一边去，没有说话。
没有他的允诺，颜慕青也没有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看着白雀。
良久，白雀再次忍无可忍，怒吼道：“甘霖娘的颜慕青你倒是快上啊！非得要我说粗话是不是？”
颜慕青：“……”
他低下头来，亲了一口炸毛的白雀，遂干。
虽然开头是无语的，但是过程相当的愉快，两个人从日暮一直到第二日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惊觉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啊啊啊啊……”白雀扶着腰差点跌下床去，被颜慕青眼疾手快捞了回来。
这次白雀是真的炸毛了：“我今日还要巡逻啊！”
现在不仅没有休息好，反而“疲劳过度”，要是一不小心在属下面前露出了疲态，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颜慕青将他塞进被窝里，盖严实了，说道：“我去向君后求个情，让我给你顶上吧。”
他可是君后的师兄，亲的那种，说一句话不在话下。
白雀坚持要自己上岗，被颜慕青牢牢压住：“是我不好，所以后果要我自己来承受。”好不容易说服了白雀，颜慕青松了一口气，找凌青枫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凌青枫便让人替了白雀的班。
待颜慕青回到白雀的院子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小小的院落里，堆满了成箱成箱的布匹，珍珠和金银，络绎不绝的太监还进进出出，一时半会看样子是不会停歇了。
颜慕青急忙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一边问：“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