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往事

第六十五章 往事

舒时昀的话无疑戳中了贺明启的伤疤,他机关算尽,依然比不上皇后老谋深算。那女人早就窜通苗妃,要皇帝立三王爷为储,哪里还有贺明启的位置?

舒时昀说的也是实情,无法反驳。

贺明启气冲冲地走后,舒时昀才皱眉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能说得再狠毒一点就更好了。”贺轻辞捏捏他的肩。

舒时昀又将赵湛唤过来,牵着他的手道:“我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孩子,我很期待他们能被生下来,所以不会让四王爷伤害到你。”

赵湛腹中已经被证实是双生子,舒时昀羡慕不已。他此生可能都无法再怀孕,要是赵湛能平安产子,他肯定愿意把这两个孩子当自己的骨肉照顾。

谈及此事,舒时昀有些不解:“为什么四王爷说他没有追杀赵湛?”可赵湛不是说,贺明启一直想杀了他吗?“大概是皇后,为了逼赵湛出来指证贺明启,才让刺客伪装成贺明启的手下,暗中动手脚。”皇后那些把戏,贺轻辞不动脑子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为了给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三王爷铺路,皇后显然乐于让贺轻辞跟贺明启“狗咬狗”。

夜里,舒时昀躺在床上,贺轻辞坐在他旁边看书。

舒时昀刚打了个哈欠,就听贺轻辞道:“困了就睡,别硬撑着。”

“不困。”舒时昀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跟这人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轻辞,你以前说,要是我无法生子,你就从兄长的孩子中挑一个来继承安南王爵位?”

“嗯。”贺轻辞视线黏在书上,漫不经心道:“我对子嗣本来就不看重,倘若不是王位世袭,也不需要从兄长那挑人。”

说起此事,他又道:“不过兄长跟挽华君……”

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剪不断理还乱,虽说自那夜后,挽华君就被贬去了冷宫,与贺瑞庭再无接触,不过以贺瑞庭的性子,十之八九不会放任挽华君在冷宫孤寂一生。

皇帝即便再厌恶挽华君,名义上,挽华君也是妃嫔,如今在冷宫里,倒是能避免遭皇后迫害,之后皇帝崩逝,也不需要陪葬,目前而言,冷宫是一个很合理的去处。

若是贺瑞庭继位,还能将人放出来,要是换了别人,挽华君就真的只能在冷宫里凄楚一生了。不过乱伦这等事,要想堵朝廷和天下人的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贺轻辞正想与舒时昀谈起挽华君的事,却见这人已经枕着他睡着了。

“你啊,还说不困……”贺轻辞将人仔细盖好,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低低道:“好好歇息。”

因为舒时昀违抗懿旨回盛京的事,据说太后气得连饭都不吃了,天天在宫里怄气。贺轻辞却也不想为了讨好她,让舒时昀再受委屈,祖孙两个一直僵持。

没多久太后找去张太医,确认舒时昀可能此生都无法受孕后,又按捺不住,大张旗鼓要给贺轻辞挑选正妃。在她眼中,舒时昀早就已经不是正君了,安南王妃必然不能是舒时昀这样的。

贺瑞庭来王府找过夫夫二人,提起太后为贺轻辞选妃一事。

“你毕竟是安南王,日后是南域之主,太后此举,也是为你着想。”

贺轻辞道:“我并非不知太后用意,只是我心中除了时昀,的确再难装下他人。”

对贺轻辞而言,舒时昀比什么王妃后嗣都要重要,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伤害自己的正君,岂不是笑话?

舒时昀这会还在床上躺着,自打回到盛京,他每日至少要睡上八九个时辰。不过张太医说睡着也好,要是时常清醒,也是被疼痛折磨,在身体好转之前,多休息有助于恢复。

贺瑞庭又道:“赵湛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跟明启搅合在一起了?”

之前贺轻辞有让影卫跟踪过赵湛,得知那两人早已苟合。贺明启不过是把赵湛当个消遣的玩偶,从未付出真心,可怜赵湛还是个不懂事的少年,哪里是贺明启的对手?不过短短时间,就被人骗得晕头转向。

但怀孕一事,的确出乎贺明启意料。赵湛也说,二人每次欢好后,贺明启身边的小厮都会送来避子汤药,以免发生意外。说来说去,怕是那避子汤出了问题。

贺瑞庭思索片刻,低笑道:“看来,是皇后的主意了。”

“怎么,你也这么觉得?”贺轻辞跟贺瑞庭的想法一样。

“皇后在你我这些皇子身边都有眼线,只不过你我早已发现,找了个借口将人调开,既不打草惊蛇,也未将重要消息泄露出去,”贺瑞庭抿了一口茶,又道:“明启常年在西京,此番回来,恐怕还不知道心腹小厮已被人收买,赵湛怀孕,八成是皇后的意思。”

“为牵制贺明启罢了。”贺轻辞了然。

皇后生了三个儿子,却只宠爱老三那个脓包,哪怕老四贺明启再出众,也从不多看他一眼。皇后或许早已料到贺明启有异心,才提前下手,一来用怀孕的赵湛做牵制,二来怂恿皇帝封贺明启为诸侯王,杜绝他登基为帝的可能性。

皇后虽然在得知赵湛怀孕后派人追杀,可过去那么久,追兵愣是没能将人杀害,还让贺轻辞将人找到,带回盛京。皇后的意图也很明显,既要让贺明启觉得她是真心待他,又不能让赵湛真的死了,之后最好能让两个诸侯王相斗,为她的老三铲平道路。

贺明启早晚也会想通这个道理,就看那时候他怎么面对生身母亲。

现在贺瑞庭跟贺轻辞最伤脑筋的是,皇帝听信苗妃的枕边风,真打算立老三那个脓包为储。

三王爷这人十分憨厚老实,耳根子软,心肠更软,又贪财好色,府中美人如云。他整日与娇妻美妾相伴,听曲喝酒,不务正业,已被朝中多少人诟病。若是当个闲散王爷,老三这辈子会很逍遥自在,可若真像他皇后娘安排的那样成了皇帝,哪怕不是暴君,也是个荒淫无道的昏聩君主。

何况还有赵丞相这一党,一旦老三登基,必然大权旁落,赵氏一族把持朝政。

要是三王爷为储,贺瑞庭必反,贺轻辞也必定要追随兄长,以南域精兵为后盾,助他称帝。

二人商议许久,直到天黑时贺瑞庭才离去,这时舒时昀也悠悠醒转,被贺轻辞哄着用过晚膳后,又被塞进了被子里。

朝廷上因立储一事已经暗流涌动,安南王府却是一派安宁。

深夜时分,翻云覆雨之后,贺轻辞撩开舒时昀脖子上汗湿的发,在后者喘息不定的唇上亲吻了片刻,道:“有没有弄疼你?”

舒时昀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中,浑身赤裸无力,却没觉得冷。

“还好……”舒时昀嗓子有些嘶哑,虽说刚才贺轻辞一直没让他叫得太厉害,可缠绵悱恻,情动之下还是低低叫了出来,撕破了嗓子。

烛火摇曳之下,贺轻辞仔细瞧着怀里人,舒时昀被他看得不自在,又担心自己这张沧桑憔悴的脸会叫人看了不舒服,忙抬手去挡,喃喃道:“别看了,丑,别看了。”

“不丑,不许这么说自己。”贺轻辞掰开他的手,在他脸上亲了一会,直到身下不小心又有了反应,这才将人放开。

舒时昀毕竟尚未痊愈,情事上必须小心又小心,也亏得贺轻辞定力好,很会节制,才没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叫人再受伤。

“我今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你在跟兄长说起……夺嫡之事?”

舒时昀跟贺轻辞相伴十年,即便这种一旦被发现就要掉脑袋的大事,贺轻辞也不会瞒他,低声道:“三哥性子太温和,性情散漫,只爱风花雪月,不务正业,要他当皇帝,反而是煎熬。”

三王爷自己也说过不想当皇帝,可皇后却不听他的,一心一意要他往上爬,为此还忽略了更有帝王之相的贺明启。

舒时昀道:“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那么宠爱皇后?”

从赵氏成为楚夫人起,皇帝就爱她入骨,给了她极致的尊荣,后来又废弃贤德的元后,不顾多少栋梁之臣极力反对,立她为后。这份宠爱,维持三十年之久,帝王之家少有。

说起这事,贺轻辞倒想起各地线报搜罗起来的一个趣事。

“当今皇后的尊荣,或许本不属于她,想听听其中缘故吗?”

舒时昀枕在自家夫君胳膊上,“说来听听。”他白天睡得久,这会虽因情事身体困乏,不过还不想入睡,就想跟贺轻辞多聊聊。

贺轻辞给他压好背后的被褥,以免他着凉,一边道:“三十年前,皇帝刚登基不久,因边境作乱,为显本朝天威,便御驾亲征,但又被敌军与身边内奸联手暗算,身中毒箭,流落荒野。”

也就是那时候,当年尚且年少的皇帝被在深山采药的赵氏所救,二人同在山林木屋住下,赵氏一边学习医术,一边采药为皇帝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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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想逼我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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