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小时候你还抱着我睡呢
“我说能住便能住,止叔你都称呼我为太子殿下,怎么你还想不听我的命令是吗?”
“我……”长止一时戛然而止,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吴井苏这个问题。
“行了,止叔你快去收拾收拾,一会儿陪我去一品楼吃饭,还记得儿时吃的那道冰糖肘子,哎呦,那在宫中是没的吃的,自打进了宫啊,我就没吃过热乎的饭,一道道刚做好的送到我面前,全都凉了。”
吴井苏见长止不动,所以干脆直接推着他入了偏殿,如同打一自己包袱一般,吴井苏看着长止包袱里的衣服,如果他没有记错,那还是他小时候,长止穿的那些衣服,到现在都已经有十多年了。
吴井苏曾经找白见良侧面打听过长止,因为月华琨时常去钰王府的缘故,白见良也时常去钰王府找长止喝喝茶。
苏钰锦本是想让长止入宫的,虽被拒绝,但了赏赐了不少金银,但长止孑然一身什么都不要,就守着个钰王府有吃有喝有住便心满意足,最多就是每个月接受了苏钰锦给长的俸禄,但是根本没有多要太多。
长止过的节俭,这看样子根本都没真过什么衣服,吴井苏甚至看到了一件有补丁的衣服,他抬眼看向长止,长止知道自己那件衣服有补丁,三十多岁的人,脸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
“止叔,我能问问你在钰王府是过的什么日子吗?难民吗?父皇不是每月除了俸禄外都有赏赐,你这?”
吴井苏拿起补丁还特意让长止看,长止将脸转了过去:
“赏赐都还了回去,我都用不着那些,钰王府曾经的帐房那里都有记着,估计已经同皇上禀报过了。太子殿下,你还是让我离开吧,我真的觉得我出现在太子府太不合适了。”
吴井苏眉头越皱越紧,他招手挥了挥,跟在后面的太监便带着偏殿里的下人都走了出去。
吴井苏上前,因为比长止高出快一个头了,所以那种压迫感使长止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但退了还没有几步,便撞到了门上。
吴井苏居高临下挑眉看着长止,长止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他总觉得现在的氛围像是吴恙对苏钰锦的感觉,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这是因为自己三十多岁没有成家,又或是老了?脑子一天尽是乱想些什么东西。
“止叔,你好歹也是父皇曾经的心腹随从,现在过成这样的日子,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我……我未入宫,皇上是我曾经的主子罢了,这都十多年了,谁还记得当初的徐长止是谁啊。”
“我记得啊。”
吴井苏狭长的凤眸低垂看着长止,长止身上一如既往的薄荷清香,吴井苏很喜欢那个味道。
“殿下,你唤我声叔叔,现在你的所做所说,是该对一个长辈这样的吗?”
长止突然回过神,这才发现现在的气愤过于微妙,不过吴井苏正是少年时期,他有必要提醒吴井苏,更何况吴井苏是储君,任何时候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受关注。
一把将吴井苏狠狠推开,长止转身开门而出,没有回头却开了口:
“不是说吃饭吗?我这衣服又不是不能见人,走了。”
到了一品楼,吴井苏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但坐了没多一会儿,他人就不见了,长止等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刚想出去,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回来。
长止再三询问吴井苏去了哪里,但侍卫守口如瓶,要不也就说,他们都是下属,没有权利知道主子去了哪里。
长止无奈只能坐了回去,焦急的等待着吴井苏,又过了一会儿,菜一样一样的端上来,直到上满了一桌子的菜,吴井苏这才慢慢悠悠赶了回来。
只见他身后跟着的人大包小包,一进来后都把东西放在了长止的两侧。
“行,都出去吧,本殿下没有命令,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听见了吗?”
“是,殿下。”侍卫们应着,转身便出了房中,紧紧将房门关上。
吴井苏见没人了,虽然美食在前也顾不得吃,起身拿起长止身边的东西拆开。
“止叔,刚刚我去了趟成衣店,你那些衣服都太老了,我瞧着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样式了。这些吧,虽没有宫中秀府做的好,但看起来质量也不错。我估摸着你的身形买的,谁知道何不何体,你快来试试?”
说着,吴井苏好似很兴奋的样子,上手就要扒长止的衣服,长止立马将他的手打掉,起身向后躲了好几步。
“井苏你这是做什么!上来要扒人的衣服!”
“呵呦,止叔你可算不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唤我了,就是,我还是喜欢听你负我井苏。这换衣服当然要扒那个衣服了,不过,止叔你脸要不要红成这个样子,你瞧,比桌上那盘虾还红。”
“你这孩子,何时学成这个样子了,快些吃吧,不是你一直吵吵要来一品楼吃饭?再不吃,又像在宫中一样凉了。”
对于宫中的饭菜为何到了吴井苏面前会凉,这一点长止还是知道的,其实饭菜一开始从御膳房端出来都是热的,但是其中装盘、装盒,送到各宫,再试毒、还得由试吃的小太监先试过,等到吴井苏再吃,那菜能有热乎气都是见了鬼了。
见长止真的有些要生气的样子,吴井苏也不敢再闹了,放下了衣服,立马乖乖坐了回去好好吃饭。
不过吃完饭回到了太子府,吴井苏还是拉着长止,强迫着让他换上了自己给他挑的衣服,长止很不愿意,但也拗不过吴井苏,最后还是换上了那件玄色的成衣,从偏殿走了出来。
吴井苏一把环抱着胳膊在外面等着,听到开门的声音,立马转头看去。
长止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脸上根本没有什么岁月留下的痕迹,还如同十多年前一般模样,再穿上这玄色的成衣,也是个俊俏的‘少年’。
“我这眼前果然不错,止叔你看你穿这衣服多好看啊!明日早朝,父皇说要我找个伴儿上朝,你便同我去吧。”
“什么?我不去,本来留在太子府已经很不合适了,当初皇上那么让我入宫、入朝为官我都拒绝了,如今跟着你去,让皇上瞧见了算什么事,他会说我的。”
“这些你都别管了,只要你愿意去,你管父皇说什么,再说了,他说什么还有我在前面帮你顶着呢。”
吴井苏软磨硬泡,一直到了天黑都没有放过长止,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都已经到了深夜,吴井苏还坐在长止的偏殿,好像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长止的作息这些年已经很标准,这个时候的他真的是只靠着一口仙气吊着,早就已经困的不行。见吴井苏还一脸的神气十足,长止终是忍不住。
“那明日我陪你去早朝,但我只在殿外面等着行了吧?你快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那也不行,不过今天我要跟你睡!”话落,吴井苏站起身,很快带的褪去了外衣,二话不说便爬上了床。
本来已经困的不行的长止,倏地精神抖擞,他一把抓住吴井苏试图往里面爬的脚,一个用力便将人给拽了下来。
“哎哎哎,止叔你抓我干什么啊?”
“你回你自己寝殿睡去,你跟我睡算怎么回事?虽然我是你长辈,但你如今都这么大了,咱们不能挤在一张床上。”
“为什么啊,从前咱们不光睡一张床,你还抱着我睡呢?怎么这过了几年而已,连和你睡都不让了?你怎么这么小气了止叔!”
“不是,你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更何况你如今贵为太子,你怎么能和我睡一起啊?东靖男风盛行,你同我一张床上,纵使什么事都没有,这若被捕风捉影的人看去传来,你这太子的脸面要是不要了?”
“怎么就这么复杂了?本殿下行的正站的直,不怕他们以讹传讹,止叔快来睡吧,太晚了。”
吴井苏不给长止再多废话的机会,借着下了床将殿内的蜡烛吹灭,拉着长止便钻进了床上。
长止一夜未睡,整个人就僵硬的躺在床边,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谨慎,倒是吴井苏,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心的觉了,有让自己踏实的人在旁边,睡觉哪里是一个香字可以比拟的。
隔日一早,侍候吴井苏的太监轻轻推门而进,看到的景象一下子让他们大惊失色。
不知何时睡着了的长止,被如同八爪鱼一般的吴井苏紧紧抱在怀中,而且吴井苏哪怕是熟睡也满足的笑容挂在脸上,手还一直在不安分的上下摸索。
太监因为惊慌,手中端着的水盆突然间一个手滑掉在了地上,声音如此大立马惊醒了吴井苏,太监因怕吵醒吴井苏被罚,所以都跪在地上求饶。
吴井苏睁眼,只见长止被自己抱在怀中,他轻笑了一声,只见长止也慢慢的醒过来,但没想到一睁眼,却是吴井苏放大了一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