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季涛被问住了。

他确实喜欢方明华,被他亲的时候怎么会觉得恶心。

他嘴上可以说被方明华喜欢会很恶心,可是在被吻的霎那，他脸上所展现的只会是最真实的情绪。

他想,他这个时候必须要说些什么,否则后果就不能预料了。

他开口：“我不喜欢你。”

没想到，方明华听到他的回答不但没有泄气，反而很高兴：“但是并没有恶心对吗。”

季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刚才没有承认,现在再去说,恐怕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恶心就好,你总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方明华说着伸手接住季涛，“好困了,我们睡吧。”

季涛本想推开方明华，但是想到以他的性子，恐怕就算自己推开了，他也会重新缠上来，到最后他总还是会抱着自己睡的。

再者，被他这样抱着的感觉很好，他……也有些舍不得。

睁着眼，季涛心想，自己这样，又能拒绝他多久呢。

季涛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没想到这一觉却睡的挺香，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方明华已经起床了，看见他醒了就匆匆的出去了，过了几秒之后端着洗脸盆进来了。

“赶紧穿衣服，洗脸水我已经给你倒好了，穿好衣服就可以洗了。”把水放到登子上，方明华笑着说道。

“……你。”看着一脸带笑的方明华，季涛愣了一下，虽然以前他也对自己挺好，可是类似打水这么体贴的事情，他从前都没做过的。

好在下一秒方明华就为他解答了疑惑：“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了，我爸说了，男人就是要疼媳妇儿的。”

说完之后，方明华突然想到他爸妈已经离婚了，他爸更是背叛了那句疼媳妇儿的誓言，所以情绪就有些低落。

看到方明华之样，季涛连忙出声安慰：“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你爸对你也挺好，而且他不是经常去看你妈呢，说不定过几年他们就会复婚呢。”

方明华笑了笑，却是没说什么，他妈的性子他很了解，既然离婚了，她是不会再原谅他爸的。

“赶紧洗脸吧。”拍了拍季涛的头，方明华说道，“你爸刚才就过来叫我们去吃饭了。”

季涛闻言点了点头，就下床去洗脸了，不过为什么总觉得那里不对呢。

迷迷糊糊的，季涛直到洗完脸跟着方明华出门的时候才想到来，靠！他什么时候成方明华的媳妇儿了。

走到季愿住的那院的时候，季涛的大哥季松已经吃完饭去厂里了，起重厂的工人上班都挺早的，基本七点钟就开始上班了。

看到季涛，赵红连忙招呼：“小涛，明华，赶紧过来吃饭，等会儿该凉了。”

季涛闻言笑了一会儿，就和方明华一起坐桌子前面了，大概是因为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很多，所以伙食也比前几天好了不少，早餐不但有粥，有菜，赵红还煮了几个鸡蛋，说是季涛兄弟俩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个鸡蛋也能补充下营养。

看着赵红，季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赵红还是挺不错的，家务地里两把抓，邻里关系处理的也挺好，对季愿那更是周倒体贴。

如果她没有那么多小心思，季涛又没有经历上辈子那些事情，恐怕早就开口叫妈了。

扒完饭，季涛跟方明华就去厂里了，虽然厂里有程建，但是他跟方明华才是老板，所以厂里肯定还是要去看一下的，顺便了解一下厂里的情况。

季涛跟方明华才是厂里的老板，厂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一些，所以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挺拘谨的，虽然他们两个还是少年，可是这么小就开了厂就更加让人不能小看了。

在车间转了转，发现工人挺有干劲，厂里推着的料子也不少，季涛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两周厂里接的单子不少。

在外面随便转了转，季涛就跟方明华去办公室了，看到他们俩程建让人给他们倒了茶，然后也不等他们问，就自觉的汇报了起来。

比如，最开始做的那一批行车已经发货了，厂里的第一次进享已经到帐，这两周厂里又接了好几笔订单，其中有一些数量较少的都是自己过来订的，有一笔是季详价绍的，其它就是程建的功劳了。

对此，季涛很满意，他虽然知道厂子建起来了一定能挣钱，但是却没想到刚开业订单就这么多，长此以往，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

跟程建谈了一会儿，两人就开始看程建递上来的帐务报表，作为老板，工厂里的帐务当然是最重要的。

其实比起季涛的随意，方明华的态度倒是更认真一些，季涛是因为仗着有作弊器，所以并不担心程建会糊弄自己，而方明华想要知道那些，就得全靠自己的一双眼睛了。

其实方明会也挺信任程建的，因为如果他人品不过关的话，小舅是不会把他价绍给自己的，但是大舅说过，对于一个人你再信任，关于厂里的事情也不能放任，因为一次两次别人还当你是信任，但是次数多了别人就会知道你根本就是放着不管，或是不懂，久而久之可能就会起一些不好的心思。

所以即使不懂，他还是看的很认真，不懂的地方就问季涛跟程建，一个上午下来，还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直到中午下班的时候，才出办公室。

“小涛。”季涛跟方明华一出办公室就看到季松在向他们摆手，“一块儿走吧。”

“哎。”

“我想着这次放假你跟明华就肯定会到厂里来的。”等季涛跟方明华走到自己跟前，季松笑着开口。

“自己的厂嘛，肯定是要过来看看的，对了，叔叔怎么没来厂里？”其实这个问题方明华今天早上看到季愿在家的时候就想问了，不过他看到季涛没问，就没再敢自作主张。

“哦，他什么都不会，在这里呆不住，就不干了。”季松无所谓的说道。

“就知道是这样。”季涛闻言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他爸就是典型的好吃懒做，以前卖菜的时候就是找着个理由就不去了，后来在季涛的激发之下才变好了一些。

再后来是看到两个儿子都长大了，特别是季涛又上了高中，身上有了压力才有了干劲。

现在得知小儿子居然开了厂，大儿子也在领班了，两个儿子都能挣钱，他身上的干劲自然也就没有了，惰性也就重新出来了。

再加上他在起重厂什么都不会，技术活不会干，重活不想干，呆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呆不住，干脆不干了。

想到这里，季涛不由得腓腹，当初他想当厂长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跟他废话，说不定让他当两天他自己就不想干了。

“对了，哥，你跟明华今天下午没事吧？”快走到家的时候，季涛突然说道

“今天下午？”季涛想了想，“今天没啥事吧，可能还是会来厂里，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哦，三婶给我价绍了一个对像，说让我下午去相一下。”季松笑着说道，看出来心情似乎不错。

村里的习俗，不管是相亲还是见面（也就是订亲）都是需要男方到女方家里的，而且说亲也一般都挺早，大多都是十七八就开始说亲了。

“真的？”季涛闻言一喜，心想三婶这速度也太快了。

“嗯。”季松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羞涩，“三婶还把她的照片给我看了，咳……长得还挺耐看。”

看来有谱！看着季松的表情，季涛心里高兴的想，只要把他大哥订了下来，那既使赵红有什么想法，也都没用了吧。

“那个，季松哥，你下午去相亲找着车了吗？”方明华终于插上嘴了。

“哦，找着了，严叔家的车，三婶找的。”季松回答完开口道，“要不你们俩下午抽出点时间跟我一块儿去吧，帮我看眼。”

“成！”季涛跟方明华都答应的很痛快。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季涛，方明华，季愿，季松，赵红，再加上开车的王严，几个人把车坐的严严实实的就去相亲了。

半个小时之后，季涛看到了那个女孩儿，长相一般靠上，一米六的个子，不过皮肤很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所以综合起来来，那个女孩儿挺耐看的，以外在条件来说，陪季松是绰绰有余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村里还是有些保守的，一般相亲也就是大家坐一个屋里看一眼就算了，不像是之后，会把相亲的双方单独叫到一个屋，让他们相处一会儿。

“怎么样，哥，相中了没？”回去的路上，季涛问道。

一听季涛的问题，全车的人呼啦一下子全都向季松看了过来。

“那什么……”看到大家的目光，季松有些不自在，“还行。”

“还行就是相中了呗。”季涛一脸笑着一说道，目光不经意的扫向赵红脸上那一瞬间失望的表情，就说嘛，她怎么可能不打他哥的主意。

这次季松没回答，但是脸却红了。

回到家，季松并没有休息，换了身衣服就去厂里了。

季愿，耿丽几个人则在一起谈论着那个女孩儿如何如何，跟季松能不能成之类的，听得出来，他们对那个女孩儿还是比较满意的。

“怎么你哥相亲，你比他还高兴呢。”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方明华问季涛道。

“你不懂。”看了一眼方明华，季涛回道。

“好吧。”耸了耸肩，方明华又道，“其实你哥如果能订下来也好，早点结婚，生个儿子什么的，这样也能为你们家里传宗接代了，毕竟你以后跟我在一起，是不可能有儿子的。”

听到方明华的话，季涛不禁啼笑皆非，为什么这个人就这肯定自己会跟他处一块儿呢。

“你也知道跟我在一起没办法有儿子，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妈知道了会怎么想？”看着兴致勃勃的方明华，季涛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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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明华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妈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她如果知道她唯一的儿子喜欢上一个男的会怎么想，还有你爸，你要怎么去告诉他们，你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特别是你妈，她现在离婚了，把全部的指望都放在你身上，如果她知道了，将会受到怎么样的打击，这些，你都没考虑到吧？”

听到季涛的话方明华张了张嘴，过了好半晌才说出一句：“我们可以不告诉他们啊。”

听到他这么说，季涛笑了：“不告诉他们是因为你不在意他们的想法呢，还是打从心里就没想跟过一辈子，只是玩玩？”

“不是的……不是的。”方明华急于解释些什么，但是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

“那好，就算是你不告诉他们好了，可是万一他们发现了呢，你知道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结果吗？”

“我……”

“让我来告诉你，他们会很伤心，说不定还会觉得迁怒，觉得是我带坏了你，再然后就会想尽办法来拆散我们，这些都还是轻的，严重的还会觉得你有病，或者是干脆不认你这个儿子都有可能，再万一被其他别的人知道了，他们会孤立我们，出言谩骂都是轻的，说不定学校还会开除我们，他们会不分场合的对我们指指点点，甚至是我们的父母也会被连累，到时候他们还怎么做人，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方明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情绪很低落，季涛的话戳穿了他心里一直不敢揭开的那些恐惧，其实他心里是隐隐约约知道的，他跟季涛，他们如果在一起是不正常的，只是他一向任性惯了，只想着自己喜欢什么就要得到什么，所以一直在逃避罢了。

看到方明华脸上的表情，季涛叹了一口气：“哥，在这个世上，只有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才是正常的，两个男人……”说到这里，季涛的语气变得有些艰难，“是不容于世的，而且你也不一定是喜欢我，可能只是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所以你把我们之间的友情误以为是爱情了呢，你看不如这样你……”季涛的语气变得轻柔，充满了诱惑，“要不先找个女孩谈一谈，说不定你就会发现你对我完全不是那种感觉呢？”

本来方明华一直都在低着头听季涛的话，听到后面却突然抬起头：“我是喜欢你的。”

季涛：“？”

“我已经不小了，喜不喜欢一个人还是分得清的。”看着季涛，方明华开口。

“哥……”

“我看到你就觉着开心，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呢，心里也是幸福的，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很想你，看到你对别的女生笑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特别烦燥，想给你最好的，你高兴了我也觉得高兴，你不好受的时候我心里也会闷闷的，我的情绪都被你牵制着，甚至会想亲你，想抱你，这些难道不是喜欢吗？”

“哥……”

“你可以不跟我在一起，但却不能认我对你的感情。”看着季涛，方明华的表情有些伤心。

看着方明华，季涛是有一瞬间的感动的，但是随后就被现实湮灭了：“哥，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会毁了你的。”

“我不怕。”方明华一脸的坚定。

“可是我怕，而且我也不想对不起干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季涛的表情有些苦涩，如果方晴不曾离婚，如果她不是只有方明华一个儿子，或许自己已经被方明华打动了，可是没有如果，他知道，现在方晴还没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如果再得知她儿子跟一个男人搞在了一起，她肯定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听到季涛的话，方明华的眼神却猛的一亮：“你是说你之所以不跟我在一起是为了我好，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我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呢？”

听到方明华的话，季涛哽了一下，他本来是想让方明华知难而退的，为什么话题会歪到这里，而且自己似乎不知道不觉被方明华带着走了？

想到这里，季涛顿时有些恼怒：“方明华，你是听不懂我的话是吧，我说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这次方明华却没再恼或者是失望什么的，反而笑了一声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没考虑那么长久，只是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喜欢你就先跟你处着，但是我从现在开始会好好想一想我们的未来的，你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理一理。”

听到方明华这么说，季涛没再说拒绝的话，可能是因为在心底也隐隐有些期待吧，毕竟他是那么的喜欢方明华。

跟季涛谈完话的当天下午方明华就离开了，季涛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去学校报道的时候心情有些不平静，因为经历了表白，拒绝之后，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明华相处。

到是方明华看到他率先开口了：“季涛。”

听到他的声音，季涛有一瞬间的愣神，方明华好像从不曾叫过自己的名字，之前是叫小班长，前段时间是喊媳妇儿，所有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之后的几天，季涛就发现，方明华对自己的态度变了。

他不仅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喊自己媳妇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跟自己勾肩搭背，反而规矩的很，无形中像是给他们之间坚了一道屏障。

“老五，你跟老大这是闹别扭了？”过了几天，寝室的老二，他们班的班长赵杰问季涛道，

季涛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赵杰松了一口气：“哦，我就说，你们俩怎么会闹别扭呢，全班就你们俩关系好，再说了他现在不还帮你打水啊占座啊什么的吗，也不像是闹别扭的样子啊。”

季涛笑了笑没吭声，心想方明会不是在跟自己闹别扭，他只是做了定而定已，下决心跟自己拉开距离，只做普能朋友。

对于方明华的选择，季涛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觉得难过，明明从自己家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会想清楚他们的未来，结果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改变了答案。

季涛心里有些唾弃自己，明明拒绝方明华的是自己，现在他转身走了自己却又在这儿暗自伤神，爱情这玩神果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以后还是离远点好。

在心里下了决定之后，季涛就跟赵杰一起回教室了，走进班级的时候，方明华正在跟一个女生热烈的聊着天。

季涛眼晴被刺痛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轨的结果吗，现在方明华走到了正轨，这不是很好吗。

坐到座位上，季涛从课座里拿出英语书，第一节课就是英语，他准备先熟悉一下这节课的内容，顺便以前复习一遍之前的内容。

只是他才刚打开课本，就看到一个被叠成心状的信纸。以为是哪个女生送的情书，季涛随手就把它丢到了课桌了，结果一转头却看到方明华在冲自己眨眼睛。

“信纸。”方明华张着嘴无声的开口。

季涛心灵福至的重新拿出那个信封，打开之后发现上面的笔迹很熟悉。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我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过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在学校的时候会跟你保持距离，所以请你放心，不会有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的。

后面的落款写的是方明华。

季涛读完之后不禁笑了，这人还是那么自大，这里面的内容说的好像自己已经答应跟他在一起似的。

不过……对于他居然没有放弃这一点，季涛的心情很复杂。

从那之后，方明华一如既往的跟季涛保持着距离的同时，纸条也传了不少。

季涛想告诉他，不用刻意保持距离，只要不被别人看到两个人一起亲吻之类的，他们是不会想到别处的，你这样有点草木皆兵了，搞不好这些人连同性恋三个字都没听说过呢。

可是后来一想，告诉他这样就像是眼巴巴的告诉他自答应了什么似的，然后就一直没有开口。

说实话，季涛现在心里真的挺复杂的，一边自己喜欢着的人也喜欢自己觉得很开心，一边又有些觉得对不起方艳，毕竟方明华上辈了可是娶妻生子了的，这辈子却喜欢上了男人，这跟自己脱不开关系。

而且他又答应过方林，不会和方明华在一起，所以对于方明华的示好，他一直没表示回应，对于方明华那些别有心思的纸条，也从来没回过，可是即使这样，方明华也一直没有停止行动，大有风雨无阻的样子。

这天，季涛照打开第一节上课要用的课本，一如既往的的从书里看到一个信条，季涛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打开。

我已经跟小舅说过我喜欢你的事情了，小舅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你的话，他会支持我们并且帮助我们的，小舅还说了，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这句话是真的吗？

落款，方明华。

看清纸条里的内容，季涛的手指一颤，方林这里什么意思？明明当初暗示自己表态，为什么现在又跟方明华说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shishuang1762扔了一个地雷

我昨天干了一件蠢事，那就是我明明那文放到存稿箱里了，但是在刚刚发现居然忘设置存稿箱的时间了，所以就把两章合一起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