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暗渡陈仓

第三十章暗渡陈仓

孙复心里有些底了,也不理会别人说三道四,他挑了一把做了记号的对摊主说:“就这把啦!”

他把选好的剑放在一边,伸手从兜里拿出二十两银子说道:“老板,是十八两九钱吧?找钱。”

老板刚接过银子,孙复后面忽然有一个人叫了起来:“你干什么,你的手放到……我的银子不见了,小偷,有小偷啊!”

接着有人前后“咚咚”跑了开去,摊主高老板也是长叹一声,瞧着逃走的小偷说道:“真是世风日下啊!如今的小偷真的是越来越猖狂,光天化……”

摊主看了看广场上到处悬挂的“柳絮”灯笼,那个“日”终于没说出口。

孙复看见自己挑的那把“剑”已经变成没有记号了,他当然明白刚才“小偷事件”的真相。

他笑了笑,忽然凑近摊主低声说道:“高老板果然是高手啊!小弟自愧不如。”

摊主大惊,说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复诡异地一笑,接着低声说道:“高老板,咱们都是同道中人,我刚才不过想试一下你们的水平,果然毫无破绽。你也别装模作样了,别的我也不说,你那些没做记号的假‘定庐剑’能不能托一些给我们,唉!我们那点真他娘的好买,都断货了,又没像你这儿当时就出断剑这档子事。”

摊主看了看孙复,迟疑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压低了声音说道:“难道你是赵拐子那伙的。”

孙复急道:“别那么大声,怕人家不知道啊!”说完他又贼兮兮地回头看了看,见没引人注意,才放心。

“怎么样?高老板,我们真是断了货了。”

高老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与赵拐子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到是怪事一桩……”

同行是冤家,果然不错。

孙复笑道:“我以为高老板是明白人,原来却是个不通世务的人。”

“此话怎讲。”

“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好处的事高老板为什么不做呢?你想想,你们这点都出了断剑这样的事,谁还会来买?我们那儿可不一样,那是真的抢手啊!”

高老板说道:“你们赵老板先前可是摆过我一刀的。”

孙复摇了摇头,说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记得,我们赵老板可没那么小气,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利益!何不抛弃成见,共享利益,有利益的事你为什么不做?”

高老板想了想,说道:“那你们要多少?我这里也不多了。”

“二十把就行了,反正明早就得溜,应该可以买完的。”

“不行,这么多?你真的断货,就先拿十把去好了,完了再来,不过我要四六分成,怎么样。”

孙复吐了一下舌头,为难地说:“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摊主坚决地说:“现今不比往日,如果你们不原意就算了。”

孙复犹豫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先拿十把过去,唉!这年头生意难作啊!”

滩主高老板将二十两银还给了孙复,又扣下其中的二两,说道:“这二两我就

扣在这里做押金。”心里却想:十把假剑成本也不过一两多,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准赚不亏。都怪那小子,别人买了一把‘好剑’都舍不得动,他硬是给搞断了,害得我这点鲜有人光顾。唉!也许放一些到赵拐子那边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众人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的小声地说着什么,都感到不解?

就是一旁的星奂也搞不清孙复在做什么。

孙复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兜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将十把“定庐剑”一裹,向星奂使了个眼色,也不理会旁人疑惑的目光,转身就走,却差点撞到别人身上,一瞧之下,到认识,不正是那女扮男装的“哥哥”和她的弟弟。

“没长眼睛啊!”“哥哥”呸了一口。

孙复也不理会他们,星奂跟在他后面,两人穿过层层人群,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

“发达了,这么多‘定庐剑’”孙复开心的叫道。

星奂看着这么多的‘定庐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孙大哥,那老板怎么送你这么多‘定庐剑’?是假的吧?”

“待会儿再给你讲,星奂,你快去悄悄地将刚才那位买了假剑的朋友叫过来。”

那位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假剑的青年,此刻正漠然地走在人群中,一张苍白坚忍的脸,冰冷的目光,却是紧咬牙关,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也不去管。

那种上当受骗的悔恨,那些异样的眼光,那些嘲讽和不屑的目光,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凉,说不出的心冷。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脂甲挖破了手掌,有一滴滴的鲜血在流,他也不觉得痛疼,他只想打人,只想用这双带血的拳头恨恨地揍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双拳头该挥向谁?

星奂好不容易找到他,上前就说:“大哥,我孙大哥找你有事……”

那青年竟似没听见似的,看都不看他,面无表情地自顾自地走着。

星奂就去拉他的手,那青年手一甩,星奂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我孙大哥有办法帮你要回真的‘定庐剑’”

这世上有这等好事吗?有也轮不到我。

这青年冷笑一声,还是没理星奂。

星奂急了,心想:孙大哥救了我的命,我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那怎么行呢?

他忽然对那青年说:“卖给你假剑的人,我知道在那里,你有本事就来要回损失。”说完转身就走。

那青年一听,果然追着星奂就下来了。

星奂见那青年走得急,便跑了起来。

星奂有伤在身,跑不快,一下子就那青年追了上来。

那青年一把抓住星奂的胳膊,狰狞地说道:“在那里?在那里?”

那青年力道既大抓得又紧,星奂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在边上。”

“你骗我。”那青年将他胳膊抓得更紧。

星奂觉得自己的胳膊快碎了。

“他没有骗你,先放开他吧。”

一个清若幽谷的声音,一双清澈的妙目。

星奂却是认识,就是那没给孙复好脸色看的两“兄弟”,说话的是“哥哥”。

那青年看着他们,冰冷的目光竟出现了一丝柔和,他放开了星奂,对他的话却是半信半疑。

“没错,你相信他,跟他走就行了。”

一行人就这样来到柳絮广场的边缘。

青年见孙复正是与那摊主有些勾搭的人,哪里有卖他假剑的那个人?不由得有些恼怒。

孙复见那两“兄弟”也来了,感受到奇怪,也懒得理他们。

他拿出一把“定庐剑”对那青年说:“你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定庐剑’?”

那青年迟疑一下,又看了看另几人,却见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关切地看着他,在这一刹那,他尘封的心有一丝颤动,多么熟悉、多么温暖的目光,可是为何又是那样的遥远?仿佛只出现在童年的梦中。

“你先看看吗!”是那“哥哥”声音,可是他的声音为何像甘露那样的清甜呢?

青年终于将剑接了过去。

他缓缓地将剑从鞘内抽了出来,一丝泛着寒芒的剑气冷冷逼人,他仔细的检查观看,又用脚踩着剑尖,试剑的弯曲度。

无论剑的韧性,灵性,弯曲度,锋利度,色泽都显示这确实是一把上好的“定庐剑”。

“这是真的‘定庐剑’。”青年默默地说。

“这是真的‘定庐剑’啊?孙大哥,你真是太神了。”星奂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孙大哥的本事也太大了,怎么就与那摊主悄悄地言语一番,人家就送了这么多‘定庐剑’?真是不可思议。

孙复嘿嘿一笑,说道:“如果你们要的话,一人一把。”

星奂毫不犹豫就拿了一把,激动之情不言于表;那位青年却是呆在那儿没动,是满腹狐疑的样子;另外那位“弟弟”好象很渴望有这么一把‘定庐剑’,都想伸手去拿,却被那位“哥哥”给挡回去了。

只听她“哼”了一声:“不过是‘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罢了,只可惜给自己带来了祸患还不自知。”

孙复一惊,这女子好厉害啊!

其实通过商天留给他的玉简,已对修真之道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想了解自己的层次,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管别人攻击他那个部位,他那个部位就会自然产生抵御的力量,不但将敌人的攻击消弥于无形,而且往往会震伤敌人,这就是为什么在‘山城酒馆’左麻子和左小姐来攻击他,伤的人反而是他们自己。

他曾试着运气用手捏石头,竟然可以将石头捏成粉末,难道商天没有禁制自己法力?也不对,因为自己确实不能御剑飞行,也确实无法使用‘魔君法诀’里面威力巨大的‘若萨八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之事,他不过借“小偷”出现的一刹那间,在那些剑鞘上“划”了一下,“摸”了一把而已,这一“划”,那些没印痕的就变成有印痕的,那一“摸”,那些有印痕就变成没印痕的了。

其实这事是在一眨眼功夫完成的,旁人如何知晓,但这位扮“哥哥”的女子却知道,不免对她刮目相看,他又运用玉简里面所言,用灵识来判断对方的修真层次,“灵识”是什么?无非就是一种感应,感应对方的修真层次,修为的强弱,灵魂的力量。

虽然第一次用这种所谓的“灵识”,他还真感应到对方的修真层次,不免又惊又喜。

守雌期后期。

这女子是守雌期后期,这也是很不简单的,有的人穷一生之功都不见得到有这种修为。

奇怪的是她来千柳道院做什么?但不知她说的给自己带来祸患是只何意?

他见那青年不肯接那把剑,知道这青年心里有疑惑,他便将那高老板用假剑骗人的伎俩,以及自己又是如何以牙还牙、骗那老板的“定庐剑”的经过给大家说了一遍,至于后面自己做的手脚只说是“障眼法”。

大家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他们有一伙人啊!怪不得!

“这老板也太可恨了,孙大哥这一下做得太好了,真痛快,真解恨!估计这次要让他损失几百银子,让他去找到个什么赵拐子麻烦吧,赵拐子到是他自己说出来的,笑死了!来!这位大哥,你接剑吧,孙大哥一开始就是想为你出气的。”

星奂说完拿起一把剑,塞到那青年手中,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受了他的苦头而感到不快。

孙复看着眼前这个冷漠、孤傲、坚韧的青年,忽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是一张凌角分明,坚毅的脸,真的特别吸引人。

孙复笑道:“这是你的剑,如果不够可以拿二把、三把、多少都没问题,最重要的是你开心。”

看着孙复、星奂还有那兄弟两阳光般的笑容,一种久违的温暖涌上了青年的心头,仿佛失去的亲情在这一刻重新回归。

更有那一缕温柔的笑容,勾起他久远的记忆,竟是令他不能自已。

青年接过了那把“定庐剑”,这一刻,他泪如泉涌,滴滴答答像断线的珍珠打在剑鞘之上。

一只纤纤素手,一块洁白的丝巾,带着一缕淡淡的清香映现在他的面前,泪眼蒙胧中依稀可见正是那位“哥哥”。

青年没有接她的丝巾,竟是手一抹,抬头露出了一丝微笑,笑的很僵硬,却是很灿烂。

原来记忆中的微笑可以这样动人,这样美好。

“哥哥”有些不快地缩回了拿丝巾的手。

“我叫孙复,你呢?”孙复握住他的手。

“我叫易仁,谢谢告诉我真相,我心痛被人骗去二十两银子,可是我更恨那些冤枉我的人,我的名字是我父亲起的,他告诉我要对得起这个‘仁’字,所以我从不骗人,也从不偷东西,我最恨别人冤枉我。”

“我叫星奂,一定要记住我。”星奂说罢又问那兄弟两:“你们叫什么?”

弟弟抢着说道:“我叫徐灿,我姐……(哥哥咳嗽了一声)我检一把剑再说吧,反正不检白不检,又不要钱,对了!我哥哥叫徐冰。”

孙复听得好笑,不过也奇怪这徐冰到似很关心易仁。

大家都是年轻人,一会子就没有拘束感了,互相之间很快就熟悉起来。

“易仁,你父亲真了不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很不错,易仁,易仁,以仁为先。”徐冰忽然说道。

易仁听了,整个人似乎黯淡下来,不过才十七八岁而已,却像是历尽了人世间的沧苍,但任何的艰难,仿佛从未压垮他坚韧的意志,顽强而又孤傲。

易仁慢慢地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星空,淡淡地说:“‘仁’有什么用?‘仁’不能当饭吃;‘仁’不能救活我的亲人;‘仁’只不过是用来作恶的幌子。”

“你……你父亲已不在了?”

徐冰好像对易仁的家事很感兴趣,开始问这问那,可是渐渐地、她竟是泪流满面,心中怜悯之情大起。

孙复、星奂、徐灿听了也是伤感不已。

在孙复脑海里出现了一行行冰冷的数字:

易仁:腾国,繁昌府,落霞镇人。

家庭成员:易仁,父亲,母亲,奶奶(另有一妹妹、婴儿时被人偷走)

家庭出身:世代务农,到父辈,偶尔做点小生意。

父亲:易文,正清四年(易仁五岁),在为镇长修豪华祖坟时,被大石块砸成重伤,数月后不治身故。

母亲:易康氏,正清五年(易仁六岁)丢下易仁不知所踪,后曾有熟人在“胡风楼”见过……

奶奶:易燕氏,康明三年冬(易仁十三岁),在寒水溪边洗衣时,失足溺水而亡,终年七十八岁。

十三岁的易仁靠亲戚的资助生存,颠簸流离,受尽人间白眼,自小情格孤癖,自尊强。

十五岁因与他人口嘴时、有人污蔑他母亲不良,愤而杀人,自后流浪天涯……

康明八年,向亲戚借银二十二两,立志去千柳道院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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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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