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危机
“我曾经是陈国的一名将士，这两个人暗中煽动大家的情绪，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的身份了。”
阮乔说：“您除了这两个奸细，是于国有功。”
老吴头听后，苦笑道：“可惜，我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罪人了。”
“您就非要杀我？”
“是，他们拿我做棋子，我又何尝不想借助他们的能力将您绑走。”
“为什么？”
“您刚才听到了，我的儿子因为接种死了。”
“我很遗憾，但是我觉得您跟其他人不一样，您知道，这并不是我的错。”
老吴头突然间情绪激动起来，“不，就是你的错。是你们说体质好的人接种不会有风险，我的老伴和女儿都因为染上天花死了，本来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可如今儿子也走了，留我一人在世上。”
阮乔沉默了，面对着一个孤寡老人的‘控诉‘，她确实没有办法理直气壮起来。
老吴头说：“所以，我要替他报仇。”
“即便是您真的杀了我，您的儿子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所以杀了您之后，我会也会自行了断。”
阮乔意识到，老吴头怕是一开始就存了死志，他是铁了心要带自己一起去死。
像老吴头这样忠直的人，犯起轴来才是真的拉到拉不回来。
说服对方放了自己的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阮乔道：“对于您儿子的事情，我很遗憾，可是，就算这其中有我的错，我也不至于是全责吧。所以，能不能在杀我之前，满足我一个心愿？”
阮乔看向老吴头，老吴头如今只是被伤心冲昏头，心里未必不清楚她是无辜的，阮乔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来让老吴头同意她的要求。
“什么心愿？”
阮乔说：“我明白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可是我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岭才，孤零零的，太可怜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
阮乔以为老吴头是在说他自己，回道：“可我与你素昧平生，你要是杀了我，我必心生怨恨，不想跟你死在一处，到了地下继续纠缠不休。”
“放心，我不会跟您死在一处，我会和我的儿女埋葬在一起。”
“你看，你都不愿意一个人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难道就真的不能给我找一处好地方，反正我注定是要死在你的手上。”
“您放心，您不会孤独，这里会有人陪着您。”
“什么？”
老吴头解开了阮乔腿上的绳子，“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老吴头看着阮乔，确保阮乔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阮乔边往前走，边留意着地形，寻找可乘之机。
阮乔跟着老吴头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座孤坟，正当阮乔疑惑之际，老吴头说：“到了！”
摄政王之妻！
阮乔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的她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我外祖母的墓？”
“没错。”
“她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阮乔是满脑子的疑问。
“我是受摄政王身边庞统领的命令，在此世代为其扫墓。”
“外祖父他知道吗？”
老吴头摇头，“当时摄政王带着我们一众恰好从此地路过，遇到劫匪欺压百姓，庞统领带着我等击退劫匪，解救百姓，无意中发现了摄政王妃的尸首，庞统领当即下令不准我等说出去，因为那时的陈国不能失去摄政王。”
阮乔简直不敢想，外祖母当年已经到了原城，距离外祖父不过是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一步的距离，他们还是错过了。
阮乔理解庞统，以外祖父对外祖母的感情，如果让他知道外祖母就死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么一定会万念俱灰。
老吴头还在继续说着：“那条地道，也是当初的劫匪留下来的，后来我归乡接受了庞统领的任务后，就时常用来祭奠王妃。
本来是想着，只要我还有一丝血脉尚存于世，就一定会世世代代都供奉着。
可惜啊，如今就剩我一个孤寡老人。不过我把你带到这里，你们两个人做个伴，也不算是孤魂野鬼了。”
阮乔道：“老人家，你守着这份承诺这么多年，即便知晓逃出的地道，也不愿意把天花带出城去。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
“或许以前是，可是很快就不是了。”
“不，可以的，只要您放下心里的执念，及时回头。我不是怕死，我只是觉得，对您来说，杀了我，不是一种解脱，而是一种折磨。”
老吴头呆愣住了，阮乔继续说：“您和那些恶人不一样，他们做了坏事，从来不会有愧疚之心，可是您会的。”
老吴头突然间抬起头，“不，你别想动摇我的决心，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
“大不了，我一命抵一命。”老吴头心中的善念出现了动摇，可是接连失去亲人的打击让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的语气是颤抖着的，可是挥下去的刀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阮乔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躲了过去。
老吴头一步步逼近阮乔，“早知道，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又能怎么样。”
阮乔想起身，可是她的双手还被捆绑在身后，借不到力。
“老人家，您这么做，除了两败俱伤，没有任何好处。”
老吴头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我本就一无所有，要好处做什么。”
刀柄落下的时候，阮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这老头好生不讲道理，你自己什么都没了，活不下去就找个角落自己死去，非要拉着他人为你作陪。”
这声音，听起来好生耳熟。
阮乔睁开眼睛，老吴头已经被来人掀翻在地，替她出声的，是双瑞。
阮乔的眼睛下意识地就要去找那个人，在双瑞的身后，她果然见到了阔别许久的慕云卿。
双瑞看向慕云卿：“公子，这人怎么处理？”
慕云卿面无表情回道：“杀了！”
冷淡的语气，不禁让阮乔心生胆怯。
慕云卿，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