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扯皮
透明无物的空间。
成堆如雪的甲字符随少年走出门外消融不存。
当一切成空,测魔石自然运转,徒留一位晕倒在地的青年导师正放肆酣睡。
“空间尚未崩溃,测魔石裂痕尚在。”
倚老先行上前查看测魔石,灌入魔力,测魔石运转依旧,安然无恙。
他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测魔石四裂开的裂痕已经危及空间的运行存在,如果彻底碎裂,青年导师那魔力修为自然难护自身,灰飞烟灭。
但现在青年导师不仅平安无事,空间反倒正常运行,这与倚老心中所预料的结果差别甚远。
倚老看了眼倒头就睡的青年导师,耄耋的脸庞感叹年轻真好,“还活着,甚至于睡觉?”
思考间,倚老想不明白,暂时不想了。
他上前蹲伏于青年导师身旁,轻声道:“喂,倪犸,醒醒,听得到老夫讲话么?”
伴随倚老运转魔力的手轻拍脸庞,青年导师倪犸悠悠醒来,浑然不知昏迷之后发生了啥,只感腰酸背痛,像是被人踩了一通。
“醒倪犸!你谁啊?不要叫我倪犸!我院名称青年导师。”
倪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倚老,有些惊讶道:“卧槽!倚老...你也死了?果然倚老卖老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感觉人品道德的贞洁遭受抨击的倚老眉头紧皱,强忍一口气,沉声提醒道:“我没死,你也还活着,方才你在场,能否回想起测魔空间到底发生了啥。”
“也是,”倪犸初醒,神志不清的喃喃而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们都是时而心善的坏人。”
穷是病,富是罪,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
哪有绝对的好坏,唯有善变的立场。
倪犸勉强撑起身,虚弱回答道:“至于发生了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了,那个少年怎么样了?”
对于渃定他心中没有半分仇恨,即便是因为伸手触碰少年导致自己魔力枯竭,而陷入昏迷。
对于倚老也同样如此,虽说老者未加思索把自己留下,但彼此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共事的同僚。
同床共枕的夫妻都有可能冷不丁给你扣帽,他们又谈何把命相托的信任可言。
倾诉完内心的话,倪犸忽然愣住了。
“等下,自己好像还没死啊!”
这位青年导师苏醒不久的迷糊,刹那烟消云散!
后悔方才自己的言之由衷,居然还没死,便将心里话一吐为快了,像是有些忏悔...建立于纸巾擦净后的短暂醒悟。
“哈哈...”
尴尬阵笑后,倪犸瞳孔猛地一睁,用装傻充愣的口吻道:“倚老刚刚我没睡醒,纯属胡说八道,就和您老人家开个小玩笑的,你不会介意吧?”
倚老闻言五官齐动,沉默的面容尽是沉默,“嗯...怎么会介意呢?”
话都让你倪犸说完了,老夫介意不介意,又有什么关系...倚老心累坏了,觉得今日倒霉已然踩踏在尊严之上。
倚老切入正题,不带丝毫感情道:“言归正题,与你同处修魔空间的少年,倒是记得事发经过的过程。”
随后,他把渃定的话原封不动转达一遍,希望以此对照了解后续的始末。
“原来如此,”倪犸深以为然,醒悟的点头会意:“少年所言不假,我也感觉滋...电流束缚全身,叮...看不清眼前,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倚老见倪犸说的认真,不像戏弄谗言,沉吟点头道:“那就对了,老夫所想无错!早在今日前,我便发现测魔石的异常,并特地让这危险状况突现。”
倪犸面色轻变,“啊哈?难道这就叫做...智珠在握?”
“但很可惜...你们处理紧急状况的表现,让老夫失望至极,甚至于没弄清事情始末,便轻易将手搭至少年肩膀。”
“至自己于危险之境,安全二字...岂非儿戏?!”
倪犸脸色重变,“卧槽,倚老所想之深远绝非后辈所能比肩。”
倚老仰头认可,对于青年导师所表现甚为满意。
显而易见,自己虽然撒了个谎,可对于谎言本身来说,骗过世界,骗过自己,那便是实话。
“老夫的良苦用心,望你明白就好,而不是无端记恨,乱言卖老无好下场。”
倚老意有所值,显然对于倪犸方才吐露心声,说自己倚老卖老意见甚大。
“明白,收到,倚老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话贯进耳,青年导师尬笑陪听,寻思找个理由,进行紧急避险!
毕竟除却死亡,时间无疑是扶抚平创伤的最佳良药,虽说愈合的伤口仍旧会在心灵深处隐隐作痛。
但眼不见为净,总归无错!
老少谈吐间,学院测魔人员已然取来了以新代旧的测魔石。
“倚老,您的见解晚辈日后有空再来请教,下午我要告假回去慰藉看望妾内。”
先行拿过存有裂痕的测魔石,倪犸不知何故想笑,“实不相瞒,今日再不回去,院内荆妻牵挂成恨,气若填满胸腔,晚辈可就绿帽高戴了。”
“你所言...实乃切切在心,”
倚老微微一怔,感同身受道:“你老婆有这等顾家的丈夫,当真有福分”
“算是...吧,那晚辈便携带测魔石回学院了,顺便给娘子放个气。”
倪犸原本准备换了测魔石就借口修养一阵,等倚老视线转移会再继续参加下午的测试。
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先麻溜回学院检查一下精神状况,顺其行检测一下测魔石。
......
门外。
风华正茂的雨淋正微笑劝导眼前的少年。
“渃定同学,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虽说你天赋为丁,家世贫贫寒微,五官更没那么显眼,...”
渃定欲言又止,欲点头称谢,但又怕打断她人说话,会不礼貌。
很快,耳边又听雨淋导师发自内心鼓励道:“最难能可贵的,是你明知天资低等,却知难而上,虽然你爹的爹的爹未曾努力让你足以躺平,但是你...但话又说...但...”
渃定默默无语,两行清泪未曾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