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聪明的银姬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确实不假。就拿眼前这事儿来说吧,虽说杜雪莲有些小题大做了,但又怎能轻易断言她就是完全错误的呢?毕竟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当自己的宝贝儿子无端遭受他人殴打时,身为母亲的她,自然会怒不可遏地想要去惩罚那个动手伤人的楚继羽,即便这个小家伙才仅仅五岁而已。
而另一边的蒙小草呢,则因曾遭青楼迫害致使丧失了生育之能。历经千辛万苦之后,总算得以收养到这么一个儿子,并将其视作己出一般,对其呵护备至、疼爱有加。眼见着楚继羽即将要遭受鞭笞之刑,爱子心切的她,挺身而出护住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实在难以指责她有何过错之处。
如此一来,问题便出现了——究竟是谁犯下了错误呢?莫非是楚靖平不成?此时此刻,楚靖平不禁回想起多年前丁紫樱所说过的一番话语:“莫要看如今小草与银姬二人看似颇为风光,待到那杜雪莲成功嫁入你们楚家府邸之时,可有得让她们吃苦头的日子咯。”这番言语,还是早在六年之前所讲出口的,未曾想如今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后世流传过这么几句话:“要想一天不安宁,请客!要想一年不安宁,装潢!要想一生不安宁,娶二奶!”后世法律只准娶一个女人还是有道理的,后宅的女人们内斗,会消耗男人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楚靖平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开始仔细地回忆起自己为何会迎娶这三位女子进门。
首先想到的便是蒙小草。当初见到她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至今仍历历在目。她身处青楼,受尽折磨与屈辱,让人实在不忍心。于是,楚靖平毫不犹豫地将她赎身带回家中。蒙小草性格温顺乖巧,惹人怜爱至极,对楚靖平更是言听计从,百般顺从。如此懂事的她,着实令人心疼不已。尽管蒙小草曾表示愿一辈子都当他的婢女,然而楚靖平又怎忍心让这样善良的女子去做那低贱婢女呢?若将她嫁予他人,心中亦是万般不舍。最终,别无他法之下,唯有亲自娶她为妾。
接着浮现于脑海中的是银姬。此女不仅聪慧过人,而且极重义气。那时,为了协助楚靖平和蒙小草脱离困境,她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甚至冒着被老鸨毒打一顿的风险。正因如此,她与蒙小草结下了深厚情谊。后来,蒙小草苦苦哀求楚靖平救救银姬,面对这般情形,他又怎能袖手旁观呢?待成功解救银姬后,却不想一时没能抵挡住她的诱惑,竟与其共度春宵。事已至此,除了将其纳为妾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最后则是杜雪莲。这场婚姻实则更多出于政治考量。为了能够获取杜氏家族以及杜让能亲朋好友和门生们的支持,巩固自身势力,这门亲事便成了必要之举。虽说并非出自真心喜爱,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楚靖平叫一名侍女把管家孙大娘请到书房,他要单独了解事情经过。自从蒙小草做了银行行长之后,以前的厨子孙大娘就兼职了管家,她现在六十多岁了,不能再做厨子,就做了专职管家,他儿子孙大勇开了一家饭店,孙子孙汉明已经十六岁了,即将从兴元初中学校毕业。
孙大娘虽已六十多岁,但因平日里注重保养,故而看上去顶多也就五十出头的模样。只见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后,朝着端坐在书桌前的楚靖平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楚靖平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孙大娘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地开口问道:“昨日那两个小娃娃打架之事,你当时可在现场?”
孙大娘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紧,脸上露出些许紧张之色,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回老爷,老身在呢!”楚靖平面色凝重,接着说道:“那你就将事情的经过给我原原本本地讲一遍!记住,要如实说来!”
孙大娘闻言,顿时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怯生生地道:“老爷,这……这老身实在是害怕会因此得罪大夫人呐,所以……所以不敢轻易开口啊!”
楚靖平面色一沉,双眼微眯,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气息,他紧盯着孙大娘,声音低沉地说道:“这么说来,那你如今就胆敢得罪于我了不成?”
孙大娘心中一颤,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回应道:“哎哟哟,老身哪有那个胆子呀!就算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的呀!昨日之事,确实是大夫人做得不妥当。您想想看,不过就是两个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罢了,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儿。可谁能料到呢,大夫人竟会如此大发雷霆。她不仅让那些侍女将楚继羽五花大绑地捆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之上,甚至还打算亲自操起鞭子狠狠地抽打一番呐!亏得这时候二夫人及时赶回来瞧见了,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了鞭子,并迅速松开了早已吓得哇哇大哭的楚继羽。就这样,大夫人和二夫人当场就争吵起来啦!大夫人那张嘴可是不饶人呐,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竟然辱骂二夫人是不知廉耻的妓女、下贱的货色,还口出恶言,说楚继羽根本就是个没爹教养的小野种。可怜的二夫人哪里经得起这般羞辱,顿时泪如雨下,悲愤交加之下,索性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包袱,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家。而老身我当时就在一旁苦苦相劝,试图平息这场风波。只可惜大夫人正在气头上,连我一块儿也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哟!唉,大夫人发起脾气来的时候,真真是吓人极了!”
楚靖平道:“小草她没说去哪里吗?”
孙大娘道:“老身问过了,她没有理老睬身,不过看马车的方向,应当是去定军山谷的桃花园了。”
楚靖平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将那几个当时在场的侍女又叫进屋内询问了一番。经过逐一盘问后发现,她们所说的情况与孙大娘所言几乎如出一辙。
楚靖平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压抑沉重。他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客厅。此时,杜雪莲早已用过早餐,正收拾行装准备前往学校。
当她瞥见楚靖平从房间走出来时,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双手叉腰,提高音量冲着楚靖平喊道:“今日你务必给我说个明白!这楚府上上下下,在你不在之时,究竟是谁能当家作主?”
楚靖平紧绷着脸,冷冷地道:“难道如今你的权势还不够大么?且不说你在兴元学校及其三十多个分校里可谓只手遮天,就连校内所有人事任免以及经费调拨等重要事务都由你一人全权掌控。咱们家中不过区区十几口人罢了,为何你偏要在此争个所谓的统治之位呢?”
杜雪莲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气焰更为嚣张起来,她怒目圆睁,指着楚靖平的鼻子嚷道:“哼!我绝不容许像蒙小草那样出身青楼的女子爬到我的头上来作威作福!”
楚靖平满脸怒容地吼道:“从与你成婚的首日起,我便郑重其事地告知于你,不准提及小草和银姬以前之事,更不可在家中言及青楼妓女等秽语!当时,你满口应承下来,为何如今却背弃自己当初的诺言?难道你不清楚这般行为会引发何等严重的后果吗?”
杜雪莲眼见着楚靖平步步紧逼而来,心中的恐惧逐渐攀升至顶点。她不断后退,直至后背紧贴墙壁,再无退路可言。此刻的她已然被吓得泣不成声,只得垂下头去,颤声道:“夫君息怒,妾身知错了,实乃一时冲动,才不慎忘却了昔日之诺言。莫非你当真要取妾身性命吗?”
然而,楚靖平只是死死地盯着杜雪莲,一言不发。
杜雪莲心知此番难逃责罚,于是强自鼓起些许勇气,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楚靖平的双眼,说道:“既然妾身有错在先,甘愿领受夫君的惩处。若夫君觉得妾身在家过于蛮横霸道,大可以写下一封休书,将妾身逐出家门;倘若如此仍难消夫君心头之气,那不妨赐予妾身一杯毒酒,送妾身早早归西便是。毕竟,夫君身为兴元军大帅,这兴元军所辖三十余个州府之地,所有人的生杀予夺皆操之于您手。杀掉区区一介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必无人胆敢有半句怨言。”
楚靖平道:“我不是胡乱杀人的屠夫,你的错误先记在账上,如果小草有个三长两短,再找你算账!”
说罢早饭都没吃,便离开了客厅,进了银姬的房间。
银姬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伸着懒腰,正准备穿上那身精致的衣裳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楚靖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责备之色,开口便问道:“银姬!你向来和小草关系亲密无间,昨日小草竟与雪莲产生了激烈的冲突,而你为何却未能及时劝阻呢?”
听到这话,银姬不禁皱起眉头,满脸苦相地说道:“哎呀,我的大帅,这几日我在报社里可是忙得昏天黑地啊!昨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啦,对于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呀!”
楚靖平听后,疑惑地追问道:“可我记得平日里你都是将诸多事务交由副社长和主编去处理的呀,怎么会如此忙碌呢?”
银姬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唉,大帅有所不知啊。主编他最近身患重病,已经住进医院接受治疗了;而副社长更是倒霉,竟然被监察司的人给抓走了。据说有人指控他收受了贿赂,采购那些质量低劣的纸张来作为制作报纸的材料。如今这局面,所有的工作一下子全都压到了我的身上,我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儿,你说我能不忙嘛!”
楚靖平一脸凝重地将昨日所发生之事扼要叙述了一番后,紧接着眉头微皱说道:“如今我理应前往那桃花园探望并抚慰小草,可两日之后便要领军奔赴长安城作战,诸多事务亟待安排处理,实在是抽不出闲暇时光啊,不知如何是好才是。”
听闻此言,银姬稍作思索,缓声道:“我倒是能够代你前去探视小草,只是这抚慰一事嘛,却是无法替代于你。近段时日以来,你与那丁紫樱时常相伴左右,确实对小草有所疏忽冷落,不然她又怎会负气出走呢?依我之见呐,待你统率大军出征之际,不妨将小草一同携上吧!如此一来,这一路漫长行程之中,自然不乏充裕的时间供你好生安抚于她。况且行军在外,亦需要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来悉心照料你的起居生活呀。”
楚靖平满脸惊愕,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军中怎能允许女子随军呢?且不说这个规定如何,单说那小草若是离开了,年幼的楚继羽又该如何是好?我如今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前往桃花园去接回小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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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姬闻言,掩嘴轻笑起来,娇声说道:“此事你不必忧心,由我前去劝说并且将她接回来便是。小草向来与我交好,她定会听从于我的。至于楚继羽嘛,交予我来照料,小草自会安心无虞的。再者说了,关于军中不得携带女子一事,想当年,你不也是在行军途中将小草从晋阳一路护送至南郑的么?彼时的你还只是区区一名军医罢了,而现今,你已然贵为大帅,这军中诸事皆由你一言而定,怎地反倒变得如此谨小慎微、畏首畏尾了?要知道,现如今咱们的每一支军队之中可都设有医护营呐,其中的护士无一例外皆是女子,大不了就当作是多带上了一名护士而已嘛。”
楚靖平一脸感激地说道:“哎呀,那就真是辛苦你啦!还是你聪明过人啊,这难题到了你这儿,立马就想出了解决之法!”说罢,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银姬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娇嗔着笑道:“哼,少来这套!别以为拍几句马屁就能哄得了我。你呀,最近和那丁紫缨还有李渐荣可是玩得不亦乐乎呢,怕是早就将我抛到九霄云外去咯!”
听到这话,楚靖平不禁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银姬,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竟然连李渐荣的事儿都知晓?究竟是谁告知于你的?”
只见银姬扬起下巴,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轻启朱唇道:“哈哈,这还用别人告诉我吗?妾身自己便能猜得到。你每次回家之时,身上除了丁紫樱那浓郁的脂粉香气之外,分明又多出了另一种女子的脂粉香。再仔细一想,这南郑城中近来新添的女子,除了那号称绝代佳人的李渐荣之外,还能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