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能走的掉吗
听着他邪肆的笑声，歪曲事实的话语，我的后背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他是不是又想搞什么事情，他会不会真的对我动手，这段时间我真的是被被他打造的温情假象冲昏了头。
“萧凌渊你别这样，你想说什么，好好的说，不要扭曲事实，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江玹。”
我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能再让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他已经成亲了，我与他本就……”
萧凌渊突然爆起，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还想骗我，我早就知道了，早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妄想骗我。你知道我那天有多疼吗？浑身的骨头像是一节节被人生生掰断，再一点点接上，再掰断，反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我好想有人可以在这一刻给我一锤子，将我敲得粉身碎骨。最好连渣子都不要剩下。
可萧凌渊的话还在耳边不断击打着我。
“可即便再疼，也疼不过我的心，我的心被你撕扯开了，踩成了烂泥，喂给了狗，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沈茴茴，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凌渊没有掐死我，给我留下了最后一口气，哪怕是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我依然看到了他猩红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我被他抓起来拖到床边，再扔到了床上，我毫无反抗之力。他撕扯着我的衣物，疯狂的折磨我，直到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里已经没有了萧凌渊的身影，只有香竹跪在我的身边，小声啜泣着，见我醒来，立马止住了哭声。
“娘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香竹”一开口嗓音像是装在筛子上的风箱，千疮百孔，沙哑难听，还四处漏风。香竹急忙给我喂了水，才缓解了喉咙里那股子火烧火燎的感觉。
我握着香竹的手，急切的对她说，“香竹，我怕是不能离开这里了，这几日你安排一下，我送你离开吧，你回将军府照顾好我外祖母。”
“娘娘，不，小姐，你说胡话呢，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当初将军将我给了你，我永远都是小姐的人，绝不会为了苟活丢下你一个人。”
“傻丫头，你没必要陪我死在这里，你陪着外祖母，为我尽孝，代我为她养老送终，我会感激你，你和我一起死，我只会痛恨你不爱惜自己的命。”
“若我能活着，必不会随意死去，你信我，好好活着，哪怕是替我”
香竹泣不成声，跪倒在床边，我知道她懂我的意思了，能将她送走，其他人再与我没了联系，等我一死，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其实很遗憾，老天爷给了我第二次开始的机会，可我仍然一败涂地。我摇摆不定，瞻前顾后，走到今日这一步，只能是自己没本事。
接下来的几日，我竟收到了沈朗与侯府世子夫人野外苟合的消息，香竹一早兴冲冲地为我梳头的时候提起。
“小姐，这一次的事，是沈惜姑娘联合江玹少爷一起谋划的，沈朗先前就一直按照咱们的计划与宋燕曦接触，他从地下钱庄赚的钱，让宋燕曦眼红了，毕竟地下钱庄大多数的银子都进了皇帝和宋照的腰包，宋燕曦拮据，对自己的哥哥本就不满，又遇到沈朗财大气粗的，两人虚与委蛇，各取所需罢了。这一次将两人一网打尽，简直大快人心。”
我已经对那些人失去了兴趣，昨夜萧凌渊发疯的举动，突然就让我觉得他又要对江玹动手了，江玹好不容易从南离的战场全身而退，决不能出事，这是我能为他最后做的事了。
翌日，我躲在肖钰从御书房离宫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他被突然从假山后跳出来的我吓了一跳，我朝他招手，示意他也到假山这边来。
“没想到侧妃娘娘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还不是有求于肖大人吗？肖大人位高权重，只有你能帮我了，那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闯一闯的。”
“少贫嘴，说吧，又是什么事。”
“让江玹去北疆，驻守北疆，无诏令不得回京。”
肖钰蹙眉，定定的望着我。
我笑笑的回看他，眼里一片清明“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件事，只要他安全抵达北疆，我便随时准备好，等你接我出宫，一直陪你到死。”
肖钰还是没有说话，用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知道他在京城必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已经将下半生许给你了，他必须离开。”
肖钰笑了，“这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意，你等我的信。”
我也笑了，灿若夏花，冲他点头，转身没入花丛中。
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接下来就只剩下王思源肚子里的孩子了，用什么方式好呢？我看到寝殿里的萧凌渊，顿时就想明白了。
轻快的带着节奏的小碎步，眨眼便来到萧凌渊面前，“今日怎这个时间来了？”
萧凌渊看到我时，微微皱了皱眉，似是要从我的眼中看到些端倪，可是我依旧笑着，简单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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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是我鲁莽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请太医看看吗？”
“已经上过药了，不打紧。”
萧凌渊又那样看着我，每次只要这样好像都会出事，我惴惴不安，想着逃跑，可我还没动就被他一把拉住了，他打横将我抱起，“你不知道你的脚还没好吗？竟然就这样四处乱跑，不怕脚彻底坏了？”
现在面对他，我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怕的要死，不敢再有任何让他不快的举动，任由他将我抱进寝殿。
“放我在软榻上就好，我还不想躺在床上”我小心翼翼的同他说话。
他放好我，就要来查看我的脚，我慌忙往自己的衣裙底下缩“殿下，真的没事的，已经好了大半了，该上药时，我会让香竹来做的。”
萧凌渊见我抗拒，没再坚持，我俩就那样各自坐着，相对无言。许久过后，他才开口“选太子妃的事，这次是肖钰主导的，你知道他在朝臣中的威望。”
“选太子妃是好事，你已经入主东宫多时，是该……”
咔嚓，萧凌渊手中的茶盏被他捏碎，我连他的脸都不敢再看，他这个样子让我不知所措，又胆战心惊，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我小心翼翼的拿走被他仍然捏在掌心里已经四分五裂的杯子，一点点擦掉他手中的血渍，想要开口叫香竹拿药，却被他制止了。
“选妃的事，我会尽力周旋，若是最后真的只能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会让你有事，但是，阿茴，我说过，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不管是江玹还是肖钰，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萧凌渊握住我的手，让我坐到了他的腿上，他将我搂的很紧，可我的心却一直悬在半空，虚晃的厉害，他提到了肖钰，是他又知道了什么吗？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秋日已过，初冬将至，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自己的寝殿了，来这里的除了几个孩子，便是偶尔萧凌渊晚上回来留宿。
他一直都很忙碌，几乎总是深夜来，天不亮就走了，每次来我都知道，可我也只能装睡，我害怕再像之前那样，他又突然给我致命一击。
这日一早沈惜突然出现在了宫里，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她变了许多，整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温柔，现在的我，好像失去了生气，总觉得自己再折腾也无济于事，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命运再一次将我推向前方。
“你是如何进得了宫的？”我让人准备她爱吃的点心和小菜，上了一壶梅子酒。以前我俩对饮的时候，她提过几次，这是她家乡的特产。
她将酒杯凑近鼻间闻了闻，满足的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我有些诧异，她喝酒一向豪气，接受到我看向她的疑惑表情，她竟有些害羞的笑了。
竟然露出了慈爱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是太子殿下让我进宫的，他很担心你。”
我沉默不语，她又接着说“沈茴茴，我有喜了，刚满3个月，我打算带着孩子离开京城，走之前太子殿下让我再来陪陪你。”
“恭喜你了，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要当娘了，谁能想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凶残的杀手模样。”
“我哪凶残了，我是暗卫，从头到脚都遮住了，你是怎么看出我凶残的？”
“我就是看出来了，你那个同伙都差点把我打死了，还强行让我吃了那，药……”
“阿茴，对不起。”她突然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太子殿下比任何人都痛苦，你……你该和他好好谈谈的。”
“所以，沈惜，你一直都是他的人，那晚他要送我离开去庄子上，你没有出现，也是他交代的。”
“是，太子殿下知道你要放了我的时候，便让我将计就计待在你身边，那晚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原是办完事就回去找你的，”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绝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原本你身边也是有暗卫保护的，可王思源利用皇上的暗卫将人引开了。”
“所以，一开始萧凌渊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我。”
“没有，殿下从未想过杀你，你是三个小主子的娘，主子原打算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便将你送走，远离京城。可你突然就变了，和宋燕曦大打出手，之后又几次偷溜出府，甚至是拿捏住了李嬷嬷，带着几个小主子一起逃离，即便是那天王思源安排了那么多暗卫杀你，你依然没有任何惧怕，你会骑马，射箭，这和原来我们看的人完全不一样，主子开始怀疑你，慢慢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你身上。”
“再后来你逃去陌城，殿下也到了治腿的关键时期，我也是在那时按照主子的意思，假意与王思源合作，可我们想不到的是刺杀江玹的人里除了我，王思源又安排了别人，我当时根本就没想到那几个人会喂你那样的药。是我和江玹一起杀了那些人，可他的人来了之后，他将我抓了起来，才导致我没能及时为你寻来解药。”
“所以，那药是可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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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解，所有来陌城的暗卫，除了我都被江玹一次性杀光了，沈茴茴，你信我，我当时就告诉他解药在哪里能得到，我不知道，他对你也存了那样的心思。”
“沈惜，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你不来，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我抽回了被她握着的手，内心很平静，已然发生的事都不能改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沈惜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里一阵失落。但还是立刻恢复了笑颜“我要离开这里了，我们此生可能都不会再见。我只想在临行前见见你，你应该知道真相。”
“沈惜，你难道不知道我中了一种药，是不可以离开萧凌渊的，你说他曾说过给我自由，将我送走的话，是你安慰我的吧，我离开他最终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
沈惜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会如此，殿下他，我一直收到的命令都是，等到事成，便将你送到……”
“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去种种，就当作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不存在了。我已经不在意，你也别再想了，世子是和你一起离开吗？”
沈惜点头，“他本就无心世子之位，演了这些年的戏，哦，他也是殿下的人。”
我点点头，猜到了，功成身退，萧凌渊对跟随自己的忠仆还是很好的。
我站起身，突然想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沈惜，你走吧，我还有些自己的事，就不送你了，往后余生，各自珍重。”
在我们一起即将走出寝殿的时候，沈惜突然又开口了。
“阿茴，太子殿下替你报仇了，宋燕曦已经死了，殿下也从未碰过她，那个人只是一个暗卫易容的，王思源，殿下也不会放过他的，殿下一路走来，太多艰难险阻，太多身不由己，可他已经在尽力保护你，你不要怪他好吗？”
“沈惜，你凭什么以为他需要我，我就得乖乖送上门，他若真的保护过我，那也是他在还这些年对我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