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江湖不止剑与酒

第239章 江湖不止剑与酒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春鸟哢春声。

苏府大宅长了新竹,竹片搭子水流潺潺,流入碧池。

门后栽种的一株雪梅和夹竹桃盎然生长。

戴着八卦帽的少女站在一边,伸出手比比自己的脑袋,脸上又喜又愁。

“它们长得比我还快呢。”

然后又走到某人的跟前,探出手试了试。

刚到胸前。

于是又踮了踮脚。

苏悯摸摸她自己主动凑上来的脑袋,笑道:“去把院子给打扫了。”

摸脑袋的手有些凝滞。

怎么刚到家,身上的爹味就这么重。

胡桃瘪起小嘴吐舌,“这可轮不到我,你不在家的时候,不管何时院子都是干净的哩。”

苏悯低头看她,看她明媚的脸蛋,还有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

自己刚才说的是...到家了,么。

携手走过二进门,隔着院子,看得见里院盛开的粉红色槐花,落在斑驳的墙壁上,挂在卷曲的藤蔓上,像是挂起一颗颗簇拥的蓓蕾。

伸出手摸着冰冷的墙面,岁月有痕,暗送花香。

是什么花的香气?

走进院墙,便一步都走不进去,明亮的嫩黄至脚下蔓延,熟悉的味道在鼻尖缭绕,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回到了那有着潺潺系带的放羊坡。

满园都是甜甜花,稍有风起,弯腰露出洁白的茎艮。

一道身影站在花圃中央,碧色的衣裳随风摇摆,挽起袖子的藕臂上下施为,无意间撩拨起的青丝下的面颊明亮红润,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好漂亮的一位仙子。

想不出形容词的苏悯只能这么说。

四目相对时,他还是想这么说。

胡桃拽着阿萍的袖子蹦蹦跳跳,嘴里叽叽喳喳地不停。

阿萍看着倚靠在门边的人儿,眸间有着光华流转,相视而笑,没有言语。

想说的话,在时间徜徉的放羊坡,说过很多遍了。

戴着八卦帽的少女走进客厅,兴致勃勃地端着茶水出来,眼看花圃间近乎依偎的二人,眼中亮起光彩来。

苏悯撩起她耳边的青丝,温声道:“出了趟远门,现在回来了。”

“嗯,知道。”阿萍笑着回应。

“有多远?”她又问。

苏悯回道:“倒还真不远,就是跨个山头,几步路的事情而已。”

“不远还去了那么久。”青丝如瀑的少女,言语间有些埋怨。

苏悯颔首说是。

“是有些久了。”

久到二人诀别一面,期间辽阔数千年。

阿萍伸出手来,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没要紧,回来就好。”

苏悯低头看着少女的笑靥,偶有露齿的时候,能看见她可爱的虎牙,还有如同碧水河般明亮的双眼。

在他面前,她不惧千年风霜岁月,永远是那个稚嫩单纯的少女。

但是风霜留痕,她曾见证过无数沧桑的变迁,时间的痕迹无法消弭,在她的心房筑起了另一栋高楼。

有人永远十八,但再也不会是她。

她会在每日清晨打扫庭院,在早上抛洒鱼食,在午时品茗,在夜晚与月对饮。

会种上满园的甜甜花,会摘下最娇嫩的槐米,会周而复始地,从亭下走进三进院,又落座在亭。

偶尔望向门外,等着某人归家。

庭院深处锁住的清秋岁月里,她要做最不起眼的一缕。

庭院外的事,与她无关。

因为在她心房里筑起高楼的男人,夺走她芳心的男人,属于外面的世界。

而她属于这座庭院。

她曾经年少无知时许下的承诺,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的枷锁。

阿萍举起双手来,左手如葱的玉指上沾染着污泥,就像是岁月牢固枷锁时留下的锈迹。

一年一年,十年十年,百年百年,在她的心里锈了又锈。

会沉闷,会孤寂,会伤心,唯独没有觉得后悔。

她的眼前亮起一朵鲜艳娇嫩的黄。

苏悯摘下一朵甜甜花,洁白的茎艮环成一个圈,穿过她的指间。

“小礼物。”苏悯如是说。

阿萍看着指间戴着的花环,沾上了污泥,有些扎眼。

但是并不难看。

小小的甜甜花,会散发它微弱而又芳馥的香气。

明日会折断,冬时会荼蘼,成为沧海桑田里的涅粉后,在心里变成乍然一现的回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阿萍看着自己被牵住的左手,十指交扣,在他青色的衣衫上留下锈色痕迹。

他朝没有同淋雪,今日未能共白头,但是可以一起沾染上岁月的锈色。

他的心意,她知晓。

而她的心意,在日月齐明的放羊坡反复诉说。

枷锁没有钥匙,从前根深蒂固,以后也解不开。

随着时间的沉淀,会像她脸上老起的皱褶,佝偻弯下的腰骨,心田里巩固的城墙,一点一点的,与她一同老去。

但是这些也不重要。

阿萍知道,那年十八岁时遇见的白衣少年终究只是过客。

所以身边看起来好像老成了许多的青衫青年说,回家了,这次换我来追上你。

“山那边的江湖,到底有什么。”她微笑着问。

微风带来遥遥远处的思念,跨越了数千年。

“江湖不止剑与酒,还有阿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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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海出差一星期,更新什么的,果咩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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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全员白月光的我却捂紧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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