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论心意
(晚些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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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贵妃看着淑妃不上当,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掐了淑妃,而是旁的;淑妃这里没能落井下石,她也没怎么心痛,不过是接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太后娘娘对此不置可否,面对着一室的命妇们,除了恭亲王妃、大多也还是很一视同仁──只是大伙儿看着恭亲王妃始终都占据了太后娘娘身边一等一的位置,态度都有些惊讶和暧昧,不晓得该拿这事儿怎么办才好。而这等诡异的气氛,直到外头负责收礼的韩公公再次转了回来后,终于又是掀起了一波*。
太后娘娘不愧是大夏朝里最尊贵的女人。得以进宫庆贺的人家送的里自然不薄,而那些品级还不够的人家,勒紧裤带送上的贺礼,层峦迭翠、别出心意,同样让人目不暇给。命妇们坐在那里,看着一样样的礼物成上来,都是忍不住啧啧称奇,伴随着太后娘娘的表情跟着品评一番。
“这送礼物、真是一年比一年还要有看头了!”司徒黄氏同卫王妃笑着,调侃地说道,“咱们这群老一辈的怎么也想不出这个千奇百怪、看着又很有新意和喜意的礼物儿,还是妳们年轻人会挑拣,看得都让人忍不住要会心一笑了!”
“都是太后娘娘教得好,分什么前人后人呢?”卫王妃很清楚司徒家的立场,说话也是一向委婉客气,显然是是前有与周廉谦通过气儿的,“这其中啊,怕是又不少的礼物都是出自‘玥阳楼’的吧?臣妾日前还跟着卫王出去长了一轮见识,挑得眼睛都要看花了,最后要不是卫王拉着妾身不让动──只怕一下子都想把那库房里头的东西全给拉回家了呢!”
“哦──?”太后娘娘想到任钥就是玥阳楼楼主,又听到卫王妃这般说词,忍不住立起了身子。倾身朝着卫王妃的方向,好奇地说道,“哀家这屋子就是托了那任楼主给挑拣的呢!没想到这会儿大家转了一大圈的,还是送了同一家的东西过来……悠然快过来给哀家长长眼,到底有哪几样不是这玥阳楼里头出来的东西了!”
“您这般说话,到底是嫌弃人家的东西、还是欢喜人家的东西啊──!”恭亲王妃笑着轻拍了拍太后娘娘的扶手,打趣地说道,“这宫里头的人都是最擅长见风转舵的,您可不能一下子说的含糊,没道理让下头的人跟着疲于奔命了是不?臣妾在府里多年都听说了这玥阳楼的东西都是好的。还想要蹭着老祖宗的福气。跟着长长眼呢!”
“就妳这个贫嘴的!”太后娘娘指着恭亲王妃笑骂道。转头又冲着卫王妃念叨着,“她才贫了两句的妳这孩子就吓得傻在那里不过来了?快些个坐过来、别累着了哀家的重孙子了!”然后对着韩公公吩咐道,“那任钥卖的东西也都是好货儿,快拿近些给你们恭亲王妃长长见识。不要回头找了哀家要赏赐,还说不清楚东西的样子!”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太后娘娘平常纵使不是个好相与的,可断然也不会说话爽快成这个模样。更何况那对象是恭亲王妃,已经足不出户整整要十年了,大伙儿也都是今天才能目睹尊容一次…….可听着太后娘娘的语气,却彷佛像是两人始终都相当熟捻一般──这同她们在外头所听到的消息,可是完完全全的相去甚远啊!
几个本来站好队的夫人们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吃茶,纵使被后冷汗淋漓。也晓得她们此刻再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而还没有想好往哪边投奔的,这下子都忍不住坐立难安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都是咕碌碌地转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上头那一票人的神情,就等着记牢了脑子里。回头要给自家夫婿好好说道说道了。
而立在太后娘娘被后的曲贵妃和淑妃两人,则是在听到了太后娘娘的话后,整个人都是有些气愤地抖起了身子,总觉得太后娘娘这是刻意要同两人过意不去了──否则怎么单单就对恭亲王妃这个儿媳说了这种话?难道她们两个就不是儿媳了么?
“瞧瞧、那两个吃味吃得……啧啧……”司徒黄氏提点着元佩华,殷殷地说道,“以后妳和妳夫君都是司徒家的指望,这会儿我多说几句,妳往心里听听……这人可千万不能只看一面,尤其是宫里头──大家都习惯了面对一个人、就多一个样子。太后娘娘最是擅长这个,有些话妳听听就好、能过滤留下来参考的自然往心里记着;若是纯折损的,也不用太过介怀,太后娘娘可能是刻意说着当场面话的!”
周伯良管着前头的朝政,平衡之术用得并不少。而后宫里最为位高权重的就属太后娘娘,这个一手与先皇开创了大夏朝的盛世繁华,又冠盖后宫的女人,手里的手段,只怕会比前朝的儿子还要多上数百倍。
元佩华自然是知道自家婆婆的意思,说来这司徒黄氏也算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婆婆,自他们成婚以来,该管的管、不该伸手的一次也没伸过──看来从太后娘娘手里调.教出来的女子,没有一个会是混的!
而现在司徒黄氏提点得如此明白,元佩华当然是洗耳恭听,认认真真地受教了,
“婆婆说的是!夫君一直都说要佩华多多向着您学您的做事方法!您愿意教着、那还是佩华的福气呢!”
“您这不是排揎臣妾眼睛不好使么?”恭亲王妃似是对周遭的目光没有注意到一星半点儿,依然是在太后娘娘的下手坐得稳稳的,还打趣地对着卫王妃说道,“都说妳这孩子是个俊的、眼神也好使……等等韩公公把东西呈上来了,记得都要给本妃说个仔细了──到了晚些儿,连着妳的份儿,咱们一起跟着泰后娘娘要齐了!”
“嗨──!”太后娘娘甩了个眼刀子给恭亲王妃,自己又忍不住顿时笑了,“说哀家排揎妳?瞧瞧、那又是怎么说话得?回头哀家可要把妳那夫君给召进来好声问问,平常到底都是怎么跟妳说话呢?否则哪能不被弃个七窍生烟了!”
司徒黄氏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瞇。而一旁的元佩华、虽是慢了半拍,却也忍不住跟着到抽了一口气,只觉得今天来了慈咸宫这一趟,她都得早生两个月了!
恭亲王被圈.禁可不是什么新闻,而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恭亲王本是早与皇位无缘,但宫里头却始终没有发会给周仲舒解了禁足的消息。而且听着周伯良的意思,大约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让恭亲王一家子出府了──怎么到了太后娘娘这里:先是允了她寿辰的时候给恭亲王妃出来,紧接着、还越过了皇帝,直接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呢?
还是说……皇帝早是有心同这个皇弟好好和解,但苦无机会,只好请了太后娘娘出马搭线了?
那么接下来呢?所有夫人们看着上头笑得最欢快的几位,心里头各个都是七上八下的,有些拿捏不准皆下来的剧情走向。本来几个蹦踏的最欢时的,这会儿都是只敢盯着韩公公捧出来的礼物瞧,再听着太后娘娘、卫王妃、恭亲王妃等人的谈话,心里疯狂地转着,努力地想要从中间剥出甚么有利的消息出来。好让接下来的生活有了几个奔波的由头……
“呵呵……”司徒黄氏看着大伙儿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又拉着元佩华看向她们身边脸色难看的程夫人,悄声说道,“妳别理她们,太后娘娘不过就是拉着恭亲王妃帮忙眼场戏罢了!”
“娘说……那是假的?”元佩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家秘辛多,虽然人人都爱讲、却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命可以说的。司徒黄氏这一开口,她不好说出来,只能打了哑谜,提防着免得被人给抓了话柄了。
“是假的。”司徒黄氏肯定地点了点头,比了比前朝的方向,轻声说道,“当年的事情到底都是怎么来着,外头的人不清楚,可是一手促成的太后娘娘却是心里头门儿清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选了稍稍不疼的涮──为了大夏的安定,她老人家怎么样也不可能出尔反尔,让自个儿晚年堕得胡涂的名声,也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夏倾颓。”
现在几个皇子羽翼渐丰,已经颇有想从他们皇帝老子的口中夺食的意思。
太后娘娘强撑着身体同她们这些命妇们周旋,不过是想趁机给自己儿子、那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拖上一些时日罢了。估计恭亲王夫妇也是明白的,他们如今就剩个孙子做独苗──自然是能护着,再怎么把自己拉出来当箭靶也要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