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三胖果真是个狠人
云涂州,圣京以北两百里小镇。
丁满一行四人在酒楼中吃着饭,周身邻座的文人学子以讹传讹的吹捧着文会佳话,让丁满一顿饭吃得周身紧绷。
饭后,丁满一路骂骂咧咧带着三人回了客栈。
柳烟和李沁霖被他没好气的赶到了房中,他在隔壁房中和许迷糊喝起了闷酒。
许迷糊虽然平时没少和他斗气互怼,但这次是真看他生了气,许迷糊也不敢再放肆。
“丁满,为什么这么生气?”
“为什么?老子他娘的名字都改了,接过那帮王八蛋给老子洗白了。”
“那不挺好么?人人不都想流芳千古么?”
“你他娘懂个屁!老子在这云茂朝流什么芳?老子是流氓,是恶人,不是他娘的菩萨。”
的确,丁满坚持的原则就是向钱看、向厚看,要脸不要面子。再加上这里不是故土,他可不想混个好名声。
一来,云茂朝的社会安定了他的生意想浑水摸鱼会更难,二来,云茂朝决不能有真正的文学领袖出来,到时候会给木易云霓和朝堂之间带来新的争端,三来,名声这东西在家好没问题,在外边好那是很浪费银钱的,他舍不得肥水流了外人田。
这就难怪他会难受了。
他多想有人把他在翠韵楼的内幕操作拿出来扒一扒,甚至是哪怕骂他几句抄袭呢,最起码也能挤兑几句娶花魁不要脸吧。
结果是骂街的没见到,跪舔的倒是见识了。
说好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
此刻他好想把南宫羽带上,一路上让她教教那些穷酸腐儒如何吹毛求疵骂大街也是好的。
“彭彭,明日早上咱们不要一起吃了,你去找个热闹的饭馆,吃饭时你把文会内幕透露一些给食客。”丁满心情郁闷,沉声吩咐道。
许迷糊实在摸不清他的路数,怔怔的挠挠头,“丁满,明年不是还要办呢?要是被人知道了内幕会不会影响明年的收成?”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你真以为明年再办咱们还能挣到钱?盘口翠韵楼要自己开,难道咱们自己挣个名次回来拿奖金么?”丁满一脸没好气。
许迷糊恍然,“他娘的,还真是卸磨杀驴。奖金才几个钱,还是开盘口有得赚。”
“他娘的,让老子不痛快,那就谁都别痛快。明日你打探一下文会的事儿是谁传来的,然后把翠韵楼开盘口用下注钱买名次的事儿传出去。”
“哦。”
许迷糊最大的优势就是听不懂的就完全听话,反正他懒得想,有人想出办法他照做就是。
二人又喝了几杯,丁满心内实在不痛快,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柳烟和李沁霖伺候他洗漱完之后陪他侧卧在床上,见他还是一脸不悦便主动帮他按摩起来。
“夫君,何事如此不悦?”
“他娘的,老子费力把火的操持个文会,结果还成了圣人了。一个骂街的都没有,这哪行。”
二女闻言解释一怔。
自古只听名利双收喜不自胜的,还第一次见得了名利如此不悦的,反正二女是瞬间被整懵了。
“公子声名鹊起,被万人颂扬难道不是好事么?”李沁霖怯怯问道。
“好个屁!你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揍,今天名声能换钱,明天名声就能赔钱。老子又不是你们云茂朝的人,用得着帮你们云茂朝出名么?”
丁满心中气愤,一时间也有些口无遮拦,忘了考虑二人的感受。
一番吐槽之后二女面色顿时都冷了下来,眼中不自觉含了眼泪。
丁满抬眼瞥到二人,也知有些口不择言,随即愤愤开口,“你们想想,现在这云茂朝当政之人都是迫害你们的奸佞,老子凭什么让他们借老子的势、占老子的便宜。他们不配!”
二女见他原来是为自己不平,瞬间没了伤感,身子一软一左一右趴在他肩头。
“夫君时刻为我们考量,辛苦夫君了。”
“公子切莫再气了,是霖儿的错,让公子鹊起之时还要如此难过。”
丁满轻抚着二人的头,叹了口气,“你们是受害者,又是我的人,我怎么会不在意你们呢。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等有机会了我帮你们报仇。”
二女纷纷点头,感动得抽泣不已。
片刻后,柳烟抬头抹抹泪,倔犟道,“夫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奴家不想夫君因那些脏人坏了心情,奴家和霖儿妹妹伺候夫君歇息。”
“公子若是不嫌弃霖儿愚笨,奴家.......奴家也愿伺候公子。”李沁霖依旧显得有些羞涩。
“当真?”丁满心头暗爽,瞬间有些惊喜。
柳烟小嘴一撅,略有嗔怨,“夫君,奴家本就已经嫁与夫君。”
“公子,奴家也决心追随,公子想要奴家自然愿给。”李沁霖也有些决然。
丁满挪挪身子靠在床头,左右端着二人下巴,嘴角带着一抹邪魅,“虽然和霖儿还没行礼,但你二人也算不分先后。眼下我倒是发了愁了,你们说谁先谁后呢?”
二女都不是善妒之人,但却都是在意形式的人,谁先谁后当然在他们心里很重要。
其实丁满把问题抛给二人也是想把自己摘干净,毕竟与柳烟有婚礼在先,但她出身青楼,若是李沁霖真要计较,按照常理来说是可以在身份上高她半头的。
而且丁满很清楚如今尚在热恋期,什么矛盾都可以被淡化,但是日后日子久了,曾经被淡化的矛盾会反复被拿出来纠扯的,他得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
尽管二女曾经家世不错,都是半路逢难才堕入了贱籍,曾经还是受了些不错的传授的,只是再如何也扛不住丁满不经意间抖落的小心机。
“公子,姐姐与你成婚在先,自然是姐姐先与公子圆房。”李沁霖双眸低垂,脸生红晕。
柳烟自然觉得有理,但她不可能直接接受,“夫君,妹妹曾独守空房苦等相公数日,夫君理应先疼爱妹妹。”
丁满想要的并不是她二人自己商量出先后,只要她俩有相互推让的话就可以了。
他为难的砸了砸舌,“与其如此为难,不如我来想个办法。反正你二人以后都是好姐妹,何不一起上下求索?”
二女闻言先是羞怯上脸。
柳烟毕竟从心理上已经自主坐在了妾室之位,倒也少了些忸怩,娇嗔道,“夫君吩咐便是,只是我与妹妹都无人传授,怕是要辛苦夫君教授一番。”
李沁霖也羞红着脸微微颔首。
“教教教!不光教,还会调。我这辈子就三大志向:穿道、授液、解惑。”丁满咧嘴笑着,眼眸反光。
端庄大方的柳烟,可爱含羞的李沁霖,作为同学,专心上课。
晴夜月低影料峭,草长莺啼虫鸣闹。
罗帷锦榻映赤颊,只与春光争娇俏。
翌日,晨。
四人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
晨光时不时透过马车轿厢的窗帘打在丁满身前的小书桌上,柳烟和李沁霖一左一右侧卧在旁,眼下她俩坐着马车还是不太舒服。
丁满很刻苦,苦于没有复刻出打字机,所有的方案都需要他手书,即便有了铅笔可以极大提高书写速度,但是庞大的工作量还是需要他非常辛苦。
“吁~”
许迷糊又拉停了马车,“阿弟,有人找。”
“谁?”丁满剑眉微蹙,警惕问道。
许迷糊只回了一个字,“薛。”
丁满有些不解,这丫头怎么出宫寻来了,难不成哪里出了问题?
身旁的二女见他一脸肃然,正准备起身,却被他按下了,“是个故人,不必担心。”
安抚一句,丁满便穿鞋出了轿厢,下车后向薛百墨走去。
走近后见她脸上略带喜色,丁满揪着的心才算放下,“你怎么跑来了?”
薛百墨闻言并没急着回答,在路旁的树上拴好马,慢悠悠向林中走着。
丁满跟在身后,直到官路即将消失在视野,薛百墨才转身一把抱住了他,“夫君,墨儿好想你。”
这一番撒娇打了丁满一个措手不及,他抚着薛百墨的背,讪笑道,“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你不会跑了一夜吧?”
“没有,昨夜奴家就到了,就住在夫君旁边。”
“啊?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找了,你正在和她们那样,我怎好敲门。”
“你还不如敲呢,我手把手教了半宿,可累死我了。你都到门口了还不救我,是不是想挨揍了?”
丁满假嗔着狡辩一句,惹得薛百墨不住娇哼。这别人眼中的女杀神每次在他怀中都像是个娇羞的小丫头似的。
“啪~”
“哈啊~”
“嗯,手感真好。看来乖乖吃饭了。”打一巴掌揉三揉,丁满满意的笑道。
薛百墨把他抱得更紧,试图填满自己因为思念而空荡的心,“夫君,你都好多天没惩罚奴家了。”
思念了太久,如今真真切切感受着日思夜想的熟悉怀抱,薛百墨竟委屈的抽泣出声。
“呦,咱们的左将军大人骑行百里就为了让为夫打啊?”丁满抚着她的头,笑着打趣。
薛百墨娇哼的抖抖身子,“奴家就喜欢夫君打,你昨夜疼爱她们那么久,奴家不依嘛。”
丁满实在有些扛不住她释放天性,那娇酥的哼声,微颤的娇躯,温热的怀抱,毫无顾忌肆意摸索的玉手,四位一体的战力几乎要把他融化。
“老子真是小看你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丁满掐着她的脖子,微眯着眼斥道。
她柳眉轻锁,双眸含波,可怜楚楚,“夫君,墨儿知错,求求夫君惩罚墨儿吧。”
“哦?当真知错?错在哪儿了?”
“不该这么久才来见夫君,不该让别人伺候夫君,不该让夫君疼爱别人。夫君,墨儿带了马鞭,求夫君责罚。”
“臭丫头,长本事了,不怕回去时骑不得马么?”
“夫君恩赐的,奴家欢喜得很。骑在马上也能感受到夫君的疼爱。”
路旁的树林中,抽打声和哭嚎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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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迷糊把马车拴在另一侧路边,结下挂在轿厢上的酒壶蹲坐在树旁喝着闷酒。
柳烟怯生生掀开一些轿帘,担忧道,“阿兄,夫君去见谁了?不会有事吧?”
“tui~他他娘的才不会有事儿!”许迷糊忿忿的吐掉口中的劣酒,冷声骂道。
听着一侧林中传来的鞭打和哭嚎,柳烟始终放心不下,于是再次问道,“当真?”
“莫非我还能骗你?你等他回来一问便知。”许迷糊没好气道。
柳烟见他不悦,不敢再多嘴,于是退回了轿厢中。
李沁霖凑上来,低声问道,“姐姐,夫君莫不是遇上了仇人?这般哀嚎好生吓人。”
“许是吧,能把夫君气到下此等狠手,怕是曾伤透了夫君。”柳烟分析道。
两人也是见识太少,上次听到类似的声音还是在诏狱之中,她们甚至想到了该是何等的惨状。
许久之后,林中,薛百墨瘫在丁满怀里,微微抽搐的身体伴着声声低迷的抽泣。
“夫君,墨儿是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我就来看你们。”
“墨儿若是能怀上夫君的子嗣就好了,惦念夫君太苦了。”
丁满轻抚着她的背,每每碰到新鲜的鞭痕她都会忍不住抽搐一番,“后悔了吧?要是没有遇到,就不用承受相思之苦。”
薛百墨狠狠摇头,“若不是遇到夫君,墨儿都不知道做人的快乐。圣上也思念夫君,先前赈灾之事办妥时还开心了一番,现下又想得紧。若不是走动不便,圣上便亲自来寻夫君了。如今圣上总是让墨儿侍寝,可是墨儿与圣上事后总是更思念夫君。”
“那怎么办?不然我把你们掳走?”丁满无奈笑道。
薛百墨顿时一喜,“当真?”
“当什么真,不要这亿万百姓了?”
“不要了,墨儿只要夫君,谁都不要了。夫君不在,墨儿终日里像死一般了无生趣。”
“这可不行,你和云霓要照顾好自己,然后等我回来寻你们。给我些时间,我早晚会带你们逃出禁锢。”
“夫君,墨儿乖,不让夫君忧心。”
“我知道,我家墨儿可是巾帼英雄,也是乖巧的小娘子。时机到了,我定娶你,还有云霓。”
“还有羽儿,圣上最近也在调教羽儿,日后羽儿也能伺候夫君了。”
“云霓倒是挺会自作主张的,你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夫君,墨儿错了。”
薛百墨俏脸一红,面带狡黠,双膝一弯跪在了他身前。
嘶~哈~
相较于柳烟和李沁霖,薛百墨确实学习力更强,自主米汤喝得是极致顺滑。
两刻钟后,丁满搀扶着薛百墨向路边走着。
“此次前来,当真没有别的事儿?”他还是心有不安。
薛百墨摇摇头,“赈灾之事一切顺利,圣上内帑充盈,也不用再处处都受挟制了,等河道疏浚之后便无其他要事了。圣上说了,她对政事已经没了兴致,日后试探一下皇室中谁有意承袭圣位,她便打算禅位了。”
“也好,我不懂政事,你和云霓商量着来。凡事别冒险,任何时候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夫君放心,墨儿定然会保护圣上安全。只是路途遥远,夫君也要照顾好自己,既然有人在旁侍候,夫君莫不舍得使唤。”
“放心吧,我皮糙肉厚的,委屈不了自己。你先回镇上休息一日,明日再回宫吧。”
“不了,圣上身边不可无人,而且,墨儿也喜欢好好感受夫君恩赐的疼爱。”
见她不听劝,丁满也不再坚持,扶她上马后将马鞭递上,肃然道,“安全第一,不可逞能,累了就休息,若是伤了自己,别怪老子和你翻脸。”
“夫君放心,墨儿的身子只有夫君伤得。”薛百墨抓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先前没有告别也是怕伤感,如今看着薛百墨眼中含泪,丁满心头也是酸涩不已。
解了缰绳递到她手上,挥挥手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见她一步三回头的向来路驰骋丁满也不禁摸了摸泪。
许迷糊早就等得烦了,丁满上车他也没理,解了缰绳继续驾车前行。
“夫君,没事吧?”轿厢中,二女关心道。
“没事儿,和故人告个别。”丁满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笑道。
“是个女子?”柳烟试探问道。
丁满点点头,“御前左将军薛百墨。”
“圣皇亲卫统领?”李沁霖震惊道。
丁满淡淡一笑,坐回自己的位子,继续搭上小书桌,幽幽道,“圣皇木易云霓,亲卫统领薛百墨,都是我的人。前公主木易云裳我也买来了,现在在云边府候着。”
“夫......夫君......”二女呆立当场,瞠目结舌。
“吓坏了吧?”丁满讪讪一笑,“日后家中没有什么圣皇、将军,你们只要记着别忤逆咱家郡主就行,其他的没什么规矩。”
二女互视一眼,显然心有不解。
“以后见了你们就知道了,怕是到时候不用提醒你们也不敢惹她。”丁满笑道。
“倒是从未听说大洺朝郡主是狠戾之人。”柳烟懦懦道。
“她倒不是狠戾之人,只是有些威严罢了。或许各朝的圣皇在她面前也不会放肆。反正她对家人特别好,你们放心就是。”
丁满安慰着,但二人明显已经心有忌惮,他倒不在意,反正日后见面再说,这些半路上买来的人自家师父是全完不会放在眼里的。
一路奔波,十多日后,四人赶至了野猪滩。
之前木易云霓安排卫戍营兵丁抢修的河道残迹还在,之前的营帐如今已经被苫布围上,改成了水泥存放点。
四人在此停留了片刻,丁满寻来丁氏旗下的家奴交代了一番,又问了港口的路况便继续出发了。
北岗府码头,四人全部穿着男装,用卖掉车马的钱堪堪够买上四张去往云边府的船票。
船帮的大船拉货为主,载客是船长的灰色收入,搭船的人需要睡在甲板上的帐篷里,好在船上是限量供应餐食和水的。
三日后,四人在云边府下船,进入港口的库房区域后柳烟和李沁霖才初次见识到了天下巨贾的气派。
那一排排硕大的砖混库房,公事房中陈列的桌椅和皮质沙发,让二人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震撼,毕竟二人也不知道穿越是什么意思。
四人在库房修整了一日,次日乘坐自家小船向橡胶林赶去。
朝发夕至,自家改良的帆船速度就是比船帮的破船快多了,舒适感也强了很多。
临时搭建的码头已经竖起了界碑:私人码头,请勿靠近!
上岸后穿过百余米的沙滩便看到了几间新修的木屋,几人行至屋前便有人开门而出。
一名少女,身着一件精致的绣花长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她的发髻上簪着一朵鲜艳的桃花,花瓣随风轻舞,与她粉嫩的脸颊相映成趣,更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
当她蓦然抬头,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无尽的喜悦所取代。她的双眸瞬间亮起,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心跳骤然加速,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轻轻地抬起脚步,却又因羞涩而犹豫不前,那模样宛如一只欲飞又止的蝴蝶,美丽而又动人。
“公子。”少女轻唤一声。
丁满眉头微蹙,问道,“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不是派了人陪你么?”
“他们去搭建篱笆了,应该要回来了。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是他们不允,我便留下了。”少女有些羞怯。
丁满点点头,指了指身旁,“阿兄你见过了,柳烟和李沁霖,我的人。这几位是船员。你帮忙安排下房间。”
“好,几位阿兄可以在边上的房间先歇息,公子和妹妹们随我进屋便好。”
少女落落大方,分配好房间后引领丁满和二女进屋。
屋内,陈列简单,桌凳和床,水盆和盆架,仅此而已。
安排三人围桌坐下,少女从别的屋内提来一壶热水沏了茶,“公子,妹妹们,请喝茶。”
二女道谢,丁满轻呷一口,“此处简陋,委屈小娘子了。”
少年嫣然一笑,“不会,这里有趣得很。还以为公子要过些日子才到,不想今日便到了。早知该早些弄来鱼虾给公子尝鲜。”
“倒是忘了你有功夫在身。”丁满笑道。
少年含羞一笑,“公子说笑了,只是大家都不让我劳作,于是我便在海边捕些鱼虾打打牙祭,才不至于终日如废人一般。”
“你是客人,自然不好让你出手。只是我曾交代要有人时时伺候左右,他们怎的留你一人在此?”
“听闻前日里有人放火,管事和劳工们便加紧搭建篱笆去了,公子派来陪我的姐姐们心里放不大活计,我便放他们去做活了。公子切莫怪罪她们。”
“幸好你无碍。”
“公子放心,这里方圆百里人迹罕至,我不会有事的。”
“好。你安排两位娘子歇息,我去捕些海货,今晚咱们好生吃一顿。你们平时几人住在这里?”
“我与另外两位姐姐,还有三位阿兄。大管事外出了,这两日许才回来。”
“带来的捕鱼装备放在哪里?”
“右边最后一间是厨房,东西大多放在那里。”
丁满喝完杯中茶起身出屋,取了渔具后提着向海边走去。
夕阳还未散尽,他把渔具放上饵料布置在了靠近礁石的位置,又登上礁石眺望着东方。
万里之外便是安州,大安皇朝平安城,有他的家业和家人。不知不觉已离家两三月,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原本只是为了游历一番,试航一下铁甲船,再顺路考察一下云涂州的市场。
谁成想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木易云霓,这傀儡圣皇倒是可心,只是总像个吸血鬼一样把私产充公。
薛百墨也不错,功夫其实不差,毕竟武道上三境的人几乎要么在闭关要么在三州练兵。虽然有点特殊的小癖好,但是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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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羽个小毒舌算是有些公主病,谁让她久居深宫呢,又是圣皇的贴身侍女,权不重但位高啊,傲娇点没什么。再说她的毒舌并不是没有规矩的,起码对木易云霓忠心耿耿。
柳烟算是个意外吧,谁能想到她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呢,招惹了就负责呗,有什么办法呢。
李沁霖应该最适合做妾了,姿态很低,知书达礼,可爱,娇羞,乖巧。事实上她也有些才华,只是不如柳烟那般明显,可她学习力不差,不爱表现却很有天赋。
至于木易云裳......
“夜里风凉,公子莫染了风寒。”脚步声近,木易云裳把一件大氅披在丁满身上。
淡淡的幽香传来,丁满淡笑回头,“你怎么跑过来了。”
“听闻公子在翠韵楼获封诗圣,莫不是在此也有所感?”木易云霓嫣然笑道。
丁满向前两步,眺望着无边的大海,酝酿一番,开口颂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公子果然大才,难怪云霓倾心于你。”木易云裳慨叹道。
果然,女人之间没秘密。柳烟和李沁霖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卖了。
“拾人牙慧而已,算不得才情。”丁满讪笑道。
木易云裳上前给他系上大氅的领口,“至少我从未见过有此才情之人。”
“文韬武略各有倾心,想必你更欣赏孔武有力之人。”丁满打趣一句。
她摇摇头,大方道,“一身蛮力是为莽夫,我更欣赏公子这般雄才大略之人。”
“你还真看得起我。”丁满讪笑。
她点点头,抬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与云霓不同,她虽忝任圣位,但心思单纯,不然也不会被这般拿捏。我知公子胸有沟壑,心有苍生,也知公子心思细腻,身怀绝技。世人皆慕强,我也不能免俗。”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下了诏狱?”丁满心思一沉,肃然问道。
她惨然一笑,“如果下诏狱的不是我,便是云霓了。我俩之间总要有一个上位,另一个下狱。我能怎么选呢?”
“你也被四王爷构陷了?”
“不,世人只知四王叔把控朝政是个奸佞,可他实际也只是个棋子罢了。真正掌控云茂朝命脉的实际上是三王叔。”
“三胖?你要说比丑,我服他,但你要说阴狠,我还是要投老四一票。”
的确,木易安华和木易吉星他都见过,从面相和气场上来看老四木易吉星更像是上位者。
“这是皇室辛秘,连云霓都知之甚少,讲与你听只是提醒你日后再云涂州莫低估了三王叔。”
“那三胖藏得可够深的。”
“的确。你可知为何四王叔会甘心听从三王叔的调遣?”
“为钱?”
“这只是其一。三王叔的确善于敛财,但四王叔是有野心之人,只是银钱不足以让他信赖三王叔。
他之所以把三王叔的话奉为圭臬,是因为三王叔的狠。
三王叔早先有个儿子,才华横溢,但是有一日他那儿子招惹了四王叔的儿子,于是三王叔直接杀了独子给四王叔泄愤。
这还不算,父皇遁入空门之前,四王叔有意夺位,当时其他三位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三王叔当他面自宫,以消除他的忌惮。
三王叔独子已故,自己又自宫,四王叔怕了,接受了他的辅佐。”
木易云裳娓娓道来,丁满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三胖,果真是个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