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所以,你给这个面子了吗?”
张安仁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本来仗三十,找了之后仗五十。我亲自看着打。”
沈锦程被噎的说不出话,
“唔……果然是你的作风啊。”
她看向张安仁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溢满水光。
张安仁嘴里喋喋不休,连鬓角边的碎发都炸了起来,
“我气的是,一个粪商仗着一些国卿奴仆的关系,居然都能把京城搅得脏臭不已。”
“这还不够,什么宁国卿,看我不参她一本。”
沈锦程看的笑呵呵的,
张安仁这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让她想起她之前在上元县被人套麻袋打的事。
如今她怀有身孕,现在可不是能挨打的时候。
沈锦程不想她做这种结仇的事,她低头摸上张安仁手背暴起的青筋玩弄,
“这事交给我吧。”
“你别管了。”
张安仁迟疑几秒,随即眼睛耷拉下来显露出一种被质疑能力的受伤表情,
“你不相信我能处理好吗?”
这可怜样子吓的沈锦程连忙摇头,
“当然不是。”
“我之前一直想推行公厕改革。借这个由头正好。”
“还有京城的澡堂也太少太贵。百姓冬日洗澡困难,卫生状况堪忧。”
“银行的钱正好多的没处使,不投资这些民生工程,干什么使去呢?”
如此张安仁才不说话。
蜡烛的火光吸引了许多飞虫,一时炸的噼里啪啦。
虽然是大牢,环境恶劣,但是不知为什么沈锦程感觉两人之间温度在逐渐上升,她鼻尖只闻的到张安仁身上的香味。
灯火昏沉,沈锦程率先伸出了手,两人的小拇指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相互勾拉着。
虽然不说话,
但偶尔对视一眼就甜的晕眩。
张安仁身上的香味让人很心安,她像个温暖又干净的抱枕,沈锦程觉得扑进她的怀里就能瞬间睡着。
沈锦程在张安仁之前没有喜欢过人,在那个世界她也没机会遇见像张安仁一样耀眼的人,更别说结识。
在她对自己伸橄榄枝的时候,沈锦程的世界瞬间花开云涌,她迫不及待地叼着铁链就跟着她跑了。
直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她已经和张安仁有了孩子。
沈锦程侧眼看向她的脸庞,美丽清冷的像在云端睥睨人间的仙人,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拥有了她。
她和自己不一样,张安仁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老师…你喜欢我什么呢?”
沈锦程声音微弱,
这个平平无奇自己,
别人或许看起来她很耀眼,但沈锦程知道这只是几百年历史和人类集体智慧在她身上的沉淀。
这样吸引到她,像是作弊。
这个问题沈锦程问了很多次,
张安仁也不厌其烦地每次都答,她小指勾紧了一些,
“没有理由就像宿命一样。”
沈锦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满意,
“怎么会有没有理由的爱?”
“你太敷衍了吧。”
“再想想。”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如玉般光滑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没有理由的爱,来的不知所谓也会去的不知所绪。
沈锦程很怕这个。如果知道张安仁喜欢她什么,那么她就可以一直将优势保持下去。
是脸吗?自己是将魅力点满后才把张安仁拿下。
沈锦程毁容后有点忧虑,怕张安仁不再喜欢她。
张安仁凝视着沈锦程那张如梦似幻的脸庞。
绞尽脑汁搜寻心动的理由,想了半天她也不能将这份爱聚焦到哪一点上,
“可是真的没有理由啊。莫名其妙的。”
“就像第一次见你就想收徒一样,都是莫名其妙的。”
“我也不想探究。这就是玄之又玄的缘分。”
沈锦程还是有些不满,她轻轻扯上张安仁的袖子,声音带着一丝撒侨的意味: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
“肯定因为有原因才爱的吧。”
“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再想想。”
她摸上自己的脸,“是不是因为我的绝世容颜?”
“老师,我毁容了你还会爱我吗?”
张安仁俯身靠近,温热的鼻息拂过沈锦程的脸颊。她仔细端详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
“呃?你毁容了?”
她看的仔细,睫毛都快要戳到她的皮肤上,
沈锦程感受着张安仁灼热的目光,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泛红。
烛火燃烧到四分之一的时候,木门板被敲响。
狱卒压低了声音提示,
“时间到了。”
对视一眼,张安仁将手指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我该走了。”
虽然外边有人,但是她公事公办的语气还是让沈锦程有点不爽。
她不言语只是掐上了她的指尖,
“……”
那人挤眼的样子让沈锦程发笑。
“我真的走了。”
“走吧。”
沈锦程目送她离开,那根蜡烛的光亮也随着张安仁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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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牢房又陷入黑暗。
只有刚才那丝馨香还萦绕在鼻尖,告诉她这不是她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
两天后,
粘稠的夜色笼罩着皇宫,夜风呼啸而过,吹得宫墙边的树叶簌簌作响。
沈锦程在快馊了的时候,被人被从大牢里提了出来。
被狠狠搓洗一通,她身上的囚服换成了官服。
走在这条熟悉的路上,她知道自己要去见谁。
这个缩头乌龟,终于敢见她了。沈锦程现在才悟出来,原来抖S与抖M只有一线之隔。
楚璁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沈锦程一边走一边回味那晚的事,不得不承认楚璁真是她另一个层面的老师,以至于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果可以,她想写一本《如何征服皇帝陛下》的书。
这绝对可以留名青史。
泰安宫,灯火通明。
楚璁的脸庞被数不清的宫灯打上一层暖光,但这些光亮却照不化她眉宇间拢着的冰霜。
在听到殿外的脚步声后,她猛然放下手中奏折,手指有些焦虑地叩起桌面一下,又一下。
一道红色人影孤身走了进来,伏拜在地,
“臣参见陛下。”
只看见一个后脑勺,楚璁的呼吸已经紊乱。
真是可恨,恨她欺君罔上,颠倒纲常!恨她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真要细数她的罪状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