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谭惜于是勉强笑了笑:“昨天抛了一支股,今天它又涨了,我心里惦记着呢。”
周彦召的神色稍稍松缓,他盯着她,口气淡淡地:“是哪家的?明天我让曾彤把它收购了。”
金主已经仁至义尽,她也不能再得寸进尺。
谭惜终于进入了角色,她转身,勾上他的脖颈,讨好地说:“如果我喜欢的是天上的星星呢?”
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周彦召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我派人摘下来给你。”
谭惜欲拒还迎地回吻过去:“是不是,这世上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
“不是。”
“不是?”谭惜眨眨眼睛,笑了。
“让你忘记他。”黑潭般的眸子里燃起一丝炙热,周彦召审视般地看住她。
这种时候,她应该说:“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从头到尾。”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喉咙里像塞了一把稻草般,堵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非但如此,她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那是她的死穴,一个无论经过怎样绝妙的遮掩,都一捅就破的死穴。
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周彦召看着她被自己打得趴到了地上,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脊背,声音比冰还冷:“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谭惜捂着脸,忽然就笑了:“那正好,你可以雇一个演技更好的,反正,你有的是钱。”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内心却裹藏着暴虐。他要打她,她就只能受着,谁让他花钱买了她。
周彦召也笑了,他抬起谭惜的下巴:“是不是我最近惯你惯得太狠,把你给惯坏了,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打哪来的,又是为了什么爬上我的床?”
她没有忘,一辈子都不会忘。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眸光雪亮地看着他,这是比语言更直接的控诉。
他终于被激怒,儿时的那场意外,夺走了他正常行走的能力,却并没有夺走他的彪悍和体力。
他轻而易举地把她拎起来,按在了床上。
在他撕开自己的晚裙时,谭惜甚至都没有反抗。她曾经那样激烈地反抗过,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自残或者跟他拼命,都一样没有办法阻止他。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漂亮,就像个天使?”接下来,他熟稔地俯下身,炙热的唇就贴在她的耳垂,“可实际上,你却跟你的爸爸一样,都该下地狱!”
谭惜笑了笑,他难道不知道吗?自从遇到了他,她每天都活在地狱里,不同的只是在第几层而已。
在他抱紧她的时候,她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一年夏日燃放在北海望上空的烟火,那么绚烂,那么凄美,却又稍纵即逝,短暂得犹如爱情。
如果,真有如夏日烟火般令人难以忘却、又独一无二的爱情的话,是十八岁才能拥有的吧?
可这份爱对她而言,却是奢望。十八岁的她既不够体面,也没有爱得资本,甚至连生存的权力都快要被剥夺了。
但是,十八岁,她却与他邂逅了。
他有着一双星光一样的眼睛,照亮她漆黑的命运,又残忍地坠落……
忘记,她怎么可能忘记?
哪怕太阳东升西落,哪怕河流干枯,哪怕这世界走到了尽头,她也永远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