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第三章

带着一份紧张和新奇,威尔顿跟在斯内普身边旁观了整个首席挑战式。说是挑战,其实从二年级到七年级的无论是挑战方还是被挑战方在开始之前都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也就是一年级的新生,小蛇们带着天性里的高傲和矜持挥舞着自己知道的仅有的几个魔咒小打小闹。很自然的，学前接受过魔法教育的、家世有根基的、野心和权力欲比较大的也都显露出来,在这样的背景下,在一边面无表情和一派温和的斯内普和威尔顿就十足的不合群了。

“我讨厌麻烦，尤其是当我知道这种东西是有些人在没有把握扫尾之前留下的时候,”卢修斯站在公共休息室的火炉边，他半长的铂金色头发上闪耀着火光,“我不管你们原来姓什么叫什么，离开公共休息室之后你们只有一个名字——斯莱特林,最起码在外人面前,斯莱特林不能成为笑柄，至于对内，不要破坏规则。”最后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老人都明白斯莱特林从不在意是否破坏规则，他们了解它们，利用它们，只要不留下把柄。

按理说卢修斯不过是五年级的级长，是没有权利先于七年级首席开口说话的，可是谁让他是个马尔福呢？尤其在布莱克家的继承人今天破天荒的被分到格兰芬多之后，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不给他面子。最好的例证就是脸色不好看的布莱克家三姐妹都在卢修斯不远的地方，就算她们将来不会继承布莱克主家，也多少可以代表布莱克现在的态度。

“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几个最古老的巫师贵族之一，擅长经营，他的父亲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现任魔法部国际合作事务司司长，擅长黑魔法。”在卢修斯慢条斯理地卖弄他的咏叹调的时候，威尔顿在斯内普的耳边小声地解说，有所付出有所得到，再说他对未来魔药大师的能力有信心，这种对方迟早都会知道的信息提前拿出来做交换只对他有好处。

果不其然，斯内普有些疑惑地看了威尔顿一眼，对敏|感又足够聪明的未来小教授而言威尔顿提供的信息无疑是重要的，尤其他能感觉到那个叫马尔福的似乎对他们很好奇。在托比亚身体力行的“教育”里，斯内普从来都明白“出众”并不是什么好事，即便他还说不清那个人究竟是对他感兴趣还是对那个看起来很真诚的波克感兴趣。

“那么，解散。”卢修斯以这个作结，之后小声对身边一个人嘱咐了些什么。于是等一年级最后离开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威尔顿就跟着斯内普一起走进了甬道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暗仄而狭小的房间、冰冷的石壁，只有两张墨绿色的四柱床算是难得的“奢侈品”。不用去浴室看威尔顿就能想见那里面的简陋，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体验过这么“简朴”的环境让威尔顿下意识皱了皱眉。

“看来贵族里的小少爷是看不上这样的环境的。”也许是因为威尔顿刚才的示好，斯内普难道主动说句话，他不傻，对方的反应明明白白说明了大部分的宿舍环境应该都不是这样的。

“大概因为我被逐出家族了吧？”威尔顿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更换姓氏的黑魔法会慢慢生效，他父亲承诺的拱顶要钥匙也已经交到了他自己的手里。莫瑞亚蒂的到来确实是意外之喜，不过这更坚定了威尔顿跟道奇家尽快结切的决心。

“你不在乎？”斯内普是真的好奇了，由于他自身经历的复杂，对于这样风格轻云淡地谈论自己放弃了家族的威尔顿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向往。不论未来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不过就是一个活在父亲的厌恶和母亲的忽视之中的小男孩，只是他对生活还有所期待，童年短暂的温暖记忆跟现实的冰冷纠葛在一起，就是因为放不下才会折磨得自己愈加痛苦。

威尔顿定定地看着斯内普，因为那套《哈利.波特》，他知道这个人的过去，也知道这个人的未来。不过他也不会认为那仅仅是一本书，从过去到现在，他的家族都是始终存在的。

说到底还是福尔摩斯家的生活给了他任性的权利，没有魔力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不好好参与进去玩一玩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更何况还有那个人...想明白自己心思的威尔顿露出一个真心的笑，毕竟他在离开家族之后在巫师界没有根基，就冲那个人不安分的程度，在可能的情况下他需要尽快为他们留下一条后路。

所以威尔顿“看”上了卢修斯，在没有毕业的这些斯莱特林里，既能在家族中能说得上话而且自己还有能力有实力的实在是太少了，更不要说未来还有魔药大师的好友加成。

威尔顿自己的魔力来得莫名其妙，怎么看都不如跟斯内普成为好友和卢修斯搭上线的速度快。毕竟从一年级到七年级，对方的魔药才能都不是假的。

“我是道奇主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出生开始我就是被期许着长大的，”既然是未来的合作对象，威尔顿也就打算多少真诚一点，“但是我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魔力，在巫师家庭中这有多么可怕我想你能想象。”他顿了顿，低下头不让斯内普看见他其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眼，“11岁的当天晚上我喝了一瓶魔药，昏睡了一天之后收到了霍格沃兹的信，但是我父...道奇先生仍旧决定更换继承人。尤安.道奇，分家的继承人，只比我小一岁，但是从小就表现出了不错的魔力和学习能力。所以我跟道奇先生做了交换，我主动放弃自己的姓氏，他给我一份合适的财产。”

威尔顿说完之后斯内普半天没有说话，即便只有11岁斯内普也不会傻到去问那瓶魔药是从哪里来的，在期望中一次次地失望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舍得？”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斯内普才会继续往下问，这个问题听上去像是在问威尔顿，其实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没有结果的期待不如不要，拿它去换些对我更有用的东西没什么不好。”嘴角上挑，威尔顿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坚定，“我喝完魔药之后昏迷了一整天，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除了家养小精灵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从那时开始我就明白了，我能拥有的只有我自己。”少年还没有变音的音色听起来还稍显稚嫩，只是斯内普不会错辩那里面的决心。

“西弗勒斯.斯内普。”11岁的小教授伸出手，重新做了介绍，他认可这个朋友，就算...斯内普电光火石间想起开学宴的时候那个格兰芬多突兀的吻，他的审美观有些问题。

斯莱特林里一片“和谐”，格兰芬多塔楼某个寝室里就不是那么让人舒服了，在开学宴上“惊艳”了所有人的莫瑞亚蒂仔细辨别了自己的名牌后发现自己的四个室友貌似都不是太讨喜。

“哥们，现在这里没别人了，你跟我们说实话，分院式的时候你说看上了那个邪恶的斯莱特林是不是在恶作剧。哦，你可表演得真逼真，你应该看看当时那些斯莱特林们脸上的表情，梅林啊！尤其是那些总是说着礼仪的贵族们，他们的脸扭曲起来可真好看。”没等莫瑞亚蒂的身体听从他大脑的指令躲开，一只手臂就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后对方老实不客气地将半个人的重量都倾斜过来，带着些淡淡香味的味道很好的说明了对方的出身，尤其是那件考究的黑色巫师袍，莫瑞亚蒂虽然对巫师界的布料没有研究，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看出来那确实是好东西。

“那确实是个很棒的恶作剧！”没等他开口，另一个头发显得不是很整齐的男孩开口，“我是詹姆.波特，那个是我的好朋友西里斯.布莱克，在恶作剧这方面你很有天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随着他的话，莫瑞亚蒂明显感受到压着自己的重量增加了，余光注意到另两个人一个温和一个期期艾艾地笑，莫瑞亚蒂也笑了起来。

“吉姆.莫瑞亚蒂，你们叫我亲爱的吉姆就好了，”他的尾音上调，带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轻佻，“当然假如直接叫我达令、小猫咪什么的我也不介意，只要我家亲爱的不吃醋就好了。”说着他反过手揽住了西里斯的腰，不同于对方那种纯哥们似的勾肩搭背，莫瑞亚蒂的抱法明显就是调|戏。

显然“达令”和“小猫咪”超出了未来劫道四人组的承受底线，西里斯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猛得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后窜回到詹姆身边，卢平不赞同地皱眉，彼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只是想跟你们做朋友啊，你们不是想跟我做朋友的么？”微微撅起嘴，莫瑞亚蒂的眼眶里甚至出现了眼泪，他的目光从詹姆一直看到彼得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他们四个做了什么委屈了他。

于是进来关心新生的级长就是这么想的，“你们在做什么？”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发硬，这明显的抱团欺生的画面让从来都认为格兰芬多们要相亲相爱的级长有些生气。

“抱歉学长吗，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开玩笑的，结果他们当真了，学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莫瑞亚蒂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是级长，”格兰芬多的级长纠正了莫瑞亚蒂的称呼，之后他气呼呼地看着詹姆他们，“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至于这样恐吓同学么？波特家也是个格兰芬多世家，还是说因为今年新入学的有个布莱克？我不管你们家究竟是怎么样的，在格兰芬多就要有格兰芬多的样子！”级长的话说得极不客气。

其实今天布莱克家的继承人被分进格兰芬多大家还是挺兴奋的，这也是为什么级长会打着帮助新生的目的来宿舍看看。只是他没想到不仅没有看到斯莱特林世家的“弃暗投明”，反而看到了那个布莱克打算带坏其他的小狮子。

这怎么得了？！格兰芬多级长瞬间就坐下了好好观察的决定，将一开始的拉拢忘得一干二净。

“对不起，我只是开玩笑的。”偏偏这时候莫瑞亚蒂怯怯地补充了一句，怎么看都是受害者不仅没有在意反而拼命为对方开脱的行为一下子就得到了格兰芬多级长的好感，他又说了几句好好安慰了莫瑞亚蒂，离开前警告地瞪了詹姆四个人。

“你...你这个！”被颠倒了黑白的詹姆几乎气死了，他的食指几乎戳到了莫瑞亚蒂的鼻子上。

莫瑞亚蒂的嘴角上挑，他的手腕一翻，一把小巧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另一只手腕上，“你们说，要是我手腕上多出了点什么，级长大人会怎么想？”

詹姆被噎得脸都白了，西里斯的脸色也很难看，只是在他们开口之前，卢平的声音出现了，“魔法界总有些能回溯时光的魔法的，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虽然他的声音温和，不过莫瑞亚蒂的承认这是他今天听到的唯一一句算是有威胁性的话了。

说是“算是”，是因为莫瑞亚蒂很快就接上了另一句，“是啊，想必那样的魔法一定很难，会的人大概不多，那么，有多少人会愿意用一个复杂的魔法来反驳一个没有根基的可怜麻瓜孤儿的指控呢？”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地转成了刚才的那副委屈。

詹姆的嘴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他从没有见过这样无赖的人，西里斯先是提线木偶一样被詹姆带着一起动，明显他们现在拿这个人没辙。莫瑞亚蒂架着小刀，笑着看着卢平，直到后者移开了视线。彼得不用提示，已经一退再退了。

“要听话哦~小猫咪们~”莫瑞亚蒂眯着眼睛，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小刀的刃部，他收回一开始的判断，格兰芬多...真是有意思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