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同志们辛苦了……
低头看伊达宗树。
他果然是求仁得仁。被一刀致命。
不是割喉。
是扎心口。
正面插入。正中心窝。很漂亮的手法。
冷酷。
利索。
这个早川晴子,是个行动高手。
真是看不出来。她之前是弹琵琶的啊!谁能想到,弹琵琶的手,杀人居然也如此简单。
好吧,只要杀的不是自己就行。
无论是谁杀日本人,他都支持。
哪怕是日本人自己杀自己……
转头看着邱英鹏和王申。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两个意下如何?”
“我说……”王申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其实不怕张庸。
他害怕的是早川晴子。这个女人,完全疯了。
居然一刀杀了伊达宗树。
她知道伊达宗树是什么人。居然还是杀了他。
这意味着,她已经是彻底背叛大日本帝国。她已经是豁出去了。完全不顾后果了。
他不想死。
就不能给这个疯女人动刀的机会。
否则……
“我从杭州来……”
“押钱到来?”
“是。”
“钱呢?”
“在明珠路25号。”
“地址没有错吗?”
“没有。”
王申惊恐的回答。
当然没错。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敢撒谎。
早川晴子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呢!这个疯女人,匕首始终没有放下。
对于她来说,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她连伊达宗树都敢杀,他们几个算什么?比捏死几只鸡还容易……
“还有呢?”
“我……”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说,我都说。我这次来南方,是新京那边的安排……”
“来人!”
张庸摆摆手。
让人搬来桌凳。还有纸和笔。
就摆在外面的空地上,跟小学生考试似的。让王申慢慢写。
他是老师……
嗯,不对。记错时空了。
但是,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肯定没错的。
可以断断续续的写。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写出来。榨光他的价值。
目光又落在邱英鹏的身上。
“我是生意人……”
“我知道。”
“我的任务是赚钱……”
“我知道。”
“情报方面,我了解不多……”
“我知道。”
张庸神色平静。人畜无害。
似乎对邱英鹏的言语非常理解。可是,邱英鹏却是额头冒汗。
对方的态度,很冷漠啊!
冷漠的后果就是没有价值。没有价值的结果就是……
早川晴子上来就是一刀。
这个疯女人,杀人的手法还真是冷酷。
伊达宗树如果知道她会如此疯狂,应该不敢那样刺激她吧。他完全是找死啊!
“我,我,我知道一个事情……”
“说。”
“金陵那边,总统府……”
“说。”
“总统府里面有我们收买的人……”
“哦?”
张庸眉毛上扬。
总统府里面,有川岛芳子安插的人?
是谁?
这可是致命的隐患啊!
如果是日寇的话,地图是会提示的。但是,汉奸就没办法了。
如果川岛芳子安排的卧底,是华夏人的话。地图也无能为力。只能是依靠他张庸的智慧,自己想办法搞定。
唉……
又是考验智商的一天。
“你和他有联系?”早川晴子忽然问道。
“没有。”邱英鹏急忙回答。
“那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是川岛芳子亲口说的。”
“她怎么说?”
“有一天,她喝醉了,模模糊糊的说,在总统府里面有我们的人……”
“是吗?”
张庸暗暗狐疑。
总统府里面的奸细。难道是说汪兆铭?
这家伙才是最大的汉奸好吧?
但是,又感觉不像。
在汪兆铭的眼里,川岛芳子是上不得桌面的。
无论是在叛逃前,还是叛逃后,汪兆铭的地位,都要比川岛芳子高得多。
在日本人的眼里,汪兆铭的作用,也要比川岛芳子什么的重要的太多了。
换言之,就是川岛芳子根本不可能收买汪兆铭。
而且,汪兆铭身边的人,也不需要川岛芳子的收买。所以,这个内奸,肯定不是汪兆铭身边的。
川岛芳子要收买的,肯定是老蒋身边的人。
唉,伤脑筋……
同时,隐隐间,张庸又感觉,邱英鹏没有完全说实话。
他没有足够的整局。纯粹是直觉。
但是,对于自己的直觉,他也是有几份自信的。
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抄。他现在就是差不多这样。
在特务行业里面混了一年多,他的眼力也多少锻炼出来了一点。综合判断邱英鹏可能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
狡猾的间谍都是这样。招供都跟挤牙膏似的。
他不是不说。
他断断续续的说。挑些不重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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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避免挨打的同时,还可以有效的拖延时间。目的都是为了掩盖最核心的事实。
然而,他暂时还无法发现,邱英鹏隐瞒了什么。
这时候,陈海过来了。
“组长!都搬完了。”
“多少?”
“总共是七个麻袋。每个麻袋大约三千枚。总共两万一千枚银元。”
“好!”
张庸点点头。看着邱英鹏。
邱英鹏急忙点头。
“是七个,是七个……”
“只有大洋?”
“其他的,都被拿走了。”
“谁拿走了?”
“川岛芳子派来的人。他们将银票什么的,全部拿走了。”
“为什么这些大洋没有换成银票?”
“本来是要换的。按照计划,上个月就要兑换。后来因为有事情耽搁了……”
邱英鹏语调苦涩。
如果张庸来晚一点,钱财都不在了。
不过,如果是没有钱,说不定会更加糟糕。说不定会被直接一刀捅死。
对方完全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啊!
“来人。”
张庸又吩咐搬来桌凳。准备纸和笔。
让邱英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写下来。口头说的记不住那么多。白纸黑字才是王道。
这个家伙,招供的时候非常不老实,多半有巨大秘密。
下一刻,张庸亲自去搜。
将药材铺的里里外外,全部翻一个遍。
一些比较大的药材,甚至用刀从中间劈开,看里面有没藏货。
结果还真是有发现。
“组长。发现两台照相机,还有胶卷。”
“哦?”
张庸神色一动。
两台照相机?要来做什么?
邱英鹏的角色,需要用到照相机吗?不对劲……
仔细检查。发现是两台佳能相机。纯正日本货。质量非常不错。一看就是精品。
问题是……
邱英鹏需要照相机做什么?给药材拍照?
转头看着邱英鹏。
邱英鹏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张庸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
果然,这个家伙,避重就轻呢!之前的招供,都是无关紧要的。
行,让你慢慢冒汗吧!
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
朝早川晴子努努嘴。
早川晴子挥舞匕首。
“我说,我说……”邱英鹏顿时撑不住了。
该死的!
疯女人别过来啊!
照相机被发现了。胶卷也被发现了。抵赖还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怎么对付自己?
如果是一刀杀了,还简单了。就怕她一刀没有杀死,那就……
“我是用来拍摄龙华机场的。”
“怎么拍?”
“我每个月都去坐一次飞机,从上海飞往金陵,然后在那边住两天,然后又飞回来……”
“在机场的时候,顺便拍摄军用飞机?”
“是的。”
邱英鹏急忙回答。
张庸感觉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拍照,需要坐飞机?
以前的龙华机场,根本是无掩鸡笼,外人都可以随便进出的。
一定有蹊跷……
忽然灵光一闪。
“你去金陵,其实是送钱给总统府的那个汉奸,对吗?”
“不是,不是……”
邱英鹏下意识的否认。然后发现糟糕了。
他的否认,和承认差不多。
果然,张庸神色不动,慢条斯理的问道:“他是谁?”
“我不认识……”邱英鹏急忙说道,“我们也没有见过面。我都是将钱放在指定的地点,然后走人。”
“真的不认识?”张庸半信半疑。
忽然,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胶卷……相片……”
张庸眼神逐渐明亮。
默默的看着邱英鹏。
邱英鹏不由自主的避开他的目光。
张庸将照相机拿过来,慢悠悠的说道:“胶卷里面有他的相片,对吗?”
“没有……”邱英鹏又是下意识的否认。
然后又发现不对。
不是他心理素质不行。是……
胶卷里面的确是有对方的相片。
刚才,他才发现这个问题非常致命。是他自己违规操作。
他每个月重复送钱。数量还不少。于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奇。想要知道对方是谁。可是,他是不可能和对方见面的。这是纪律。他不敢违反。但是,他忍不住躲在暗处,用照相机拍下往来的人群。
其实,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他觉得,对方肯定在人群中。
只要反复的比对相片,就能确认目标。
于是,琢磨就成了一种乐趣。
间谍的生活,其实有时候也很无聊。琢磨可以很好的打发时间。
然而,他不敢将相片洗出来。
他也知道相片一旦曝光,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他是想着,一旦出事,立刻将胶卷拉出来,曝光。然后就没事了。胶卷曝光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他没想到,张庸来的那么快。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等他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处理了。这时候的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唯一的希冀,就是照相机不要找到。
或者是找到。但是不懂得操作,将里面的胶卷意外曝光。
然而,最终出现的却是最坏的情况。
张庸拿到了相机。
胶卷也没被曝光。
而且,张庸还准确的推测到,那个内奸,就在拍摄的相片当中。
这就非常要命了……
邱英鹏觉得自己左右都是死。
他无意中出卖了那么重要的卧底,还能活命?
这不,连早川晴子都收回来匕首。显然是觉得没有必要杀他了。他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间谍来说,他,邱英鹏,已经终结。
“你们继续。”
张庸决定立刻去将相片晒出来。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内奸到底是谁。居然卧底到了总统府里面。
需要马上晒相。
第一时间想到新时代照相馆。
四马路那个。
地下党据点。
“陈海。”
“到。”
“跟我走。”
“是。”
张庸迅速出发。
来到新时代照相馆附近。
意外。
地图显示,这里居然有五个黄点。
做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地下党?是正在举行会议吗?
呃,好像来的时间不对……
看看手里的胶卷。要不要换个照相馆?
最后摇头。
如果是地下党开会,岂不是正好?
正好进去看看未来的各位大佬……
上次那么多大佬开会,他没有进去。后来始终觉得有些遗憾。
这次必须进去。
礼貌巡视一番。
然后和这个握握手,说:“同志们辛苦了……”
又和那个握握手,拍拍对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同志,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哈哈!
估计会被打死。
如果是有熟悉的人,估计会脸色铁青。
打定主意。
去!
“滴滴!”
“滴滴!”
放慢车速。故意大声的按喇叭。给对方提一个醒。
免得猝不及防的,双方发生误会。擦枪走火,那就悲剧。那就不是同志们辛苦了,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果然,发现那些黄点有移动。显然是已经注意到了。
行,那就没事了。
故意慢慢的前进。
看到门外站着那个小女孩。应该是负责望风的。
看到有车辆过来,她立刻转身跑进去。应该是通知里面的人。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小女孩啊!十三年以后,估计也是大姑娘了,正好可以迎接新中国……
停车。
下车。
张庸故意放慢脚步,给对方充足的隐藏时间。
他以为那些地下党会转移的。结果,并没有。他们依然是聚集在照相馆里面。
好吧。他们都没有武器。那就没事了。
只要他张庸不开枪,大家就相安无事。
来到照相馆门口。
进去。
横扫一眼四周。
意外的,居然没有一个熟人。
都是陌生人。
他们的目光,非常自然的落在他张庸的身上。
没有什么异常。都是高手。
侧面说明,应该都是有一定级别的。以后至少也是县团级。
对于前世的张庸来说,街道主任都是很大的官了。何况是县团级?说不定里面以后还有可能出一两个地市级……
挪开目光。装作谁也不认识。
“老板!”
“在,在,张队长……”
“我现在是督察专员。叫我张专员。”
“好咧,专员大人……”
“帮我将这两个胶卷都晒出来。”
“好的。”
“我就在这里等。晒好以后,立刻给我。”
“明白。明白。”
“胶卷很重要。不要搞坏了。”
“不会,不会。”
赵老板立刻拿着照相机进去暗房忙碌了。
张庸又扭头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很想和他们握握手,说,同志们辛苦了。
但是终于不敢。担心被未来大佬们群殴。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电台……黄志成……”
张庸心思一动。
这是谁的心声?
应该是身边某个地下党的。
他们在担心黄志成?
他们居然知道黄志成的真名?
不对……
黄志成或许也不是真名。
就好像刘新杰,他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可能他自己都忘记了……
但是,他们为什么如此紧张呢?
难道黄志成还没从租界里出来?
哦,有可能。
日寇还没解除对租界的封锁。黄志成没办法出来。
张庸也无法直接提供帮助。
他不可能揭破黄志成的身份。那样会很危险。
所以,张庸是带着自己的人马从租界里面出来的。他身上一堆通行证,自然是畅通无阻。
事实上,那些日寇要抓捕的是,是特高科的“叛乱分子”,如果黄志成的胆子足够大,是可以出来的。但是,考虑到三部电台的重要性,黄志成肯定不敢冒险。
想了想,张庸漫不经意的说道:“伱们这几天最好不要去租界那边。否则,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租界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络腮胡问道。
“日本人在抓捕他们内部的叛乱分子。”张庸说道,“暂时封锁了租界出口。”
“他们内部的叛乱分子?”
“对。日寇有内讧。东京二二六事变以后,日寇陆军和海军、陆军和特高科之间,都有内讧。相互残杀。”
“还有这样的事?”
“所以,你们没事不要乱跑。免得节外生枝。”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于是继续沉默。
张庸也没说话。
耐心的等。
终于……
相片晒好了。
张庸拿过来,仔细查看。
忽然,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谁?
就是那个女人。
带他进入总统府里面那个。但是始终不知道名字。
仔细看,确实是她。
狐疑。
难道是她?
继续看其他相片。
结果,又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入。
又是一个总统府的工作人员。他不认识。但是多次见过面。
呃……
这就有两个嫌疑人了。
继续看。
结果,第三个嫌疑人又出现了。
也是总统府的一个工作人员,女的,曾经和张庸有过非常短距离的接触。
就是那次会议,让张庸去坐着。他像是坐蜡似的,苦苦煎熬了两小时。当时,相片上的女人就坐在他的旁边。
然而,张庸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属于哪个部门。又是负责什么的。
在总统府里面工作的人员,都是穿着深色的中山装。即使女人也是如此。但是上面没有工牌什么的。
看完所有的相片。
迷惑。
有三个人,是他认识的。
可是,那个内奸,也有可能是他没有见过的。
总统府那么大,在里面工作的人那么多,他张庸不可能全部认识。也不可能全部记住。
那……
相片没用吗?
当然不是。
相片提供了线索。提供了调查的方向。
只要根据相片提供的线索,一直调查下去,应该是能找到那个内奸的。
嗯,理论上是这样。
问题是……
不好意思,他张庸不擅长调查。也懒得去做那样的水磨工夫。
这种专业的调查,其实更适合林北秋,或者栗元青他们。还有警署那边的吴松龄也行。但是他们都没有权限。
开玩笑,调查潜伏在总统府里面的奸细啊!
岂能乱来?
如果真的要调查,必须和林主任先打招呼。
否则,哪怕是你将奸细找出来,也没有功劳。说不定还会被针对。分分钟都被穿小鞋。
现在的他,对官场里面的龌龊事,也已经是有所领悟。
不能埋头做事。得察言观色。
抓奸细这种事,一定要得到领导的允许。不能擅自做主。
否则,奸细抓出来了。领导猝不及防。那岂不是很被动?
回头就找机会收拾你……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奸细找出来,然后搞一个“意外事故”,将他灭口。这样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不用写报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是有人意外身亡而已。
将相片收起来。
明珠路25号,还有王申的钱财呢!
日谍要抓,内奸要抓,但是捞钱也很重要。没有钱,怎么买武器弹药?
他现在难得三分钟热度,想要为国家做点贡献。
“谢了。老板。”
张庸拿出两个大洋。放在柜台上。
正好看到那个小姑娘进来。于是也递给她两个大洋。
“给你买糖吃……”
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想伸手。又不敢。
张庸于是将大洋直接放她手里。
走出两步,忽然又折返回来,对老板说道:“书店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书店?”老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让你将书店盘下来吗?忘记了?”
“这个……”
“哦。忘记给你钱了。”
张庸拿出一沓法币。大约五百元的样子。
他现在很多法币,必须赶快用出去。否则,屯在手里的时间越长,贬值越多。
“专员……”
“将书店盘下来。随便做什么生意都行。”
“好的……”
“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就说是我张庸要的。哪个张庸,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军政委员会督察专员那个张庸。谁要是不服,来找我。或者伱给我打电话也行。我给你电话号码。你打去给他。他叫石秉道。也是你的老熟人了。”
“好……”
“你说也是奇怪。我之前在天津卫,居然看到一个人,和之前的书店老板非常相似,我差点以为是他。”
“那个……”
“尽快。我回头检查。”
“好的。”
“走了。”
张庸摆摆手。带着队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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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赵老板和其他几个人互相对望一眼。都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方怀州没事。
他去了天津。
这个张庸,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不错的信息。
然而,老板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又紧张起来。
……
张庸离开四马路。
这时候,天色已经逐渐黑暗。
又一天过去了。
但是,还不能收工。还没赶到明珠路25号。
穿街过巷……
忽然,无意中看到一个瘦削的人影。
咦?
林北秋?
是他吗?
张庸意外。下意识减速。
扭头。仔细看。没错。的确是林北秋。他确实是来到了上海。
迅速在地图上标注。
奇怪……
林北秋怎么来上海了?
他是临时来有事的吗?
停车。
准备去和他打个招呼。
对于林北秋的调查能力,张庸还是非常认可的。
传统的调查方式,对方非常在行。
如果张庸有权限的话,肯定会让林北秋秘密调查总统府的奸细。
忽然,地图边缘出现一个黄点。黄点一直朝着张庸这边过来。张庸暗暗疑惑。于是没有下车。先看看再说。
结果,一会儿以后,一辆车来到林北秋的附近。停车。有人下车。
张庸眼神一闪。发现是栗元青。
栗元青似乎认识林北秋。他朝林北秋走过来。林北秋也看到了他,于是走过去。
很快,两人汇合到一起。然后握手。交谈。上车。随即,栗元青开车逐渐远去。
张庸:???
林北秋和栗元青……
他们居然是认识的?
那林北秋来上海,是来找栗元青的吗?
为什么?
他来找栗元青有什么事?
等等……
忽然间,张庸发现,表示林北秋的白点,隐约泛黄……
咦?
这是什么意思?
是代表林北秋已经染黄?已经算半个地下党?
“好事啊……”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还是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才加入红党的。
毕竟,历史证明了,只有红党才能建立新中国。红党那边的人才当然是越多越好。
老蒋一手王炸,打的稀巴烂。他没得怨,只能怨自己。
但凡是二战后期,他能够打的稍微好一点,不出现豫湘桂大溃败这么悲惨的战绩,他还是国际巨头之一。还是可以争取到很多援助的。
只可惜,豫湘桂大溃败,让盟国大跌眼镜,再也不信任他了。
开罗会议还是三巨头之一。到雅尔塔会议,就不见他影子了。
唉,都是命啊……
继续前行。
又有两个黄点进入地图边缘。
好奇。
于是决定去看看。
因为黄点是无法标注的。所以,张庸也不知道是谁。
每次发现黄点,都有开盲盒的感觉。
静悄悄的靠近。发现其中一个是石秉道。另外一个是马鸣。
唔,就是那个受伤了,被国军士兵带着从大西北一路来到上海滩的红军连长。经历令人难以置信。
他和石秉道接上头了?
应该是。
红党毕竟是红党,组织是很严密的。
哪怕是一个脱离了队伍的红军连长,也会尽可能的寻找组织,重新回到组织怀抱。
这就是红党的凝聚力所在。
如果是某些国军,估计散了就散了,再也不回去了。
好奇。
不知道石秉道会如何安排马鸣?
按理说,马鸣应该回去原来的部队。这是规定。但是,此去陕北,千里迢迢,岂能说走就走?
他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可能是将毕生的运气都用尽了。这才安全到达上海。居然没有什么损伤。可是,再想回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随时可能挂在路上。
提到土匪……
周公都有一次非常危险的经历。
真不是开玩笑……
路过。
静悄悄的没有打扰。
来到明珠路25号。
里面居然有人住。还是一个女人。
估计是王申的姘头。
没说的。干活。抓人。然后掘地三尺。
结果……
很快找到所谓的钱财。
都是法币。
数量不少。
可能有五十万的样子。
如果是大洋的话,张庸或许还能高兴一下。
然而……
法币……
唉,知道的太多其实不是好事。
明知道法币会迅速贬值。还缴获那么多的法币。他现在都没有用途花出去。
外国人不要法币的。他们只要银元。
花旗银行、丰汇银行也不收法币的。
国内的银行,也只能用银元来兑换法币。但是无法用法币兑换银元。
所以,法币只能在华夏境内流通。并且,和银元的比率在不断割裂。
最多到明年,可能就要两元法币,甚至三元法币,才能在黑市上兑换一个大洋了。
悻悻的回到白鹤路药材市场。
这时候,已经完全天黑。但是,王申和邱英鹏还在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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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庸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写的密密麻麻的,跟鬼画符似的,又都是繁体字。一眼扫过去,居然没认出几个来。
唉,累……
算了,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王豫川!”
“到!”
“你负责看着他们。我们先回去026后勤基地了。”
“是。”
张庸随便安排一下。
然后带着队伍返回206后勤基地。
将带回来的法币,还有大洋什么的封存。大洋自己用。法币准备上缴。
上缴哪里?
龙华机场。
吃饭。洗澡。睡觉。
半夜,感觉有人钻入自己被窝。
知道是早川晴子。
也罢,来者不拒。
一番折腾……
结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睁眼。看到外面阳光灿烂。但是早川晴子不在身边。
唉,这个女人……
真是美女蛇啊!
试图用美色来消灭自己。
结果,他偏偏还上当了。
她们用美色轻松的将他打败了……
摸摸自己的腰。还酸痛酸痛的。幸好年轻……
胡思乱想。
起来。
地图显示,外面有一个黄点。
不用看,一定是石秉道。026后勤基地里面,只有他一个黄点。
结果,开门出去,意外发现,是包锐。
就是潜伏在上海站的另外一个地下党。和余飞是一起的。都是精神小伙。
“专员!”
包锐立正敬礼。
张庸点点头。举手还礼。
其实,他们都没有穿军装,似乎不应该行礼。
然而,这是戴老板的规矩……
“什么事?”
“专员,我们站长请你回去站里一趟。”
“好的。”
张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贾腾英找自己?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但是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于是准备出门。
一个黄点从地图边缘出现,向206后勤基地过来。
判断可能是石秉道回来了。
昨晚都没有看到他。不知道是和马鸣去做什么了。
果然,一会儿以后,石秉道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标准的二八大杠。张庸给他配的。
他不会开车。也不可能给他配备司机。那只有骑车了。
还好。石秉道的自行车骑的很不错。正好是来去自如。
“石老板。”
“东家。”
“昨晚忙什么去了?”
“我去四行仓库看了看。发现真的被火烧了。”
“不是前两天的事吗?”
“昨天才解封的。之前警察署围蔽起来了。”
“哦。”
“真是没想到,四行仓库也会起火。还是那么大的火。”
“呵呵。”
张庸不置可否。
差点说出事在人为四个字。幸好最后忍住。
这又不是意外。是精心准备的。当然要搞的大一点,隆重一点。这样报损的时候,才能尽量的夸大嘛。
但是你也不用太着急。过两天就开始重建了。
重建又是一笔钱。
当然,这些事,不能和石秉道细说。
出门。
前往特务处上海站。
敏感的发现,这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哦?有大领导来检查?
谁呢?
好奇。除了我张庸,还有哪个大领导?
郑介民和唐纵都不在国内。戴老板远在岭南。李伯齐在金陵。还有哪个大领导?
莫非是周伟龙和王世英?
来见贾腾英。
发现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来回踱步。烦躁不安的样子。心神不宁。
“贾站长。”张庸轻声叫道。
“哎,哎……”贾腾英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出来迎接。
“站长,你这是……”
“哎,赵理君和陈恭澍又闹起来了。”
“闹?”
“两人干了一架。两个都住院了。”
“啊?”
张庸惊讶。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水火不容啊!
之前在天津卫的时候,陈恭澍和赵理君,就不太合得来。但是倒也没完全翻脸。
后来赵理君去了汉口站,陈恭澍来上海站,两个不在同一个地方了。似乎相安无事了。没想到,猝不及防的,两个又打起来了。战况似乎还挺激烈。居然两个都住院了。牛!
“动枪没?”
“这个倒是没有。动枪就不得了了。”
“动刀了?”
“动了。”
“哦。”
张庸点点头。
原来是动刀了。难怪要住院。
这两个都是四大杀手之一。都是行动高手。手底功夫都很强。
虽然是动刀。那也是非常危险的。搞不好,真的会搞出人命。
难怪贾腾英如此焦躁。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明摆着是他无法约束这两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戴老板知道,少不得又一通骂。
老好人有个弊端,就是别人不会顾忌你面子。
“赵理君来做什么?”
“玩。”
“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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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哪有上海好玩?”
“也对。”
张庸点点头。
原来是赵理君闲得蛋疼来着。
也是,汉口站没什么事干。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任务。
好像赵理君这样的杀手,必须时刻冲在第一线啊!杀日寇,杀汉奸,都是他们的强项。
窝在汉口站,的确是浪费了。无事生非……
“要不,我向处座建议,将赵理君调去天津站做站长?”
“那你师父呢?”
“去重庆。”
“重庆?”
“对。去重庆建立新站。”
“这,你师父能同意吗?”
“我负责做他的思想工作。”
“这……”
贾腾英没有立刻表态。
他也知道是赵理君太清闲的缘故。所以惹是生非。
如果调去天津站,那边一天到晚都有很多任务,赵理君就没有时间来搞事了。
凭心而论,赵理君杀汉奸,杀日本人都不错。
这个家伙就是一把刀。闲不住那种。必须给他挥刀的目标。不然就会伤害到自己人。
张庸的建议,确实是不错的办法。一劳永逸。
估计处座也会同意。
就是将李伯齐调去重庆,那是明显的降职。
须知道,李伯齐现在是主持总部的工作啊。
“就这样。”张庸当场决断,“你来草拟电报,我来署名。”
“你要不要和你师父通个电话?”贾腾英有些担心,“万一你师父误会了处座……”
“同时给鸡鹅巷总部也发一份就行了。”
“你想好了。”
“没事的。我来负责。”
张庸言辞决绝。
李伯齐就算不同意也无所谓。
最多被骂一顿。
他又不是没被骂过。早就习惯了。
然后私底下,他会告诉李伯齐,沿海守不住,重庆会是陪都。
在未来的七八年时间里,重庆都会非常重要。
这算僭越吗?
算。
他居然插手特务处最敏感的人事调动。
甚至是站长级别的!
但是,无所谓。他不怕。他就是插手了。
你戴老板爱听就听。不听的话,自己处理。他以后懒得管特务处的破事!
当然,有好处也没有特务处的份……
“好吧!”
贾腾英确实头痛。
除了张庸的建议,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估计处座知道了,在骂人之外,也会头痛吧。赵理君和陈恭澍不对付,会严重内耗。
相反的,一个去天津,一个在上海,遥相呼应。大家相互竞争。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于是草拟电报。
张庸签上自己的名字。表示是自己提议的。
最后确信没错。
发出。
一份发给远在岭南的戴老板。
一份发给鸡鹅巷总部李伯齐。
然后……
张庸就不管了。
他的意见已经表达了,爱咋咋的。
【未完待续】
问起内讧具体起因。
贾腾英满怀感慨的说道:“都是那个日谍……”
“哪个日谍?”
“就是没有被抓到那一个。”
“后来没有抓到?”
“没有。”
“哦……”
张庸努力回忆当天的情况。
当天,他去拦截小百合香子了。战斗任务全部交给了陈恭澍。
陈恭澍消灭了绝大部分的日寇。唯独最后一个逃掉。他记得,陈恭澍是一路追下去的。难道没有追到?
看来,那个日谍也是非常狡猾的。居然避开了陈恭澍的搜捕。
赵理君应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戳陈恭澍的痛处。陈恭澍受不了刺激,于是就干起来了。
这个赵理君也是欠揍。本来陈恭澍就心情不好。你还专门撩拨。陈恭澍没有动枪已经算客气。
复兴社特务处里面本来就没有谁是善茬。
“那个日谍呢?”
“没发现。跑了。后来也在找。没找到。”
“哦……”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跑了?
那就没办法了。
估计是跑回去虹口日占区了。
只要他窝藏在里面不出来,再想要抓到他,根本不可能。
哎,都是小百合香子的错。
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刚好是那个时候出现……
忽然,地图提示,一个红点出现。
随便查看。结果眼神一沉。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怎么啦?”贾腾英觉察到不对了。
“站长,如果我说,陈副站长没有抓到的那个日谍,就在附近,你相信吗?”张庸神色怪怪的。
他也感觉非常的荒谬。
地图是不会错的。肯定就是那个日谍。
当日,在日谍就要逃出地图边缘的时候,他是果断的将其标记上的。
当时也没有多想。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陈恭澍没有抓到对方。对方于是嚣张了。居然都敢潜伏到上海站附近了。还带着武器。
它想做什么?
难道是埋伏上海站的人?
玛德,够嚣张……
“什么?”贾腾英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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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长,你安排几个人,我们去抓那个日谍。”张庸缓缓说道。
他决定不用自己的人。用上海站的。
如果能够成功的抓到日谍,也有一大半功劳是属于上海站的。
好歹陈恭澍内心会好受一点。
“那个日谍在附近?”贾腾英感觉不可思议。
“对。我闻到它的气息了。”张庸点点头,“距离应该不远。安排多点人,我们去逮他。”
“我和你去。”贾腾英顿时来劲了。说什么也要亲自上阵。
张庸肯定不会拒绝了。这也是好事。
花花轿子人人抬。
贾腾英可能确实没什么本事。但是,这家伙交游广泛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他的关系了。
“好。”张庸答应着。
贾腾英立刻调兵遣将。
他将上海站的精英强将全部调出来。
余飞、包锐两个也在其中。他们都是新手。武器都是驳壳枪。
准备妥当。
静悄悄的出发。
张庸带着队伍,潜伏靠近日寇。
日寇并没有察觉到不对。依然是在原地游弋。很快看到。
是一个骑三轮车收破烂的。
三轮车停在路口的位置,日谍穿着破破烂烂的。正在吃面。
它的后面是围墙。前面是街道。
张庸注意到了细节。这个家伙的面碗是破的。面条也是干巴巴的面条。上面搭着半截咸萝卜。黑黝黝的。
从细节上来说,的确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收破烂的难道还想吃肉?
而且,他吃面的时候,狼吞虎咽的,那叫一个饥饿。确实很逼真。
说不定陈恭澍就是这样错过的。
而他张庸,如果没有地图提示,估计也一眼就忽略了。
“日谍在哪里?”贾腾英也没发现不对。
“就是那个三轮车夫。”张庸低声回答。
“是他?”贾腾英十分意外。
“对。就是他。注意。他有武器。”张庸提醒,“叫兄弟们小心点。”
“我知道了。我去安排。”贾腾英转身去了。
抓日谍,最难的就是甄别日谍。一旦被甄别出来,抓人反而简单。
有武器又如何?有武器也架不住人多。
这次上海站来了足足三十多人。都是全副武装。冲锋枪也有。
张庸静悄悄的蹲下。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剩下的,就是看贾腾英他们如何抓人了。
那都是轻车熟路的事。
日谍哪怕是再厉害,应该也……
“上!”
“上!”
说时迟那时快。上海站动作了。
两边包抄。十几个人一拥而上。
那个日谍立刻发现不对。他将面碗一扔,跟着后退。跟着转身。快跑几步,蹭蹭蹭的就上了围墙。
紧跟着。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围墙的上面。
张庸:???
其他人:???
速度好快。动作好灵活。
原本部署的两边包抄的战术,立刻就被破解了。
谁也没想到,日谍会翻墙。
围墙很高的。至少两米多。
日谍居然轻轻松松的翻越?
草率了……
要命的是,日谍翻入后面的围墙以后,他们顿时就看不到了。不知道日谍到底是朝着什么地方去了。
“追!”
“追!”
贾腾英着急了。
声音冒火。额头冒汗。
要命!
这样都能被逃脱!
狗日的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这般厉害?
难怪陈恭澍都没追上!
敢情是日谍蓦然间翻入什么旮旯角落,旁人根本发现不了。
上海滩那么大,人那么多,不知道有多少的旮旯角落。就算是你调几千人过来,都不可能将所有的旮旯角落搜一遍。
然后再易容装扮一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再次出现了。
“少龙……”贾腾英急忙叫道。
“我来了。”张庸点点头。从隐蔽处后面出现。
这个日谍有点水平。
估计不是一般日谍。
那就有意思了。
可惜,日谍身上没有黄金标志……
“日谍……”
“跟我来。”
张庸也没细说。带着队伍开始追。
那个日谍利索的翻入围墙以后,立刻顺着里面的墙壁缝隙穿插。
确实是动如脱兔。身手是一等一的敏捷。
几十秒的时间,他就已经到达另外一边的街道。还顺着街道边沿移动了。
张庸估计,他可能已经化妆。可能换了一副模样了。
果然,当他带着队伍来到另外一条街道,看着前面远处的日谍,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人。行色匆匆。低着头。似乎是着急回家。还提着一篮鸡蛋。
也不知道是在半路上哪里顺手拿过来的。此时此刻的日谍,和刚才判若两人。而且,它身上的武器也没有了。扔在了围墙后面。即使遇到盘查,也可以轻松过关。这变装水平,确实不赖。
“少龙……”
“他在前面。”
“追!”
贾腾英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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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誓,抓到这个日谍,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先弄几个黄鼠狼和日谍关在一起……
追!
张庸忽然转弯。
跟在后面不是办法。得抄到前面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黄点出现。隐隐间,张庸感觉,他有可能会和日谍遭遇上。
希望……
终于再次看到日谍。
同时,那个黄点也出现了。赫然就是马鸣。
张庸:……
呃。汗。真巧。
马鸣和日谍,正好面对面。
日谍看到了马鸣。马鸣也看到了日谍。但是无感。
马鸣还看到了张庸。脸色有些惊讶。然后又无视。
眼看两人就要错身而过。
“抓住他!”
“抓住你左手边的那个日寇!他提着鸡蛋!”
张庸忽然怒吼。
似乎是冥冥当中,马鸣居然听明白了。
并且,他条件反射的就向日谍动手。日谍发现不对。立刻还手。随即,两人开始扭打。
鸡蛋落在地上。粉碎。蛋黄流淌一地。两人就在蛋黄中扭打。一时间,两人都很狼狈。
然而,没有人在乎。
马鸣的身上有伤。可能还没痊愈。但是,他先下手为强。
听到是日寇,他下手毫不留情。
他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深知不能给日寇反击的机会。
按住日寇,同时一脚就踹在了日谍小腹上。
日谍反应其实也很快。可是,就慢了那么一点。被踹中了一脚。
然而,它毕竟是高手。立刻反手拖拽马鸣,将他按在身上。同时,试图将他推开。然后继续跑路。
但是!
马鸣就是不放手。还翻身试图将日谍重新按住。
日谍又急又怒。但是无法挣脱。它被马鸣死死的抱住了。马鸣有丰富的战场肉搏经验,死死缠着对方。
这就足够了。
其他人立刻涌上去。
日谍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
“八嘎!”
它忽然咬马鸣的耳朵。
马鸣毫不示弱。也是一口死死的咬住日谍的肩膀。
结果……
马鸣的耳朵被咬掉了。
日谍的肩膀也被咬掉了一大块肉。
鲜血流淌。
覆盖蛋黄。
现场变得一片狼藉。一片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候,忽然间,一大把的美元,从日谍撕裂的衣服中倾洒出来。
马鸣视若无睹。
依然是死死的咬着日寇的肩膀。
美元零零散散的落在了血水当中,很快就被血水给染红了。
终于……
上海站的特工赶到了。
他们迅速的将日谍拖走。结果,日谍死不松口。硬生生的将马鸣的耳朵嚼碎吞下。
那边,马鸣也是将日谍的肉块咬碎,也是硬生生的吞下。
主打一个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张庸也冲到了。急忙将马鸣拉起来。
其他人立刻将日谍捆绑起来。将他的嘴巴掰开,试图将耳朵拿出来。但是没用了。已经吞下去。
贾腾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狠狠的扇日谍的耳光。
“王八蛋!”
“王八蛋!”
日谍毫无反应。
满嘴都是鲜血。宛若野兽一般。
张庸不得不承认。这个日谍,十分狂热。似乎还不怕痛苦。
玛德!
都是什么怪物!
日寇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变态!
低头。
满地都是血。
有马鸣的。也有日谍的。
双方都没有使用武器。但是,搏斗的场景,异常惨烈。
弯腰。
将血水里面的美元捡起来。
蚊子肉也是肉。多少不论。
结果,意外发现,数量还不少。有那么三十多张。面值都是5美元的。一百多美元哦。
“快!”
“送医院!”
贾腾英叫道。
张庸忽然凑到他耳边。
“站长,说他也是上海站的。”
“什么?”
“那个帮助我们抓人的小伙子,必须是我们上海站的特工。”
“他……”
贾腾英微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
张庸是在提醒他。要将那个小伙子拉过来。不能让一个“外人”立功。
必须是我们上海站抓的人。是上海站的功劳。
什么?小伙子其实不是……
马上安排一个身份。安排资料。将日期提前。
现在是用人之际……
张庸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他已经提醒贾腾英了。对方自然知道怎么做。
这样,马鸣就有了加入上海站的机会。至于未来会如何发展,就顺其自然了。
什么?
马鸣可能不愿意?
那是地下党组织考虑的事。他会报告地下党组织的。
“我没事……”
这时候,马鸣还在嘴硬。
他被咬掉了一整个耳朵。齐根而断。日谍也是够狠。
然而,浑身鲜血的马鸣,居然一点也不紧张。相反的,他大声的问张庸:“你说,他是日寇?”
“对。他是日寇。”张庸点点头,“他连续逃脱几次我们的追捕。但是这一次,被伱抓住了。”
“啊,我要揍他……”马鸣上前来,对着日谍暴揍。
“八嘎!”日谍用日语骂人。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也不伪装了。
马鸣顿时就更加的生气了。
对方真的是日寇!
啊啊啊……
拳打脚踢。
其他人也是充分配合。
他被日寇咬掉了一整个耳朵啊,打一阵算什么?
对于马鸣的狠劲,所有人都佩服。这个家伙,真的是逮住日谍,死也不松口啊!
“别打了。打死了。”
最终,还是张庸见马鸣拉开。然后安排人送他去医院处理伤口。
但是日谍的伤口,暂时就不用管。让他继续痛。
肩膀嘛!死不了。不用管。
“不用。”
结果,马鸣也是犟驴。
他仿佛是要和日寇比赛,到底谁才是最坚毅的。
我的耳朵在流血,你的肩膀在流血。我们都不去医院。就这样站着,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幸好,张庸一把将马鸣推走。派人强行带他去医院。
说笑呢!你是被咬没了耳朵。
你要犟。也等包扎回来再犟。
“我是岛津船木!我要你们全部死!你们这些东亚病夫!”
“岛津?”
张庸有些意外。
这个家伙,居然是岛津船木?
急忙将十九人名单拿出来。没错。上面的确有这个名字。
而且,还有备注:叛徒。
咦?
叛徒?怎么回事?
想了片刻。想明白了。这个岛津船木,的确是“叛徒”。
岛津家原来是萨摩藩的藩主。按理说,应该是日寇海军的骨干。应该加入日寇海军才对。
然而,这个岛津船木,却是背叛了家族,跑去投靠了陆军马鹿。难怪海军要干掉他。还在后面备注叛徒两个字。
无论是哪个国家,对叛徒都是最痛恨的。日寇也不例外。
“你是岛津船木?”
“没错。我是岛津船木!我要求得到良好的待遇!”
“可惜啊……”
“什么可惜?”
“我是张庸。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我专抓日谍。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要求被拒绝了。”
张庸阴阴说着。
跟着一脚,狠狠踹在岛津船木两腿间。
玛德。被抓了还这么嚣张。还想要良好待遇?行,我现在就给你飞一般的待遇!
升仙吧!
飞一般!
你很牛气是吧?但是身上只有一百多美元!
混的还不如我!牛气个der!
噗……
噗……
隐约间,似乎有鸡蛋碎裂……
收腿。
走人。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处理了。
那是贾腾英和上海站的事。最好是不要提到他张庸的名字。或者一笔带过。
这样,上海站就能拿到全部的功劳。倍感荣光。
至于他张庸,小事……
随便给点好处就行……
比如说,血水里面的一百多美元,我张庸就不问自取了。
事实上,贾腾英的确装没看到。
只要抓住了日谍,张庸拿走这么点美元算什么。
那个马鸣也是人才。够狠。上海站就需要这样的人。必须将他招纳进来。
张庸顺利回到026后勤基地。
才一见面,石秉道就说道:“总统府有电话找你。”
“好的。”张庸于是去打电话。
总统府?林主任?
什么事呢?
打电话去总统府。找林主任。
果然……
“少龙啊,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做。”
“主任你说。”
“委座要在上海成立一个督察小组,督察爱国航空运动的捐款情况,我建议你担任组长。”
“遵命。”
张庸爽快的回答。
心念电转。得,肯定是老蒋收到什么风声了。
肯定是有人在里面试图搞点小动作。然后老蒋生气了。他最讨厌别人搞小动作。
虽然他自己就是搞小动作的高手。但是,他讨厌别人也这样搞。
于是,立刻想到了自己。觉得自己这把刀应该很好用。是时候警告一下某些人了。
说白了,自己这个督察专员,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
但是,无所谓了。他张庸不在乎。
什么牛鬼蛇神,他都没在怕的。
谁不服气,整到他服气!
专治各种不服。
先回龙华军事基地。
将五十万法币全部上缴,反正留着也没大用。
悄悄的观察龙华机场的两个黄点,发现黄志成还没回来。日寇还没解除对租界出入口的封锁。
为了三部电台的安全,黄志成还得耐心的等。
发现机场远处已经腾空。
警卫处在那里设置了警戒线。禁止外人靠近。
疑惑。
那么一大块空地,是要做什么的?
找人问了一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接到上级的命令,将区域清理出来的。
正好,杨丽初来找他。
张庸怀疑她就是自己的跟屁虫。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但是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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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发现,她居然有很多的黑眼圈。似乎是熬夜了。
看看四周没有人,于是故意说道:“怎么?想我了?晚上睡不着?”
“你以为我是你吗?荒淫无耻!”杨丽初悻悻的说道,“我是研究BA-65的资料。”
“资料已经到了?”
“对。有一部分技术资料,已经空运到了。但是飞机零件刚刚进入印度洋。还得十多天的时间才能靠岸。”
“到印度洋了?”
张庸默默估算着。希望一路顺利吧。
狄更斯答应,在货轮进入南海以后,会安排一艘英国驱逐舰跟随。
不是护航。是“跟随”。英国人咬文嚼字起来,也是相当灵活的。
“已经顺利的通过好望角了。”
“好。”
张庸点点头。
护航的事,他没有细说。
这件事,能不说最好不说,免得又被日寇知道。
国府真的没有秘密可言。
你今天报告上去,日寇明天就知道了。然后就会采取针对性的措施。
可能对英国人施加压力,或者采取胁迫手段,迫使英国人停止尾随。
得不偿失。
还不如闷声发大财。
一切,都等飞机零件顺利上岸再说。
忽然有点紧张。
真的。
有点患得患失。
毕竟,这是他参与的一件大事。
或者说,是真正有意义的大事。
五十架BA-65攻击机,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或许对整个抗战进程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影响某些小规模的战役,还是有可能的。
无论如何,它们的顺利到达,都可以给日寇造成更大损失。
“你还有其他的门路吗?”
“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和那边继续保持联系。尽可能的从那边搞到更多的武器装备。”
“明白。”
张庸点点头。
这当然不是杨丽初的希望。
是她背后的人。
她还是非常懂得灵活变通的。
就目前的国际形势,想要走正规渠道,比较困难。
日本人公开或者暗中阻挠。
华夏和德国的军火贸易,都受到其影响。何况是其他国家?
明面上的交易,几乎不可行了。
只有暗中进行。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合作对象。
对方必须愿意做。敢做。还必须有相应的门路。能搞到武器装备。
恰好,塔纳瓦罗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劳伦斯没有出现的话,甚至没有之一。
塔纳瓦罗来自西西里岛。和墨索里尼不是一起的。不鸟墨索里尼。
整个西西里岛,从事的也都不是正经的生意。
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他们可以搞到你想要的一切。真的。什么都能搞。西西里岛的“生意人”,就是这么豁达。
你可以说他们臭名昭着,但是绝不能说他们没本事。
当然,前提是意大利自己有的。如果意大利没有的,需要从国外弄,那不好使。
那么,意大利有什么?
都有。
华夏需要的东西,它全部都有。
从理论上来说,只要逮着意大利使劲的薅,还是能够薅来不少好东西的。
飞机。有。
军舰。有。
轻武器。更加不用说。
工业机床。有。
生产资料。有。
关键是有钱……
西西里岛的“生意人”,只认钱。
只要钱足够,让他们去推翻墨索里尼都没有问题。就是这么拽。
事实上,二战后期,墨索里尼的确是第一个被挂掉的。原因就是国内反对他的人太多。尤其是西西里岛的那些“生意人”,和他是死敌。
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那些“生意人”就是带路党。
“需要什么?”
“什么都要。武器弹药优先。”
“好吧……”
张庸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来,以后要和意大利人好好的沟通了。
对了,西西里岛的那些“生意人”,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叫Mafia……
干完脏活以后,往往在现场留下一个黑色的手印……
“所以,这些钱就不用上缴了。”
“为什么?”
“留着买武器弹药……”
“也好。”
张庸点点头。没有客气。
还有一年的窗口期。能买到多少就买多少吧。
一年以后,卢沟桥事变、淞沪抗战,华夏和日寇的全面战争爆发,再想买,难度会加大。
能买到。但是,价格会上涨。
塔纳瓦罗肯定会涨价的。劳伦斯也会。
形势使然。
成本上升。
日寇战舰会在华夏沿海地区游弋,随时拦截。风险加大。
忽然感觉时间好紧迫。
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啊!
自己又要搞钱,又要抢购,真是三头六臂都不够用。
哎,如果自己会分身术就好了。
一个在沪宁杭。一个在平津。一个去岭南那边。
只要是日谍多的地方,都有大把的油水。甭管有的没的,全部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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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什么事?”
“打老虎。”
“什么?”
“打老虎。”
“什么老虎?”
“你自己领会。”
“啊?”
张庸茫然。
打老虎?爱老虎油?
好像不是……
想要细问,杨丽初已经走了。
张庸怀疑她是故意给自己打哑谜的。但是没有证据。
只好自己琢磨。
打老虎?难道是大公子那种?
果党崩溃之前,大公子在上海打老虎,结果半途而废……
杨丽初是表达这样的意思吗?
问题是……
要打谁?
好歹指引一下方向啊!
万一打错了……
万一裁员裁到大动脉……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电话响。
张庸随手拿起话筒。
“喂……”
“伱让我去重庆?”
“啊……”
张庸急忙立正。
这阴冷的声音,赫然就是李伯齐。
得,这个声音,和他初次见到李伯齐时一模一样。仿佛一条毒蛇。
随即,他迅速反应过来,肯定回答:“对。”
没错,我就是要你去重庆。
现在就去!
立刻就去!
越快越好!
“理由。”
“当面说。但是,你走的越快越好。最好立刻就去。”
“你再说一次。”
“我要你去重庆。立刻就去。马上就去。越快越好。”
张庸肯定的重复。
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但是,你必须去!
这个位置很重要!
我不希望被其他人抢走。
“啪!”
电话挂了。
张庸:???
不是。你说话啊!
就算你不去,也不用发脾气吧。
算了。随便吧!
反正,他已经提出建议了。
如果李伯齐不愿意去,那也没办法。明年自然会明白。
坐下来。
向后仰。
将双腿搭在桌面上。
很没素质。很没礼貌。但是很舒服。
闭目养神。
想想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
打老虎?
谁是老虎?从谁开始?
忽然……
一个黄点出现在地图边缘。
地图显示,有汽车的轮廓。从方向来判断,应该是黄志成。
他终于是回来了。
不过,他有没有带回来电台呢?
有可能是将电台暂时放在了租界,然后单独开车回来了。
果然,几分钟以后,汽车来到基地门口。停车。检查。没有发现异常。然后开进来。
看来,车上是没有电台了。希望一切顺利……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又响。
张庸拿起来。以为又是李伯齐。
结果不是。
是袁正打来的。从吴淞口码头。
现在的吴淞口码头,很奇怪,似乎各方都默认被他张庸掌管。
老汪家派来的那个谁,其实并没有被免职。袁正也没有官宣复职。但是,眼下的吴淞口码头,就是他张庸在掌管。
袁正就是他张庸认命的。似乎也没有人反对。老汪家也没跳出来。
非常诡异的局面。不知道搞毛。
但是,既然没有人反对,张庸自然就大马金刀的控制吴淞口码头了。
以后,他还有很多物资需要从这里上岸。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是最好的。尤其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必须秘密上岸。
此外,红党那边,如果有什么物资,也可以从这里走。不过,他们好像没什么。就一个字:穷。根本买不起什么好东西。
“我是张庸。”
“专员。我有个事情报告……”
“说。”
“码头这边来了一艘船,卸下来很多摩托车……”
“什么?”
张庸其实听清楚了。
袁正说的是摩托车。但是,他的脑子没跟上来。
总是感觉摩托车和华夏不太搭……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鬼子的三蹦子……
“专员,是摩托车。有两轮的。有三轮的。有一百多辆呢。”
“哪里来的?”
“说是德国汉堡。”
“谁的货?”
“没有谁的货。是走错港口了。”
“本来要去哪里的?”
“三藩市。”
“啊?”
张庸愕然。
这个船长,心有点大啊!
让你送三藩市,结果你送来上海。真是开玩笑。
一个在太平洋东岸。一个在太平洋西岸。这样都会搞错?结果,船到了,还卸货?
不对……
感觉里面有什么蹊跷。
一个再傻的船长,发现走错了,也不可能卸货的。
三藩市又叫旧金山,正式名称是圣弗朗西斯科。船长只要不是文盲,都不可能搞错的。何况,还有大副呢。
“船上的人呢?”
“专员,他们好奇怪,一直在船上没下来。也不允许我们上去。”
“下来和你们接洽的人是谁?”
“是一个德国人。叫保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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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货轮?”
“排水量可能有三千多吨吧。可能更大一点。吃水挺深的。应该装满了货物。”
“哦。我去看看。”
张庸隐约感觉这件事不简单。
一艘排水量三千多吨的德国货轮,居然意外走到上海。
搞笑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绝对不是意外。
“来人。”
“到!”
“帮我去请杨处长来。在通讯处那边。”
“是。”
马上有人去。
张庸双手按在桌面上思考。
是劫持吗?
还是绑架?
要不要通知德国领事馆?
如果通知他们,可能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捞不到油水。
只有悄默默的自己处理,才能捞好处。
他现在非常缺钱啊!
就一年的时间,时不我待啊!
说真的,他都先要去打劫日本人的银行了!
直接将日寇的银行搬空……
松开手。
挺直腰。
杨丽初来了。
“什么事?”
“帮我找个德语翻译。”
“我会一点。”
“行。跟我去一趟吴淞口码头。”
“做什么?”
“要紧事。”
张庸没有细说。
先到现场,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他现在缺的是一个德国语言包。系统暂时没有加载。只好摇人。
人摇到了。立刻出发。
风驰电掣。
到达吴淞口码头。
仔细的观察地图。
发现这边居然又出现了两个红点。
嘿,日寇还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又安排人潜伏进来了?
看来,日寇也舍不得放弃对吴淞口码头的情报。他们也想知道,这里都有些什么货物上岸。
“专员。”
“辛苦了。”
张庸进入吴淞口码头。
袁正上来迎接。将张庸带去看那些摩托车。
确实是摩托车。
有两轮的。也有三轮的。
上面都有宝马的标记。居然是宝马摩托车!
惊喜!
这可是好东西啊!
德国人宝马摩托车,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威风!
帅气!
一时间,张庸手痒,很想试试。
前世没机会。这世肯定不能错过。必须过把瘾。
看看周围,正好有足够的空地。完全可以耍起来。顿时就按捺不住了。
“有汽油没?”
“有……”
“弄点汽油来。”
“好。”
袁正立刻安排。
很快,提来两大桶汽油。
这边,张庸将一辆两轮摩托车拉出来。
开始组装。
后视镜什么的,还没安装的。只有光秃秃的一个车身。
但是没事,他玩得转。
真的。
前世的他,初中就开始玩摩托车了。
还曾经在一个摩托车专卖店打过工。
要说驾驶技术,就算是没有系统辅助,他也不会输给这个世界的任何华夏人。
基本搞定。
打开油箱盖。灌入汽油。
没有装满。
然后封好油箱。
上车。
扶好车身。脚踏起火。
“轰隆隆……”
“轰……”
发动机顺利启动。
张庸顿时喜上眉梢。好东西啊。真的能用!
深呼吸。
握离合。松油门。
摩托车立刻稳稳当当的驶出去。
欧耶!
好帅!
我喜欢!
这批摩托车,是我的了!
谁都抢不走!
杨丽初忽然觉得张庸很帅。
真是难以置信。这个家伙,居然会开摩托车。
要知道,在当时的华夏,摩托车绝对是稀罕物。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整个华夏的摩托车,加起来,可能都没有五十辆。
没有华夏人喜欢这样的车辆。
关键是,它好像也不是实用。
还不如马车呢……
“吱嘎!”
忽然间,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杨丽初的一颗心顿时悬起来。
却是他看到,张庸胯下的摩托车,忽然间屁股翘起,前低后高,仿佛随时都会来个倒栽葱。
“小心!”
“小心!”
周围的人都是惊叫起来。
他们都觉得张庸完蛋了。肯定会摔倒的。他们来不及救。
结果,诧异的事情出现了。张庸和摩托车保持诡异的姿势足足三秒。然后又缓缓的落地。又回复了正常的姿势。
“轰……”
一脚油门。
摩托车又好像离弦之箭杀出去。
“啊……”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真是太惊险了。这玩意儿不好操控啊!
然而,在张庸看来,宝马确实是宝马。它的摩托车也是一样的出色。哪怕现在的时间是1936年。
性能出色。质量一流。随便耍耍绝对没问题。
日常使用就更加不用说了。那是轻而易举的。
“轰……”
“轰……”
蓦然间大力轰油门。
同时踩住刹车。在原地疯狂的转圈。
轰鸣。
白烟。
瞬间将气氛拉满。
好东西。
不怕坏。
坏了也不怕。数量多。不心疼。
“这家伙……”
“又显摆……”
杨丽初暗暗的怨念。
要说她对张庸没有点意见,不可能。
这家伙的贪财好色,是实实在在的。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有本事的人谁没有点毛病呢!他父亲还不是一样。她妈妈都懒得理会。
忽然间,张庸松开刹车,一轰油门。
摩托车立刻风驰电掣的向杨丽初冲过来。顿时将她吓的花容失色。
她下意识的闭眼。根本来不及躲避。
结果……
“吱嘎!”
“呜……”
又是连串的轰鸣。
就在她的耳边响起。仿佛要将她炸开。
她吓的不敢睁眼。忽然感觉不对。随即发现自己被抱起来。
“啊?做什么?”她急忙叫道。同时睁眼。
“上车!”张庸将她抱过来。
杨丽初:???
张庸伸脚将边撑打开。停好车。挂空挡。
下车。直接将她抱起来。坐在他的背后。
然后上车。轰油。
杨丽初:!!!!
感觉摩托车在颤抖。
她自己也在颤抖……
“抱紧我!”
“什么?”
“抱紧我!我带你出去兜风!”
“不要……”
“摔残废就惨了……”
“啊……”
杨丽初急忙伸手抱着他的腰。
无师自通的。下意识的行为。
恨死这个家伙了。
坏蛋!
当众调戏她。
周围那么多人,就这样抱她!
一点都不避讳。
真是……
宋子瑜也不管管!
“抱紧!”
“啊?”
“走了!”
“轰!”
张庸猛轰油门。摩托车立刻冲出去。
爆裂的轰响,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好多人好久都没有回复过来。
呼!
摩托车冲出吴淞口码头。向着市区疾驰。
码头那边地方太小。只能转圈圈。都没办法测试摩托车的极限性能。去外面的大马路才是王道。
眼下,全华夏最好的道路,就是SH市区。大部分都是铺装路面。
“轰……”
加速!加速!加速!
顷刻之间,摩托车的速度表就指向40……
不是40公里。是40英里。
奇怪,德国人的摩托车,居然用的是英里计算?
难怪要打仗。
凭什么我们德国人要用你们英国人的单位?
不行!
必须换公制的。
必须全欧统一。
但是,最终没有成功……
背后……
所有人面面相觑。
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是,张庸去哪里了?
怎么就跑了?
什么时候回来?还回不回来……
“轰!”
继续加油。
速度提升到50英里。
感觉不信了。
车头开始飘了。已经难控制了。
不是车的问题。是道路的问题。道路太差。再快就翻车了。
只好松油门。
摩托车于是逐渐减速,逐渐回到30英里左右。
忽然,一个红点出现。
咦?正好是在道路旁边。那对不起了。
张庸立刻调整路线。减速。停车。拿出一个黑色头套戴上。
可惜,这年代没有后世那种头盔。只能是用头套来代替了。
“你做什么?”
“没事,抱紧我!”
“你……”
杨丽初来不及说话。
张庸已经开始猛轰油门,疯狂提速。朝着红点冲过去。
红点没有武器。不怕。
“轰……”
摩托车疾驰。
很快,张庸就看到了红点。
是赤木高淳!
哈哈!
居然是他!
这个家伙就在路边!
天助我也!
收拾了他!
赤木高淳听到轰鸣声,下意识的回头。
没看清楚是谁。张庸戴着头套。速度又快。根本没办法判断。他也没意识到危险。
结果……
“轰……”
加油。疾冲。然后……
在靠近赤木高淳的时候,来一个漂亮的甩尾。
“吱嘎……”
“嘭……”
赤木高淳被撞飞了。
摩托车的尾巴重重的撞到了赤木高淳。
同时,杨丽初也差点飞出去。幸好意识到不妙的她,死死抱着张庸的腰。
她没有尖叫。
因为没有机会叫出来。
她现在唯一的意识,就是死死抱着张庸的腰。
“轰……”
张庸又猛轰油门。驶离现场。
切!
这个赤木高淳,真是不经打。
在杭州被自己连续打闷棍。在这里,又被自己一个甩尾就撞飞了。
一路疾驰。
再次回到吴淞口码头。
撞飞赤木高淳以后,他的荷尔蒙已经被释放。
脑子清醒以后,终于想起自己好像还有正事。
“回来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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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真的有点担心张庸跑不见影了。
不是没有可能……
“吱嘎!”
急刹车。故意的。
让杨丽初整个身体都贴到他背后。
嗯,跟港片里面的某个大哥学的。
虽然是老夫老妻。但是有机会,还是要占点便宜。
男人嘛,至死是少年……
可惜,杨丽初直接吐了。
就吐在他背后。
于是……
耍帅失败。
幸好没事。
停车。下车。让杨丽初自己平复。
换衣服。
摆摆手。
“走!”
带人前往德国货轮。
货轮停靠在码头的最边缘,超出地图监控范围了。
毕竟是码头。地方很大的。南北可能有两三千米。需要的时候,可以同时停泊十几艘轮船。
要不然,怎么能够称为华夏第一个码头呢!
地图边缘不断扩展。
发现武器标志!
发现武器标志!
好家伙……
密密麻麻的都是武器标志啊!
货轮上面到底是什么?军火?
满满一船的军火?
张庸的心思顿时活跃起来了。
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如果,有人海盗劫持了一艘德国货轮,试图跑来遥远的东方……
在远东,德国人的势力是最弱小的。
在巴黎和会以后,德国人在远东的利益,转移给了日寇。
所以,眼下的青岛,驻扎的也是日寇海军。
重新崛起以后的德国人,对此当然非常不满。屡屡暗示日寇归还。然而日寇装傻。
要说贪婪,日寇才是最贪婪的。他们绝对不可能将到手的利益交出来。除非被灭。
所以,在远东,日寇和德国人的利益冲突,其实是很严重的。
但是后来不知道他们又怎么搅到一起。
张庸无法理解……
猪队友。还是以前的敌人。还霸占自己那么多利益。怎么就结盟了呢?
只能说老希脑子入水。从此种下失败的祸根。
“那个就是保卢斯。”
“看到了。”
张庸点点头。
这个保卢斯。当然不是那个保卢斯。
德国人的名字也有很多重复的。这个保卢斯看起来,不像是专业跑船的。
怎么说呢?专业的船员,长期在海洋上讨生活。他的外表,是有明显特征的。比如说古铜色的皮肤。走路像鸭子什么的。杰克·斯派洛那样的,其实是标准的老船员脚步。
上前。
保卢斯非常警惕的盯着他们。
“你不是海盗。”
张庸直言不讳。然后发现没卵用。
他不会讲德语。保卢斯估计也听不懂中文。中间翻译过一手,意境全无。
果然,杨丽初叽里呱啦的和保卢斯聊起来。
“他说没有海盗。”
“哦。”
张庸不置可否。
他说没有,不等于真的没有。
万一是被威胁了呢?
默默的观察轮船上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地图提示,货轮上面有很多人。足足有两三百人。具体多少不知。
白点密密麻麻的。他也没有心思挨个统计。
可以肯定没有日本人。
武器标志很多。
所以,他的判断有可能是海盗。
只有海盗,才有那么多的武器。
海盗劫持?
并不奇怪。
当时的轮船,还没有卫星定位。
只能是依靠电台报告大体的位置。
然而,电台的报告,是可以人为修改的。外人很难察觉。
所以,如果一艘船被海盗劫持了,离开大西洋,跑到太平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先做最坏的猜想……
“队长!”
“队长!”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赶来。
却是来找袁正的。说是稽查队办公室有电话。请他赶紧去接。
“去吧!”
张庸摆摆手。
袁正于是急匆匆去了。
张庸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货轮。
很遗憾,没什么发现。
船上的人隐藏的很好。
但是从白点的分布来看,显然是早有预备。
如果有人强行登船,绝对会被乱枪打死的。
他才不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时候,杨丽初说话了,“他说,他们马上就要改道去三藩市。”
“他们还要去三藩市?”张庸随口说道。
“他们是这么说。”
“那你问问他,他是不是有个叔叔,或者其他叔伯兄弟在德军参谋部……”
“什么?”
“随便问问嘛!”
张庸撇撇嘴。他其实也就是随便一说。
反正,这帮家伙都要走了。他又没有办法拦截。只能是过过嘴瘾。
结果……
杨丽初翻译过去,保卢斯的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张庸立刻注意到了。暗暗惊讶。
不会吧?自己就是随口胡诌的,难道真的有关系?
那个保卢斯,现在好像的确是在德军参谋部做事。后来才担任德军第六集团军司令。
对了,那个保卢斯的前面一串名字是什么?
忘记了……
太长了。完全记不住。
正要说话,发现袁正急匆匆的赶来,朝他说道:“专员,有人找伱。”
“谁?”张庸随口问道。
“是一个德国人。他说你知道他是谁的。”
“德国人?”
“是。”
“好。”
张庸于是来接电话。
心想,德国人,难道是克林斯曼?
应该是他……
自己认识的德国人,好像就他一个。好像也只有他会说蹩脚中文。
到了稽查队办公室。拿起话筒。
“喂……”
“你是张庸张组长吗?”
“是。”
张庸回答。
内心暗暗疑惑。是个女声。
不像是外国人。汉语纯正。
怎么说是外国人呢?袁正脑子有问题?连华夏人、洋人都分不清?
“张组长,法肯豪森将军要和你说话。”
“法肯豪森?”
张庸努力思考片刻。
哦,是德国军事顾问团团长。
好像是去年上任的。军衔很高。是上将……
奇怪,他找自己做什么?
疑惑间,有人接过话筒,然后对着自己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张庸:???
茫然。听不懂。
唯一可以肯定的,对方说的是德语。
至于对方是在说什么。那就歇菜了。
捂住话筒。
派人去找杨丽初。
那边有个翻译,这边也得有。
还有,系统什么时候给自己再挂个德国语言包?
氪金也行。他愿意出一美元。但是更多就算了。
幸好,那边有翻译。
“法肯豪森将军说,停靠在吴淞口码头的德国货轮,上面有非常重要的人物。请你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货轮?”
“是的。就是那艘走错了港口的货轮。”
“我知道了。”
张庸谨慎的回答。不做表态。
对方是德国人。他不会接受德国人的命令。这是规矩。
“德国军事顾问团会立刻安排人从金陵出发。前往吴淞口码头。请你在此之前,保证船上所有人的安全。注意,不要让任何外人和他们发生接触。”
“好的。”
张庸答应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都是德国人。都是官面话。安全肯定是有保证的。对方有枪。他也不可能往上冲啊!
后面就没说什么。电话挂掉了。
张庸侧头看看远处的德国货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居然惊动了德国军事顾问团?
他们还知道德国货轮靠岸了?
嗯,有人报信……
也有可能是船上的人提前通报了。
电话为什么会打到吴淞口码头?是知道他张庸来了?
又感觉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禁止外人和他们接触?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电话又响。张庸随手拿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说的是中文。但是语调很生硬。
“我找张庸!复兴社特务处的张庸!”
“我就是张庸……”
张庸听出来了。这才是克林斯曼。
没想到,在法肯豪森打完电话以后,克林斯曼居然也打电话来。
古怪……
德国人在搞毛线。
一个上将出面还不够。还需要克林斯曼出面?
“张庸,是你?”
“对。是我。我就在吴淞口码头。”
“那艘货轮还在吗?”
“在啊……”
“立刻行动。将船上的人都杀了。”
“什么?”
张庸一愣。
额头闪现一条黑线。
什么情况?
法肯豪森来电话,要自己保证船上人的安全。
而克林斯曼来电话,要他杀了船上的所有人?
不是……
搞什么?
完全冲突的命令啊!
不对……
这不是命令!是要求。
他们都是德国人。没有权力对他发布命令。他不用执行。
“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什么?”
张庸装傻。
此时此刻,他也只有装傻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幸好,他装傻的水平,已经炉火纯青了。
“我现在过来。”
“啊?”
张庸继续装傻。
你过来做什么?要亲自开枪杀人吗?
别啊……
然后电话挂了。
看来,克林斯曼是相当的着急。
正好,杨丽初也是急匆匆的赶来了。看到张庸似乎在发呆。
“谁打来的?”
“船上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
“船上到底是什么人?”
“保卢斯没有透露。他只说,他们要去三藩市……”
“那……”
“啪!”
蓦然间,船上有枪声传来。
枪响?
张庸立刻趴下。
动作迅捷无比。
保命嘛,不寒碜。没命了还怎么干活?
其他人也是急忙趴下。
然后迅速的向后爬行。
各自寻找遮蔽物。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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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哒哒哒……”
非常激烈的枪响传来。
张庸觉得枪声非常奇怪。似乎不是自己熟悉的。
可能是因为系统的加持,所以,他对枪声的判断是很敏锐的。不同的栓动步枪都能判断出来。
隐约间,听到有人惨叫。估计是中弹了。
并没有子弹从货轮里面飞出来。交火应该是发生在船舱里面。
呵呵。打吧。打吧。
最好是将MG42都搬出来。大家一起死。
或者是直接引爆炸药,将整艘货轮都炸沉。一了百了。我张庸也省事了。
然而……
不久以后,枪声停止了。
试图从白点的数量来判断人员伤亡。可惜做不到。
原来货轮上有多少白点,他根本没有仔细计算过。
应该会有伤亡……
既然有伤亡,就需要治疗。
或许,他们会需要外界帮助。自己趁机安排人上去。
电视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决定向上级请示一下。毕竟是涉及到德国人。
外交无小事嘛!
尤其是老蒋这样的,生怕得罪洋人。
万一洋人告状,他立刻拿自己人开刀。总之,万万不能得罪洋大人……
回来。
打电话去侍从室。找林主任。
结果,林主任只是默默的听电话。却一言不发。只是鼻孔里简单的唔,唔,唔,表示他在听……
“林主任,我应该怎么做?”
“唔。”
“林主任……”
“唔。”
“林主任……”
“啪!”
电话挂了。
张庸:……
无语。疑惑。怎么就挂电话了?
不是。你给个意见啊!
货轮是德国人的。船上的人又不知道身份来历,我应该如何处理?
或者说,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哦,好像真的是不关我的事。
我现在要做什么?
打老虎。
对,打老虎……
我的任务是打老虎……
德国人的货轮,和我有一毛线的关系……
不如走人……
杨丽初过来了。又看到张庸犯傻。“你又怎么啦?”
“我想请教林主任如何处理。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张庸摊摊手,悻悻的说道,“我好像没有得罪他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现在情况不明,官方不好表态?”
“嗯?”
张庸立刻眼前一亮。
对哦,很有可能是这样。哎,刚才自己怎么没反应过来?
林主任什么都没说。一个字都没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就是没办法表态啊!
上面那些大佬,眼下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啥情况都不知道。
货轮的事,很有可能是德国人内讧。
一边,要保留这些人。
一边,要杀掉这些人。
大佬们能怎么办?
情况不明,当然无法做出判断。
他张庸现在要做什么?第一,就是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二,就是防止船上的人被杀。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将人都杀了,以后就没退路了。
相反的,暂时留着船上的人,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这些事,不能让大佬来做。
准确的来说,是不能让官方出面。
只能是他张庸自己来。
他是小人物。
无所谓的。随时可以走人的。
情况不对,官方立刻给他一个“临时工”的身份,让他消失。
或者是富丽堂皇的给他一个“严惩”,宣告天下。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头上。说他是自作主张,自把自为。和官方无关。等风头过去了,再给他一份补偿。都是套路。他张庸也明白。
也罢,那就自己出面吧!
但是……
既然是自己出面,他肯定得捞点油水。
这些摩托车,他张庸全部要了。这是开胃菜。接下来还得给自己搞点好处。
那么大一艘货轮,使劲儿薅……
否则,以后大佬们让自己顶罪,自己岂不是很亏?
嗯,打定主意。准备接手。
先打电话回去026后勤基地。再调一个行动组过来。
人多才好办事。
同时,为了安全起见,多带武器弹药。
小心驶得万年船……
忽然,地图边缘出现密密麻麻的白点。还都有武器标志。
皱眉。
是谁来了?似乎是军队?还全副武装?
迅速查看。发现是克林希曼。
得,这个家伙的速度好快。那边才打完电话,这边就带着人马杀到。
他要做什么?
哦,他是要杀掉货轮上所有人的。
那不行。
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他张庸不能让克林希曼杀人。
此时此刻,天大地大,他张庸最大!
“韦方铨。”
“到!”
“警戒!有三十多人到来。携带武器。”
“是。”
韦方铨立刻去安排。
张庸带来的人倒也不少。有一个行动组,五十多人。
另外码头还有稽查队什么的。也有一百多人。但是稽查队没什么战斗力。纯粹是摆设。就别指望了。
等等……
张庸忽然发现,吴淞口码头的保安队呢?
之间来吴淞口码头的时候,这边是有保安队驻守的,隶属于淞沪警备司令部。有一个连的样子。
说是保安队,其实是正规军。
刚才来的时候,他眼睛里只有摩托车。反而没注意到那些保安队。
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保安队不见了。
“袁正。”
“到。”
“那些保安队的士兵呢?”
“调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三天前。”
“谁下的命令?”
“淞沪警备司令部……”
“谁下的命令?”
“是宣铁吾副司令。”
“哦。”
张庸立刻明白了。
原来是宣铁吾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玛德!
又暗戳戳的对付自己。
行,你撤走保安队也好。以后,吴淞口码头,真的就是我天下了。
稽查队听我的。整个吴淞口码头都是我的人。
我的地盘我做主。
戒备。
等着克林希曼到来。
张庸自己也是找了个有利的地方躲避。安全第一。
别油水还没捞到,小命就没了。
同时,悄悄的举起望远镜,观察货轮的动静。
终于,在甲板边缘的某个位置,看到了人脸。
似乎是德国人……
反正不是熟悉的东方人的面孔。
显然,货轮上的人也觉察到有情况发生了。倒是机敏。
又或者说,有点像是惊弓之鸟。
收回望远镜。
克林希曼出现在视野里。
带着全部的党卫军士兵。全副武装。三十多人。
“让他们进来。”
“是。”
稽查队让开道路。
克林希曼急匆匆的来到张庸的面前。
“张组长!”
“克林希曼先生。”
“货轮上的人呢?消灭了没有?”
“不好意思,克林希曼先生,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船上是什么人呢?”
“他们都是罪犯!是窃贼!是被审判的!”
“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张,你要做的,就是执行我们的命令,将船上的人全部消灭!”
“那不行,船上可能有美国人,或者英国人。或者法国人。我不能这样做。会引起严重的外交纠纷的。”
张庸早就想好了借口。
直接顶撞是不明智的。
华夏还需要德国人的军火装备。不能直接闹掰。
只能是用其他列强出面。
唉……
其实挺悲哀的。
这里明明是华夏的领土啊,一个个洋人都耀武扬威的。
直接上来就要求自己执行他们的命令。完全没主权啊!
换1949年以后试试?
“船上只有德国人。”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
“你……”
克林希曼被噎住。
他忽然压低声音。神情凶厉。
“张,你最好明白,你是在做什么。你是在违抗元首!”
“克林希曼先生,既然如此,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无法肯定船上有没有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万一有呢?万一我将他们都杀了,下场比得罪伱们元首还惨。他们会把我剁碎了喂狗。”
“我说了没有。”
“那你自己上去将他们干掉。”
“什么?”
“如果是你们德国人干的,和我们华夏人无关。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就算知道,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自己去吧。我不阻拦。这是我最大的权限了。”
“我……”
克林希曼顿时被噎住。
他当然知道船上是什么人。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直接上去就干了。问题是不行。船上的人身份特殊,和他死对头。人数还多。武器也多。
偏偏是他带来的可以利用的武力,就是这么多。
军事顾问团那边,和他的立场观点是不同样的。
“你请便。”
张庸摆摆手。带人闪开。
就一个态度。你行你行。你们德国人自己干。
我负责在旁边给你拍照、录像、鼓掌助威……
“等等。”
克林希曼急忙将他叫住。
他需要张庸的帮忙。而且,这件事,只有张庸才能帮忙。
张庸停下脚步。
“你要什么条件?说出来。”
“克林希曼先生,什么条件都不管用。我不想死。”
“我说了。货轮上面只有德国人。绝对没有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
“那意大利人呢?苏联人呢?”
“都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船上真的只有德国人。”
“不行。我不能拿我的小命开玩笑。我有一百多个情人,个个都年轻貌美,我可舍不得去死。”
“张……”
克林希曼又急又怒。
很想揍张庸一顿。但是最后又死死的忍住。
张庸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挨揍。这个家伙总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前进,张庸就后退。始终不给他打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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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克林希曼非常难受。
然而……
更难受的在后面。
他听到张庸说道:“你们德国军事顾问团马上从金陵赶来,到时候,你再和他们商量处理吧!”
克林希曼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狠狠的瞪着张庸。怒气冲冲。
这个家伙。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当然不能等到军事顾问团的人到来。否则,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必须抢在军事顾问团的人到来之前动手。
张庸这个拦路虎,必须搬掉。
“我再给你五百个名额。”
“我不想死……”
“一千个。”
“我不想死……”
“五千美元。”
“我不想死……”
“一万。”
“我不想死……”
张庸的回答非常简单。
你给再多的钱都没用。何况也不是很多。
仿佛我没有见过一万美元似的。
你开出的价码越高,只会让我越发坚信,船上的人油水很足。
这是好事。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德国人在远东没有什么军事力量。这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货轮上面有两百多武装人员,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就克林希曼身边这么点人,是不可能冲上去的。
贸贸然的往上冲,被团灭的只有可能是他们自己。
所以……
淡定。
终于,克林希曼不得不悻悻的将怒气压下,寻思着说服张庸的办法。
他必须说服张庸。
必须让张庸配合他动手。
必须尽快。
最多还有九个小时。军事顾问团的人就会赶到。
如果是法肯豪森亲自到来,他克林希曼的计划,就得破产。对方可是国防军上将。足够威压他这个盖世太保。
无奈……
只好……
“张,你让其他人退下。”
“好。”
张庸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
同时,依然警惕的和对方保持安全距离。以免被扇巴掌。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才不愿意被对方扇耳光呢。
安全第一。
眼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克林希曼才缓缓的说道:“张,我所说的一切,你都必须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当然。我是最保守秘密的。”张庸脸色凝重。内心讪笑不已。
我是谁?
我是保密小能手。
熟记举报电话……
一般情况下,我都是能保守秘密的。
但是,如果别人给的太多,那就……
“他们是冲锋队的余孽。必须消灭。”
“什么?”
张庸明显一愣。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发现没听错。
冲锋队?
长刀之夜?
这……
有点高级啊!
真的。
之前自己还以为是犹……
没想到,根本不是。而是冲锋队。老希的亲密伙伴。
别人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老希是为权利插朋友两刀。
哦。不是简单的朋友。是昔日的亲密战斗伙伴。
那些亲密的战斗伙伴将老希送上高位。帮他夯实了夺权的基础。然后老希为了谋取更高的权利,开始嫌弃昔日的亲密小伙伴碍手碍脚,不懂大局了。于是联合国防军、党卫队和盖世太保,发起了清除行动。在一个漫长的黑夜里,将昔日的亲密小伙伴全部送去陪伴上帝。顺便将政敌也除掉。
都是高手啊!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昔日的亲密小伙伴,冲锋队高层,几乎死光光了。
嗯,是几乎……
因为有人跑到遥远的东方来了……
“元首指示:必须全部清除。”
“哦……”
“所以,张,赶紧行动吧!元首非常期待你的表现。”
“哦……”
张庸点点头。
心想,你个叉烧,又给我画饼。
特么的,船上都是冲锋队的人,你让我往上冲?下一刻就轮到我死光光了。
休想!
但是……
还得找个借口。
“冲锋队里面有没有英国人、美国人?”
“没有!”
“法国人……”
“没有!他们都是纯粹的日耳曼民族!没有任何外人!”
“那,他们有多少人?”
“五十,。人数不多。战斗力也不强。”
“哦……”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似乎相信了。内心却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我日你仙人板板!
船上只有五十人?当我傻瓜?
明明有两百多人。甚至可能超过三百人。全副武装。
还战斗力不强?
呵呵。
但是没有戳穿。
克林希曼是盖世太保派来的。
当初,老希下令消灭冲锋队,盖世太保和党卫军就是打手。
盖世太保和党卫军,就是踩着冲锋枪上位的。当然要赶尽杀绝。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逃出去。
“行,我立刻调动安排。”
“快!”
“应该不用多久,我立刻给英国领事馆和美国领事馆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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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他们打电话做什么?”
“确定货轮上没有英国人、美国人啊!”
“不用打!”
克林希曼着急了。
这种事,怎么能打电话?
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行。
绝对不行。
然而……
“那不行。”
“必须打。”
张庸也正色回答。
这就是他的借口。
每个国家的领事馆都要打一遍电话。然后,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那边,德国军事顾问团也差不多到了。
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你们德国人内部的事,自己内部解决。
最好是将人全部打死。然后货轮归我。
桀桀,几乎笑出声。
暗戳戳的得到一艘货轮,还有一货轮的物资……
“不能打!”
“必须打。这是固定程序。我不能违规操作。否则,一旦有意外情况,我和我的一百多个漂亮如花的情人都得完蛋……”
“张!”
克林希曼突然间怒吼。
脸红脖子粗的。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暴怒。
张庸早有准备。迅速后退。
同时最好拔枪的准备。如果有危险,先干对方。
他才不会让对方先开枪。
最多落草。
凭自己的外挂,去做个土匪也不错。
还能多抢几个压寨夫人。
杀杀小鬼子。
别提多安逸。
怕你?
笑话!
安静。
死寂。
整个码头似乎没有丝毫的声音。
所有人都注意着克林希曼扭曲的脸。直到他的神情逐渐的平复一些。
然后,克林希曼缓缓的说道:
“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要什么好处?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