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人头双双落地，血液肆意喷溅在墙面，浓郁的血腥味儿漫入鼻腔，使得宿白蹙眉，朝着一旁地上的尸体看去。
人心脏了，血都是臭的。
宿白迈步走进去。
公平或不公平的时代中，总有一群自以为是的人，不断的对其他人类进行恐吓、剥削、压榨，使他们的价值边缘化，永无出头之日。
这种日子犹如牢笼地狱，他们将人类关在固定的“道德”工位上，不允许人类反抗，否则一种名叫“言论”的武器就会对人类进行攻击。
在末世中“言论”被“残害”替代，它依旧威胁着生命，每分每刻。
深入其内，汗水的恶臭，乳制品的甜腻，许久未清洗的口臭味混杂在一起。他抬眼看去，那是一排排被养在“棚”里的“牛”，巨大的身体和满是生长纹的皮肤，汗水交杂。
“牛”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无时无刻汲取牛奶，通向的是一个巨大的储蓄罐。
他们的脸已然失去了人的样子，变得狰狞丑陋，它们被关在一个个玻璃罩内，一边痛苦的低吼，一边享受着食管给予的食物。理智被侵蚀，它们已经回不到人类的模样了。
宿白耳边的声音杂乱，那像是呼救。
“救救我吧”
“求你，救救我吧”
“我不想变成怪物，请你救救我吧”
心软，从来不是宿白字典中的词，可这一刻，宿白似乎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从空间中取出汽油，均匀的泼洒在地表以及每一个玻璃罩内。做完这一切，宿白退回门口，冲着里面鞠了一躬，而后转身。
身后骤然燃起熊熊大火，爆炸声接踵而来，宿白垂眸，少有的不甘，他能做的只有给他们一个解脱。
轻舟已过万重山，愿你们在天堂不要遇到坑爹的上帝。
“牛棚”失火，一级警报响起，宿白迅速回到住宿的一层，从外侧窗户钻入卫生间，听到门外有跑动的声音时，才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手中握着热武器的人群赶紧向上跑去，宿白拦下一个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我们正在探查，你们待在宿舍不要动！”那人回答。
宿白装的很像，信誓旦旦的说：“看来很严重。”
那人说完便走了，宿白有些悠闲的往回溜达，心情看上去还可以，毕竟他在那个地方留了些小礼物来着，应该收到了吧？
随着顶楼处再一次传来声响，随即就是热武器的轰炸，还有人不断地往楼下跑。
还有人念叨着：“蝙蝠，有吸血的蝙蝠！”
另外一个人一边攻击一边回应：“你他妈没见过蝙蝠吗？这明明是变异的燕子！”
“这里为什么会有燕子？！”
是啊，这里生灵涂炭怎么会有燕子。
宿白瞧着好戏，并没有多少担忧，反倒是身边的其他模特，眼看一个比一个焦虑。
很快，外面传来声音，“我们快走，那些模特足够顶一下，去总部申请更多人员！”
“那些模特会死吧？”回应的是一个寸头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另一个人把他踹到自己面前，说：“他们本来就是牺牲品，你要是想当这个英雄随你。”
说完，那人便带着其他人扭头就跑，只剩下少年一个人顶着压力对变异燕子射击，额角的汗水滴落，燕子的速度太快，他需要专注躲开，还不忘侧头看屋里的模特。
大声喊道：“关好门窗，不要出来，这些燕子不会破门！”
有人认识这个少年说：“那你怎么办？”
“我可以顶……”
眼看燕子朝着他的方向逼近，少年觉得脖子一紧，领子被人狠狠往后一拽，往后摔了几米，眼前的门“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他抬头一看，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美艳的模特。
宿白拍了拍手上虚拟的灰尘，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笑着蹲下去说：“自我感动式牺牲没意义，因为过了今天没人会记得你，大家就算活下来了也只会觉得是自己运气好，跟你的牺牲毫无关系。”
少年盯着宿白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却又犹如深渊的眸子，一时间少年觉得自己陷进去了，而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就要成为变异燕子的盘中餐，眼泪后知后觉的流了出来。
他捂住自己的脸，声音沙哑说：“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这个漂亮的模特说的对，没人会在意他的牺牲，他只是想救他爱的那个人……死了，可就没机会了……
不知为何，宿白此刻想给少年唱上一句：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
低声呜咽的声音伴随了很久，中途大家都碍于少年身上变异燕子的粘液没有靠近，良久，听到少年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一句也不知道宿白听没听到，一抬眼，那个漂亮的模特已经不在身边了，再扭头看去，漂亮的模特站在了窗边，然后打开了窗户。
等等，打开窗户？！
“变异燕子会飞进来的！”少年起身要去阻拦。
然后就看到刀光剑影，变异燕子掉落了好几只，又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个人。
男人收起手术刀，看向周遭愕然，然后笑道：“好多人啊。”
“刀男？！”有人惊呼，“你怎么把他放进来了？”
宿白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人，歪歪脑袋，那是洗澡时和他对话的男人，此刻正惊恐的看着宿白和那个刀男。
刀男是这位手术刀玩的很好的男人的称号，宿白很快就理解了，他们两个才达成了合作协议不久，肯定要站在一起咯。
“看来这里不欢迎我？”刀男把玩着手里的手术刀，似乎已经想好怎么分割那个人了。
宿白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群，都一副排斥且惊恐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挺好，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为什么，和宿白说话总有一种让人不爽的感觉，可他又打不过这个模特，该死。
刀男收了手术刀，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刚睡着就听见爆炸，楼下的门被踹破了，我就只好上来躲躲，想必大家不会介意。”
众人缩在一起：介意，非常介意。
宿白忍不住笑了，看来刀男在这群人心目中似乎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过也不奇怪，宿白第一次见到刀男的时候，这人不是什么正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