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一切刚刚好
听到安妮的呼喊声，从那扇门上传来，李察的表情不再有任何波动。
体内磅礴的混沌本源倾斜而出，在触及到这处空间的墙壁时，他猛然感觉到小千世界中的狗子发出的犬吠声。
犬吠声向李察传达了狗子的某些情绪。
似是喜悦，又夹杂着痛苦。
“这处通道的外壁很薄弱，建议你不要继续吞噬它们了。”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通道，这就是你说的通往亚空间的通道吗？”
李察开口问道。
“正是。”男人回答道。
“亚空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李察看向了那扇打开的门扉，在那之后，是一片无数交织纠缠在一起的绚烂色彩。
但李察能够发现，这些色彩在相互交融的同时，又似乎有着明显的界限。
红色集群、黄色集群和黑色集群。
其中，黑色集群最为庞大，黄色集群次之，最后的红色集群，只占了极小的部分。
“如你所见，便就是亚空间的模样。”
“这里是诸天世界所有生灵各种情绪的投射之地。”
“不同的色彩，代表着不同的情绪。”
“你所看到的这三种最终色彩的集群，便是代表了诸天生灵的三种最为古老和原始的情绪。”
“黑色是恐惧。”
“黄色是喜悦。”
“红色是痛苦。”
男人向李察介绍完了亚空间中各个色彩集群所对应的情绪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原本，亚空间是处于三种原始情绪平衡主导的状态，但在不久前，痛苦情绪所诞生出来的意识主体泯灭了。”
“伴随着她的泯灭，亚空间中的痛苦情绪开始失控，绝大部分情绪被恐惧所代表的黑色所吞噬，便就成为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模样。”
“亚空间失衡了。”
通过男人的讲述，李察已经逐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亚空间中痛苦情绪诞生出来的意识泯灭了。
似乎指向了天灾之母。
因为自杀规则，正是在天灾之母死后，才开始大规模的在诸天世界中如同病毒一般快速传播。
也印证了男人口中，代表恐惧情绪的存在，吞噬了大量的痛苦情绪。
所以，天灾之母，以及那第一缕阴本源存在的地方，实际上是在亚空间中？
而亚空间中代表恐惧的黑色，便是恐惧梦魇。
“所以，你又是谁？”李察开口问道。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男人回答道。
所以，李察心中明了，这个和阿伟有着密切关系的男人，或许就是亚空间中代表喜悦情绪的黄色集群中，诞生出来的意识。
“安妮的头颅为什么在你手中？”
李察又开口问道。
“你心中不也已经猜到了吗，她的意识，代替了已经消逝的那个痛苦意识，成为了亚空间中痛苦情绪的新主人。”
“只是，现在的她，正在逐步的被恐惧情绪意识所蚕食。”
男人如此说道。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男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这不是你的目的吗？”
“你想要打开亚空间与诸天世界的一条通道，我便帮你实现了。”
“嗯……”
男人的声音沉吟了一下。
“如果说真的要有什么目的，除了感谢你对他的照顾，以及可怜这个小女孩以外，我还有一丝好奇。”
“好奇什么？”
李察问道。
“我好奇，像你这般在亚空间留下的情绪映射，是一片混沌色彩的人，是否会和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误入到亚空间的生灵一般，身体乃至灵魂，会瞬间分解为无数色彩，成为亚空间的一部分。”
“所以，我为你打开了这条通道，以及这扇门。”
李察并没有追问，自己在亚空间的情绪投影，为什么是混沌色彩，现在的他，已经被面前这扇打开的门，或者说，门内的亚空间所吸引。
这种吸引，并不是来自于他的意识，而是意识深处的小千世界。
它在通过狗子的激烈犬吠，向自己传达出渴望。
它渴望门内的那一片绚烂色彩。
“我也好奇。”
李察轻声说道。
随即，他便迈步走进了门内的那一片绚烂色彩中。
在李察进入到亚空间的瞬间，便看到了无数色彩，如同寻觅到猎物一般，向着自己奔涌而来。
尤其是代表恐惧的黑色，它们似乎从李察的身上嗅到了什么，铺天盖地的向着李察席卷而来。
只是先它一步，亚空间中已经所剩不多代表痛苦的红色，将李察环绕了起来。
“哥哥……”
安妮带着无限眷恋的呼唤，在李察的意识深处响起。
随即，好似无穷无尽的恐惧黑色，开始吞噬那些环绕在李察周围的痛苦红色。
就在这仅剩的红色要被吞噬一空时，昆仑世界，正在昆仑遗墟中进行探索的青龙，猛然感受到脚下的地面一阵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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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窟的最深处，青铜巨门之后，黑暗中光亮再次出现，映照掌灯人那枯槁的面容。
诸天之中所有生灵的痛苦情绪，在亚空间中即将被恐惧情绪所吞噬。
或许自此以后，诸天世界中再也便没了痛苦，就如同那些被自杀规则所影响的人们。
不管他们在恐怖梦魇中经历了什么，而在现实中，他们在旁人的眼中，用各种方法，如同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一般，将自己杀死了。
诸天世界的生灵们已经没有了痛苦，可是……
掌灯人头顶的烛火开始绽放出了更加耀目的光亮。
照亮了他周围那一层层沿着青铜塔壁堆叠起来的无数青铜巨棺。
每一个青铜巨棺中，都葬着曾经一整个世界的所有生灵。
他们并没有死去，或者说没有彻底死去。
因为纠缠在他们身体乃至灵魂中的绝望和痛苦，始终不曾消失。
此刻，这股汇聚而成的庞大痛苦和绝望，终于有了宣泄之处。
亚空间中，只有薄薄一层环绕着李察的红色，突然从原本的殷红如血，变为了带着些许粘稠感的暗红色。
随即，这些来自于亿万万已死去生灵的痛苦之色，从李察的身体中不断涌出。
逐步的在亚空间中，开始向着已经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恐惧黑色发起进攻。
挤压它们，用最极致的痛苦来直面恐惧。
吞噬它们，将恐惧化为做绝望的痛苦。
逐渐的，亚空间中的色彩，重新恢复了某种平衡。
此时，李察意识深处的小千世界中，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原本被一片灰白覆盖的荒原山川之上，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翠绿。
水波荡漾的湖泊海洋中，还是翻腾起一朵朵细小的浪花。
正如李察所想的那般，想要小千世界拥有生机，确实需要与亚空间产生联系。
……
混沌无光的空间中，管理员立于理想公寓的大门之处，这一次，陈院长并非是与他对面而立。
而是并肩的与管理员站在了一起。
以上一纪劫的万千世界人类之痛苦，来平衡代表痛苦意识的天灾之母死亡之后，导致的亚空间失衡。
便就是他们协议的一部分内容。
以此来换取陈院长对于李察的进一步放任，以及那深藏于李察意识深处的小千世界的生机孵化。
“他已经察觉到了……”
陈院长表情平静的说了一句。
……
李察已经察觉到了，从他进入到混沌虚空的那栋青铜巨塔开始。
陈院长对于自己掌控混沌本源的视而不见。
管理员于奥托克痛苦梦魇中现身的提醒。
都让他预感到，自己似乎又被某种命运的规则所纠缠。
他击溃了亚空间中痛苦情绪的化身意识，也就是天灾之母试图在诸天世界苏醒的计划。
他击杀了天灾之母，导致了亚空间的失衡，代表恐惧的恐惧梦魇，开始将触手伸向诸天世界。
他进入到亚空间，以那来源不明从自己身体中涌出的庞大痛苦情绪，重新让亚空间恢复了平衡。
他的小千世界也通过建立了与亚空间的联系，终于获得了突破，开始焕发出生机，逐步的开始诞生出了生灵。
这一切，就如同命运的齿轮转动一般。
刚刚好。
只有李察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