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番外:婚礼与乱局(上)
柳琴凤因为自家父亲忌讳任何形式吃请,誓要以身作则的原因,婚礼并未大办,却也没少请人来。
闺蜜团或亲或远的,就坐满了三桌,更别提其他有所交际的明面朋友。
毕竟家中半壁江山从商,免不了交朋结友。
面积不小的大厅喜气洋洋,红烛、红桌、红墙、红喜字,入目可及皆是红色铺就海洋。
烛台等陈设摆件云云,也皆布置古典雅致。
纯中式婚礼,规规矩矩按照风格来行,繁复却不算太吵。
接亲过后来到场地,行拜堂、敬茶等环节,最多凸显出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热闹劲儿。
但来的一部分都是出门要端面子的面子人,扎起堆儿来后细细分辨,他们这头竟然还挺安静,就算说话,也并不高声而谈。
翟元礼和崔赫熏自然是跟一群熟悉的男士围到了一桌来。
柳琴凤挑的日子是元旦,属新旧交替,十分应景的好日子。
台上方才走完典礼流程不多时,这会儿已然四下随着布菜动起筷子来。
翟元礼手里举着手机,看得不亦乐乎。
柳琴凤方才迎客间同他们见了一面,临他进去前,挤眉弄眼的示意他瞧手机。
他翻开一看,好家伙,整整一打“学习资料”。
他还以为之前柳琴凤就是随便说说,说完就忘记了。
毕竟一直风平浪静的。
别说常日里见面,连上次送别孟意然那日吃请,他都发现柳琴凤席间同小姐妹咬耳朵对着他俩悄悄笑了。
那做派,铁定是在说些他跟崔赫熏相关的八卦。
但最终,柳琴凤也一直也没跟他提起这关节来。
结果今天不光把“葫芦娃同人大戏”给他发来了,还有非常丰富的小文章。
看来这是今天修订完成,做成全集了?
他一看就停不下来,只能说,柳琴凤当成主业的俱乐部里那群小姑娘,不去跟着陈敬做做撰写稿件的活儿,简直是屈才。
他对着手机看得爱不释手,甚至吃饭都是崔赫熏伺候着来的。
看到他觉得最热闹的地方,他还按下崔赫熏准备送上来的夹着口菜的筷子,悄声道:“哥哥,你看这个。”
崔赫熏打眼一瞧,初看两三行只觉得就是那种不正经的书或者文章。
再往下看,崔赫熏一愣,面上表情变来换去,甚是难言滋味的模样。
见崔赫熏被雷劈了似的表情,翟元礼沉声笑得快憋不住,想要去拍拍桌子。
周围人都见怪不怪,因着不想被当成play的一环,选择自动忽略二人。
崔赫熏看到的开头那段是——
栀子余香阵阵,催人心醉。
两相交缠之间,伴随浴缸并未拧紧的水龙头下淅淅沥沥的水响流声,粗重喘息愈发急促高亢。
两条白绸子般光洁挂在蜜色皮肤之人腰际,更显白皙,于昏暗灯光之下甚是夺人眼球。
这几行没什么,看起来就是那些污糟邋遢,崔赫熏可以权当是谁发给翟元礼的废料。
但后头的,才是他不知该做何评价的下文。
因为很显然,这废料所围绕的主角,已点名道姓——
翟元礼喉中溢出一声变了调子的呻吟来,软声哀求:“好哥哥,让我歇会儿~”
耕耘之人恍若未闻,只更加勤快将靡靡之音更多榨取。
好像这求饶轻哼,在他听来是什么惹人探究的天籁或是急切催促。
……
不过,也仅仅那瞬间罢了。
“放松……小礼……”
那语气里皆是哄诱之意。
崔赫熏说是这般说,却愈发不懂得怜香惜玉……
崔赫熏将视线在翟元礼跟手机中间转了好几个来回,才道:“这?”
他实在是挤不出来更多词。
翟元礼笑眯眯的拿起筷子,将崔赫熏方才被他按下撂到碗里的菜夹起来,吃进嘴里之前问道:“哥哥觉得好看吗?”
崔赫熏唇蠕动几下,最终只说:“这很难评。”
“哥哥学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学得通透。”
好容易挨到散席,二人挥别主家来送和聚首好友,便上了车。
老姜现在已经十分有眼色,他们方才上车,他瞧着除了翟元礼说了句去哪之后,不像要吩咐旁的事儿,便当机立断将隔板打开。
人虽然要为五斗米折腰,但这不代表人一定要去做别人的情趣调味剂和奇怪play中的一环。
在金卫市,十二月和一月不出意外是最冷的时间段。
前一年最低气温零下十二、三度,夜里头出去不裹严实,绝对能让人透心凉。
今年说着暖冬,实则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晌午过后最热的时间段,至少十度是有的。
他们不必在外头逛,出了楼便有车坐,是以并不太在意天气问题。
但今天崔赫熏却在意起来了。
因为他想寻寻话题聊,刚才看过的东西让他后头吃饭都不知道吃了个什么。
新郎同新娘子来敬酒,他都碍着这茬脑子有点慢,没躲过去酒吃,整干掉三杯,一滴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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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想着今天得去公司,不打算喝酒来着。
距离上市日期越来越近,最近和爵士的宣传战打得热闹,总不能捡着崔赫光一个人使唤个没完。
老姜隔板还没放利索,崔赫熏正待开口说说天气,只听有人来敲他们车窗。
二人一扭头,见是钱晚纵,翟元礼当即拉开车门,“上来说吧。”
听了这话,老姜便稍缓动作,顺便把挡板停了。
方才席间都坐在那儿,趁那会儿钱晚纵不言语,电联招呼也没有,更是得岔开时间下来赶着当面说,他们都能肯定,钱晚纵找上门来绝不是小事儿。
钱晚纵也不客气,当即从外头将车门拉开。
见翟元礼往中间去坐,给他腾了地儿,便从善如流坐到了方才翟元礼的位置上关门。
“元礼哥,赫熏哥。”
钱晚纵最近打磨的在二人看来不错,举手投足不卑不亢,脱去不少稚气,说话也沉稳不少。
就算他们估摸着钱晚纵这是有什么大事儿,钱晚纵也没同早前那般火急火燎开门见山,至少知道跟他们先招呼一声。
崔赫熏同翟元礼一起应了声,翟元礼率先抛出问题:“怎么了?”
钱晚纵轻咳一声,只道:“你们打算去哪?我让司机后头跟着你们。”
翟元礼了然,对老姜道:“开车吧。”
车子发动,挡板重新慢悠悠运作起来。
待前后空间彻底隔绝,钱晚纵才开口:“吴宁跟那个外国佬……”
说到这,钱晚纵比了个掐自己脖子的动作,才继续道:“你们听说了吗?”
“啊——”翟元礼点点头,不甚在意,“知道,当管家前相好的嘛。”
崔赫熏则是从另一个角度将问题丢给了钱晚纵:“他们抢人,只看当归愿意跟谁走,你有什么好掺和的?”
言外之意是提醒钱晚纵,不要乱掺和事儿,前相好的不是好惹的货色,沾上麻烦。
“他们神仙打架,我这小鬼也没掺和机会。”钱晚纵拎的清什么能沾,什么不能碰。
他继续道:“只不过当归来我这儿住过几次院,我才多知道了些,他们头几天就是在我那儿打起来的。”
“唔,这个我们知道……”翟元礼总结道,“当管家被前相好的带走了,那天吴宁他爹连里头认识那些人都掏出来了,老子是不是在帮着儿子情敌抢人?真热闹。”
说到真热闹这个评价,翟元礼忍不住笑起来,又往崔赫熏那边儿挪了挪,靠到崔赫熏身上,伸长腿伸了个懒腰。
“现在的问题就是,吴宁最近好像疯了,一股脑塞给我一大堆好活儿。”钱晚纵说这话时候苦哈哈的,完全不像接了肥差该有的状态。
吴宁家族那些产业,五花八门各有涉猎,像个水果儿拼盘一样,逮谁都能聊一聊,所以翟元礼才为钱晚纵牵桥搭线。
别看钱晚纵被翟元礼使唤的跟个开医院的一样,但是要知道,钱家并不是真纯开医院的。
医院不过是副业,属于展览并且发扬光大自家产品那系列造物,主营收还是在生物科技研发和医疗器械这些上头。
就连此前提到过的疗养院,都比医院投入的资金多。
若说柳家的那些消遣场所是金卫市独一份儿玩耍好去处,那钱家疗养院,就是玩到老了休养生息给身体充充电的好去处。
此前跟钱晚纵有所交际,是崔赫熏的游戏仓后代蓝图中有钱家那些技术的加入,由此间延展而出,翟元礼才刻意开始同钱晚纵相熟。
不然此前那些年里,他同钱晚纵完全可以当得起“点头之交”这词。
现下一通百通,翟元礼也看清楚明白自己之前是怎么个死鸭子嘴硬的做派。
明明那会儿那么讨厌建立关系,结果还是来来去去认识一大帮人,且都良好交际有所联络。
他一直都不是完全只为自己,每每行动前就默默将崔赫熏划分到自己身边的范围内。
只不过自己都不能知悉那些隐秘心思罢了。
“这不是好事儿?他提什么难为你的要求了?”
钱晚纵否认道:“这倒没有,就是不对劲。”
“他似乎急着将这块儿塞给我,虽说让利部分没有那么夸张,但全盘推出来就很怪。”
翟元礼知道他这是心里犯嘀咕,想了想,决定让钱晚纵自己说说当下揣测:“那按你最近跟他相处的情况,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当归身上,吴宁此举像孤注一掷,急于打理一切能调动的资源,要去跟人拼命一样。”
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钱晚纵条条分析着:“头几天去找他,通气儿下一批器械大概出厂日期,他有意无意提到了未来对接方要更改的问题。”
“就像吴家产业要易主了似的做派,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因为当归,要用吴家的东西去……”
钱晚纵说到这止住了话茬,崔赫熏补上了两个字:“交换。”
“这小子做的确实像活了今天没明儿了似的。”翟元礼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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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赫熏问:“你是想帮衬一手?”
钱晚纵面色从方才的苦色变成了凝重,他郑重道:“是,吴宁一直对我算不错,最近父亲也因为我同吴宁牵上线,有意将更多业务转交于我。”
“虽说现在好处全拿了,我在公司也算得上半个当家人,吴家变不变天同我关系不大,我大可继续掌控,接着去朝原本方向去走。”
“但是就这么袖手旁观,我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儿。”
翟元礼认真听完,重新微微翘起点唇角来,说:“晚纵,我手里现下搭上出给哥哥股份还有坑蒙拐骗来的,一共九百来亿,股市里头能抛的还有手头那些股份,打滚儿的钱只多不少,有需要可以找我。”
“利息就不算你们的了,别让我血本无归就行。”
见钱晚纵眼睛一亮,他摆摆手,“别急,还有呢。”
翟元礼并不认为自己这钱能用上的概率很大,说这些不过是让钱晚纵安心些,顺便自己理理思路。
他接着不紧不慢分析:“先不说吴宁和王柯的交易是否能成行,就说王柯。”
“他一个法外狂徒,干恶心买卖搁那儿卖死人骨灰的货色,就算吴宁疯了给他吴家产业,他也不会要,更不敢要,换了也就是转手抛售,但在这片地界儿上,想把钱拿出去?呵——”
“不说别的,柳清国就不让他拿。”
“也别太担心,真到那时候,我再四处拆一下,牵头凑几家合伙把吴家的摊子盘了不是什么难事儿。”
钱晚纵来找翟元礼,就是为的这个关窍。
吴宁他是劝不动,而且这些仅是猜测。
吴宁不跟他交代,他也只能眼瞅着吴宁“安排后事”。
但若是有相熟的人肯来运作,真出了岔子时把东西捞回来,给吴宁个名号,加上吴家国外的产业全在吴宁父亲手里,吴宁东山再起并非难事。
怕就怕没人愿意牵头,王柯把东西拆开一抛,各家分食,再想让这些人吐出来,绝无可能。
现下有了翟元礼这根定海神针的应承,事情就变得明朗起来。
钱晚纵知道说什么好话,都不如诚恳帮着说声谢:“哥,多谢。”
翟元礼提点道:“吴宁肯定是跟王柯联系上了,不然怎么收到的条件呢?”
钱晚纵想了一下,说:“当归从医院走的时候,身体状况就不好,一身的毛病。”
他不欲多说吴宁和当归的私密情况,只提供关键点:“他禁不起任何舟车劳顿,我敢肯定。”
“看那天那情况,他连本市都出不去,只消挪一挪中大些颠簸,半条命就没了。”
翟元礼同崔赫熏对了个眼神,便掏出手机来给吕向阳打电话。
吕向阳经过上次,算是把翟元礼的公私两个号码都记录在手机上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有点头大,但仍是接通:“您好,我是吕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