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富商和将军5
作为皇商的儿子,闻璟这笔账还是算的清的。
第一回没接旨是抗旨,一块免死金牌可以保住他。
接旨又反悔,是抗旨又欺君,两块免死金牌才够。
不想死,他只能接旨了。
接完圣旨,闻家并无喜色,反而各个面露愁容,闻璟闷闷不乐,茶饭不思,短短几天瘦了好几斤,还染上了风寒。
闻仲述日日陪在闻璟身边,同他讲赵峤就是少将军,他以后就是同赵峤在一块儿过日子。
闻璟哪里相信,只当是小叔开解他的谎话。
“再给我拿酒来!”
闻璟大着舌头喊。
小厮看着一地的酒瓶,不敢动。
“拿酒啊!”
“少爷,你不能喝了!你这风寒初愈,又酩酊大醉的,可怎么了得!”
“呵,你以为我傻呀!我现在喝死我自己,闻家就只死一个人,要是明天进了将军府,我要是没忍住半夜宰了那少将军……又得死一窝。”
“少爷!人不能用窝!要用家!”
小厮指挥着让人去里屋撤酒。
不曾想一回头,碰上多日不见的赵峤:“赵峤?你怎么才回来啊?还换了身这么好的行头。”
贺峤脸上喜色未退,听说闻璟接旨了,连夜从猎场赶回,不想中途遇上匪兵,耽搁几日,今日才到达京城,匆匆回家换了衣服,便赶到闻家来了。
听到屋内折腾的声音。
贺峤紧张问:“少爷怎么了?”
“还说呢!那将军府缺心眼的少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上我家少爷了,圣上点名赐婚!可把我们少爷愁坏了!”
“少爷不愿接旨为何还要接?”
“少爷说他说的是接不了旨,可那传旨大人年纪大了耳背,以为他要接旨,把免死金牌当聘礼给他了!他再抗旨,就得满门抄斩了!”
小厮忧愁说:“这不,少爷风寒刚好,又在喝酒,打算把自己灌死呢!”
贺峤脸色大变,赶忙冲进屋里,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人搂进怀中,抢下酒瓶:“行了,乖乖,我们不喝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闻璟瞬间忍不住了,艰难地翻身将贺峤压在地上,左右开弓,在他脸上扇巴掌。
“你跑到哪里去了!回去成亲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啊!你不是回去生孩子了吗?”
贺峤被打蒙了,抓着他的两只手问:“谁跟你说我回去成亲生孩子的?”
“你又哄我!你真该天打五雷轰,你不是要走嘛,出去吧,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明天也要成亲了!冥婚!”
“说什么胡话!”贺峤按住他的嘴唇,“嫁给少将军怎么就是冥婚了?他又没战死!”
“你懂个屁!我没见过他,他就要和我成亲!凭什么呀!”
闻璟用力一坐,差点把贺峤按吐了,贺峤箍住人,问:“你不想同他成亲,那你想如何呢?”
闻璟迷蒙的眼睛盯着贺峤,怔怔地说:“赵峤,你若是当真喜欢我,当真明白我的心意,当真没成亲……”
贺峤盯着他桃花般绯红的脸颊,润泽的唇瓣,心痒难耐,哑声问:“如何?你愿意同我成亲?你……”
贺峤心跳如擂鼓,那七分像是成了十分,试探地问:“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闻璟固定住他的脑袋,慢慢亲下去:“这次你再不张嘴,我明天死了,你就亲不到了!”
他虽没回答,但贺峤懂。
凤凰找对了梧桐枝。
贺峤立即起身,把小凤凰抱到床铺上,温声好语地哄着:“不说胡话,不死不死,少将军和乖乖都不死,都好好的。”
“少将军死……”
“……他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那我死……”
“那少将军得殉情了。”
“……”
闻璟想不出分辩的话,下巴一仰,扭过头去:“牙尖嘴利。”
贺峤把他连被子一起翻过来,在他额上亲吻:“放心,明日大婚乖乖安心去,千万别闹事,好不好?”
“不去!”
贺峤无奈,眼珠一转:“你去,我抢亲。”
闻璟沉默片刻,两颗透亮的珠子盯着贺峤看。
“真的?”
“保证。”
“那你今天抱着我拍拍我睡,明天我们做亡命鸳鸯。”
贺峤无奈一笑:“好,拍拍睡觉,不会亡命的,我们都好好的。”
“嗯,明天我们都死……”
贺峤用两片唇瓣堵住那张嘴里不吉利的话,全部吃掉,让闻璟只剩下甜蜜与幸福。
第二日大婚,闻璟换好将军府送来的婚服,心如死灰等着迎亲队伍过来。
这婚服真是该死的合身,没量体裁衣竟也如此合适,剥夺了他自我洗脑的权利。
闻璟叹气。
“小璟,别多想了,说不定那少将军正是你心中所想。”闻仲述揽着闻璟的肩膀,意有所指。
闻璟木讷地转过脸,扯扯嘴角:“小叔,爸爸、爹爹、你们别笑了,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以后好好的,我就不等你们了。”
三人没办法,知道闻璟这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干脆招呼他上马,去将军府。
闻璟被人扶上马,还两眼发直,在人群中找赵峤的身影,快到了将军府却依旧没找到他……
好了、好了、罢了……
死吧。
闻璟看了一眼马背高度。
若是摔下去。
惊了马。
被踢两脚。
差不多能死。
想到这里,闻璟两眼一闭,心一横,往地上栽,想象中的痛苦迟迟不到,反而是温暖而沉稳的怀抱。
赵峤!
赵峤来抢亲了!
闻璟睁开眼,果然是一身大红婚服的赵峤,抢婚竟然敢如此张扬,闻璟慌张道:“赵——”
“少将军,吉时已到。”礼官催促。
闻璟眨眨眼,重复:“少将军?”
贺峤粲然一笑,当众深吻他的如意郎君,亲的他脸红心跳,腿软腰麻,再没力气和他闹腾,光明正大地把人抱起来,笃定地告诉他:“这一回,我们名正言顺。”
闻璟被贺峤牵引着完成礼仪。
贺峤浅浅喝了两口祝酒,抱起郎君钻回婚房里,如狼似虎地将人压在床上,剥干净那大红婚服,笑着亲吻他全身:“小凤凰,我伺候你。”
闻璟推脱着捧起他的脸,仔细查找人皮面具的痕迹:“你到底是谁?吃了赵峤了?”
贺峤哈哈一笑,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我是贺峤,也是赵峤,更是你的人。小凤凰,不记得了?八岁生辰那年,你钻狗洞到我家来,说我好看给了我一个凤凰铃铛坠?”
贺峤一边说,一边从床帷上解下铃挡坠,系在闻璟的腰肢上。
铃铛彻夜未眠。
信引味醉倒枝头成对的鸟儿。
闻璟被吃干抹净后,刚才想明白自己陪这缺心眼的少将军下了盘大棋,不是从厨子开始,是那该死的凤凰铃铛坠勾起来的、御前救驾、免死金牌、将军府办案、秋猎获胜……
都是后话。
有人八岁就盯上他了。
该死。
可他舍不得,贺峤这么招人喜欢,他好喜欢他,喜欢到心坎上去了,那是温柔而疯狂的一夜,是深情而缱绻的一夜,解开所有的枷锁在清脆的铃铛声里相爱相拥。
闻璟眯着眼睛,弥留的微末意识中,他看见自己的脸,不过是短发,贺峤也是短发,腿边绕着两个孩子和一只黑色的小犬。
他们的灵魂琴瑟和鸣,心灵间流淌着默契的旋律,彼此深情地拥抱,仿佛在无尽的岁月里编织成一幅相守相伴的画卷,挣脱时间的束缚,跨越了空间的隔阂,共同漫步于永夜的尽头。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洒落,他们紧紧相拥,迎接那绚烂的瞬间,那是爱的永恒,也是灵魂的共鸣。
“峤峤,天亮了……”
“我抱抱,再睡会儿。”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