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往昔
三人当然知道霍竹海，可以说霍竹海出现在这里也跟他们有脱不开的关系。
当时在过龙镇，霍竹海还是声名显赫的华山派副掌门，百年一遇的练剑奇才，在江湖中更是有着“生死剑”的美誉，实力也是有目共睹，说是受万人敬仰也不为过。
但那晚之后一切都变了。
霍竹海被身为“凡世佛”的方墨蒙骗，作为向法门寺效忠的投名状，更是杀害了三名点苍派弟子。
本以为自己的果断出手能为华山派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但法门寺之变却击碎了他的美梦，从惩奸除恶，拨乱反正的江湖义士，摇身一变而成趋炎附势，出手狠辣的阴险小人也仅需一夜。
霍竹海不仅是朝廷权力交换的牺牲品，更是江湖门派斗争的牺牲品。
“呵呵，华山派马上就要毁在你手上了。”
“我就说当时不该让他当副掌门。”
“我看就是练功练傻了。”
......
当外界还不敢声讨华山派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就已经在内部产生。
霍竹海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作为掌门的心腹，他更不想让掌门为难，毕竟当时也是他力排众议将自己送上的副掌门之位。
本以为这次赴京是一次镀金之旅，却没想到弄巧成拙，非但没能稳固自己在华山派的地位，反而还让掌门甚至是整个华山派处在了不利的局面之中。
“事情因我而起，请掌门将我逐出师门。”这是霍竹海自己的选择，只要自己离开华山派，那华山派就还有解释的余地。
连续不断的追杀更是让霍竹海寝食难安，不仅有点苍派的门人，更有数不胜数的江湖“义士”，甚至包括自己昔日的同门师兄弟。
其中还有不少曾经把酒言欢的“兄弟”或“知己”，他们高举着正义的口号来铲除自己这个武林中的败类。
刚开始霍竹海还会苦心解释，但次数多了他也麻木了，对方既然想要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江湖中的地位，那回答他们的只有自己的剑法。
霍竹海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只有手中的剑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江湖人的忠肝义胆也不过是夸夸其谈，他遇见过太多因为急于逃命而抛下自己同伴的人了，这些人又能比自己强多少呢？实力才是唯一的立足依仗。
直到霍竹海遇到了一次各门派联合的追杀。
这次所有参与的门派都派出了门中高手，甚至连华山也派出了几名长老，霍竹海只能无奈应战。
他不会手下留情也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但纵使这样也无法敌过一众高手的联合。
即使浑身鲜血他也没有跪倒在地，而是以剑作仗，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看着霍竹海精疲力尽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面对这块儿到嘴的肥肉，各派都展现出了自己的贪婪，迫不及待想将这份功劳归于自己门下。
“住手！”声音来源于一位华山派的长老。
霍竹海看向他，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因为他注意到虽然华山派的人也在这次讨伐队伍中，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
而说话的老者霍竹海也非常熟悉，对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如今在自己濒死之时还肯为自己求情，也算是华山派没有负于自己。
“长老，无须多言……”霍竹海打定主意一人承担，绝不连累整个华山。
“孽障！”可霍竹海怎么也想不到，这位长老的话将让他彻底堕入深渊。
“我门下出了江湖败类！是我家门不幸，理应由我来清理门户，省的他的脏血污了大家的手！他日我华山必将报答到场的各位！”华山派长老说的义正言辞，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到场之人哪一个不是江湖中的老手？他们自然知道华山是想独自揽了这份功，好将功补过，并且借此机会许诺会给在场的门派不少好处。
他这样一方面能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并有利于日后修复华山与各派的关系；一方面又能避免各派人群一拥而上，以防吃相太难看，毕竟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一定程度上也维持了江湖人的体面。
权衡利弊后，所有江湖人都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开始了互相恭维。
“华山不愧底蕴深厚，有您这样的长老坐镇华山，可谓是华山之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华山这次浪子回头，他日必定更进一步！”
“说得好！华山自然要亲自清理门户，也算是对武林一个交代！”
……
看着已经开始阿谀奉承的众人，霍竹海面若死灰，他知道这个流程，马上自己就要被他们“正义”的就地处决了。
但他难过的不是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华山毫不留情的背叛。
“哎哟喂，你们这些杂碎说话可真好听，要不说我怎么跟你们混不到一起呢，嘻嘻～”
一个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飘过来一般，让人找不到说话者究竟身处何方。
“谁！”华山派长老心里一惊，单从声音就能听出此人的内功极为深厚。
“你个老杂种，配知道我是谁吗？”一个小个子老头从天而降，挡在了霍竹海面前。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相遇，但解牛真君矮小的身躯，却在此时显得尤为高大。
“何方妖孽，竟然和此种败类为伍，想必也是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华山派长老一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对方只有一人还敢如此嚣张，自己不如索性带领着众义士来个一网打尽。
没有多想华山长老就直接出手了，打算来个先发制人，因为他已经盘算好了，先把面前的古怪老头杀了再去处理霍竹海，之后再随便给这个老头安排个“魔头”的名号，然后再对外宣称是霍竹海误入歧途，这样就能完全撇清与华山派的关系了。
不仅如此，他还顺手消灭了一个“魔头”，妥妥的大功一件，至于这个“魔头”的真实身份？江湖自然会为他编织出一个合理的故事，想到这里，华山长老就一阵窃喜。
但华山长老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只见那矮小老头如瞬移般闪现至华山长老面前，然后随手一抓，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掏出了对方的心脏，之后他看了看手中还跳动着的器官，随手一挥扔到了路旁的草地上。
“心那么黑，怕是拿去喂狗都不吃呀。”
霍竹海永远记得烈日下解牛真君灿烂无比的笑容。